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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欲海突围】(1-167)作者: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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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五十二章生怕被她窥破什么(上)

  温雪玉来到「奥运宝贝」时,她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急忙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刚刚来到门口,温雪玉便到了。

  她脸上阳光灿烂,跟我在J大门口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脸色截然不同。她说:
「山峰,不错呀,你这个店面装修得很典雅嘛。」

  「得到你的夸奖荣幸之至。」

  我兴高采烈地说。

  「不过,山峰,」

  朱丽莎又说,「店名好象有点那个,奥运有点噱头,宝贝有点暧昧。」

  我说:「啥哦,纯属商业炒作。取这样的名字既简单又醒目,还能迎合部分
人对奥运的期盼心理。今年是奥运年,中华民族百年奥运梦想就要实现,多么吸
引眼球啊。不过,你要是认为这个店名不好,我可以将它换掉。」

  「别,别。那多麻烦呀。」

  我带着温雪玉往里走,在吧台我给沙依介绍说:「这是我的老战友温姐。」

  沙依勉强地笑了一笑,她把一丝浅浅的醋意藏在心里,不知情的人绝对看不
出来,只有我才能从她不自然的表情中看出一点。沙依嘴上说着温姐好的时候,
头已经低了下去,好象在忙她的工作,但与此同时她的嘴角有一个不经意的向下
撇的动作,似乎在说,你山峰原来找了一个年龄比我大得多的相好。

  我也在心里骂道,臭婊子,她年龄比你大是真,但她却比你高贵得多。

  我那么一句「温姐」因为声音比较大,也引起了温莎的注意。她停止了弹琴,
几步就跑了过来:「妈,你怎么来了。」

  「莎莎,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雪玉十分惊讶。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雪玉,原来温莎是你的女儿,我说她长得跟你
有点像嘛。」

  温莎撇了我一眼,一副很讨厌我插话的样子,似乎想说,上次不是告诉你我
妈叫温雪玉了吗?装啥,但这句我最不想听见的话最终还是没有从温莎的嘴里说
不出口。不过温莎还是联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痛苦,我是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的。

  这时,温雪玉说:「对呀,莎莎是我的女儿。莎莎,旷,旷叔叔是我的老战
友。」

  温雪玉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看,想从她的脸上读出点什么,可最终一
无所获。

  「老战友?」

  温莎说这话的时候半是置疑半是思索,言下之意当过兵的昨还这么坏?妈妈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战友?同时也好象明白了那天晚上以及后来发生在我们之间的
一些事情的原因。

  「是啊,我和你妈是老战友。」

  我的声音很大,有意营造热烈的气氛、掩盖内心深处的紧张、转移温莎对我
的敌视。

  「莎莎,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雪玉又问道。

  我接话道:「她们几个同学在这里勤工俭学,莎莎只是弹弹钢琴。」

  温莎看都不看我,对着她妈说:「娟娟家比较困难,要打工挣钱,我和刘佳
过来跟她做个伴。妈,这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哦,是告诉过我,可我没有想到你在旷叔叔店里呀!好了,你在这里打工,
我就放心了,快干活去吧。」

  温雪玉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我将她领到我的办公室。闲聊了几句,她就要
走。我拉住他的手,将她拥入怀里。温雪玉说别这样,万一莎莎过来找我,看见
了就不好了。我指指耳朵,说不会的,你听她的琴声,雪玉,你放心吧。尔后我
们拥抱亲吻,这亲吻没有太多的激情但有足够的深情——nul

        正文第五十二章生怕被她窥破什么(下)

  温雪玉说:「山峰,莎莎在你这我就放心了。我待的时间不能太长,我该走
了。」

  「那我送送你吧。」

  说着,我拿上摄像机后就和温雪玉往外走。

  当我和温雪玉往外走的时候,有两双眼睛紧紧盯着我们,一双是沙依充满醋
意的但又装着无所谓的眼睛,一双是温莎对我充满仇恨和敌意、对她妈充满爱意
和温暖的爱恨交织的眼睛。

  把温雪玉送到后我没有在她那里停留,回来后独自一人待在办公室里,竟有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温雪玉到「奥运宝贝」来,我内心十分的紧张,生怕被她窥破什么,生怕温
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当着她妈的面流泪,当着她妈的面骂我是地痞流氓。

  这一关终于算是过去了。

  要说有什么隐患,就数温莎那充满仇恨、敌意和警惕的眼神了。

  这能怪温莎吗?不,要怪也只能怪我,我的无耻侮辱了一个花季少女,以至
犯下了一个无法饶恕的罪行。温雪玉「莎莎在你这我就放心了」的话言尤在耳,
回想着这句话,我的悔恨的眼泪就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我要没有做这事多好
呀,那样的话,我就能十分坦然地面对温雪玉和温莎。而如今,我是人不人鬼不
鬼,连自己苦苦思念了十几年的恋人都要设防,这不就说明我旷山峰今生是彻头
彻尾地失败了吗。

  我自问自己,山峰,你这么痛苦,难道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吗?一个声音从
思维深处跳出来,说甘心甘心,另一个声音也从思维深处跳出来,说不甘心不甘
心。

  有句俗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本事再大也没天大。

  正在我矛盾至极的时候,沙胖子在外面叫门。我急忙拿出湿面巾,把脸部擦
了擦,然后叫他进来。

  沙胖子是和王刚一起来的,他们来是为了汇报偷车的有关事情。

  那天,我让王刚在阴立仁的内部打入一个楔子,里应外合,这样的话偷车就
易如反掌。沙胖子和王刚进来时显得很兴奋,看来事情有了眉目。

  王刚说:「首长,我按照你的安排找到了一个楔子,这人外号叫小强,是周
围人用《大话西游》里一条狗的名字给他套上的,抽大烟,最近手头很紧,正缺
钱花。不过他提出至少要给他5万元他才干。此外,正如你预料的一样,那几个
值班的晚上没事,不是『斗地主』就是喝酒,而且出车也比较乱,晚上两三点出
车的事经常有,这就给我们下手提供了机会。」

  「你没有暴露你的身份吧?」

  我问。

  王刚说:「没有,我也装成一个瘾君子,做出一副急着找钱买『粉』的样子。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只是担心我事后不给他钱,我把胸部一拍,然后一顿对
天发誓,他就相信了,可能也是让毒品给逼急了。我看完事后不给他钱也无所谓。

                 「

  「别这样干,咱们还是要讲信用。别人是提着脑袋在干,不容易,你想阴立
仁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要了他的小命。」

  「是,是。」

  然后我又说,事情不能急,还要过细地研究一下每一个环节,要做到万无一
失。时间就定在最近几天,主要视小强当班的时间来定,而且王刚这两天还要把
这个应急车队的环境、路线侦察清楚。沙胖子这几天主要是找出手的下线,同样

           要防止暴露身份——nul

       正文第五十三章孤独是孤独者的通行证(上)

  4月的J市,天气变化无常。热气流和冷气流在这里频繁的交织,一场并不
突然的夹杂着雷声的大雨袭卷而来,大街小巷一下子堆满了刚刚长出的树叶,显
得异常的狼藉,人们的心中徒然生出了许多对于冬天的畏惧。伴随着冷空气的到
来,一场十分少见的雨夹雪突袭金市。这场雨大而猛烈,吹断了许多树枝,多处
路面被冲毁,很多地段积水超过30公分,有的地方的下水道不仅不下水还往外
冒水,河水也暴涨了1米多。街上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只有狂风凄雨在肆虐。

  古诗云: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所以这样的天气是我等人的黄金时刻,让人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吉人自有天
相也!

  我叫来王刚,王刚一进门就说:「首长,我猜你肯定要说偷车的事。这真是
个好天气呀,小强这猪今天要值班就好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小强他今天还就
是值班。」

  「真的吗?」

  我问。

  「首长,你看我敢骗你吗?」

  「那你这两天把地形摸清楚了吗?」

  「摸清楚了,把哪个车停在哪个库都弄得一清二楚,并和小强约定就开他们
的那辆宝马。这是目前市场上最便宜的宝马,但也能值40多万。」

  「那好,通知沙胖子做好战斗准备。」

  晚上9点过,我们3人穿上黑色雨衣,各自带了一把短刀,把自己武装得既
暖和又精干后,我载着沙胖子和王刚向目的地进发。

  在离阴立仁的公司约300米远的地方,我将车停下。然后王刚下车,一个
人向阴立仁的应急处突车队走去。他这一趟不是开车,而是取钥匙。……小强按
照我事先通过王刚传达给他的意思,在街上买了一大堆不值钱的熟食和3瓶劣质
「二锅头」装在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里。他没有直接将东西提到值班室,而是放
在了楼下的角落里。然后一摇一晃地来到值班室,一看几个人都在,便装着漫不
经心的样子说:「这真是一个好天气呀,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有事了。这样的天气,
要是,要是……」

  这伙人也一样巴不得刮风下雨,这样他们就可以放开玩了。小强这么一说,
有人沉不住气了,要是什么?不就是缺点酒吗?要是来点酒就好了,暖和暖和,
这个班值得也就有点意思了!

  小强说,哎呀,是缺点酒,我怎么没想到呢?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就是说不
出来。

  你小子罗嗦什么呀?还不快买去。

  好,好,我这就去买。小强说着出来,他在外面转了几圈,抽了两颗烟,然
后提着买好的东西又进去了,大声嚷着,兄弟们快来喝酒呀,我请客——nul

       正文第五十三章孤独是孤独者的通行证(下)

  众人皆说,小强你真是好样的,好兄弟。哎呀,这个天真冷呀,喝酒,喝酒。

  于是喝醉吃菜、划拳行令,只一会儿功夫,便喝得七倒八歪。小强趁大家不
注意,将那辆宝马车钥匙和车库钥匙扔给了正在外面等候的王刚。

  王刚拿到钥匙后返回到我的车上。因为时间尚早,我们顶风冒雨开着车把整
个J市转了个遍,然后到「凯撒龙」吃了点夜宵。

  还是有不少人在城里穿梭,汽车声此长彼伏。我恍惚听到了田野的蛙鸣。是
啊,这样的月份如果不下雨,如果在农村,如果有一片稻田,你再独自一人走进
了稻田,阵阵蛙鸣响彻夜空,振颤你的耳膜,与你记忆深处那缭乱的蛙鸣交织在
了一起你就会情不自抑地边走边唱:「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

  李双江的这首歌在那些年很流行,就像这时髦的蛙鸣。青蛙为什么鸣叫?为
什么它们只在夜晚鸣叫?这些问题很多人弄不懂,就像当今污染日盛的城市,很
多人会问,汽车为什么鸣叫,为什么汽车在晚上更喜欢鸣叫?当然,蛙鸣是原生
态的。它就象是号角,使人的心声变得如此嘹亮。也有很多人认为蛙鸣令人烦躁,
令人结愁,使人想起过去的寂寥的日子。在这一代上,汽车的鸣叫与蛙鸣有相似
之处,它让我想起了过去的寂寥的空虚的堕落的日子。

  曾经有美女问我:男人是不是总那么潇洒?我答:不,男人天生是个孤独者。

  我们是人生的读独者,独步人生荒野,向心中那块幽静的森林跋涉。一切都
是无名的静默,孤独与寂寥象一张挣不脱的密密的网把我紧紧罩住,仿佛要把我
湮没要把我吞噬。

  这时,喇叭放出了女高音:「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捎个信儿到北京」这
本是一首赞歌,绝无伤感绝无悲凄,但这种赞美式的欢乐与人内心的孤独愁苦形
成强烈反差,听着听着你的鼻子就会发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使自己没有从一个孤独者变成一个忧郁者。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有了这样一种印象:孤独是人生、情爱、价值的
非线性嬗变,它赋予人的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快乐是快乐者的墓志铭,孤独是孤
独者的通行证。因之独步向心中那块幽静的森林跋涉的时候,我始终是那样害怕,
害怕突然有个声音从苍冥之间飘过来碰撞我的灵魂之钟,就象那歌声一样,给我
的孤独打上一个伤心的印记约摸深夜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又来到了阴立仁的应急
车队。这时雨还在不停地下,风还在不停地刮,一片肃杀的气氛笼罩着这个城市
的一切。

  我还是将车停在原来的地方,然后3个人从容地走向目标。王刚居前,负责
开车,我和沙胖子居后,负责掩护。

  王刚向车库走去,捣了半天也不见把车库打开。我和沙胖子手握短刀,贴着
墙,紧紧地盯着值班室。我见王刚开不了锁,十分着急,在心里骂道,这小子还
是开锁高手,拿着钥匙都开不开,这样下去岂不坏事?我急得给他打手势,可他
根本看不见,于是示意沙胖子过去帮他。过了10来分钟,只听得「当啷」一声,
俩人终于打开了车库锁。开锁的声音异常的大异常的清脆,要不是刮风下雨,能
将很多人从梦中惊醒。

  王刚取下锁准备打开车库,这时只听见值班室的门「叭」地一声开了,与此
同时一个声音叫道:「谁呀?」——nul

        正文第五十四章小强称赞我们手法高(上)

  这一声「谁呀?」

  刺破夜空,但很快就被风雨声淹没了。只见一人穿着裤衩、光着身子,从屋
檐下向外张望了一阵,然后嘟嘟哝哝地说:「是猫嗦,这死猫。这,这雨真,真
大呀,这,这风真,真大呀,害,害得老子觉都睡,睡不好。」

  说着到旁边的厕所拉了一泡尿,然后又进去睡下了。

  当这个夜尿的家伙出来的时候,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他如果真
的看见了什么,要乱喊乱叫乱跑,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刀结果了他的?他也
太无辜了,任随他乱喊乱叫乱跑,那我们又怎么办?要知道,阴立仁豢养的这帮
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幸好这家伙并没看见什么,也并没听见什么,咋呼了一阵又睡觉去了。

  要不然很可能他的小命休矣,我也要在自己的地痞流氓身份后面再加一个杀
人犯了。虽然我的枪法、刀法很准,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真正杀过人。

  这时,沙胖子和王刚向我靠拢,问我还做不做。我想了一下,小声说,做肯
定有风险,刚才那家伙应该是听到了声响;但如果不做,同样还是有风险,这半
拉子工程不好复原,车钥匙也还不回去了,怎么办呢?我认为我们还是要做。要
做的话,还得在这里再等10分钟,等刚才尿尿那家伙睡着了再动手。现在是2
点25分,咱们2点35分准时动手。动手的时候要尽量减低声响,车库锁已打
开,在库里把车发动好后再开车库门,这样声音会小一点。哥俩说可行。

  然后,我们3人就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这时间的流失。这是多么漫长的
10分钟呀,冷风裹着大雨与我们进行着冷与热的较量,耐心挟着焦虑与我们进
行着进与退的对垒。我看似不动声色,也许动了声色在这漆黑的雨夜别人也看不
出来,而心里始终在做着权衡。心里就像被猫爪抓,耳里似乎也听到了猫叫。

  先前,对于猫这种动物,我是叶公好龙,喜听其声而不愿沾其身。猫之声温
柔,清亮,含情种种,听其声,仿佛是自身情绪的抒发。而猫之身,不管它是黑,
是白,抑或是花,不管它是多么的玲珑玉致,也不管它是多少美眉的宠物,但它
终归是动物之躯,与人体不同,所以我是喜远观,怕近抚,从来也没有,也不会
为它玩物丧志。小时候,我往往会循猫声而趋之,逐其影看其逃循,观其虎形的
脸,触其长长的胡须,而猫如果要向我身上扑,我犹恐躲之不及。

  到后来,我干脆对猫声猫叫也讨厌极了。

  起因是这样的。还是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加班,大约夜里一点钟的时候回
宿舍。路上,我听见了一阵小孩的哭声,这哭声凄凉、悲状,在夜空中低回盘桓。

  我想,谁家弃婴了?一种人道主义的责任感促使我向哭声寻去。在一段下坡
的路边,我看见了两只遁去的猫,哭声到此中断。而弃婴始终没有找到。这件事
令我好几天耿耿于怀。后来,我在报上看见一篇介绍猫的文章,才知道母猫交配
时,会发出酷似小孩哭的声音。这篇文章让我释然,同时也让我心里特别不是滋
味。

  性爱本是动物最甜蜜的事业,想不到母猫交配时,竟一改平时声音的美丽,
用声道中最让人感觉不爽的部位「哭」诉——nul

        正文第五十四章小强称赞我们手法高(下)

  真正讨厌猫叫还是后来。一日,有朋友对我说:「最近,我们那一带老是有
猫叫,狗来富,猫来孝,猫叫没好事呀。」

  对于他的说法,我不敢苟同。但悲剧不幸被朋友言中,不几日他的邻居女主
人被确诊患了肝癌,将不久于人世。朋友愁眉不展,一来为邻居的遭遇伤悲,二
来也是怕自己家里再出状况。他不忘讲出「科学」道理:「人生病之后,身体会
散发出一种微弱的特殊的气体。而动物的嗅觉要比人高出许多倍,所以猫叫没好
事并非迷信之语。人类经常用动物行动的异常来判断自然灾害,比如地震什么的,
也就是这个道理。」

  从此,我便害怕听见猫叫了。观之周围朋友同事,也都大多不喜猫叫。想来
也是,那猫叫恐怖惊魂,如同猫牙咀肤,令人毛骨悚然;那猫叫歇斯底里,如同
猫爪撩心,让人汗毛倒竖。猫声猫泣猫叫春,人烦人厌人共愤。本来猫是老鼠之
天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其实猫叫又何尝不是如此,真可谓猫声过处,人人
驱赶。

  越是害怕听到猫叫,猫叫便越是阴魂不散。一天夜里,我睡得正香,一对男
猫女猫竟在我宿舍的窗脚下交配起来,那「哭」声嗷嗷,真正是酣畅淋漓,害得
我是怎么也无法入寐。置之不理,怕它给我带来灾难,愤而驱赶,又觉得是搅了
它们的「好事」在这样的矛盾中,我度过了一晚又一晚。

  在这个人兽混居的世界,猫叫声连绵不绝,此伏彼起我知道这件事其实并不
简单,成,皆大欢喜,不成,兄弟们可能性命难保。与阴立仁作对,其结果就是
这般复杂。这时,我的性格中的那种韧劲与耐心帮助了我,就像我当年忍受猫叫
一样,在这10分里我终于没有说出退缩的话。

  2点35分,我果断地下达到了开始行动的命令。王刚迅速钻进车库,将车
发动。沙胖子轻轻打开车库门,王刚将车开出来后,沙胖子又将车库门锁好,然
后坐上了汽车。车子匀速地前行,悄然地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将车开到很远的地方,迅速地把车牌拔掉扔进垃圾堆。

  我说:「兄弟们,我该睡觉了,你们还得再辛苦辛苦。」

  沙胖子说:「放心吧,首长,剩下的事就是我们的啦。」

  我开着车回到「欧典」很甜蜜地睡了一觉,中午12点左右,沙胖子和王刚
提着钱回来了,他们是坐长途客运车回来的。那辆宝马卖了20万元。我拿出5
万让王刚交给小强,又拿出3万,我们3人一人一万,剩下的12万放进了保险
柜。王刚给小强送钱,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小强对王刚说,因为车库门锁得好好
的,今天上午又是阴雨天没有用车,所以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丢车了。等他们知
道了,车都不知开到哪里去了。小强称赞我们手法高。我们3人激动地击掌相庆。

  我说兄弟们,现在已经中午了,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王铁说吃什么都无
所谓,就是想喝酒。

  我说,好,咱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nul

         正文五十五章阴旷大战势在难免(上)

  第3章欲望第29节五十五章阴旷大战势在难免上这次偷阴立仁的车,整个
过程滴水不漏,所有情节丝丝入扣,有惊无险,十分完美,它似乎应该作为一个
成功的战例载入我们公司的史册。

  可没有想到的事,这件事还是留下了隐患,并因此要了小强的命。

  瘾君子小强这次与我们合作,非常成功,自己很轻易地得到了5万元钱,而
且阴氏集团发现丢车后也没有深查,只是常规性地报警了事。这小子突然发现了
这么一条生财之道,心想大烟钱不愁了,于是他来了个照葫芦画瓢。一天他又买
上酒菜,把大家灌醉后,开了一辆「逍客」出去卖了。

  在不到10天内连续丢了两车,这引起了阴立家的注意。他亲自过问此事,
对所有人等一一排查,最后疑点落在了小强身上,因为两次都是他买菜买酒大家
喝,事情有点蹊跷。阴立家一声令下便把小强关了起来。这小子是烟鬼,没有烟
抽比什么都难受,扛了一天多后,为了抽大烟便把一切全撂了。阴立家派人很快
便将「逍客」车追了回来,而那辆「宝马」自是无了踪影。车不在了无所谓,关
键是找出偷车的人。阴立家对小强是百般摧残,最终也没有从小强嘴里得到明显
的线索,只知道一个酷脸平头的人怂恿他干的。我们的脚印擦得干净,就是福尔
摩斯在世也是枉然,何况阴立家。可怜小强一把瘦骨头经不住折腾,加之烟瘾发
作,在一个晚上竟不知不觉地断了气。

  阴立家命人将尸体捆上石头,趁天黑悄悄扔进了J湖里。

  就这么简单。阴氏集团这些年不知将多少尸体扔于J湖,J湖水下不知隐藏
了多少有名的和无名的尸骨,也不知有多少冤魂在湖中浮游,水的漂浮始终使他
们的灵魂无法上岸。

  阴立家将整个事情详细地向阴立仁作了汇报。这阴立仁老奸巨猾、见多识广,
在阴氏3兄弟中他年龄最大、脑子最灵、最善于伪装,手段也最狠。本来这次偷
车人手法如此娴熟,不留任何破绽,他对我就有所怀疑,后来听小强交待了一个
酷脸平头的人,他马上联想到上次在「太阳」大酒店与他对垒时我身边就有一个
酷脸平头的人,异常迅猛精干,让他有一阵子老是自叹手下无人。这一次又是酷
脸平头的人,阴立仁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据说,当时阴立仁气急败坏,歇斯底里
地嚎叫:旷山峰,我要让你马上从地球上消失——

        正文第五十五章阴旷大战势在难免(下)

  那天,我正在筹划白健全的官司,阴立仁打来了电话:「旷山峰,你现在是
越来越猖狂了,我的车你也敢偷。」

  「哎呀,是阴总哟,我还以为哪家的狗没关好,又跑出来乱咬人呢。」

  在目前的J市可能还没有人敢对阴立仁这样讲话,所以他的那个气呀冲得电
话仿佛都要爆炸了,「旷山峰,那你就不怕我报案。」

  「报呀,阴立仁,只要你有证剧你就报呀,人证呢?物证呢?我这人做什么
事都是讲证据的,你比如别人都说J湖底下有一具男尸,我明明知道他是谁,但
我没有掌握谁杀他的证据,所以我不想去捞,也不想报案。」

  关于小强的事王刚早就侦察得一清二楚,我说起来也就理直气壮。

  「旷山峰,你奸你滑,」

  钟不仁气急败坏地说,「有本事你别来暗的,咱们明打明地干一次,是骡子
是马拉出来遛遛。」

  「阴立仁,你凶你狠,可我既不是骡子也不是马,我是……我是人,咱们不
是一个『级别』,你说怎么斗呀?」

  「过去我不斗你你要跟我斗,现在你不斗我可我要跟你斗了,」

  阴立仁摊牌了「旷山峰,第一步,你在牢里那只『虾』别想捞了,第二步,
你的奥运宝贝别想开了,第三步,一年之内,我叫你从地球上消失。」

  我义愤填膺、理直气壮地说:「阴立仁,你是野驴打哈欠,休想吓人。我告
诉你,我旷山峰绝不怕你。」

  挂断电话我心里想,看来这一场阴旷大战势在难免了。

  沙胖子和王刚一直注视着我与阴立仁的通话,见我挂了电话,王刚一下站起
来说:「首长,这个阴立仁太嚣张了,简直不把首长当干部,让我去把他做了算
了。」

  我说:「王刚,又犯急躁病了。你想当杀人犯吗?阴立仁是那么好做的吗?

  你知道在J市有多少人想做掉他吗?「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做他,他要做我们。」

  沙胖子说。

  我沉思片刻后说,咱们如果明打明地与阴立仁硬干,十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得动动脑筋。孔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所以在与阴氏集团的战斗中
要靠谋划,以谋划制胜。阴立仁跟我提了3项挑战,在这里我提3点对策,不一
定有直接的关联,但肯定管用。第一,白健全的案子只能赢不能输,具体步骤我
已说过了,现在看来这些步骤更加必要;第二,仇云、巩娜、阴立业钟不义的三
角关系还要加以利用;第三,要在小强的死上做文章,小强有家人,有朋友,当
他们知道小强是怎么死的后,肯定要与阴立仁扯皮。到时他们两驴相争,咱们来

            个猎人得利——nul

         正文第五十六章法庭一片哗然(上)

  白健全的案子开庭前,我约见了靳梦律师。「靳律师,案子的辩护准备得怎
么样了?」

  靳律师胸有成竹的样子:「没问题。旷老板,你放心吧。」

  「说给我听听。」

  「你看,是这样的。」

  靳律师唾沫星子乱飞,嘴角浮起了白沫,「据我调查取证,这江苏婊子叫董
兰,她是个发廊妹。大家都知道,发廊妹大都存在着卖淫现象。她和白健全之间
的矛盾很可能是由经济纠纷引起的。」

  听了靳律师的话,我心里暗暗叫苦,这样的草包律师竟也被称为名律师。什
么发廊妹大都怎么样,她和白健全之间的矛盾很可能是什么,这官司让他这样打
打不输肯定也打不蠃。好在我自己已有充分的准备,就让这草包当当我的代言人
吧。

  因为牵扯当事人隐私,案子没有公开审理。

  首先,公诉人陈述了白健全等3人轮奸董兰的经过,并出示了证物——董兰
的内裤。

  靳梦提出案件证据不足,控方所指的参与轮奸的其他2人没有到案,案件中
还有好多疑点没有澄清,原告的控告不能成立。

  公诉人提出,罪犯潜逃或藏匿不等于犯罪事实没有发生,罪犯没有全部抓获
并不影响对已抓获罪犯的审判和定罪。

  靳梦又提出自己的当事人根本没有犯罪,而只是存在嫖娼行为,嫖娼行为没
有犯法,只是违反了《治安处罚条例》审判长问董兰是否与白健全是卖淫嫖姻的
关系,董兰坚决否认。

  审判长问白健全与董兰是否是卖淫嫖姻的关系,白虾一口承认。

  公诉人认为辩护律师是对原告的诬陷,保留起诉辩护律师的权力。

  靳梦辩解道,据调查取证,原告从事的是不良职业,发廊妹绝大多数都有卖
淫现象,她和我的当事人的矛盾很可能是由肉体交易的价钱引起的。

  公诉人质问,谁能证明绝大多数发廊妹都有卖淫行为,法庭上要讲证据,不
能以偏概全;原告是发廊妹,但不能由此就推断原告是卖淫女;此外辩护律师所
说的原被告之间的矛盾很可能是由肉体交易的价钱引起的,纯属主观想象,与客
观事实不符。

  尽管白健全也说他与原告的矛盾就是因为对方要价过高引起的,但法庭认为
是一面之词,不能采信。

  尽管靳律师口若悬河、白沫乱溅,但面对控方有理有据的控诉,竟然一时语
塞。情急之中,他想起了临上法庭时我让沙胖子交给他的信封,沙胖子要他辩不
赢了就拿出来看看,当时他还一副不屑的架式,可能以为这样的小案子十拿九稳,
用不着小题大作。不得已之下他把信封拿了出来,只见信封上写道:「董兰是妓
女的证据」靳梦一下子眉飞色舞,说审判长,我这里有董兰是妓女的证据,请求
出示。审判长同意,并当庭播放了董兰卖淫的录像。

  法庭一片哗然。

  公诉人在慌乱中辩论,说就算原告是妓女,但妓女同样可能被强奸被轮奸,
因为强奸、轮奸妓女而被判刑的案例还少吗?——nul

         正文第五十六章法庭一片哗然(下)

  靳梦这时突然思路开始清醒起来,他的嘴巴又口若悬河了,他的辩护似乎也
有灵感了,他说,原告控被告轮奸证据不足,她自己是卖淫女却欺骗法庭,这一
点证据确凿。一个对法庭说假话的人的证言、证物法庭能够采信吗?她完全可能
信口开河,她完全可能把她与不同嫖客交易后留下的污物作为所谓的证据拿来诬
陷我的当事人。

  公诉人终于无话可说了。

  靳梦又说,董兰诬告我的当事人诚然有肉体交易中的价钱矛盾,但不排除这
当中一些与我的当事人有仇的人在操纵这件事,我的当事人保留反诉原告的权利
……

  我虽然没在法庭上,但当我对靳梦讲了我所猜想的法庭审判的情景后,靳梦
连连点头,说:「旷老板,你简直神了,法庭上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是不是在法
庭安装了窃听器?」

  我心里想,你以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庭是菜市场啊,你以为我只会干违法
的事啊?嘴上说:「你就当我安装了窃听器吧。」

  「还真感谢你提供的那婊子卖淫的证据,要不然今天这场审判要输,我一世
的英名也就完了。」

  靳律师说。

  我心里想,你这样的草包还有什么英名,今天不毁迟早也要毁的,嘴上却说: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初战告捷,靳律师表现也是可圈可点,这样吧,咱们晚上好
好喝一杯,庆贺庆贺。」

  这时靳梦显得很谦卑的样子走到我跟前说:「旷老板,我们是不是简单吃一
点,吃一碗肥肠米粉什么的,然后那个一下。」

  「哪个一下呀?」

  「就是那个,那个……」

  「哪个嘛,你这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
要求尽管提。」

  「哎哟,旷老板,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靳梦似乎是咬咬牙,说,「好,我说,我的意思就是吃完饭是不是去蒸一蒸、
唱一唱?」

  「蒸一蒸、唱一唱?」

  我见把这小子戏弄得差不多了,便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喔,你是不是想
找个女人玩一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嘛,谁不好这一口,只要你不怕媳
妇知道,这是个啥事呀。好说,好说。」

  靳梦一下子高兴起来,「还是旷老板善解人意。」

  「不过,」

  我这两个字刚出口靳梦便紧张地盯着我,他是怕我变卦。我接着说,「吃一
碗肥肠米粉就行了?你行我可不行,咱们还是好好吃一点、喝一点,然后……」

  「那就谢谢旷老板了。」

  靳梦显得愈加的谦卑。

  吃饭我们选了「北京和平门烤鸭店」原以为靳梦文诌诌的不能喝酒,不想这
小子酒量还很大,加上沙胖子我们3人喝了两瓶。我要开车喝得少了一点,他和
沙胖子每人都喝了8两以上。

  吃完后我们径直去了「唱不够」KTV量贩,石老板亲自接待了我们,给我
们开了一个豪包,一人安排了一个年轻的沙姐。3个沙姐异常的活跃,争先恐后
地唱歌,什么王心凌的「第一次爱的人」、梁静菇的「宁夏」、刘若英的「后来」

  唱得十分动听。我心想,这些沙姐学唱歌智商真是很高,干其他的事为什么
就不行了呢?难道婊子是天生的?抑或是当婊子挣钱轻松引导了智力的投资?

  沙姐们唱得欢可急坏了靳梦,他一有机会就搂住身边的沙姐又摸又捏,眼睛
还时不时看看我,一副猴急的样子。我知道这小子想打炮,便说,沙胖子我们找
石老板谈谈生意上的事,靳律师你在这里久玩一会儿。

  说完我和沙胖子带着各自的沙姐离去。

  出了包厢沙胖子悄悄问我:「首长,我们和石老板没有生意上的事呀?」

  「没有吗?那你就埋单我们回。」

  沙胖子迷惘地看着我,然后很不情愿地去埋单。石老板很讲义气,包厢费全
免,只收了3个小姐费。

  埋完单郭胖问我:「不等靳律师了吗?」

  我不啃声,直接上了车。刚刚把车发动就接到王刚的电话:「首长,江苏婊
子被阴立仁的手下抓走了……」——nul

          正文第五十七章阴立仁驴交(上)

  我告诉王刚,跟踪钟不仁的手下,看他们把董兰弄到什么地方去。

  王铁答应后,我和沙胖子回到了「欧典」沙胖子问:「首长,他们会把江苏
婊子怎么样呢?」

  「你说呢?」

  我反问道。

  沙胖子想了想说:「是不是要把她藏起来?」

  「把她藏起来干嘛?」

  我说,「藏起来得管吃管穿,还得有人看。以阴立仁的性格,这婊子十之八
九得死。」

  沙胖子又一次迷惘地看着我。

  我说,时间不早了,你今晚酒也喝得不少,回去休息吧。

  沙胖子问叫不叫沙依来,我说不了,我有点累,想独自一人休息。

  沙胖子走后,我打开电视机,似看非看的。脑子里想象着阴立仁狂言躁语、
暴跳如雷的样子。

  「什么?法庭审判对旷山峰他们有利?」

  阴立仁圆瞪着眼睛。

  「对,阴总。辩护律师出示了一盘董兰卖淫的录像,并称董兰欺骗法庭。」

  阴立仁的手下说。

  「饭桶、草包。」

  阴立仁上前就是两耳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你们还想不想活,你们让我
把脸往哪儿搁。这件事我已跟旷山峰挑明了,你们难道要让我在他面前丢丑吗?

  我阴立仁从来没有输给过旷山峰,我阴立仁从来不允许失败。「

  「阴总,好在审判长只是宣布休庭,择日再审。并没有宣判,给我们留了一
点时间。阴总,你是不是给苏局长打个电话?」

  「这些都有屁用?我说你们简直是猪,你们简直是驴。择日再审,还不知道
要审出什么来呢,到时候把老子牵扯出来还不一定呢。苏局长,苏局长,他公安
局的一个副局长能管得了法院的事?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个婊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你们想想办法让她的嘴永远地给我闭上!「……

  我想这江苏婊子命也真苦,为了挣钱背井离乡,为了挣钱糟践肉体,为了挣
钱告人轮奸,然后被阴立仁利用,到现在连命也许都要搭上。按中国古代四柱推
命法的说法,妓女一般都是贱命,这命一贱便斗不过凶神恶煞,经不起刑冲破败,
本命不刑即冲、命犯桃花,如果大运不济,流年又不利,再碰上十恶大败、丧门、
隔角之类的凶神,自然逃不了血光之灾,惨矣。

  想一想这人命自是天定,纵然你壮志凌云也难逃劫数。

  有的人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一些妓女年轻时挥霍生命、娇纵淫逸、风光无限,到年老才发现自己依
然是那样命苦,生命又回到了起点。有的虽然挣了一点钱,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命贱之人,如果没有我这样的高手破解,一旦霉运当头,命当休矣——

          正文第五十七章阴立仁驴交(下)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差点笑出声来——我山峰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还
有何心情对别人的命运品头论足哟,真是可笑。

  这时,王刚打来电话,说阴立仁的手下从房子里抬出了一个麻袋……放在了
车上。他们可能把那婊子杀了,麻袋里肯定是那婊子的尸体……汽车开动了,我
跟了上去……汽车向J湖边开去……他们开向了河边,可能要抛尸……这里没人、
没车,太显眼了,我不能再跟了,再跟就被他们发现了……

  我让王刚不要跟了,再跟也没有多大意义。现在的关键是盯住与董兰在同一
发廊干活的其他发廊妹,刑事诉讼法可能认为录音录像不能作为证据,能作为证
据的只有人证和物证。她们可是关键的人证。

  挂断电话,充满人性的我心里颇有些伤感,因为,再怎么说董兰的死也与我
们的人有关系。

  再见了,董兰,其实我不想你死,其实我想你活,但是阴立仁怕你说出什么,
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一会儿,另一个没有人性的我又想,董兰你该死,谁叫你与阴立仁搅和在一
起,伴黑如伴虎,你不知道吗?你也许怪我怎么不报案,阴立仁杀了那么多人,
肯定有人报案,可报了案又能把他怎么样呢?报了案就能阻止他杀你吗?再说你
助纣为虐,命该如此。

  然后,我开始想董兰的死对白健全案的影响。有人也许认为董兰一死,白健
全的案子将更加麻烦,阴立仁可以动员公、检、法的关系把案子搅乱,他也可以
造舆论将董兰的死推给被告一方。不过,以我对阴立仁的了解,目前的情况下他
不会这样做了。阴立仁是何等人物,他手狠心辣,敢做敢为,但他也不会做徒劳
无益的事。他绝不是怕董兰讲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才杀她,多少次法庭上他都能
起死回生,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输过官司,至少也得打个平手。他杀死董兰,一
方面杀一儆百,警告属下,而且时不时杀个人,可以显示阴氏集体这把魔刀仍然
锋利,另一方面表示他要放弃这个案子,不打算继续在这里与我纠缠,而要开辟
新的战场……

  阴立仁就是这样一个既简单又狡猾、既无知又聪明的家伙。他经常能干出一
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也只有我才能把握住他无序的思想轨迹。

  因为我是阴立仁的战友。……那还是我刚到红沟不久,李果毅、阴立仁也很
快提了干。李果毅不用说是干出来,而阴立仁是动用了关系。而且,阴立仁还很
快调到了师部作训课。不久,作为师部「名人」的阴立仁的奇闻怪事就传入了我
的耳朵。

  说一日钟不仁独自一人在戈壁滩踟躇,见几个驴在戈壁滩上吃草,无人看管,
于是他兽欲大发,逮住一头母驴,搬来几块大石头垫在驴屁股后面,然后拽住驴
尾巴……其实这群驴并不是无人看管,只是放驴人坐在较远的高处休息。这时放
驴人见有人靠近驴群,以为有人要偷驴,便悄悄地快步跑了过去,想逮个正着,
可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人正与母驴性交,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放驴人气得连
话都说不出来,抓了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石头没有砸住阴立仁,倒是把母驴给
赶跑了。阴立仁一惊,看见了放驴人,他提上裤子就往营区狂奔。放驴人在后面
大骂:你个杂忪,你们家的母驴你舍得搞吗?你要搞出个跟你一样的驴人来我怎
么办?你别跑,我跟你没完。

  这时正好有几个散步的人路过这里,见作训课阴参谋被放驴人撵得飞奔,大
家不知阴立仁又干出了什么破坏军民关系的事情,走近一问,才知是这档子事。

  于是,军营里又多了一段久传不衰的笑谈,阴立仁竟能与母驴性交,怪哉,
怪哉。

  阴立仁到师部后,我们基本上没有来往,我第一次见他是一个很偶然的场合。

  那天,我们宣传科的储科长让我去叫演出队的女干部何晓荷到他办公室来谈
话。到了何晓荷的宿舍我敲了半天门她才开门,进去一看里面坐着一个1。75
米左右的黑个男人,俩人衣冠不整,房间烟雾缭绕。我在仔细一看,这不是阴立
仁吗。阴立仁见我,有效慌张。

  「山峰啊,我还说好久请你吃饭呢,我到了师部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聚聚呢」

  阴立仁说。

  我说,「有机会,有机会。」

  然后,我告诉何晓荷科长找她有事便离去了。

  回来后科长问我是不是阴立仁又在何晓荷房里,我说就是,科长说这个杂忪
……——

         正文第五十八章阴立业命丧黄泉(上)

  阴立仁要开辟新的战场,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不断地给他制造麻烦,
让他无暇他顾。

  第2天,我将沙胖子等3人叫到办公室,对他们说:「白健全的案子几成定
局,他的出狱只待时日,最近沙胖子该打理的关节就去打理。王刚,那个江苏婊
子今天出现了没有?」

  王刚说:「首长,刚才我还去了一趟,没见江苏婊子,这婊子肯定死了,她
那一堆死肉可能正在J湖里喂鲤鱼嘞。其他几个婊子都很正常,没有人去找董兰,
也没有人离开J市。」

  「那好,你最近除了盯住那几个发廊妹外,还要和李味一起跟踪阴立业和仇
云,密切掌握他们的行踪,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部署完任务我便让他们离开。

  哥几个走后,我找出了那个「神州行」卡,装到手机上后拔通了仇云的电话:
「仇老板吗?最近生意好吗?巩娜小姐好吗?」

  「你是……喔,知道了,不知你有何见教?」

  仇云很谦虚的样子。

  「什么见教哟,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沉醉在温柔乡里,连骨头都酥了,而不知
饿狼已经逼近。」

  「我不懂你说的啥意思。」

  「懂也好不懂也好,反正阴立业说了最近就得解决你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了,反正信不信由你。」

  放下电话,我心中一阵窃笑,不怕你仇云不信,我有办法让你相信。

  过了一会儿,王刚打来电话,说巩娜化装出门了,可能与仇云约会去了,阴
立业的打手并没有发现。

  王刚问我跟不跟踪?我说不跟了,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王铁一到我办公室,我便让他用「神州行」给阴立业打电话。我不能打这个
电话,因为阴立业能听出我的声音。

  王刚说:「阴总吗?你的巩二奶与仇云约会去了你不知道吗?绿帽子戴着是
不是很舒服呀?」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在哪儿约会?」

  电话里阴立业气急败坏地匆忙不迭地问。

  我示意王刚把电话挂了。

  后来的事完全按照我引导的方向发展。

  当天,巩娜回来后就被阴立业打了个鼻青脸肿,阴立业还威胁说等收拾了仇
云后把他们一起扔到J湖里喂鱼虾。

  阴立业带着打手一走巩娜便向仇云作了哭诉,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再不能
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得被阴立业弄死。仇云对阴立业自然是恨得咬
牙切齿,恨不能马上拨其皮,啖其肉——

         正文第五十八章阴立业命丧黄泉(下)

  J市初夏的晚上已经十分宜人,舒适度很高,人们户外活动的热情斗涨,整
个城市到处都是霓虹闪烁,靡音响彻。

  阴立业带着一帮打手在「零点」俱乐部尽情地享乐,大口地喝XO,大口地
亲妓女的奶,大步地拥抱死亡之神。

  俱乐部的老板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听候调遣,阴立业和一帮打手旁若无人地
胡舔乱摸。

  舞台上疯男疯女扭腰摆臀,舞台下阴氏爪牙张牙舞爪。

  就这样,阴立业终于从欢娱的「零点」走向了生命的零点。

  夜里一点过,阴立业欢足乐饱,在打手们的簇拥下大大咧咧地摇摇摆摆地是
出了「零点」这时,早就等候在旁边的一辆小车徐徐起动。当车子靠近阴立业时,
车窗里突然伸出了3支猎枪,刹那间枪声大作。阴立业还没做任何反应便倒在了
血泊中,那帮打手慌作一团,不知是追车还是抢救阴立业。等打手们缓过神时,
那辆小车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阴立业身上多处受伤,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咽了气。

  这就是轰动整个J市的「零点」大案。它之所以引起轰动,不仅因为有人胆
敢当街杀人,更因为杀的人是阴氏集团老二阴立业。

  阴立业猝然丧弟,悲痛异常。他经过慎密思索,很快便锁定了杀弟元凶仇云
和巩娜。所以他一方面紧锣密鼓地安排阴立业的丧事,一方面又马不停蹄地筹划
复仇行动。

  阴立仁实在吃不准这件事与我有没有关系。纵然他长着的不是人脑而是电脑,
他也无法看清这件事背后的一切。

  那几天我既兴奋又得意。阴立业死了,阴立仁痛苦,我自然高兴。我的高兴
就是建立在阴立仁的痛苦之上的。

  我越来越麻木,看着生命消失,竟然心花怒放。

  我以为诚然这件事与我有关,但我问心无愧,象阴立业务这样的东西不知做
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多少家庭被他破坏,不知多少恋人被他拆散,人人
得而诛之,何况我并没有亲自动手,我只是加速了这件事的进程。

  正当我悠然自得的时候,阴立仁出人意料地给我发来了讣告,讣告上通知了
阴立业遗体告别仪式暨追悼会的时间。

  讣告是沙胖子拿进来的,他疑疑迟迟地说:「首长,最近咱们两家的关系这
么僵,阴立仁怎么会给你发来讣告呢?我看这里面有问题。」

  我说:「接着往下说。」

  「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沙胖子说,「他会不会利用我们参加追悼会的时候对你下手?」

  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他最近的心思应该放在钟不义的后事和找仇
云报仇上。我想他这是投石问路,他吃不准这件事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想借此
机会试探我。对,他这是投石问路。如果我不敢去,就说明我心中有鬼,如果我
去了,就说明我心中无鬼。」

  「照你的意思要去?」

  「要去,去了可以暂时化解他心中的猜疑。」

  「可去了很危险呀,万一……」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阴立仁再不仁也不至于把他弟弟的丧场变战场。

  何况追悼会场人很多,又十分敞阔,并不是什么封闭之处,他再嚣张跋扈也
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手的。「

  「要去的话就多带点人。」

  「不,就我们两人去。王刚脾气暴躁,加之上次偷车的事在钟不仁那里挂了
号,去了容易节外生枝,李味我又不是十分放心。」

  「那好,我陪首长走一遭。」

          沙胖子跃跃欲试的样子——nul

       正文第五十九章阴立家和杜晓倩也曾浪漫(上)

  那天,王哥讲得是眉飞色舞——阴立家和杜晓倩惺惺相惜地抱在了一起。

  我问:「那他为什么后来又把杜晓倩杀了呢?」

  正在这时,左英兵打电话过来:「李果毅,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大队怎么
关门啊,你们的人干啥去了。」

  「办案啊,还能干啥。」

  我没好气地说。

  「真在办案吗?」

  「不信你过来看散。」

  「我跟你说,要把自己的人管紧一点,要不然我们买个打卡器回来。每天打
指纹。」

  「随便。」

  挂断电话,我对王哥说:「不理他,我们继续。」

  「他们的故事还多。」

  王哥说。

  那件事情过后,阴立家与杜晓倩进入了一个蜜月期。杜晓倩动不动就给阴立
家发个短信过来,阴立家也不避讳,让我们和他一起编短信回。

  记得有一天杜晓倩发来了这样的短信——不奢望应有昼有,只期盼曾经拥有。

  看世间繁花如梦,唯斯情我愿我求!

  阴立家马上翻出手机上现成的发过去——晚上笑一笑,睡个美满觉;早晨笑
一笑,全天生活有情调;工作之余笑一笑,心会跟着音乐跳;发个短信笑一笑,
一切烦恼都忘掉。

  杜晓倩马上又发来了——又是一年桃衣落,一层春雨一层绿。

  终日奔波谁知苦,爱惜身体加营养,短信情长言未尽,珍视友情常想想!

  阴立家手机上没有现成的了,便让我们给他编。我们中有学习好的,很快就
编出来了——桃衣败了还会开,春雨绵绵赋诗意。

  风花雪月眼前过,真心真意未有期!

  一会儿杜晓倩又发来了——风是温柔的,雨是伤心的,云是快乐的,月是多
情的,爱是迷人的,恋是醉人的,天是长久的,地是永恒的,而阴哥,你是最好
的!

  阴立家和我们编了半天还是编不出来了,后来一个哥们总算从手机上找到一
条——有天,地不会寂寞,有风,云不会寥落,有叶,花不会蹉跎,有雪,梅不
会退缩,有爱,生命才会鲜活,有你,今生才有了唯一的诉说!

  当时正是晚上,阴立家短信发得情绪高涨,可杜晓倩又不在身边,于是吆喝
着出去喝酒。阴立家吃饭、喝酒不是很讲究,他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显摆。那天,
我们就到了「兴盛」湘菜馆。这是一家中档餐馆,在J市还有几家分店。湘菜与
川菜有相似之处,以燥辣见长,而川菜以香辣见长,味道柔和一些,所以川菜的
普及率远远超过湘菜。阴立家最近迷恋上了湘菜,不知是什么缘故可能是「兴盛」

  的「干锅鸡杂」等几道菜还是不错的,与他燥辣的性格有点相似——nul

       正文第五十九章阴立家和杜晓倩也曾浪漫(下)

  酒足饭饱,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品廊」摸吧。这阴立家玩也是随性,不分档
次。高档的低档的,嫩的老的他都玩,只要他高兴。

  一进舞厅,我就有一种昏眩的感觉。舞厅灯光很暗,空气不流通。舞厅里男
女混乱,一眼便知,男人多数是嫖客,女人基本是妓女。一曲响起,阴立家等抱
住女人进了舞池。舞池更暗,大家也不跳舞,男的摸女人胸部,女的摸男人后背,
嘴与嘴舐吻。我一下子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摸吧」一曲终了,男女分开,男的
付女的二、三十元不等,尔后各自寻新的目标。我见几个女人已盯住我们,便和
几个不愿玩的离开了。

  我们跟阴立家请假:「阴总,我们不会玩。这里有人就行,我们先走了,行
吗?」

  「好个土鱼,这个都不会玩。」

  阴立家说,「好嘛,好嘛,这里留两个就是了,其他的滚蛋。」

  出来后,我们中有人说,「这些女人一会儿跟这个男的,一会儿跟那个男的,
只为了钱,脏死了。」

  我接话道:「她就是干净也不能沾,还得为老婆孩子负责。」

  当晚无事,各自回家。

  第二天看报纸,《J市日报》上看到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品廊」

  没品味我市一「摸吧」被端市文化稽查队成功捣毁涉嫌色情淫秽的「一品廊」

  舞厅。

  晚上11时左右,暗访记者与市文化稽查队一行8人按照事先的安排来到永
昌路大众市场一家名为「一品廊」的舞厅,为了准握掌握这个被人们称为「摸吧」

  有色情陪侍的真实证据,在这次行动中,市文化稽查队使用了先进的红外线
针孔偷录设备。

  「一品廊」舞厅设在一楼,舞厅昏暗的环境着实让记者吓了一跳。舞厅里的
灯光很有特点,除了门口有几盏昏暗的红灯外,越往里走灯光越暗,紧靠里面的
角落根本就没有灯光了。记者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厅内已经
坐了不少客人,几乎每个座位、每张沙发上都坐着几个年轻女子,头挨头地窃窃
私语,不时发出笑声,足有四五十人之多。其中一些女子不停地穿梭在客人中间
寻找合适的舞伴,年轻漂亮、穿着暴露的女人干脆站在吧台旁边等待「舞伴」这
些女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目光不停地盯着每位进入舞厅的客人,一但觉得
对方有感觉的话便会凑到一块低头私语,或是在音乐声中走进舞池相依相偎,搂
在一起跳舞。舞池没在大厅里面,漆黑一团,隐约可以看到一团团的黑影在慢慢
晃动,抱在一起的男女根本就不跳舞,男子不老实的双手伸到了女子的衣服下,
而女子的手也在男子身上慢慢下滑……在舞池内记者看到几十对男女紧紧抱在一
起亲热,一曲终了,男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20或30元钱给跳舞的女子,拿到
钱的女子旋即又在人群中寻找下一个舞伴。

  晚上12点20分,稽查人员向舞厅负责灯光的人员亮出执法证,命令全部
打开灯光。

  随着执法人员的一声令下,舞厅顿时变得灯光通明,正缠绵在一起的男女舞
客顿时被这一变化吓得不知所措,慌张地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在看见记者们的
照相机后,便一窝蜂地向大门口跑去,熟知这里环境的舞客纷纷从后门逃遁,刚
才还喧闹的舞厅顿时人去楼空,冷清下来。

  在调查中,舞厅工作人员谁都不肯说出老板在哪里。最后执法人员从二楼正
在装修的洗浴城找到了舞厅的老板,可是老板根本不回答执法人员的寻问,而是
一个劲地打电话四处求援,最后在执法人员的严厉制止下,老板才开始配合执法
人员的调查。经过调查寻问,这家「一品廊」歌舞厅没有办理过任何证照,纯属
一家「色情黑窝点」本报暗访组看了报道,我又惊又怕,心想昨晚幸好我们早走
了,不知阴立家他们怎么样了。后来见了阴立家我欲言又止:「阴总,你,你。」

  「你有啥事?哦,你肯定要问老子昨晚上的事,没得事的,老子见的事多了,
他们抓不到。放心,就是抓到也没得事。」——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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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六十章阴立家玩3P(上)

  那段时间,阴立家与杜晓倩真是郎情妾意。每天一早,杜晓倩就发来短信—
—花开花谢终有时,真心真意本无期。

  风花雪月眼前过,流水浮云觅无迹。

  看了短信,阴立家是心花怒放。心想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天天想
着自己,时时想着自己,纵然他是一个婊子,也满足了自身的虚荣。再说,杜晓
倩短信中的哀怨之情溢于言表,说明她时刻想着自己。阴立家叫来众人一起编个
好的短信,要吊吊她的胃口——有的人是流水有的人是浮云在流水呼唤浮云的日
子里纵有风花雪月的点缀流水依然是流水浮云依然是浮云有一次,阴立家和杜晓
倩在外面喝了酒,两个人一进屋两只嘴便急不可待地咬在了一起。杜晓倩可能男
朋友吸毒无能,也可能对阴立家真有感觉,特别投入,特别忘形,只三两分钟就
急着去解阴立家的裤带。然后一口叼着阴立家的鸡鸡,来回地吸吮。

  阴立家问:「你看我的鸡鸡大不大?」

  「大,我再嘴搓一搓就更大了。」

  杜晓倩说。

  「哈哈哈。」

  阴立家狂笑着说,「想到一个手机短信,说一男一女在沙漠中迷路,饥肠辘
辘。男的准备割下自己的鸡鸡充饥,女的说,慢,搓大了再割,那样肉多……」

  「你坏,你坏。我才舍不得割下来呢。」

  坐在沙发上根本无法施展,杜晓倩也全不在乎,先是骑在阴立家的腿上,而
后又手扶沙发靠背,撅起屁股,让阴立家从后面进入。特别是高潮来临的时候,
她那有意压低的叫声,真象叫春的猫。这一次真的做成了,两个人都很满足,休
息了有三分钟,杜晓倩才温柔地问:「我真舒服,家家,你呢?」

  「舒服,过瘾。」

  其实阴立家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他见的女人多了,麻木了,也因为她的分
泌物太多,感觉不太爽,但阴立家心理上感觉还是蛮刺激的。

  「你爱我吗?」

  杜晓倩问。

  阴立家真不好回答,爱她吗?不爱吗?真说不清楚。于是反问她:「你爱我
吗?」

  杜晓倩回答非常干脆:「爱。」

  「为什么爱我呀?」

  「因为你英俊、潇洒,因为你敢作敢为,因为你有独立的人格和尊严。」

  「那你爱不爱那个吸毒的男人啊?」

  「不爱。他有什么值得我爱的。」

  「那些客人呢?」

  「才不爱呢,逢场作戏而已。我只爱你一个。」

  「那我也爱你,爱死我了,宝贝。」

  那天,杜晓倩走的时候高跟鞋踩得哒哒的响,胸部挺得老高,脸上荡着春意。

  我们在一旁窃窃私语:傻女人,你以为你就是阴夫人了吗?阴立家会真的看
上你?做梦吧。

  阴立家在与杜晓倩交往的同时,还不忘勾搭其他女人。

  有一次,我们一起到一家餐厅吃饭,他看上了餐厅的大堂经理,一个穿着翻
白领西服的女人,一会儿去搭一次讪。对方好像没有看出他的身份,对他不搭不
理的。后来,阴立家喝高了,硬是让大堂经理陪他上洗手间,硬是把她拉到洗手
间的墙角亲了。开始那女人双唇紧闭,装得跟处女一样。后来双唇微开,阴立家
终于有机可乘,尝到她的舌头的甜头,她的蛇信子一般地蛇头的甜头。然后这女
人就跑开了,不紧不慢地,能够让阴立家跟上的速度。阴立家追上去对她说:
「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一个人。」

          那女人不卑不亢地说——nul

          正文第六十章阴立家玩3P(下)

  这一句差点没把阴立家气晕过去。

  趁着酒劲阴立家就要动粗,要再一次霸王硬上弓。我们劝道,女人,到处都
是,何必跟她斗气。

  阴立家说,就是,就是,反正老子亲都亲了,有什么神气的。

  杜晓倩还真是个多少有些傻的女人。她以为阴立家是真心喜欢她,所以对他
不设防。又一次她把自己的好朋友肖茵茵带到阴立家住的地方,可能是想显摆一
下自己的男朋友多么有钱。殊不知阴立家是只变态的狼,两个傻女人只是任人宰
割的羔羊。

  阴立家一看肖茵茵身材高挑,胸部丰满,樱桃小嘴,说话淫浪,便是满心欢
喜。热情地给他们倒酒,让下人上水果。不知不觉三个人就干了一瓶xo。

  然后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阴立家搂着杜晓倩,杜晓倩伏在阴立家身上,肖茵茵坐在杜晓倩旁边。三个
人聊着、看着。可阴立家哪有心思看电视,他用手背假装搂着杜晓倩,手指却轻
轻滴摸肖茵茵的屁股。肖茵茵一会儿发出一阵朗笑,逗得阴立家欲火焚身。

  终于等来了机会,杜晓倩起身去上厕所。阴立家一把将肖茵茵拉入怀里,馋
嘴就贴了上去。

  「不嘛,阴哥,你是我姐哥。」

  「既然你和晓倩是姐妹,你就是我的小姨子。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腿。」

  「晓倩看见了不好。」

  「没事,没事。」

  阴立家把肖茵茵按在沙发上亲啊,摸啊。正在这时,杜晓倩上厕所出来,看
到这一幕,一下傻了眼。哇地一声就哭了。

  阴立家上去就是一个饼子,「哭,哭什么。老子喜欢你妹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哭,我把你扔到J湖里去喂鲤鱼。」

  杜晓倩再不敢哭了。

  「坐过来。」

  阴立家示意杜晓倩坐下,杜晓倩只得乖乖地坐下。他坐中间,杜晓倩、肖茵
茵分坐他的两边。

  「再开一瓶酒。」

  阴立家下了命令。

  三个人倒上酒又喝。

  杜晓倩开始哭丧着脸,可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傻笑。肖茵茵也跟着傻笑。

  阴立家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开始两只手在肩部,慢
慢地往下滑,轻轻地摸两个女人的山峰。边摸边喝酒。不一会儿,三个人又喝了
一瓶酒。两个女人也从傻笑变成了浪笑,纷纷腾出手来摸阴立家的胸部,一直摸
到下身。阴立家那受得了,两只手亟不可待地伸进了两个女人的阴部。

  两个女人的阴部早就湿成了一片,喘息声此起彼伏。

  一个说:「家家,我要。」

  另一个说:「阴哥,我要。」

  阴立家说:「你们两个小妖精,我都要。」

  停了停又问,「我只有一个家伙,先给谁呢?」

  肖茵茵说:「先给我。」

  杜晓倩说:「你是我男朋友,先给我。」

  阴立家指着杜晓倩说:「你刚才哭了,惩罚你。不能先给你,要先给茵茵。」

  说着,一把褪掉肖茵茵的裤子,然后将她拉到自己腿上。肖茵茵心领神会,
一屁股坐在了阴立家的鸡鸡上,来回地运动,嘴里嗯嗯着。

  阴立家一只手揉着肖茵茵的胸部,一只手搂着杜晓倩,并将嘴伸过去,咬住
了杜晓倩的嘴。

  过了一阵子,阴立家拍拍肖茵茵的屁股,肖茵茵知趣地下来,然后用手搂住
阴立家,嘴巴贴上去。这边,杜晓倩心急火燎地坐上去,来回运动,不断地嗯嗯。

  阴立家还真是特别能战斗,两个男人轮番上阵,他也不见山崩。

  阴立家两只手向两个女人的屁股一拍,两个女人马上明白过来,纷纷趴在了
沙发上,两只手扶着沙发,两只腿站在地上,屁股翘得高高的。

  阴立家站起来,然后这个女人插几下,那个女人插几下。直到把两个女人搞
得嗷嗷叫,才在肖茵茵的神态内射了。

  杜晓倩不高兴了,「我没要到。」

  阴立家3P尽兴,哄她道:「乖乖,下次,下次啊。」——nul

          正文第六十一章关芸潜小朱(上)

  这边王哥讲得津津有味,那边左英兵又打电话过来:「果毅,我说话你们怎
么不听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在破案。」

  我说。

  「破案,破案,案子破了吗?」

  「还没有。」

  「既然还没有,那就快点回来,我这有工作安排。」

  「是。」

  然后,我对王哥说:「你现在给我一个准确的说法,杜晓倩是不是阴立家杀
的?」

  王哥一脸的为难,说:「是他杀的,又不是他杀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那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事,我们下次再聊吧。」

  「好吧。」

  我想了想,又说:「王哥,这样吧,为了保密,我给你起个代号,就叫P5
吧。从此以后你的工作情况,我们将记录在案。」

  「那你的意思,从现在起,我就是警察了吗?」

  「也不是。算是,算是……这样吧,我们下次再说。」

  我说:「我们交换手机号码,有事的时候,我们先短信联系,不要轻易打电
话。」

  「行。」

  「哎,你有没有QQ?」「有啊。」

  「那好,我们以后有事,也可以通过QQ邮箱联系。记着,是QQ邮箱,不
是QQ。」

  「知道了。」

  我和P5交换了手机和QQ号码,然后叫上简梅,返回刑警支队。

  到了只对,我直接到左英兵办公室,让简梅通知杜习海和张思俊归队。

  到了左英兵办公室。他说:「两件事,第一件,5。4青年节即将到来,支
队准备搞一次联欢,诗朗诵比赛。」

  「诗朗诵比赛?我们任务这么重,就算了吧。」

  我嘴上说着,心里想,左英兵肯定不批准。他戴一副眼镜,一看文绉绉的,
作为刑警支队长魄力少点,就是听话,干工作有板有眼,所以领导喜欢。

  果不其然,左英兵说:「这是集体活动,你们大队能不参加吗?磨刀不误砍
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好吧。那第二件事呢?」

  左英兵说他政法学院一个女同学携几个狐朋狗友要来J市玩一玩。

  我说:「来就来罢,你要尽好地主之意,把女同学弄舒服,不要丢咱J市人
的脸。」

  「你不要胡思乱想,人家有结婚了。」

  「名花虽有主,你来松松土嘛。」

  「去你的。跟你说,就是让你陪着喝个酒。你这段时间很辛苦,也该放松放
松了。」

  「好吧。我听你召唤。」

  回到重打队,我告诉大家支队将要举办诗朗诵比赛,本以为大家会一片牢骚,
不想几个人欢呼雀跃,纷纷说,可以轻松轻松,换换脑筋了。

  我说:「那你们全部参加,我嘛,不当评委就当听众。」

  就这样,诗朗诵比赛准备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我抽空把左英兵请来一起听
了他们几个的预诵。听完后左英兵首先发表了感想,认为大家朗诵得不错,花了
功夫,下了力气,继续保持和发扬,肯定能取得圆满成功。要说问题嘛,就是大
部分诗歌选得不好,朗诵过于干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水平。我听了后也觉得不
是很满意,但还是先把大家表扬了一番,对大家的努力表示肯定。然后,随便翻

  了一首代薇的《美是接近美的一种方式》给大家作了示范——在我看来真正的美

  其中都有着一种忧伤那是豹子在晕眩的斑纹中孤寂的忧伤那是敏感的植物受到粗

  鲁的抚弄时瑟缩的忧伤当我流下泪来让我深深惊恐的美只是接近美的一种方式—

                 —

          正文第六十一章关芸潜小朱(下)

  拜托那些年跟旷山峰附庸风雅,使我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所以,我的朗诵比
较好的把握了这首诗的节奏和韵律,并将最后两句改为「让我深深惊恐的是,美
只是接近美的一种方式」大家纷纷说,李队长朗诵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参加比赛
啊,我说,还是你们年轻人上吧。

  我说大家起码要达到我的朗诵水平。然后我又对每个人的选材、节奏、配乐
等一一进行了讲评。最后,我要求大家一是要选好诗。古今中外的诗都可以选,
但最好能贴近生活,贴近自己的朗诵个性;二是要把握好诗歌的节奏和韵律。在
理解诗歌的基础上,把握好抑扬顿挫,便听诗的人尽量能够听得懂,使大家听起
来感觉是一种美,是一种享受。三是要配好乐。能配乐的尽量配乐。乐曲要选曲
风、乐器与自己的诗歌贴近的,不要太随意。同时,要注意把乐曲的节奏与诗歌
的节奏协调起来,相得益彰,不能太蹩脚。听了我的发言,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
决心下去后再勤学苦练。

  韩金才政法学院的女同学姓关名芸,在某研究所当所长,副厅级。年龄比我
大两岁,职务却比我高三级,可以说是春风得意、无忧无虑。这女人大概有一米
六的个子,好象是上海人,颇有江南女人的风韵,五官端正,眉目传情,身材丰
满窈窕,说话已然放浪。由此,我知道了此女青云直上的秘诀。我暗忖,她在单
位怎么当领导,群众怎么评价她。也许此行远离群众,远离同事,心情放松,自
然言行随意。难怪有句俗话说得好,「兵怕集中,官怕分散」兵一集中,什么牢
骚、滋事、群殴都有可能发生,而官一分散,自然放浪不羁,出入各种色情场所
的,包二奶、包二爷的什么都有。关芸带两男,一男年长,名老支,是其单位号
称专家级的人物,约五十多岁,其肤黑、貌粗,不太象知识分子,话倒不多,处
处把关芸推在前面。另一男年轻,名小朱,是她带的随从,随时摆出维护关所长
形象的架式。

  请关芸吃饭,地点在「真雅楼」就在我们请关芸吃饭后不久,「真雅楼」就
倒闭了,这是后话。

  那一晚,关芸坐在主宾席上,一进包箱就脱掉外衣,一副准备大干的样子。

  韩金才三杯酒我们俗称的「三大条令」进行完后,那女人便主动发起进攻,
与在座的所有人一一干杯,有的还「好事成双」「三碗不过岗」她不知「螳螂捕
蝉黄鹊在后」我见这女人差不多的时候,适时发起了攻坚战,我乃一方强龙,关
所长不喝不行。我敬的两杯酒一下去,关芸就有点晕乎,拉着年轻随从小朱到隔
壁无人包箱谈心去了。关芸与小朱一出去,我示意左英兵和我们的司机便重点进
攻老支。老支老谋深算,开始说什么也再不喝了,到了后来勉强同意每次我们喝
一杯他喝半杯,我们欣然答应。这位老先生可能一辈子也算不过这样的帐,我们
喝一杯他喝半杯,在我们的「车轮战法」下,每次我们每人喝一杯,而他却要喝
一杯半。就这样,我们轮番与老支干杯,也不知几个回合,等关芸与年轻随从回
到席上,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她又给小朱安排了一件事然后上洗手间所以
耽搁了一会,此时老支也喝大了,主动提出再与关芸喝几杯,关芸自然应允,然
后两人又此起彼伏地喝了起来。在关芸一行看来这个酒实在是喝得太高兴了,所
以非常尽兴。喝到最后两人开始交杯,「小交还是大交?我先和老支来个大交。」

  关芸浪笑着说。

  老支虽喝醉了但头脑还清醒着呢,连连说不,还是让小朱来吧。

  好,小朱就小朱。关芸说。

  当时我一头雾水,什么「小交」、「大交」的。左英兵告诉我,小交绕胳膊,
大交绕脖子,我晃然大悟。心想过去只见这小交,不知这大交是个什么感觉。

  此时,关芸已将小朱拽起。大家屏住呼吸。只见二人胳膊绕过脖子,半个脸
都贴在了一起,关芸的身子很投入地贴住老支,终于将酒喝下。大家一阵热烈的
掌声。

  这无异于色情表演,看得我是浑身不自在。可笑的是,此后,关芸竟然缠着
要与我大交,我坚决不从,最后只好小交了事。

  这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并未算完。吃完饭,我们一行又到了「港派指压」关所
长醉翁之意不在脚,迫不及待地要与小朱说悄悄话,小朱将头伸了过去,关芸顺
势在小朱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娇嗔地说:「不够。」

  小朱又将头移过去一点,关芸如母虎下山,也不避我等看着,一口噙住了小
朱的嘴巴,两人直亲得喳喳作响——nul

          正文第六十二章诗朗诵比赛(上)

  第二天,左英兵说昨晚关芸喝醉了,怪我把她灌醉的。我说怪我干嘛,你不
是让我去陪酒吗,陪不好你不怪我?况且,我又没有扳住她强灌,这叫酒不醉人
人自醉,云云。

 关芸一行被左英兵和我送到机场时还念念不忘以后你们李大队到了我们那里

  一定要告诉她,一定要「报仇」我心想真是怨那,他们自己喝醉还怪我。

  送走他们后,回来的路上,左英兵一脸笑容。我知道,这次关芸一行在J市
停留时间虽然短,但印象深刻,不虚此行。左英兵更是显示了东道主的热情,在
女同学面前没有丢脸。

  「就是有点,就是有点,」

  左英兵说,「这关芸酒后有点失态。这人在学校时就大大咧咧的,现在还不
改。」

  「这叫大大咧咧?」

  我说。

  左英兵说:「也算大大咧咧的一种。男人大大咧咧很随便,女人大大咧咧也
很随便。」

  「吃醋了吧?」

  我问。

  「去你的吧。」

  左英兵说:「我跟她不是一路人。」

  也是,左英兵这人相对要谨小慎微一些,没有太多的作为,也没有太多的负
面新闻,领导喜欢的那种。

  我与左英兵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过了两天支队便进行了诗朗诵比赛。别看平时忙忙碌碌,成天脑子里装的都
是案子、犯罪嫌疑人,可一旦举行活动,这帮人还是群情激昂。比赛以舒婷的
《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开头,然后是雪莱的《西风颂》、岳飞的《满江红》
等。

 杜习海朗诵了《人民警察之歌》——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人民警察的

  身影陪着月落,陪着日出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的光芒金色的盾牌守卫着的
千家万户啊,我们维护着祖国的尊严全身全意为人民服务在欢腾的海岸在边疆的
水路人民警察的身影披着星光,浴着晨露崇高的理想培育着高尚情操严格的纪律
锻炼的坚强队伍啊,我们维护着祖国的尊严全身全意为人民服务张思峻朗诵了任
彦芳的《烈士的眼睛》——走进烈士纪念馆肃穆的大厅,就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声;

  传说照片上烈士的眼睛,竟能变化出不同的感情。

  有时候,见到的是忧虑的眼睛,有时候,它们是愤怒的眼睛,有时候,它们
是欣喜的眼睛,有时候,它们是期待的眼睛……

  这传闻,我百分之百相信:因为烈士在人民心中永生!

  今天,我们又凝望着烈士照片,先烈,你眼睛里传出什么叮咛?

  听起来真是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

  而警中少有的女人的朗诵,却别有一番风味。一位女警察朗诵了徐志摩的

             《再别康桥》——

          正文第六十二章诗朗诵比赛(下)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

  简梅朗诵了智利诗人聂鲁达《你的微笑》——你需要的话,可以拿走我的面
包,可以拿走我的空气,可是别把你的微笑拿掉。

  这朵玫瑰你别动它,这是你的喷泉,甘霖从你欢乐当中一下就会喷发,你的
欢愉会冒出突如其来的银色浪花。……

  左英兵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也上台学着毛主席的腔调朗诵了《沁园春。雪》
简直维妙维肖,把全场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有很多邪才、歪才。

  整个诗朗诵比赛现场效果十分理想,特别是配乐,比我想象的好得多。

  评奖的结果是简梅得了一等奖,杜习海得了二等奖,张思峻得了三等奖,我
们大队大获全胜。

  颁奖的时候,我那一帮人自然是兴高采烈。

  比赛结束,左英兵照例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他说,今天的诗朗诵非常成
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一是选材丰富,二是感情真挚,三是现场气氛热烈。特
别是女同志的朗诵,给我们的比赛增色不少。希望全支队以诗朗诵比赛为动力,
侦查破案如诗如画,各项工作高歌猛进!

  一回到办公室,我和几个猛将击掌相庆。

  「你们太厉害了,给我们重打队争了光添了彩。」

  我说。

  杜习海说:「主要是李队指导有方。」

  简梅和张思峻纷纷附和。

  「算了,不要假谦虚了。主要还是你们自己厉害。」

  我说,「毛主席不是说了吗,外因是条件,内因是关键。」

  大家哈哈大笑,说毛主席说过这话吗。我说,说过的,说过的。

  我又说:「特别是简梅,平时英姿飒爽,一到诗朗诵比赛,倒也温文尔雅。」

  「什么倒也哦,本来就是。李大,你必须纠正。」

  简梅说。

  杜习海和张思峻也附和道:就是,李大,你必须纠正。

  我说,我纠正,我纠正,简梅一贯温文尔雅。

  简梅说:「这还差不多。」

  「哎,同志们,玩也玩了,疯也疯了,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我说。

  「李队,你扫兴。」

  杜习海说:「什么玩也玩了,疯也疯了,诗朗诵比赛也是工作。左支队也说
了,诗朗诵是动力。」

  张思峻说:「就是,刚刚高效一下又说破案,破案,把人也搞得太紧张了嘛,
起码也等我们把庆功酒会开了在说嘛。」

  「对,得搞个庆功酒会。」

  简梅也说。

  「左支队还说了,希望全支队以诗朗诵比赛为动力,侦查破案如诗如画,各
项工作高歌猛进。你们怎么没记住?就知道吃吃喝喝。」——nul

         正文第六十三章P3也玩女人(上)

  我本意是高兴完了,就应该想想工作,想想破案,最起码也该休息休息,换
换脑筋,眷从诗歌的氛围中走出来。生活不是诗歌啊,还有艰巨的任务在等着我
们呢。

  可大家不同意,说得了奖,领了钱,应该与李大同乐。

  我只好同意。

  于是,我们4个来到「大院子」菜还没怎么吃,杜习海就开始主动进攻。他
端起一个足有一两的杯子一一敬酒。我为了接待关芸,虽说没有喝吐,但也是喝
醉了的,还没缓过劲来,这几天浑身软绵绵的,见了酒就有点恶心,所以,尽量
想少喝一点。杜习海要向我敬酒,我自然发怵。

  我说:「小杜,慢慢喝。」

  「爷们,啥子慢慢喝哦。」

  杜习海说。

  「那你喝了,我等会儿干。」

  我说。

  杜习海思考了半晌才说出话来:「不行哦,你的酒量一直很好,不能偷奸。

  不管怎么说,李队这个酒一定要干,我先喝为敬。「

  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在这种时候我肯定不能再示弱,也端起酒一饮而尽。在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中,我说:「小杜,你敬我的酒我喝了,你简姐对你不错,就看你怎么敬她了。」

  「那我就敬简姐一个太阳。」

  太阳就是一小碗的意思。与太阳相对的月亮就是一小碟。杜习海刚才敬我的
最多算月亮,这会儿他要换更大的口杯。

  「不行不行,我是女同志,今天感觉也不行,喝了就会醉。」

  「人生难得几回醉,醉他一次又如何。简姐,女人自带三两酒,干了,还怕
他干啥。」

  张思峻在旁边敲边鼓。

  我也快马加鞭:「就是就是。」

  简梅腾地一下站起来,头一昂,手一扬,一个「太阳」下肚。嘴里念念有词,
喝了就喝了,今天高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阵热烈的掌声,纷纷赞美好酒
量。

  杜习海和张思峻自然也是一个太阳。

  杜习海刚刚敬完,张思峻就站了起来,「李队,杜哥敬了你一杯酒,我可不
能落后。」

  说着拿起酒瓶哗哗地倒满了两口杯。

  我一看慌了神,说要上洗手间,你先给他们敬。边说边往外面溜。众人见状
纷纷上去拦我,说上洗手间着什么急,喝了再去也不迟。简梅更是顾不上礼仪,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李队你怎么也得给小张个面子,别人说感情深一口闷,感
情浅舔一舔,你要实在喝不了就点到为止,剩下的我全喝。

  这分明是激将法,我一个男人,能让女人代我喝酒吗?看实在躲不过,我只
好皱着眉头将一个「太阳」喝下,张思峻不甘示弱喝了下去。

  我喝下酒后再不提上洗手间的事,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神,说:「简梅你厉
害,有本事我们再喝一碗。」

  「喝一个就再喝一个。」

  「李队你什么意思嘛,你怎么欺负女人呢。」

  简梅说。

  小杜和小张纷纷摇车,说女人能顶半边天,简姐,不要怕。说着已就将两口
杯酒倒满。

  我和简梅两人一饮而尽。

  喝了后,我就有点飘飘然,嘴里絮絮叨叨,「想,想不到小简还,还是女中
豪杰,以后喝酒关键时刻给我冲一冲,冲一冲,你,你能放倒一大片男人。」

  简梅喝了不少酒,整个脸上红霞飞,活脱脱一个醉美人,「队长,你一声令
下,我是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不战则已,一战能胜。」

  简梅又表现出了豪爽的一面。

  他们几个又喝了一阵子,我看差不多了,就说:「好了,好了,别喝多了,
起码明天还有工作。」

  于是,大家要来主食吃了,然后各自打的回家。

  我坐在车上,突然接到P3的电话。他问:「李哥,你在哪里?」

  我说:「刚喝了酒,准备回家。」

  「那你快来接着喝。」——nul

         正文第六十三章P3也玩女人(下)

  「喝多了,不喝了,改天吧。」

  「我有重要情况,不是喝酒。」

  「哦,那我马上过来。」

  我和P3在他约定的一个KTV见了面。他说,这个地方见面保险,一般人
不会想得到我们干什么。

  我说:「快说吧,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

  P3说,「我听兄弟伙说,那个阴立业,就是那个老二呢,最近派人在跟踪
他的一个小情人巩娜什么的。」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那女人偷人。」

  「哦。」

  我说,「你注意着他们有什么动静就是了。以后联系尽量不要直接打电话,
先发短信,这样保险。」

  P3说:「好。」

  我说:「那我们就回去休息吧。」

  「回去休息?」

  P3喝了酒的,声音老高,与平时判若两人,「我知道,你也是一个人,我
老婆在农村,也是一个人。回去休息,孤枕难眠啊。听说这里有美女,一人来一
个。」

  我醒了醒酒,很威严地说:「你在阴氏集团呆久了,学了一些坏毛病。离不
开女人,小心哪天栽在这上面。」

  P3不服气,「栽就栽,怕啥子。栽在女人裤裆里,做鬼老子都风流,不象
你们,穿一身警察的皮,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我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P3说着,站在包厢门口,叫来领班,还算小声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小姐?」

  「有。」

  领班说。

  「我来过你这里几次,没见有小姐。」

  「你要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叫。」

  「漂亮不漂亮?」

  「有几个还不错。」

  「那你给我赶快找两个漂亮的、年轻的来。」

  我说:「一个。」

  P3说:「一个就一个」约摸过了十多分钟,领班叫来了一个沙姐。

  我一个人离开,路上我想,这P3怎么是这样的人,平时看他挺淳朴的,怎
么一喝酒就这样啊。这样迟早要坏事的。怎么办,怎么办,我一个人民警察怎么
能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怎么能发展这样的人为我们工作?可是,可是,目前在阴
氏集团又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别人是老百姓,又不是警察,不能用警察的标准来
要求P3。再说,现在的男人都这样,何况P3乎。这样想着,心理也坦然了许
多。

  我回到家里睡下一会,P3又打来电话。那小子酒还没有完全醒,嘴里然然
乎乎地说:「舒服惨了。」

  「那你就不怕得病?」

  「什么病?」

  「性病。」

  「那怎么可能,我又没打炮。」

  「没打炮有啥舒服的?」

  「没打炮就不舒服啦?我让她给我裹。」

  「咋裹?」

  「用嘴呀。」

  「你小子简直是变态。」

  「爽得很哟。」

  「你还是要检点一些。」

  「李队,你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我又不是警察,你管那么多干啥。」

  「我怕你出事。」

  「放心。」

  「小心为好。」

  「我把情况给你搞到就是了,其他的你不要管。」

  「注意酒德,不要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酒后失德,酒后失言,危险的。」

  「那,那,好蛮,下次我注意。」

  「记着不要轻易打电话,先发短信。」

  「好嘛。今晚的帐你结的,谢谢啊。」——nul

       正文第六十四章P3的事令我非常不爽(上)

  P3的事令我非常不爽。

  虽然当今社会思想观念已经是相当的开放,卖淫嫖娼、乱淫援交、二奶小三
比比皆是,但不沾不染是人民警察的政治本色,作为人民警察的我对于那些男盗
女娼、蝇营狗苟的现象不敢苟同,永保洁身自好,一身正气的品格是我基本的道
德操守。

  再说「清水花园」命案,所有线索直指阴氏集团。但是多年来阴氏集团在J
市长期经营、关系盘根错节、尾大不掉、逍遥法外,要搬到他容易吗?法律的维
护,正义的匡扶任重而道远。

  在这关键的时刻,我又发现P3有着这样致命的问题,更加增添了我的忧虑。

  按说建情和带情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去左右别人呢?

  第二天早上,我开着车,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沿着国道将车开到马鞍山
那个山洞。这个山洞足有两公里长,里面灯光暗淡,时常发生重大车祸。我风驰
电掣地开过去又开过来,就那么来来回回。

  其实,当我开车第一次穿越山洞的时候,就让我惊起了一身冷汗。车子似乎
刚好擦着洞壁而入,洞里微弱的灯光加上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让
我心惊肉跳。我想,如果我是一个「黄」司机我将葬身山洞,我的坟将是这高高
的山峦。

  后来,技术熟练了,穿越山洞不再害怕了,我才感觉开车穿越山洞最能体会
速度之快,虽然洞口明明白白地写着「限速二十公里」可是没有我不会受它的约
束会受它的限制。这时小车在搓板一样的路面上颠簸,洞壁急闪而过。我感觉我
象是一粒子弹,正在洞穿一片黑暗一个咒语一堵障碍。

  我想,这山洞不就是人生的瓶颈么?面对厄运面对打击面对情感的未路,大
凡是真正的人,真正的男人或者真正的女人,都会勇敢地挣脱它的束缚它的桎梏,
凭意志雄心和毅力去穿越这人生的山洞。

  所以,每次穿越山洞我都如临巨敌,表情静肃眉头紧锁手心冒汗,仿佛要进
行一次绝死的挣扎绝死的拼搏。

  而一旦穿过了这山洞,就仿佛人生在猛然间跨出了一大步前行了一大截。

  每个人在没有穿越山洞前,都会对前途的未知与神秘以及那潜藏的危险将要
遇到的颠簸与厄路,或发怵或胆颤或兴奋,直到你终于跨出了那山洞才会释然。

  相信我及我的战友,不会有谁被山洞的黑暗山洞的神秘吓住,或住足不入或
半途而废。那样的人,我想他太伟岸太高大了,一旦遇到人生的瓶颈人生的关隘,
那伟岸的高大的不可一世的身躯自然无法进入自然无法穿越。

  我想,穿越山洞是每个人所必须具备的人生体味,不管他是男人或是女人,
不管他是腰缠万贯还是入不敷出,不管他是黄皮肤还是白皮肤抑或是其他什么皮
肤,不管他是恃才傲物还是天生悲苦命运艰舛,在山洞面前都别无选择。穿过去
穿过去吧,不然你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理性的人。

  每次穿越山洞我都发现,我的身躯虽在山洞之内,而我的心却已高凸于山顶
之上!

  那天,我在国道马鞍山山洞不知穿越了多少个来回,不知想了好多的问题,
但我想的都是宏观的宏大的问题,没有想侦察破案,没有想具体问题。也不知过
了多长时间,简梅来电话了:「李大,你在什么地方呢?」

  「我在外面。」

  「具体什么地方?」

  「路上。有什么事吗?」

  「怎么能没事呢,下一步怎么干,我们都在等你的安排呢。」

  「哦,你们先想一想,我等一会儿回来。」

  「好吧,不过,我先来找你。」

  「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知道。」——nul

       正文第六十四章P3的事令我非常不爽(下)

  简梅还真是知道我在穿越马鞍山山洞。她一来便以命令的口吻让我把车停在
路边,然后坐到我的副驾驶位置,给我上课。

  你这是危险飙车。飙车是违法的,是个人非正常、非合理原因或理由,在道

  路、公路或者其他非专业训练或比赛场地或场所以超过合理限速或方式驾驶机动

  车辆,严重扰乱危及正常交通秩序、交通安全或人身、财产安全的行为。道
路上飙车容易造成以下危害。

  一是影响正常交通秩序。飙车人因为无视其他行驶的车辆,唯我独尊似的在
道路上极速前行,扰乱了正常的道路交通秩序,给道路交通安全带来了安全隐患。

  二是易导致交通事故的发生。飙车人不考虑自身和他人的人身安全,只追求
速度的快感,极易导致交通事故,给他人和自身生命财产安全造成较大伤害。

  三是影响身心降。飙车人一旦像玩网络游戏一样对飙车上瘾,就会挖空心思
想着怎样玩才更刺激,把工作的时间都浪费在飙车上,贻害无穷。

  四是影响社会治安和居民的正常生活。飙车人飞速行驶,加大油门在道路上
横冲直撞,严重影响了附近居民的正常生活。

  「你是交警吗?」

  我问。

  简梅说:「不是。不是交警就不能管你啊?」

  「你是老师吗?」

  我又问。

  「我是。」

  简梅说,「虽然在工作上你是我老师,是我师傅,但是生活上有些方面我可
以当你的老师。」

  我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哈哈,卫星定位啊。」

  「我?卫星定位?我的车,卫星定位?」

  「你忘了,」

  简梅说:「你曾经在办公室说过,当你不愉快的时候,喜欢到马鞍山公路上
穿山洞。」

  「说过吗?」

  「没说过,又没定位,那就是我有心理感应。」

  「少调皮了。」

  「昨天诗朗诵比赛、晚上聚餐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不愉快了呢?」

  简梅问着,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

  我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阵颤粟。简梅肯定感觉到了我的颤粟。我的脸一下红
了,同时身心愉悦了许多。

  我想,我不愉快,是因为P3和女人。而现在,我身心愉悦,也是因为女人。

  而女人和女人是多么的不同啊。简梅是那么的高洁、纯洁,是那么的坚毅、
勇敢,是那么的无私无畏。纵然我讨厌女人,但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我潜意识里
的雄性的东西又出来了。但正因为她是高洁的、纯洁的,我不能亵渎她。

  「想什么呢?」

  简梅说着,把我的手抓得更紧。

  「没什么,现在没什么了。」

  我说着把简梅的手放过去,「我们回吧。」

  简梅又把手伸过来抓住我,「再待一会儿嘛,你还没说是为什么不愉快。」

  「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至于吗,别人局长、支队长不急,你急什么啊。好多事情不是
你说怎么就能怎么的。」

  「也是。」

  我说,「既然我们无法改变世界,那么,我们只有改变自己。」

  「做得到吗?」

  「做得到也得做,做不到也得做。好了,回去。」

  「回去。」

  「以后可不许这样啊。」

  「那样啊?」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根据目前的情况,我把几个人的工作重新进行了调整。因为白健全的案子已
经基本上明朗,再盯没有多大意义。所以,我决定,由杜习海盯阴立业,张思峻
盯旷山峰,我盯阴立仁,简梅盯阴立家。我把情况给大家交换了一下,然后让大
家分头行动。

  而后,我给P5发了个电子邮件:「表弟,你大姨生病了,有时间回来看一
下。」

  过了一个多小时,P5回信:「明天下午我有时间,我们在邮电大楼十字路
口会面,然后一起回家。」

  我回到:「好。」——nul

         正文第六十五章阴立家鸳鸯戏水(上)

  我和简梅在邮电大楼十字路口接上P5,然后驱车来到龙王堰。这里过去只
是一个堰塘,现在已经改造成了休闲娱乐的地方。我和P5坐在堰边喝茶,简梅
就在周围游玩,随便给我们把风。

  P5接着上次的话题,说别看阴立家与杜晓倩卿卿我我,有时候还玩点浪漫,
其实都是玩玩。他们和肖茵茵一起玩3P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杜晓倩不知趣啊。

  去年冬天吧,有一天阴立家突发奇想,说成天呆在J市太无聊,要出去游山
玩水、洗温泉。然后带上杜晓倩、肖茵茵和我们几个贴身的护卫,分乘两辆车出
发了。

  阴立家听朋友说鸡公山冬天并不寒冷,是冬季出有休闲的绝好去处。况且,

  鸡公山这样接近冰川的原始森林中还蕴藏着日流量达万余吨的高山温泉、热泉和

  沸泉。游人可在冰川上洗温泉浴。温泉出水口温度高达92°C,水质属碳
酸氢钙中性,可饮可浴,对多种疾病有奇效。而且据考证,鸡公山的泉水属优质
医疗热矿泉,水质透明,无异味,对神经痛,胃肠痛,糖尿病,关节炎等有奇特
疗效。

  鸡公山身处山脚,周围有海拔6000米以上的卫士峰45座,峰上千年积
雪,银光闪烁。每当天气晴朗,东方吐白,灿烂的霞光冉冉而起,万道金光从长
空中直射卫士峰。瞬间,数十座雪峰全披上一层金灿灿的夺目光芒,光芒万丈,
瑰丽辉煌,形成「日照金山」鸡公山的森林面积达70平方公里,沿着环游山路
徐徐前行,游人会被身旁变幻无穷的植物景观所吸引,丛林之中,时常隐约可见
猕猴、小熊猫、牛羚、红腹角雉等可爱动物的身影。

  我们一行来到鸡公山一看,确实200平方米的温泉露天泳池和大小不等的
多个露天温泉池,蒸汽滚滚腾空,使原始森林中的绿树与奇花异草朦胧一片,影
影绰绰。我们一边泡温泉一边赏雪山,在热呼呼的天然温泉里欣赏雪花漫天飞舞
的奇景,何其浪漫。周围一派银装素裹,泡在池中却是温暖的,思绪随着雪花从
无极的天幕中飘洒下来,在空中徐徐地飞舞,雪花落在温暖的肌肤上,沁人心脾,
天地的神韵、造化的奇巧,便在这一刹那融为了一体。

  据说这里还有新建成的二号营地,于是我们又来到二号营地。只见大量沸泉
从地下喷涌而出,出口水温达90°C,足可用以沏茶和煮食鸡蛋。日流量万余
吨的沸泉水顺崖而下,形成一道宽8米,高10米的瀑布。在万木葱茏的沟中,
白雾飘忽不定,群山若隐若现,恍如仙境。在沸泉水近旁,建成了一个温水游泳
池和一座水温各异的浴室,供旅游者沐浴、运动和疗养。

  阴立家一手搂着杜晓倩,一手搂着肖茵茵,尽情地戏水。我们知趣地远离他
们,只让他们保持在视线之内。

  3个人你追我逐,引得周围游客纷纷躲避。他们旁若无人,尽情玩耍。阴立
家一会儿帮杜晓倩揉搓乳房和阴部,一会儿帮肖茵茵揉搓乳房和阴部,说,温泉
水好,多洗洗,降、治病。

  杜晓倩和肖茵茵说,我们又没病。

  阴立家说,谁知道啊,洗一洗总归是好的。

  杜晓倩和肖茵茵说,洗一洗就洗一洗,反正来都来了,不洗白不洗,劳烦阴
总帮我们多洗洗。

  阴立家说,多洗洗就多洗洗,洗干净了反正也是我用。

  闹了一会儿,两个女人又帮着阴立家洗阴部。

  然后,他们上来蒸桑拿。温泉的旁边建立几个桑拿房,阴立家搂着两个美人
进了桑拿房,我们跟了进去,马上被阴立家骂了出来。阴立家说,去,去,去,
外面站着去,不准其他人进来。

  我们就站在桑拿房的外面。

  里面淫腔淫调。

  阴立家说:「你们把泳装脱了,蒸起来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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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六十五章阴立家鸳鸯戏水(下)

  两个女人说:脱了就脱了。阴总也脱了。

  阴立家说:「好,我也脱了」过来一会儿,阴立家说,让我看看刚才的温泉
给有没有效果。

  两个女人说,效果肯定有。

  阴立家说:「那我看看,今天先看谁呢,就先看小杜。」

  杜晓倩,嗯的一声。

  过了一会儿,阴立家又说:「现在看小肖。」

  肖茵茵又是嗯的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阴立家说:「现在两个人一起看。」

  两个女人说,阴总,你好会哦。

  阴立家说,我就坏。

  两个女人发出来哼哼的声音。

  阴立家问:「今天你们谁要啊?」

  肖茵茵说:「我要,我要。」

  杜晓倩说:「不嘛,上次你说了,今天要给我,说话要算话,我要嘛,我要
嘛。」

  「好,好,给小杜。」

  杜晓倩发出来母猫一样的叫春声。

  幸好这里人声、水声一片。

  晚上,我们住在温泉酒店。

  阴立家与杜晓倩、肖茵茵共处一室,又是一夜鏖战。

  第二天10点过,他们才起床。

  我们一起吃饭。不是早饭,算是午饭。席间笑逐颜开。

  我们说,阴总,这次出来洗温泉,真是太舒服了,以后你多带我们出来。

  肖茵茵也说,就是,以后阴总多带我们出来。

  杜晓倩不说话。

  阴立家问:「小倩啊,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

  杜晓倩说,「就是,就是,我昨天接到电话,家里说我妈妈得病了,医院检
查说是癌症。」

  「什么时候接的电话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阴立家问。

  「就是晚上的时候来的电话。我为了不让阴总扫兴,没说。」

  「得病了就治嘛。」

  「可是,可是,医生说要十几万。我家里哪来这么多钱。」

  「钱啊,那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这里还有两万,回去再给你凑三万。先拿
五万,看着,不够再说。」

  阴立家女人和钱什么都不缺。

  杜晓倩这件事多少有些扫兴,所以,回去的路上,阴立家好像少了兴致,本
来说好中途要停留几站的,后来直接回了J市。

  我们中有人在私下悄悄议论,都是杜晓倩这个丧门星,玩得高高兴兴的说什
么你妈病了,害得我们少玩很多地方。

  有人也说,别人妈妈病了,不着急吗,可以理解。谁都有妈。百事孝为先。

  别看别人是婊子,比我们很多人强,比我们很多人都懂得孝。

  也有人说,别人当婊子为了啥?还不是为了给家里多挣点钱。她也是遇到阴
总了,一句话,五万。

  春节期间,杜晓倩说是回家看母亲去,肖茵茵没走。

  有一天,阴立家在跟肖茵茵缠绵的时候,肖茵茵也突然提出要向阴立家借钱,
说是家里急用。阴立家问,别人杜晓倩目前得了癌症,要钱可以,你家里又是怎
么回事?

  肖茵茵:「她妈妈好好的,怎么会得癌症?」

  阴立家眼睛一睁:「说这话你可要负责。」

  「我负责。」

  肖茵茵说,「我说了假话,阴总弄死我。」

  「那她要钱干什么?」

  「就看你查了。反正手板手心都是肉,你给了她五万,也得给我五万。」

  阴立家啪地就是一耳光,嘴里骂着:「M的,你们合伙起来骗老子的钱,老
子的钱好骗吗,滚,滚。」

  阴立家扔给肖茵茵一打钱,可能有一万多,说:「婊子多的是,以后再也不
想见到你了。」

  肖茵茵灰溜溜地走了,以后再没见到人。

  肖茵茵走后,阴立家把我们叫来,说:「那天她要钱,老子就觉得不对劲,
你们给我查查,她到底要钱干什么去了。」

          我们只好分头去查了——nul

        正文第六十六章杜晓倩命犯桃花煞(上)

  P5接着说,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就是在鸡公山山门外,有很多算命摊子,
当时杜晓倩就算了一卦。因为她是阴立家的相好,命又很特别,所以我记下了部
分卦词。

  我们找的是一家「李铁嘴」是一对父子。先由儿子简单批卦,再由父亲详细
批卦。

  杜晓倩报了出生时间,小李铁嘴在纸上记下后,掐指一算:命主1985年
10月22日上午11点零3分出生,阴历1985年闰10月11日上午11
点零3分生,乙丑年丁亥月乙丑日丁亥时,亥月见乙是为天德;丑日见亥是为驿
马,主背井离乡,贵人驿马多升跃,常人驿马多奔波;丑日见午是为桃花煞,桃
花煞又名咸池。

  风淫淫冶号咸池,并集来临祸应期,酒色相刑三二位,更为神煞血光随。

  再看命主女命,五行失位,淫水泛滥,水土互伤,自身太旺,代表丈夫的官
星不显,难免鬼败临身,不能幸免。加之明年戊子年,丑午相害,子午相冲,当
于春季,春水泛滥之时,命主当有大难。……

  杜晓倩当时听得是面红耳赤,不等老李铁嘴再批便匆匆离开。也未给钱。听
说算命人算到贱命,本身也不要钱。

  当时阴立家劝她:「算命的都是胡诌,不要信他。」

  肖茵茵也说:「我才不信呢,这些人都是骗钱的。」

  杜晓倩破涕为笑,只一会儿功夫便又飘飘欲仙了。

  看来小李铁嘴还真有两把刷子,2008年春节刚刚来临,春水还未真正泛
滥,肖茵茵一句:「我说了假话,阴总弄死我。」

  让阴立家诟病,紧接着安排调查杜晓倩。

  这事还用调查吗?这杜晓倩找了一个不争气的男朋友,就是银杏酒店那个马
东,他吸毒成瘾,需要大量的资金。先前准备敲诈一笔,后杜晓倩不敢,害怕惹
上官司,因而放弃。但是吸毒是个无底洞,杜晓倩经不住男朋友软磨硬缠,便编
造了谎言,说是母亲得了癌症,向阴立家要了五万元。

  杜晓倩虽然跟阴立家玩性,但知道阴立家对自己没有真感情,男朋友虽然吸
毒,但对自己真正的好。在她心里,阴立家也就一嫖客。虽然一起玩3P,表面
舒服,或者说假装舒服,其实心里也在流泪。

  那天,手下向阴立家汇报说,杜晓倩根本没有回W市,没有回家,她就在J
市,在她男朋友马东那里,欢欢喜喜地过年。据调查,她妈根本没病,她要钱是
为了马东吸毒。

  阴立家本来坐在沙发上,按说他也有心理准备,可听完后还是禁不住弹了起
来:「他M的,这个婊子,活腻了,变相诈老子的钱嘛。」

  停了停,重新坐下,问道:「你们说,怎么办?」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把钱要回来,把她两口子扁一顿。

  阴立家说:「钱要得回来吗?吸毒的人把钱弄去还要得回来?我缺钱吗?」

  那报警,让她去坐牢。

  阴立家说:「报警?还不知这个婊子咋个说呢,我丢不起这个人。况且让她
去坐牢是不是便宜她了?」

  那把她剁了算了,扔到J湖里区喂鱼。

  阴立家想了想,过年,说这些事情晦气。算了,我们高高兴兴把年过完再说。

  我们以为阴立家会看在相好一场的份上,放杜晓倩一马。因为从那以后,阴
立家再没有提过此事。可是,可是,杜晓倩命犯桃花煞,活该在男人手上丧命。

  因为她不知死活,以为阴立家被蒙在鼓里。

  正月十二,也就是2月18号,杜晓倩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给阴立家打电话:
「阴总,阴哥,新年好啊!」

  阴立家装着不知道一样:「新年好!你回来了?你妈的病好些没有?」

  「好些了。」

  杜晓倩说:「我们一再说要我好好感谢阴总。」

  「感谢什么,我再说也算她的半个女婿嘛,哈哈。」

  阴立家还不忘调侃。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要用我的身体好好感谢你这半个女婿。」

  「哦,我也想死你了。今天没时间,那明天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阴立家说——nul

        正文第六十六章杜晓倩命犯桃花煞(下)

  第二天九点过,阴立家起床后,洗漱完毕便带着人上雍德寺敬香。

  雍德寺坐落在J市的东面,一条山路蜿蜒而上,各类香客络绎不绝。那天不
是十五,但春节的余温未过,所以一早寺里的香火就燃得很旺很旺。

  阴立家又是烧香,又是捐钱,态度极其虔诚。

  我们知道将有大事发生。因为每次杀人前,阴氏集团都有这个习惯,要去祭
天祭祖祭菩萨,以求得菩萨的原谅。

  烧完香,祭完菩萨,回到家里,阴立家给几个心腹训话:年就要过完了,新
的一年就要真的开始了。要开始新的一年,我们就要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站在新的起点,开始新的事业。多年的经历告诉我们,阴氏集团每一次大的发展、
每一次大的腾飞都要有些征兆,都要有些仪式。今天我们就要举行这样一个仪式,
我们要用一个人的命来祭天祭祖祭菩萨。

  听得人不寒而栗。

  但手下人还是不约而同地说道:愿听阴总调遣。

  阴立家又说,这个人竟敢背叛我,竟敢敲诈我的钱。我不说大家都知道这个
人是谁。待会儿我打电话把她叫来,然后把她沉到J湖去。这件事大家都要保密,
谁要走漏了风声,同样要他祭天祭祖祭菩萨。

  是,誓死效忠阴总。

  安排完毕,阴立家正准备打电话,可就在这时,好像是阴老大,也就是阴立
仁打电话要他过去。阴立家说,我先去去,回来再说。

  过了一个多小时,阴立家回来了。当时已是中午,吃了饭后就召集人打麻将。

  兄弟们问:阴总,祭天祭祖祭菩萨是事还搞不搞?

  阴立家说,搞啊,安排了的事怎么能不搞呢。不过方式要变一变,今天我要
让大家见识见识新玩意。

  下午4点过,麻将收场,阴立家一数钱,哈哈哈,今天是个好兆头啊,又赢
钱了。

  然后,他打电话叫来了杜晓倩。两个人关在房子里,好有一种久别当新婚的
感觉。杜晓倩那天特别兴奋,一个劲地说,阴哥,今天没有肖茵茵,就我一个人
陪你,你高兴吗?

  阴立家说,高兴高兴……想死我了……今天我要爽死你。

  杜晓倩不知死期已近,发出一阵浪笑,说。是吗,那就来啊。不一会儿,就
嗷嗷地叫开了。

  老年人讲,一个人要死的时候,总有很多征兆。要么十分忧郁,要么十分兴
奋。杜晓倩那天就异常的兴奋。

  两个人疯够了,就开始喝酒。杜晓倩那天话也特别多,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
说完似的。阴哥长阴哥短的,阴总长阴总短的。阴立家也是一会亲亲,一会儿抱
抱的,完全不像生离死别的样子。

  晚上九点过,阴立家说:「小倩啊,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呢,今天我
们就在你那里去共度良宵吧。」

  「是吗?我那里可是又脏又窄的。」

  「有什么啊,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闺房啊。」

  阴立家说,「有你就够了。」

  杜晓倩高兴得不得了,好啊好啊。

  然后,我们乘车到了杜晓倩住的地方。杜晓倩又是忙着烧水,又是忙着洗水
果。阴立家坐在那张很乱的沙发上,拿出手机,一边玩弄,一边说:「杜晓倩。

  你别忙了,你不知道你的死期已经到了吗?「

  杜晓倩一愣:「阴哥,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

  阴立家说着,手一挥,上去两个唐装就把杜晓倩架住了。

  杜晓倩这才知道大事不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阴总,你饶了我吧,你饶了
我吧,不是我要骗你,我真的爱你。

  阴立家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杜晓倩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杀我吗?」

  「我不会杀你,但会有人杀你。」

  「那你救救我啊,阴总,阴哥。」

  杜晓倩呼叫着尿不知不觉从裤裆里流了出来。

  阴立家又一挥手,有人上去拿抹布塞住了杜晓倩的嘴巴。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阴立家示意将门打开,一下子进来了几个黑衣唐装和
一个蒙着面,微胖,40几岁的男人——

         正文第六十七章杜晓倩一命归西(上)

  这帮人一进来,房子里马上就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杜晓倩现在知道死期临近,挣扎得更加厉害,可是几个人把她摁住,使他动
弹不得。

  阴立家慢腾腾地站起来,走到蒙面人跟前,拍拍他的肩,说:「相信你也不
会只搞过你的老婆。肯定也搞过不少女人,今天让你再尝个鲜。」

  蒙面人有点向后缩,可是后面有人照样把他架着。

  阴立家面向大家说,让这个人当着大家的面强奸这个女人,大家看看热闹,
哈哈。

  然后有人把杜晓倩的裤子褪掉,摁住她撅起屁股,同时把蒙面人的裤子也脱
了。那家伙的那东西翘得老高,后面的人轻轻一推,一下子就进入了杜晓倩的身
体。

  只几个来回,那家伙就射了。

  阴立家又怕怕蒙面人的肩膀:「舒服吧?」

  蒙面人的嘴巴好像也是塞上的,只呜呜地叫,说不出话来。

  「光舒服不行啊。」

  阴立家说,「现在我让你勒死她。」

  杜晓倩和蒙面人都是一阵挣扎。可是这时已经有人在杜晓倩和蒙面人脖子上
套上了绳子,同时把套杜晓倩脖子的绳子递到蒙面人手里,阴立家告诉他,你不
勒死她,我们就得勒死你,知道吗,你不杀人,人就得杀你。这是一个前所未有
的有趣的游戏,你就是这个游戏的主人,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好好把握,哈哈。

  于是,后面的人勒蒙面人,蒙面人就勒杜晓倩。蒙面人害怕被勒死,便拼命
地勒杜晓倩。

  只一会儿功夫,杜晓倩便一命归西。

  真是红颜命薄。可惜可惜啊。

  阴立家确认杜晓倩死了后,让人清理、打扫了房间,然后离开。……

  P5问我,这算不算阴立家杀人呢?

  我说:「这要看法庭的审理。」

  心里想,案子竟然与我想象的差不多。简梅的判断也是对的,真是阴氏集团
干的。

  我问P5:「如果法庭审理,你敢不敢出来作证?」

  「这个,这个,万一阴立家被判无罪,我怎么活啊。」

  P5说,「还有我的老婆、孩子。我已经给你讲了他们杀人的经过,万一让
阴立家知道了,我肯定活不成的。我老婆那么年轻就得守寡,娃娃那么型成了孤
儿。」

  「方向吧,我们有保护证人的主人。」

  「那我还是得好好想想。」

  「那个蒙面人你认识吗?」

  我又问。

  「不认识。」

  「他有什么特征吗?」

  「蒙着面,没看见。」

  「有多高呢?」

  「也就中等个。」

  「穿什么衣服呢?」

  「那天其实我也很紧张的,穿的好像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那好吧,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况。」

  我说,「上次叮咛你的那些,注意联系方式,注意保密。切记,切记不要喝
酒。」

  说着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千块钱,递给他。

  P5走后,我一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过了。晚饭前,因为想到龙王堰打
烊时间回家会比较早,我们转移了谈话的地点,在市里吃了点饭,然后在一个不
知名的茶馆接着谈。简梅坐在离我们稍远的地方看书。

  「2。20清水花园命案」在我来说有了初步的眉目,可是可是我怎么给领
导汇报呢,证据呢,卷宗材料呢?所以这个案子还不算破,任重道远啊。

  我在想这件事目前还要在一定层面保密,我们内部复杂,在敌我不分的情况
下,不能把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甚至简梅也不能告诉,因为她太冲动了,太嫉
恶如仇了,会给办案带来不利的干扰。

  阴氏集团,你们猖狂不了几天了,你们的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我想。

  我这么想着,突然听见简梅在大声地叫我:「李大,有情况。」——nul

         正文第六十七章杜晓倩一命归西(下)

  简梅急急忙忙跑过来,问道:「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为了方便跟P5谈话,减少干扰,我把手机关了。」

  我说。

  「杜习海打电话,说阴家二当家阴立业被杀了。」

  简梅说。

  「什么?」

  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还在说阴立家杀人,现在又是人杀阴立业。

  「阴家二当家阴立业被杀了。」

  简梅重复了一遍。

  我打开手机,看到几个未接电话。先把杜习海的接通:「阴立业死了没有呢?」

  杜习海说:「开了几枪,应该活不了。」

  「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但他们乘坐一辆JXX550的小车向W市方向逃窜,现在已过
马鞍山隧道,我的车不行,要不然早就追上他们了。」

  「好,加快追,同时注意隐蔽,不要让他们察觉。我马上就到。」

  我和简梅急忙向W市方向赶。简梅向苏亮、左英兵报告,我直接向许正戈报
告:「许局,我是李果毅,刚刚市里发生一起杀人案……」

  「我刚刚接到指挥中心的报告,情况已经知道了。快说说现在的情况。」

  许局说。

  「犯罪嫌疑人乘坐一辆JXX550的小车向W市方向逃窜,现在已过马鞍
山隧道。请求支援。」

  「好,我马上调集特警、武警。犯罪嫌疑人有枪,你们要注意安全。」

  「明白。」

  深夜的街头,灯火一片辉煌,行人、车辆仍然很多。我和简梅好不容易出了
城,径直向W市方向赶去。好在这一路我非常熟悉,特别是马鞍山隧道,我飚起
来简直是风驰光掣。简梅没有埋怨我开得快,只是紧紧地抓住扶手。

  一会儿,杜习海来电话:「李队,我已经追上他们了。这伙人简直胆大妄为,
要不然我怎么追得上。」

  「怎么啦?」

  我问。

  「他们在W市城边的一个龙虾城吃龙虾。」

  「好,你盯住他们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龙虾城很显眼,我赶到时,那伙人才刚刚开始喝酒庆祝。我问简梅、杜习海,
你们带枪没有?他们说,没带。突发情况哪有时间领枪。我说,那我们盯淄是,
不要轻举妄动。

  简梅说:「那他们跑了怎么办?」

  我说:「跑不了,许局他们马上就到。」

  然后报告许局,「犯罪嫌疑人在W市城边的一个龙虾城吃龙虾,我们已经盯
上。请示武警、特警在来的路上不要开警报、警灯。我派简梅在路边等你们。」

  「李果毅,好样的。我们再有10分钟就能到。」

  许局说。

  不到10分钟,许局带着武警、特警就赶到了,不一会儿苏局、左支也赶到。

  幸好是晚上,又在城边,没有人围观。

  20个武警、20个特警迅速将龙吓城包围。

  然后,许局现场召开碰头会。「李果毅,你介绍一下情况。」

  我说,「犯罪嫌疑人共有四人,他们有枪。现在正在龙虾城里喝酒吃饭。」

  许局说:「武警实施主要抓捕,特警、狙击手支援,并派人控制犯罪嫌疑人
的车辆。马上行动。」

  武警犹如天兵天将,突然出现在犯罪嫌疑人身边。那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扑倒、拷上,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袋。他们纷纷叫嚷,为什么抓我们,为
什么抓我们。

  许局手一挥,武警将犯罪嫌疑人押到他们乘坐的车辆跟前,「这是你们的车
子吧。」

  犯罪嫌疑人不说话。

  现场从车上搜出3支猎枪和匕首等。

  将犯罪嫌疑人押回市局,连夜突审,他们承认是他们杀了阴立业,原因是阴
立业在生意上欠了他们的钱不还。

  屁话,阴氏集团财大气粗,会欠他们的钱?——nul

        正文第六十八章葬礼上的6列纵队(上)

  我让沙胖子叫来王刚,安排道,沙胖子这两天集中精力把公司内部和白健全
的事情处理好,然后陪我参加阴立业的葬礼;王刚主要是跟踪仇云和巩娜,我的
直觉告诉我,阴立仁这两天就会对仇云和巩娜动手。他是一个不复仇不睡觉不吃
饭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他要赶在阴立业的追悼会前杀了仇云和巩娜,以祭奠阴立
业。阴氏集团多年的行事规则证明了这一点,他们要以此来阻止内部的颓势,提
升内部的士气,巩固内部的勾联,防止集团体系的崩裂,同时,对外界也是一种
示强,以恐吓想与阴氏集团作对的人们。我叮咛跟踪时带上摄像机,关键时刻留
点证据。

  这仇云和巩娜是俩个低智商的货色,他们雇请杀手杀死阴立业,先付了20
万元,准备后期再付30万。知道阴立业已死后,俩人便开始弹冠相庆,筹划着
怎么过一个无忧无虑的蜜月。他们以为阴氏集团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阴立业一
死他们就清静了,就用不着担惊受怕了,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双宿双栖了。据说仇
云还准备给巩娜购房,他要金屋藏娇。

  这天晚上,仇云和巩娜在一个迪厅蹦迪,尽情地享乐,尽情地发泄,尽情地
释放。尔后,仇云载着巩娜回到了阴立业给巩娜购买的住房处,打算一夜纵情。

  仇云把车停好,然后搂着巩娜准备进屋。就在这时,埋伏在旁边的十几个阴
氏集团的杀手在阴立家的带领人突然冲了出未,将俩人扑倒后对着他们的胸部就
是一顿乱枪,然后又闪电般地乘车撤离。

  阴立家这伙人明火执杖,连面罩都不戴。这一切都让王刚给摄录了下来。

  可怜仇云和巩娜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就毙了命,俩人的鲜血淌了2米多远,血
腥味弥漫到了一里之外。巩美人美丽的胸部被打成了马蜂窝,直打得血肉模糊,
俩个争风吃醋的男人在阴间见了这样的乳房,可能再也不会以命相赌了。

  仇云和巩娜这两个曾经的风云人物就这样永远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从阴立业被杀到仇云和巩娜被杀,连环命案在金市人的心中掀起了8级地震。

  因为仇云和巩娜死在一块,也因为巩娜与阴立业几乎公开的特殊关系,仇云
的家人马上意识到了这当中的联系,他们很快到公安机关举报了阴氏集团。但阴
氏集团在J市有着强大的关系网,可以想象这桩命案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我手里
有证据,把着阴立仁的命脉。

  我用曾经给仇云打过电话的电话卡给李果毅打去电话,告诉他我掌握了阴立
仁、阴立家杀死仇云和巩娜的证据。

  阴立仁从容不迫地筹办着阴立业的葬礼。……

  葬礼在冥山公墓举行。我与沙胖子刚到不久便见几百个阴氏集团的打手穿着
一袭黑色唐装、排着6列纵队排山倒海般地走了过来。之所以有排山倒海的感觉,
只因为平身见过的纵队都是3列,现在突然地增加了一倍,而且那些人个个杀气
腾腾,加之又在火葬场,马上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那天我和沙胖子也都穿着黑
衣,戴着墨镜。我们耐着性子听完了阴立仁作的狗屁不通的悼词,然后随着人流
与阴立业的尸体告别。平时彪悍张狂的阴立业静静地躺在那里,几日前的牛B和
跋扈跑得无影无踪。我装出很悲伤的样子与阴立仁等握手,阴立仁似乎也很麻木
地履行着程序。哀乐在低回中倾诉,女人在痛苦中哭泣。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场合,
它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一走出追悼会现场,我就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我和
沙胖子刚刚上车,一个黑衣唐装就跑过来对我说,旷总,我们阴总请你务必留一
下,他要见你——

        正文第六十八章葬礼上的6列纵队(下)

  我想这会儿我要走就走了,阴立仁没什么权利留我。可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
我留下,我要看看阴立仁到底要对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个刚刚丧弟的野驴
最近肯定是十分的狂躁,虽然杀死了仇云和巩娜,但失去阴立业对阴氏集团来说
损失真是太大了,丧弟之疼,阴立仁能不痛苦吗?他能不烦恼吗?他能不想着法
子发泄吗?

  「首长,待会儿阴立仁找你时千万不要到他们安排的地方去。」

  沙胖子说。

  「那是自然。」

  我说,「是他要见我,不是我要见他,按照惯例他应该到我的车上来,这是
主权问题,没有让步的余地。」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阴立仁在几个打手的陪同下来到了我的车边。他说:
「山峰,我知道你这人生性多疑,我找的地方你肯定不会去也不敢去,所以我就
到你的车上来。」

  他说着钻进了我的车子。

  我调侃地说:「阴立仁阴大老板能屈尊进入我的车内真是不胜荣幸啊,我的
车不太好,但愿不要让你感到不舒服哟。不是我不敢到你指定的地方去,而是上
次太阳大酒店的鸿门宴如今还历历在目。一朝被驴咬,十年记心中,我旷山峰没
有其他的长处,就是记性好。」

  「山峰,我这么多兄弟在这你还敢如此嚣张,你信不信,他们一人一口唾沫
都会把你淹死。」

  阴立仁架子拿得很大,调子拖得很长。

  车窗外,7、8个黑衣唐装将我的车团团围住。

  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阴立仁,只怕到时候淹死的是你。你二弟」这时,
阴立仁释出了虚情假意,「好了好了,我们再别斗嘴了。你能来参加立业的葬礼,
我还是非常的感谢的。」

  「死者为大,这是应该的,谁叫咱们还是老战友呢,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吧。」

  我知道这是阴立仁的序曲,他马上要进入正题了。

  果然,阴立仁露出了野驴尾巴:「山峰,我总觉得立业死得不明不白。在J
市有谁敢与我们阴氏兄弟作对呢?」

  「是啊,有谁敢与阴氏兄弟作对呢?」

  我故意装傻,「昨天,仇云和巩娜又被杀了,巩娜可是阴立业公开的二奶呀,
这两个命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山峰,你什么意思?我问你谁杀了立业,你给我扯到仇云和巩娜那里去了。」

  阴立仁沉不住气了。

  我也针锋相对,「阴立仁,你什么意思?阴立业是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你
干嘛跑来问我。」

  「山峰,我告诉你,如果让我发现你与这件事有关系,我定要叫你以命偿命。」

  阴立仁说着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我将头伸出车窗,对着他说道:「阴立仁,我也告诉你,我跟这事没关系,
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说着我启动了汽车。汽车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沙胖子都紧紧地攥着拳头,密切地注视着阴立仁的一举一动。阴
立仁下了车,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问沙胖子:「那么紧张干啥?」

  沙胖子说:「我太紧张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是担心自己,主要是担心首
长的安全。」

  「没事的,阴立仁只是在投石问路,如此而已。」——

        正文第六十九章温莎说完摔门而出(上)

  阴立业一死,阴立仁肯定要进入一个蛰伏期。经过这么一、二个回合,我们
争取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王刚和沙胖子曾经强烈地建议:趁此机会对阴氏集团发动新一轮攻击,甚至
可以做掉阴立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说,我们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你们以为做掉了阴立业就可以照此做掉
阴立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阴立业是一匹马,而阴立仁绝对是一匹骆驼,是一
匹野骆驼。在阴氏黑帮内部阴立仁是老大,阴立业算是老二,老大与老二的差距
是非常大的。咱们中国的领导体制你们还不清楚?正职和副职的权力和待遇有着
天壤之别,美国也是这样,总统和副总统绝对不是重量级。阴立仁的智商、手腕、
警觉性、安保条件绝不是阴立业所能比的,要不然的话阴氏集团能在金市发展膨
胀起来?所以对待阴立仁得有耐心,「鸷鸟将击,卑身翕翼;猛兽将搏,悦目府
伏」等待吧,机会总会有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争斗,阴立仁对我已经是恨之入
骨,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肯定还要兑现他余下的两个狂言。敌人的任何行动都
会暴露出他的软肋,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以静制动,采取「柔武」的办法与敌人
周旋。「上兵伐谋」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阴立仁硬碰硬,但我们有足够的智慧
与阴立仁软对软。当然,我们也不能被动挨打,必须「致人而不致于人」节奏、
时机、打法都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至于最近几天,我们可以相对轻松一下,文
武之道,一张一驰嘛。

  沙胖子说,首长这一番分析,一下子廓清了我们思想中的迷雾,真是既精辟
又透彻,入木三分。王刚说,首长你这番话太深奥了我听不太懂,反正首长说打
我就打,首长说玩我就玩,我是一块砖,东西南北任你搬。

  「沙胖子,白健全的事怎么样了?」

  我问道。

  郭胖回答说:「差不多了,最近就要第二次开庭,当庭释放应该不成问题。」

  「靳梦那边还要催促他认真做好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我说,「王刚,开庭时把那些发廊妹弄一、二个去作证,一人给她们二、三
百块钱,还不把她们高兴死。」……——nul

        正文第六十九章温莎说完摔门而出(下)

  沙胖子和王刚走后,温莎出人意料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慌忙起身让坐。

  温莎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示意我不要过来,说你是老板,不敢劳你大驾,
我自己会坐的。说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莎莎,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我一副卑颜卑色的样子。

  温莎不屑的样子:「莎莎不是你叫的,是我妈叫的。」

  「我和你妈是战友,你就是我的小侄女,叫你莎莎不行吗?」

  「我说了,莎莎不是你叫的,是我妈叫的。你不够格。」

  温莎说。

  「好好好,温莎,有什么事啊?」

  我低声下气。

  「我不想说了。」

  「来都来了,快说吧。」

  「我来主要有两件事,」

  温莎说,「第一件关于我妈,我妈这一辈太苦了,她不能再受苦了。你是什
么人我妈不清楚我清楚,所以不许你骚扰她,不许你伤害她。如果你胆敢伤害我
妈,我对你不客气。」

  「这……」

  我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在温莎面前我能怎么说呢,又从何说起呢。我又什
么时候骚扰温雪玉了呢,那是骚扰吗?说到伤害温雪玉,我会吗?她是我的女神,
她是我的生命的意义!

  温莎接着说:「第二件是关于梁娟娟的,她在你这里干活你就要对她负责,
她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你不要明知故问。这两件事我是郑重给你提出来的,你不要装,我发现你
真会装,你活得不累吗?」

  「她的事她自己把握,我只能提醒提醒她。」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

  温莎说完摔门而出,留下我傻不兮兮地在那里问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nul

          正文第七十章动一下阴立家(上)

  杀死阴立业的案子很快就大白于天下,因为不久仇云和巩娜就被乱枪打死。

  那几个打死阴立业的杀手也全数招了事情的经过。

  我李果毅受表扬的同时又挨了批。

  许局敲着桌子说:「李果毅啊李果毅,你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J市接
连不断地发生命案,老百姓还有什么安全感?」

  「我只管破案,发不发案不是我说了算的,那是综合治理的问题,你以为我
想死人呐,过年到现在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心一横说了以上这些话。

  「好啊,你还有理了。」

  许局把桌子敲得更响,「你说你破案,到现在也就阴立业的案子拣了个现成,
『2。20』案子呢?黄河化工厂案子呢?还有刚刚发生的仇云和巩娜被杀案呢?」

  我无语以对。

  「反正你说了,奥运会前你必须把所以案子全破了。」

  许局掷地有声地说,「我们是人民警察,不能让人民安居乐业,我们失职啊。」

  苏亮和左英兵不以为耻,反而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呢,「不能让人民安居乐业,我们失职啊」我还能说什么
呢,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我要理一理思路,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街。这时,听见有小贩吆喝「买草
莓。」

  心想,现在怎么就有草莓了呢。

  「甜不甜?」

  我问。

  「甜得很。」

  小贩答道。

  「现在怎么会有草莓呢?」

  「南方来的,海南,知道吧。」

  有路人窃窃私语,海南,大棚里的吧。

  我一下明白过来,大棚栽的,刚才还准备买一点让兄弟们尝尝的冲动一下子
变得索然无趣。

  突然想起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探亲,在回家的火车上的一件事。

  那时候坐火车真是苦不堪语。记得那次一出发就完了点,一路走走停停,摇
摇晃晃,更有一些讨厌的小贩在本来拥挤的火车过道上挤来挤去:「买书啊,消
磨时间的最佳方式,《少年与法》好看极了。」

  「烧鸡,烧鸡,最后两只。」

  火车窗外也不安宁,每到一站便听得「开水,开水。」

  「鸡蛋,鸡蛋。」

  叫卖声不绝于耳。

  那种感觉,现在想起了简直「妙」极了。

  第二天清晨,火车终于驶离西北。天空下着小雨,山色清幽迷人,我的心情
稍有好转。

  火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了下来。不用说,又是临时停车。这不知名的小
站自然很小,小到赶集的山民也从站台上穿过。

  我在站台上转悠,只见两个年轻的妇女,各自背着一个背篓,也不知背篓里
装着什么东西。这时有路人询问求购,她们便把背篓往站台边上一放揭开背篓上
的布,露出一个崭新的洗脸盆。洗脸盆的里面是一些嫩白色如樱桃般大小、通体
毛茸茸的野果。赶集的人马上围了过来,不一会儿便买去了许多。有几个乘客买
了,更是赞不绝嘴。站台里的一位「老铁路」趁机替两位妇女做广告:野果,野
果,又酸又甜,既止渴又解馋。乘客们便争先恐后地买将起来。两个妇女便你一
碗我一碗飞快地打来卖,而且一碗比一碗打得多。

  可能是这里长年雾气缭绕,很少日光照射的缘故吧,她们长得都白净,水灵
灵的大眼睛,嫩生生的好皮肤。但她们一点都不妖冶,满脸的纯朴相,根本看不
到奸商小贩的油腔浪调。能有这么多的人买自己的野果是她们不曾想到的,脸上
自然也是堆满了满足的笑容。

  我也花六毛钱买了两碗,先不吃,只拿在鼻下嗅,只觉一阵山野的清香之气
扑鼻而来。放一粒在嘴里,一股酸甜立即从舌尖弥漫全身。这时人顿然来了精神,
一种活力充满心田,把坐车的烦闷驱散得干干净净。自然,车厢里的赞美声此伏
彼起,再加上小雨天凉爽的空气,车厢里出现了快活的气氛——nul

          正文第七十章动一下阴立家(下)

  火车开了,那两个白净的嫩生生的纯朴的妇女带着感激的目光望着火车,望
着火车里买了她们野果的人们渐渐远去。可我的心里却对她们充满了敬意。感谢
了,纯朴的山里大嫂,感谢了,你们在深山里采撷的野果。

  我们这代人中,不少人都有过这种经历。现在很多人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可是污染问题、食品安全问题又长期困扰着我们。

  人心不老啊!

  生活上是这样,其他方面何尝不是这样。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仇杀谋杀、
买凶杀人,以钱代法、以钱压法、以钱变法比比皆是。

  真怀念那原生态的、没有污染的来自深山里的野果!……

  我正想得入迷,突然接到一个不知名的电话:「你是李果毅吗?」

  对方好像捏着鼻子,听不清到底是谁。

  「我是。」

  我问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你也不用管我是谁。」

  「有什么事吗?」

  「肯定有事的,没事打你电话干嘛。」

  「那就快说吧。」

  「那个仇云、巩娜被打死的事情知道吗?」

  「知道。」

  「案子破了吗?」

  「无可奉告。你要打听消息,请向市局公共关系处询问。」

  「你还保密啊。案子没破吧,想不想破啊?」

  「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吧,人是阴立仁指使,阴立家打死的。」

  「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但我现在不能给你。」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等你们把阴立仁、阴立家抓了,我肯定把证据交到你们手
里。」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可以对天发誓。」

  「那我下一次怎么找你。」

  「就打这个电话吧。」

  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沉思。阴立业被杀,紧接着仇云、巩娜被杀,巩娜又是
半公开的阴立业的二奶,仇云、巩娜是谁杀的?光头头上的苍蝇明摆着的。可是,
阴氏集团做了很多的坏事,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

  这件事怎么办?对方说有证据,是真的吗,是什么证据呢?

  这个声音总觉得很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到了许局,对,打电话给许局。「许局吗,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报告。」

  「急吗?」

  「急。」

  「那你马上过来。」

  「是。」

  到了许局办公室坐定,许局给我倒了一杯水,问:「怎么,李果毅,挨了骂,
脑子开窍了。」

  「局长,你别嘲笑我了吧。」

  「快说,什么事。」

  我说,还是先给你汇报一下「2。20案子」吧,案子已经有了眉目,是阴
氏集团的三当家阴立家做的……

  「蒙面人?」

  许局听完说,「这个案子很特殊哦。如果仅是这样,先不要打草惊蛇。目前
是工作重点是全力查找蒙面人。」

  「是。」

  我说,「刚刚我又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仇云、巩娜也是阴立仁指使,阴立
业干的。对方有证据,但必须等我嘛抓到阴立仁、阴立家后才交到我嘛手里。」

  「是这样啊。」

  许局说,「电话号码有吗?」

  「有。」

  「那让技术部门查找一下。」

  许局说,「这个阴立仁是人大代表,没有直接证据,不好动,手续麻烦。就
是这个阴立家本来让他嚣张几天,不忙打草惊蛇,可是他也太猖狂了,我看先可
以动他一下,传唤、刑拘甚至逮捕,只要拿到证据。」——nul

       正文第七十一章警察就可以看女人洗啊(上)

  「动一下这个阴老三,怎么动呢?」

  许局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样吧,这小子喜欢嫖娼淫乱,我们就
以有人举报他嫖娼淫乱为名传唤他。一旦有了他杀人的证据再逮捕他。如果没有
证据,到时候放人,我们也不至于太被动。」

  我说,还是局长考虑问题全面,有进有退,进退自如。

  「阴立家的电话你有吗?」

  许局长问。

  我说:「早就搞到了。」

  「好。马上通知苏局和相关警种负责人下午一上班到指挥中心开会。」

  下午一上班,苏亮和市局相关警种负责人准时来到指挥中心。

  许局说:「今天开会,主要是讨论一下防控和打击的问题。大家知道,今年
是奥运年,确保全市社会政治稳定,以策应北京奥运会是当前我市公安工作的头
等大事。可是,我们做得怎么样呢,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防控一体化迟迟
没有形成,打击犯罪显得非常无力,命案频发,老百姓没有安全感。你们说你们
是干什么吃的……」

  我心里想,不是安排传唤阴立家吗,怎么成了讨论了?怎么骂开人了?哦,
许局一定是在等什么,对,在等技术部门对阴立家的定位。

  我想到了P5,便给他发了短信:「阴现在在什么地方?」

  过了有十几分钟,P5回了短信:「我们刚到碧海浴都,阴在。」

  「几楼?哪个房间?」

  「我们在下面车里,不知道。」

  「前几天发生的仇云、巩娜案子为什么没消息?」

  「这个事明摆着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而且这两天我们管得紧。」

  这时,我看见技术部门负责人匆匆进来,跟许局耳言了几句。

  许局话锋一转:「我看大家也说不了个所以然,这样吧,今天的讨论就到这,
下去后大家结合工作实际,认认真真思考一下怎么做,然后每个警种给我写出一
个报告,包括武警支队。」

  停了停,许局又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还有一件事。有人举报,我市
一个知名企业家,我们暂且叫他X吧,举报他嫖娼淫乱,今天,我们就是要对他
进行传唤。」

  苏亮转着贼溜溜的眼睛,「许局,对不起,我打断你一下。这个嫖娼淫乱是
治安口的,我是管刑侦的,是不是就回避了。」

  许局看都不看他,接着说:「既然是个治安案子,为什么要把你们都叫来呢,
还是因为对方特殊。至于怎么特殊我就不讲了,大家听我安排就明白了。今天的
传唤由治安支队具体负责,你们组织3人以上精干的民警,佩戴枪支弹药。刑侦
支队配合传唤,同样要佩戴枪支弹药。交警负责传唤地点交通秩序的维护。特警
20名对参加传唤的民警实施近距离保护,另外80名和50名武警在传唤地2
00米内寻找地点屯兵备勤。所有相关警种一把手必须到现场,现场指挥部设在
特警指挥车上。现在大家清楚了吧,对方可能携带枪支和管制刀具。我在这里明
确,如果对方反抗,及时改为抓捕,如果对方武力拘捕,可以有限度地进行反击,
既要保护民警的生命安全,又要防止误伤群众,引起大的围观和网上炒作。大家
明白了没有?」

  大家纷纷说,明白。

  许局看了看大家,接着说:「现在我宣布嫌疑人目前所在的位置,东海路碧
海浴都。因为今天只是一个特殊的传唤,所以不要求搜缴手机,但是,如有走漏
风声的事情发生,就按党纪国法处理。现在是15点12分,相关警种用电话通
知警队集合20分钟后赶到碧海浴都,就在这个房子打电话,不许外出。10分
钟后我们一起乘车前往,所有人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指挥中心里一阵忙碌过后,许局一声令下,出发。

  我们乘坐一辆考斯特,在碧海浴都旁边一个农贸市场里集结。农贸市场午后
正是人少的时候,虽然有些小商小贩窃窃私语,但一看那阵仗,能躲的也都躲了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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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七十一章警察就可以看女人洗啊(下)

  所有警力到位,许局长安排马上实施传唤。

  这时,苏亮对许局长说:「许局,这次比较危险,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许局想了想,说:「好吧,既然苏局要亲自出马,再好不过了。李果毅,你
贴身跟随苏局,注意保护苏局安全。」

  我说:「是。」

  然后许局跟苏局耳言了几句。

  苏局带着我还有治安支队3个精干的民警很快到了碧海浴都。浴都里温馨浪
漫,没有大澡堂里的杂乱。很少见到客人,只见服务员在穿梭忙碌。进门的时候
有迎宾员问我们需要什么服务,我们出示证件后畅通直入。20个特警也紧随我
们之后。

  苏局带着我们直奔二楼。在楼梯口,他说:「据情报,X在二楼的213,
对213房间,你们按照许局的安排进行,一定要,一定要迅猛、果断,不要拖
泥带水。」

  3个治安的小伙子在前,我和苏局在后,直扑213房间。我们敲门以后,
开门的是一位漂亮女人,我们想,这肯定是X的相好。

  对方问:「还以为是服务员,有什么事吗?」

  「警察。」

  民警出示证件,「找人。」

  「这里面全是女人。」

  「让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

  女人提高了嗓子,「警察怎么了,警察就可以看女人洗澡啊。」

  我们强行将门推开,万万没有想到,里面真是几位女宾。

  几个女人顿时火冒八丈,你们是什么警察,国民党警察啊,警察就可以看女
人洗澡啊,要看,回家看你妈洗澡啊,投诉,投诉,警察看女人洗澡咯……

  整个二楼顿时乱作一团,服务员、看热闹的马上将我们围住。好在有20个
特警组成人墙,然后我们又再次亮明证件,说明情况,赔礼道歉,才算脱身。

  真是狼狈不堪。

  苏亮在路上嘟嘟啷啷,许局说的是213房间啊,怎么全是女的。他们搞错
了,还是我搞错了。

  到了指挥车,苏亮把情况给许局一讲,许局并不觉得诧异,只是说:「老苏
啊老苏,我跟你说的清清楚楚,203,203,你怎么听成213了呢,害得
大家白忙活一阵。」

  苏亮马上说:「许局,对不起,我听错了。我马上带人再去。」

  「再去?人家还在那?可能早跑了。」

  许局说,「算了,收队。」

  我心里想,听错了?怎么可能?做警察的,特别是做刑警的,对人名、地名、
数字是最敏感的,怎么会搞错呢?

  晚上,P5来短信,说知道你们下午去抓阴立家了。阴立家本事大着呢,你
们恐怕抓不着。

  我回到,别管那么多,继续密切关注阴的动向。

  第二天,也就是2008年5月12日上午,指挥中心通知我,许局指示中
午12点半在指挥中心开会。

  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一次总结、反思会。许局上班时间没空,就安排在了中
午。中午开会不是第一次,「夜总会」更是家常便饭。习惯了。

  果不其然,会议一开始,许局就要求大家就昨天行动失败进行总结反思。

  大家吞吞吐吐,是谈非谈的。有的说这次行动失败,主要是行动仓促,准备
时间不够;有点说主要是行动不果断、不坚决;有点说原因是轻敌,低估了对方
的反侦察能力;有点说连对方是谁、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么抓人?七嘴八嘴的,
苏亮始终不说话,摆出一副局领导的架势在那里听着、记着。只是比平时少了言
语、少了评价。

  眼看马上就要上班了,许局最后作总结性发言:「下午我还要到市上开会,
今天的发言就到这里……」

  正说话间,突然整个房子剧烈地颤动起来,先是左右摇摆,接着又是上下抖
动,再接着左右摇摆。指挥中心的LED瞬间破裂,填充墙的砖块掉了下来。

  有人高喊,许局,地震了。许局愣了一下说,地震了,同志们,赶快下楼躲
避。

  这就是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

  我们当时都是惊魂失色。好在我们这里不是震中,办公楼虽然有损坏,但没
有倒塌。人员虽有受伤,但没有死亡。

  接下来,整个工作程序全被打乱。抗震救援成了第一位的任务。这一次苏亮
汲取了上次教训,没有抽我们重打队的人去灾区。可是地震刚发生那一段时间,
社会治安比较混乱,我们重打队很大一部分精力都在打击涉灾犯罪、打击「两抢
一盗」和哄抬物价上——nul

        正文第七十二章梁娟娟的特殊服务(上)

  我叫来沙依,问道:「最近咖啡馆的经营怎么样?」

  「最近还可以吧,每月有3万元左右的蠃利。刚刚发生大地震,加上余震不
断,人们消费的欲望不是很强,过了这段时间,经营情况会更好一些。地震死了
这么多的人,很多活着的人想通了,存死钱的人肯定少了,出来消费的人肯定就
要多起来。我想,全年除掉税收和员工工资,赢利100万元应该不成问题。」

  沙依洋洋自得的样子。

  「你在经营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想了不少办法。不过,就是赢利100万也
是小生意,没有什么值得可炫耀的。况且,你在员工管理方面也存在着漏洞。」

  说到这里,我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沙依的脸一下子红了,脑子急速地开动起来,「旷总,我没发现有什么漏洞
呀。」

  「没有发现漏洞不等于没有漏洞,你说是不是?」

  沙依盲然地点着头。我接着问道,「梁娟娟是怎么回事?」

  沙依更加盲然了,「没什么呀,都正常上班着呀。哦,她最近老是把眼睛画
得绿绿的,口红擦得浓浓的,我说过她,她也不改,后来想她是你招进来的,而
且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便不再说她了。」

  我说:「以后对员工要严格要求,严格管理,不管是谁招进来的,都要一视
同仁。你说是不是?

  「是。」

  「好啦,你走吧。」

  我知道梁「沙姐」绝不仅仅就这点事,但既然沙依不知道就没有必要再问下
去了,要不然搞得沸沸扬扬的。梁「沙姐」终究还是一个未嫁人的女大学生,不
像我们已经无所谓了,她的路还长着呢。对待温莎说过的事,我肯定要从好的方
面去把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让她失望。

  私下里,我开始观察梁娟娟。猛然间发现,这梁娟娟好象变了一个人,走路
挺胸摇臀,说话嗲气十足,身上洒着香水,脸上荡着淫气,过去的土气少了大半,
处处显示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如果我现在才碰见她,说不定还真会被她迷住。再
仔细观察,发现她特别喜欢接待单身的男人,而且对那些年龄大的显得有派头有
钱的男人服务尤为热情。直觉告诉我,这「沙姐」肯定在私下里用不正当手段收
韧人的小费,除了钱,没有什么能使她这样的人表现出如此强大的活力呢?

  细致入微的观察与精辟透里的分析是我的长项,我经常以此而自负。我曾经
套用一句话来赞扬自已:世事人情多变化,其中玄机能看透。所以认识我的人有
时称我为小诸葛,连阴立仁对我的脑力和智力都要惧怕三分。

  这天,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走进了咖啡馆,他一进来,梁娟娟便主动迎了上去,
然后把客人带到了包厢。等她送咖啡和果盘进去的时候我跟到了门前。只听梁娟
娟说:「先生,你点的东西已经上齐了,请慢用。如果你需要其他的服务,就请
告诉我,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这些话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后面那几句「如果你需要其他的服务,
就请告诉我,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这种挑逗性的语言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讲绝
对充满了诱惑。

  果然,那男人问道:「其他的服务?你们有吗?」——nul

        正文第七十二章梁娟娟的特殊服务(下)

  「先生,你是指……」

  「小姐呀,有没有?」

  「没有,我们这里只有服务员,没有小姐。」

  「听说你们这里有大学生服务妹?」

  「我就是J大的学生。」

  「那你不能陪陪我?」

  「不行,老板发现了要扣工资。」

  这梁「沙姐」话里有话,「老板发现了要扣工资」言下之意,不是我不愿意,
是怕老板发现。

  那男人一下子来了激情,说:「扣工资怕什么,他扣你工资,我双倍赔你还
不行吗。来,来,来。」

  「嗯。」

  「来吧,小美人,让我亲一下吧。」

  「不行,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嘞。」

  「我给你钱。」

  「嗯,嗯。」

  调调拖得很长,既有撒娇,又有勾引。

  「二百。」

  「嗯,嗯。」

  「五百。」

  「你真坏。」

  听到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纵然我是流氓我是地痞我是情痴,面对这样
一个不顾廉耻的女人,我也已面红耳赤。当然,这一次我不可能象上一次发现她
和李嘴苟且时那样一脚将门踢开,因为里面有我们的客人有我们的上帝。于是,
我走到吧台,对沙依说:「叫梁娟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过了将近10分钟的样子梁娟娟来了,很不情愿很不耐烦地问:「旷总,你
找我?」

  「我找你。」

  「我正忙着呢,等客人走了我再来吧。」

  「不,就是现在。客人我已交待给了郭依,有人服务的。」

  「那好吧,旷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该不会又要批评我吧,我最近上班可积
极了。」

  「过分的积极也是问题。」

  「旷总,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过分的积极也是问题,你听不懂吗。你是服务妹,只管给
客人提供菜单上有的服务,不需要你提供其他服务。」

  「旷总,你偷听……」

  「我只是无意中……」

  听了我的话,这梁「沙娟」竟然一点也不脸红,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你侵
犯了我的隐私。」

  我一下子就火了,「梁娟娟,想不到你比我还无耻。你知道什么是侵犯隐私
吗?我是这里的老板,我有权对咖啡馆的经营状况和员工的表现进行检查,何况
我并没有说你什么。现在不是我侵犯你的隐私的问题,而是你破坏公司规定的问
题。你想提供其他服务就请另谋高就,我这里不欢迎你。」

  梁娟娟一下傻了眼,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旷总,你怎么又不要我了。我也
是一片好意,想给咖啡馆拉点回头客,拉点生意。我这样做既利己又利人,大家
都创收,你怎么……」

  「你的好意我领教了,你还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创收去吧。你看你朱唇绿眼
的,跟大家也不合拍呀。」

  「旷总,你不喜欢我这样做我改还不行吗,你别赶我走呀。」

  「不是我赶你,佛教有句名言,叫『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难度
无缘之人』,既然我们无缘何必勉强!」

  「旷总,你真的这么绝情?」

  梁娟娟说,「你们这些资本家都是王八蛋。既然你非要赶我走,我不如死在
这里算了。」

  梁「沙姐」话音未落,猛地扑到我的老板桌跟前,右手抓起笔筒里放着的一
把6寸剪刀,不停地向左手腕扎去。顿时,殷红的鲜血喷溅了出来……——nu

                 l

        正文第七十三章温雪玉将我搂得更紧(上)

  我几步紧走过去,对住梁「沙姐」的脸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梁娟娟正在疯
痴地癫狂地说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死了算了,
猝然间挨了我一耳光,愣了一秒,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剪刀也掉落在了地板上。

  她平端左手臂,鲜血还在滴答不停。

  我一边打电话叫来沙依,一边骂道:「你这个小婊子,想死是不是?」

  说着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足有一尺长的蒙刀,往桌子一拍,继续骂道,「是
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想死我就成全你。」

  梁「沙姐」浑身一颤,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嘴里嘟囔着:「旷总,
我,我不是想死,我真的不是想死,我只是想上班,我只是想有一份属于我自己
的工作……」

  「工作到处都是,只要你愿意提供那种服务,好找得很。」

  我不无轻蔑地说。

  「不嘛,」

  梁娟娟声嘶力竭了,「我就要在这里工作。」

  这时沙依进来,对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我示意他将梁娟娟带出来,并叮嘱:
「如果她同意的话,就找个医院给她包扎一下。如果她不同意,就别管她,让她
自己去死。」

  沙依扶着梁娟娟向外走,这「沙姐」嘴里还在不停地嚷嚷:「旷总,我,我
不是想死,我只是想上班啊……」

  她们一出去,我就高声地对着那一滩狼藉的血迹骂道,婊子,娼妇,你以为
你是谁,你就是娼妇,你就是不值钱的小娼妇。

  正骂着沙胖子进来了,他问:「首长,小梁怎么啦?」

  他狐迷般地看着我,「首长如果心烦可以让沙依来陪你,不要……」

  「好你个沙胖子,你什么意思?」

  我骂道,「你的意思是我想上她?看把她美的。实话告诉你吧,我要开除她。」

  「开除她,为什么?她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
应该问为什么,只要你定了,我抓落实就行。」

  「她干得好好的,你知道她干得好好的?」

  我说,「你沙胖知道什么啊。」

  这时,温莎敲门进来。沙胖子知趣地退了出去。

  温莎说:「我,我看她挺可怜的,你能不能不要开除她?」

  我略一犹豫,然后说:「哦,这样吧,你说开除就开除,你说不开除就不开
除。」

  「那就谢谢啦,旷总。」

  温莎说这话时声音很高,也第一次正眼看了我一眼,而且第一次称呼我为旷
总。

  我心里一阵狂喜,问道:「温莎,不知她的伤要不要紧?」——nul

        正文第七十三章温雪玉将我搂得更紧(下)

  「没什么大事,旁边就有一家医院,医生说动静脉都没有破,不要紧的,这
会儿正在包。」

  「那好,让她休息几天再来上班吧。」

  「我帮你把地上的血擦了吧。」

  温莎说着就要动手。

  我说:「温莎,这些活让其他服务员干,你别管。」

  温莎略一迟疑,然后说:「那我就走了。」

  我一扫梁娟娟胡闹带来的烦燥,心中好象突然之间出现了一道七彩霓虹,高
兴得象小孩一般在办公室里唱呀跳呀。我突然感到,其实我也善良,我也纯真,
我也可爱。漫漫的黄沙、茫茫的戈壁使我失去了青春,变得蛮荒、粗砺、野性;

  浮躁的都市、糜烂的生活使我迷失了人性,变得纵欲、嗜血、赌命。多少年
来我都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一个人,抑或是一个其他的什么东西,象公兽一样的追
逐女人,象游尸一样的梦生梦死。

  现实总是让人沉醉,现实同样会让人觉醒,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要醒过来
了……

  沙胖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钻了进来,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
「首长,首长,是不是要开除梁娟娟?」

  「谁说要开除梁娟娟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

  沙胖子下子慌了,「首长,刚才你不是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我说,「沙胖同志,你应该干你该干的事,这一滩污血秽渍你难道没有看见?

  不该你操心的事费尽心思干嘛呀。「

  「是,首长。」

  沙胖子说着出去叫了两个服务员将我的办公室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间这么善变了,从来我都是一意孤行的。是什么
让我改变呢?

  长期以来,痛苦喜欢独自一人承受,欢乐往往喜欢与人分享,这一点我没有
变。在今天这样快乐的时候,我自然想到了温雪玉。大地震那天我第一个想到的
也是温雪玉,知道她没事后,我才安心。

  我拨通了温雪玉的电话:「雪玉,我是山峰。」

  「我知道你是山峰。」

  温雪玉说。

  「我想约你玩,咱们去坐快艇吧。」

  「好呀,下午下班我们码头见。」……飞驰的快艇、狂野的湖风、粉红的夕
阳,我和温雪玉相互搂抱,象初恋时一般,一任快艇载着我们无尽地颠簸。初夏
的J湖湖水丰瀛,但湖风颇凉,吹得人头发晕。我问,雪玉,冷吗?温雪玉将我
搂得更紧,说有你在我就不冷。

  我想起戈壁滩的漠风,想起了在红沟时写的那篇《猎猎漠风》……

  生活在沙漠,不认识漠风的人肯定是白痴。在那伟大的强劲的力面前,不管
你是如何自大,不管你是如何清高,也不管你如何想一展雄心与自然与人与社会
试比高低,你都得认输。

  我最初认识漠风,还是年少的时候。那阵子,在西北的军营里,我属于一个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属于一个从不向权势,不向关系,不向漠风以及其他一切
东西低头的家伙。然而,不久我就领略到了漠风的厉害,它无情地毫不犹豫地撕
坏我的面容,使我还算白净还算英俊的脸褪了一层皮。操课之后,我平端镜子,
灰心极了,望着自己的丑陋,第一次感到无法与自然与沙漠抗衡。天是那样的高,
地是那样的厚,我不过是天地间的一粒尘埃,一粒被漠风吹来吹去的尘埃。呵,
我服了你,漠风,我向你顶礼膜拜!

  再一次认识漠风,我已经成了沙漠之子。长时间的荒漠生活,使我习惯了漠
风的摧残,习惯了漠风的凌辱。我变成了一个受虐狂,一离开漠风,生活便顿时
失去味道。我对漠风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望着漠风塑造的漠野、沙生植物、
雕刻一般的沙漠汉子,我每每要流出眼泪。呵,漠风,你是真正的男人的情人哟!

  我虽然把你看作了我的情人,但是,漠风,我还是不得不一次次地向你顶礼
膜拜。因为我们住的院子,简直是「沙漠之舟」我住的那间房子,也不过是「沙
漠之舟」的一个小小的仓位。在那些夜晚,漠风挟着沙粒不停在敲打我的房子。

  我的房子就象是一架破锅,发出一种似大非大,似小非小的令人烦躁的声响,
噼呖叭啦,稀里哗啦,不停地与我这个神经衰弱的人交谈,我实在是瞌睡了嘛,
它还是喋喋不休,比那些叙叙叨叨的女人还令人讨厌几倍、几十倍、几百倍。于
是我就告饶,于是我就适应,后来终于睡着了,并成为一种习惯。……

  这就是漠风,无形,但真真切切地存在;无意,但可以摧毁一切想要摧毁的
东西;无情,但可以把每一个沙漠汉子锻炼得很坚强。那次历险之后,我对漠风
的粗犷无羁,对漠风的野性难驭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可不知怎么的,从那以后,
我不但没有被漠风吓住,反面产生一种渴望,渴望再一次到漠风的怀抱里,去体
验那种只有男子汉才能领略到的刺激。

  猎猎漠风,你成为我人生实实在在的梦!

  文章比较长,在这里有删节。文中的最初认识漠风与再一次认识漠风句,是
我创作这篇散文时为了文章的起伏而虚构的。记得当年拿着发表有这篇散文的报
纸在朱丽莎跟前炫耀、显摆时,朱丽莎赞不绝口,连连说好文章,豪放、阳刚、
激情澎湃!——nul

         正文第七十四章爱液更加滥觞(上)

  放舟J湖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所以,温雪玉兴致颇高。

  从快艇上下来,我们又沿着湖滨路散步,相互依偎,相互温暖,相互倾诉。

  路上的行人成双成对,湖洲的野鸭一群一群;身边的感情渐次浓烈,远处的
霓虾斑斓闪烁。人生竟然如此美妙,山峰我今生何求。

  与温雪玉在一起,我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孩,心平静得如同回水湾的湖水,脑
安祥得如同静又谧的夜色。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很少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很
少说话,很少打乱这自然而温馨的节奏。还是温雪玉打破了沉默,她问:「山峰,
已经是夏天了,为啥湖里的野鸭还不是很多?」

  「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

  我说,「候鸟们对温度非常敏感,当它们感到不适应的时候,肯定是要迁徙
的。等过一段时间,野鸭就会多起来。」

  「而人类似乎就不如候鸟们灵活,一根树上吊死的思想根深蒂固。」

  温雪玉肯定是想起了我与她的感情。

  「现在的人就够善变的了,察言观色,左右逢源,仕路上交际中候人真是太
多了。感情生活更是如此,昨日山盟海誓,今日情漂爱移,言犹在耳,食而肥之。」

  我这样说其实也是为了衬托我在感情上的坚贞。

  「哎呀,你个山峰,你真会造词,什么候人哟。」

  「有候鸟,就有候人嘛。我也是灵光一闪,脱口秀,你可不要笑我。」

  「笑你?我佩服你都来不及嘞。跟你在一起我总是有很多新鲜的感悟。」

  「那就好了,只要你愿意,我天天让你有新鲜的感悟。」

  说着话,我突然想起我们到现在连饭还没吃,便问道,「雪玉,你饿不饿?

  我们好象连饭还没吃。「

  温雪玉说:「就是嘛,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一说,才感到肚子真的饿了。」

  「那我们就到船上去吃你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附近有一艘大型泊船,开有「J湖慧珠」大酒店。

  「那好吧。不过听说那里很贵,你要破费了。」

  吃过晚饭,一上车我便问温雪玉:「到我那里去吧?」

  温雪玉略显羞涩,说:「那好吧。」

  到了我家中,我们分别冲洗了一下,然后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
雪玉拿着遥控器,不停地翻看着各个电视台,而我对电视却没有一点兴趣,心思
都在温雪玉身上。

  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不看电视的习惯,一方面不喜欢现在的电视里综艺节
目的吵闹和电视连续剧的灌水与矫情。另一面糜烂的夜生活使我没有更多的时间
看电视。不喜欢看电视我就看人,看心爱的女人,她在我心目中比许多的女明星
都美丽。

  我心猿意玉。先是用手在温雪玉的身上轻轻地抚摸,虽然隔有衣服,但温雪
玉的身体对我仍然充满了神奇的吸引力。摸着她的身体,嗅着她的体香,真是无
比的惬意。后来我将右手轻轻地伸进她的衣服,解开了她的乳罩扣,另一只手也
伸了进去,搂着她,双手在她的乳峰上游走。我能感觉到温雪玉的乳房在起着微
妙的变化。我情不自禁地撩起了她的上衣,一口叼住了她的乳头。我如同哺乳的
孩子般尽情地吸吮。她的眼睛看着电视,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和脸庞,就
像母亲抚摸哺乳的幼儿。我沉浸在无比美妙的氛围,这种氛围不断地弥漫,以致

          我的全身都热情似火——nul

         正文第七十四章爱液更加滥觞(下)

  我舔吸朱丽莎的颈部、耳根,手也轻轻伸进了她那神奇的三角地带,手指轻
叩门户,那扇神秘的大门悄然打开,爱的液体如同泉水般涌出。

  温雪玉的身体轻轻地扭动,默契地配合着我的动作,胳膊时不时地好象是不
经意地碰触我的下身。她像一个被唤醒的狂野的女神,风情万种,下体的爱液更
加滥觞。

  我的全身一下子泛起了无尽的冲动,急迫地从温雪玉手上拿过遥控器,关掉
电视,然后搂着她进了卧室。……在激情的巅峰,我却敏感地发现温雪玉不经意
中显现着疲态,有一丝丝的力不从心。心里想,也许是换了环境,雪玉的心理有
些不适应吧。可激情消褪,我又发现温雪玉出了一身的虚汗,按说现在是初夏,
不可能出这么多的汗的。于是问道:「雪玉,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好?」

  「也没什么,就是感到头有些晕,浑身有些无力。」

  温雪玉说。

  「那你应该到医院去看看。」

  「没事的,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还是应该到医院检查检查,这样我也好放心。」

  「那好吧,这两天我如果有空,我叫你,你陪我去。」

  「这还差不多。」

  到现在我还非常后悔当年的粗心。在红沟时,温雪玉经常犯病。而年轻幼稚
的我却并不知道如何关心人,以为偶而去看看、问候一两句便可以了,因为如此,
阴立仁便有了可乘之机。

  有一次温雪玉的「美尼尔综合症」又一次发作时,我竟然在她的宿舍里看见
了阴立仁。

  那次我推开温雪玉的宿舍门时,阴立仁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坐在一个
小凳子上,温驯地守候在温雪玉的床边。旁边的军挎包里放满了水果灌头等,肯
定是他买来讨好温雪玉的。

  温雪玉知道是我进来了,睁着迷蒙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山峰,这
是作战科的阴立仁阴参谋,我们是老乡。」

  我与阴立仁轻轻握手,说道:「知道,我们是战友,早就认识。」

  阴立仁说:「山峰,现在才知道雪玉是老乡,她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她。」

  阴立仁说这些话时,脸竟然也红了。他的脸本来就很黑,这时一下子变成了
驴肝。

  我在大凳子上坐下,看着阴立仁,心里想,大家都在说阴立仁的坏话,可这
人怎么显得这么腼腆、谦卑,明明有大凳子不坐,非要坐在小凳子上,就象新兵
到了老兵屋子里一般,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并不象我知道的、传说中的和在何晓
禾的房子里看见的阴立仁那般无羁。

  阴立仁见我看他,显得更加的不自然了。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
「早就知道旷大干事如今今非昔比,今天一见果然是比过去倜傥了许多。」

  「阴参谋才是大名鼎鼎呀。」

  我话中有话。

  阴立仁的黑脸更红了,他局促地扭动了几下身体,然后说:「山峰咱们以后
有机会再聊吧,你在,我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了。」

  我代温雪玉下着逐客令。

  阴立仁走了后,我询问了温雪玉的病情也走了。当时心里颇觉不快,象是吃
了苍蝇。我百思不得其解,既不解于阴立仁与温雪玉的关系,更不解于阴立仁的
行为。

  后来温雪玉告诉我,他和阴立仁只是一般的老乡关系,过去基本上没有接触
过,她也不知道阴立仁为什么最近对她这么热情。她虽然很讨厌他,但又碍于面
子不好拒绝他的热情。……当年我把阴立仁想得太好了,自视轻高的我根本想不
到他能撼动我与温雪玉的感情。对这样一个情敌我竟然如此大意,没有提醒温雪
玉采取必要的措施。到现在我才明白,年轻时的阴立仁就已经具备了扭曲的狡黠
的性格,一手捧花的谦卑和一手握刀的蛮横集于他的一身——nul

         正文第七十五章李翱抗震救灾(上)

  李翱班主任张璇打来电话,说李翱和几个同学到灾区抗震救灾去了。

  「什么?」

  我有点不相信,「你们学校不上课了吗?」

  张璇说:「我们学校教室有些损毁,不敢让学生上课。学校正在联系搭建板
房,很快就会复课。」

  「那学生到灾区去,不危险吗,你们也不管管?」

  我问。

  「管啊,可管得住吗,学校又不上课。」

  张老师说,「别人也是一种爱国热情。」

  「那你们学校复课要及时通知他们。」

  「必须的。」

  这小子,简直让人不省心。5。12大地震发生以后,我一缓过神来,马上
就给李翱打电话,可当时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然后我就忙J市震后街面秩序的维
护去了,一直没有想起再打电话。他到好,大地震了,也不关心关心老爸,倒去
关心灾区去了。灾区这么远,这么乱,他们怎么救灾,不添乱就行了。

  我这个儿子有点像我,正义感、爱国热情十分强烈。你要说到钓鱼岛,他马
上就是「钓鱼岛也敢抢,灭了它小日本。」

  你要说到西方列强,他马上就是「中国可以说不。」

  「中国可以给世界提供思想。」

  我问:「中国可以给世界提供什么思想?

  他说:「中国的思想啊。」

  「具体点。」

  「儒家学说加现代中国文明的思想。」

  我还真服了这小子。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满月以后才能出门,可李翱出生7天的时候,我就把他抱
到户外,提前让他享受阳光的照耀。40天的时候,我就把他带到巴丹吉林沙漠,
提前让他经受干燥与荒凉的考验。以致现在李翱不仅相貌像我,性格上也大有青
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阵势——粗犷豪爽、好打不平。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李翱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但不久他就成了班里胆子
最大的一个。老师在班里教他们背儿歌,他带上几个小朋友悄悄溜出去滑「大象」;

  老师在外面教他们跳舞,他又带着几个小朋友悄悄溜进教室开水管。

  她妈妈李小曼说:「带你这个儿子费老鼻子劲了。」

  那时我们住在李小曼厂子里的家属宿舍,院子很大,李翱很型能在院子里自
由地穿梭。很多人见了他都说:「这小子够皮的了。谁家的小孩啊,哦,就是那
个当兵的李果毅、赵小曼的小孩。」

  皮,是调皮捣蛋的浓缩。那时候我就犯愁,这小子以后管得住吗?

  我这人是干就干个够,玩就玩个够那时啊,现在没时间玩,一旦睡下,嘴部
喜欢别人打搅。李翱也是。晚上11点了,他妈妈催他睡觉:「该睡觉了。」

  他说:「不嘛,我还没瞌睡。」

  早上,他妈妈叫他起床,他直往被窝里钻,「我的眼皮睁不开。」

  「眼皮睁不开,眼睛睁开就行了。」

  「不嘛,眼皮把眼睛包住的,睁不开。」

  我常讲,我的父辈生活很清苦,要享受一下也就二两花生米下酒。我嘛,稍
好一些,也不过是二两猪头肉下酒。可见,猪头肉是我常用的下酒菜。后来才发
现,这李翱比我更喜食猪头肉,甚至到了吃肉唯猪头肉不吃的地步。3岁多时,
他一次都能吃半斤猪头肉,一斤猪头肉我刚好与他平分秋色赵小曼不吃猪头肉。

  平时叫他吃饭,他准说:「我不饿。」

  「有猪头肉呢。」

  他马上就改口:「我饿,我饿嘛。」

  而且他还边吃边把装猪头肉的盘子拉到他的跟前:「这是我的肉,你们不能
吃。」

  我说:「我想吃怎么办?」

  他说:「那你就借,下次记得还哦。」

  我哈哈大笑:「好,爸爸借一片,下次一定还你。」

  真是好笑,我买的猪头肉,还得向儿子借了吃,下次还得还。

  赵小曼虽然不吃猪头肉,但见儿子吃得畅快,很高兴:「李翱乖,多吃肉,
长得高。」

  李翱睁着大大的眼睛,扑棱扑棱地转了几下,问道:「那我爸都那么高了还
吃肉,是不是要长到屋顶顶那么高啊。」——

         正文第七十五章李翱抗震救灾(下)

  小时候,李翱常有妙语出现,唯此最值得我骄傲和欣慰。世人皆望子成龙,
我是凡人,也不脱俗。他妈妈带他画画,我与他见面时间少,但每次见面都要教
他背唐宋诗词、背儿歌,还教他编儿歌。

  李翱很少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次,我见他看电视入了迷,就试着让他编一
首看电视的儿歌,他开始不愿意,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绞尽脑汁,几经反复,
终于编出来了:「看电视,要坐远;坐近了,眼睛坏。」

  呵呵,这是什么儿歌啊,但它是李敖有生以来第一首作品,我还是高兴得不
得了。

  而更多的时候,李翱在我编儿歌的要求下,显得相当的痛苦,或支吾半天不
成语,或巧妙地转移话题,令我十分的疼怜。我不仅一次地诘问自己,是不是太
求成心切了?但转念一想:李翱性野,正需培植。……

  回忆回忆儿子也是十分温馨的事情。

  我打通了李翱的手机,他半天才接电话:「老爸,你好啊。」

  「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问。

  「我在灾区抗震救灾。」

  李翱轻描淡写。

  「这么大的地震,你不关心关心你老爸,倒去关心别人去了。」

  「你那么大个人,还需要别人关心?何况,抗震救灾是你们警察义不容辞的
责任,你不到灾区,我只有替父从军了。」

  「我有我的工作,你以为我不想到灾区啊。」

  「好好,你在家乡也是抗震救灾,也是为灾区营造稳定和谐的外部环境。」

  「你小子还懂的不少。注意安全。」

  「放心吧,老爸。」

  「按时回来上课。」

  「没问题。」

  儿子成熟了,我这样想。

  记得小时候每次跟他离别,他都要哭鼻子。

  有一次从部队回来探亲,要归队了,有一点舍不得他的感觉。李翱知道我要
走后,也不出去捣了,一个人爬在沙发上玩他的汽车玩具,也不说话,也不捣蛋。

  我要走了,说:「李翱,跟爸爸再见。」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说:「送送爸爸。」

  这话很成熟,很大人气,完全不像从一个口中说出来的。

  到了车站,他好奇的东张西看,一会儿动动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让人操
不完的心。

  可就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放声大哭:「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这声音在月台上回荡,直到火车开出很远很远,我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当时,我的鼻子也是酸酸的,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会生出无限的感慨来。

  现在好了,儿子长大了。过去他送别我,现在我不用送别他,他都可以独自
去抗震救灾了,而且比年轻时的我还销售、无羁。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在利用难得的一点闲暇时光回忆小时候的儿子的时候,
多年没有联系的赵小曼突然打来了电话:「李果毅,你把儿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说:「小曼,我没有把儿子弄到什么地方,他自己到灾区抗震救灾去了。」

  「灾区那么危险,余震不断,到处塌方,你为什么不挡着他?」

  「我都说了,儿子大了,决定是他自己做的,我也是刚知道。」

  「你就忙不完你那些破事,你是英雄,你是好汉。」

  说着说着赵小曼话锋一转,「说不定又跟哪个婊子幽会去了。就知道你快活,
把儿子放到一边。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nul

         正文第七十六章我很少做性梦的(上)

  赵小曼看似文弱,实则刚烈。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再婚。她认为男人都好色,
都是猫,都是坏东西,都不值得信任。她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是孤独的,但她又是习惯的。我不知道没了吵架的对象,她还习惯
否?她现在生活得怎么样?这些都是萦绕在我心中的疑问。可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联系,也在她的质问、埋怨、不可理喻的胡思乱想中结束了。

  她对于李翱是关心的,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关心。她经常到学校去看我儿子,
但每次一见面,她都会埋怨儿子匪了、捣了、不听话了、不学习了,所以每次都
是不欢而散。久而久之,李翱也不希望她到学校去看他。所以,她就得出一个结
论:「有种替种。儿子让我教坏了。」

  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她一生的悲哀;她生性多疑,这是她一生的有
一个悲哀;她不会营造温馨、浪漫的家庭氛围,这是她一生最大的悲哀。

  除此以外,她其实没有其他的毛病。

  记得转业不久,有一次同事请客,我在外面喝了酒,回家时已经有点晚了,
见李翱房间还亮着灯,便问道:「李翱,怎么还不睡觉?」

  「作业多得很,还要一会儿才能完。」

  李翱说。

  「做完作业赶快睡觉,再别玩了。」

  「好呗。」

  这时一个超级粗暴的女人声音从我们的宿舍里传了出来:「吵什么吵,你喝
兴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但那天是我转业后第一次与单位的同事私下活动,同事
们对我都很客气,所以我心情好,不想与她吵架,便走到赵小曼床边,将手伸进
她的被窝:「同事请客,给你说了的。第一次跟新同事私下活动,他们有很客气,
我也不能失礼,所以喝得多了点,回来晚了,你多原谅。」

  我的话还未说完,支静就把我的手扔了出来,「你少给老娘来这一套。你在
外面风流够了,又跑到老娘这来骚情,滚到一边去。」

  停了停她又说:「李果毅,我给你说,你转业了,管你的人少了。地方花花
草草、灯红酒绿的,你给我少到外面去鬼混。」

  「好,好。」

  我说着又将手伸进了她的被窝。

  「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没有骚够,那你回来干什么?」

  赵小曼说着又将我的手扔了出来。

  我甚是没趣,便自个上床睡觉。正迷迷糊糊间,我的被子被人掀了起来。我
一惊,睁开双眼,赵小曼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灯,两眼圆瞪,抖着手里提着的我
的夹克衫:「这是什么,你还能怎么骗我?」

  我不知原由,理直气壮地问:「啥事?」

  「口红印子都在衣服上,你还有什么说的?」

  赵小曼指了指我的衣服领子。

  我拿过衣服一看,不是领子而是在肩部确实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印。我想了
零点几妙,实在想不起这红印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它肯定不是口红印,「你真
是个神经病呀,哪是什么口红印子,可能是哪个地方的漆,喝醉了蹭上的。你不
想想,我要真有事,还能留个印子让你看?」

  「你少骗我,漆是这样的吗?嘴印子这么明显吗?」

  这时,我想幽上一默,「我们吃饭全是男的,哪有女人哟。哎呀,是不是天
上的仙女看上我了,给我打上了口红印?」

  没想到弄巧成拙,赵小曼愈加愤怒,「李果毅,你这个王八蛋,骗了我十年
了还想骗我,明明是哪个婊子的口红印,还把她说成是仙女。仙女能看上你这样
的丑八怪?她是仙女,我是凡人,她美,她年轻,她漂亮,那你找她去呀。」

  说着就来推我。

  我见这样僵持下去,今晚肯定又无法安宁,便急忙抱起被子往客厅跑。好男
不跟女斗。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口红是哪来的?真的是口红印
吗,不像啊。如果是漆的话,又是在哪里蹭上的?我百思不得其解——nul

         正文第七十六章我很少做性梦的(下)

  隔壁赵小曼骂骂咧咧了一阵子,再无声息。

  我打开电视,翻看了各台,好像所有的电视台都休息了,最终我只好停留在
某台的自费点播节目上。午夜一族们翻来覆去地点播「内衣秀」我也就津津有味
地看电视上那些婀娜多姿的、只穿内衣的模特们,眼球随着镜头在模特的胸部、
臀部、腿部游走。渐渐地我就睡着了……梦中一个仙女来到我的身边,又是亲又
是吻的。仙女将我的裤子褪到膝下,然后骑坐在我的身上,疯狂地扭摆,疯狂地
吻我。我仿佛听到了「爽啊,爽啊,爽啊……」

  的叫床声。从梦中醒来,我突然觉得好笑,我很少做性梦的,今晚在赵小曼
的诱导下也做了这样一个出格的性梦。如果赵小曼满足了我的要求,不再这么无
理取闹,我会吗?当时天将既亮,昨晚发生的一切似乎已成过去。我一上班,就
会把家里的不愉快忘得干干净净。不是现在回忆,平时很少想起的。

  还有一次,因为工作上的事回家晚了,本来劳累,心情不好,可回到家里李
翱还没有吃晚饭。原来赵小曼又不知什么原因不愿做饭。我就草草地下了一点挂
面,与李翱一起吃了。

  吃完饭,李翱拿出一份数学卷子让我签字,「爸爸,这次测验没有考好。」

  我一看才70多分,不由得火冒三丈:「怎么才考了这么一点分。」

  「这次题太难了。」

  「班上排多少名?」

  「20多名。」

  「那别人为什么考得那么好?」

  「我太粗心了。」

  「是粗心还是本来就没学好。」

  李翱见我问得多了,便有些不耐烦:「你说那么多干嘛,你们平时又不管我,
考这么多就不错了。」

  我一个耳光搧过去,当然不是很重,「学得这么差,理由还多得很。」

  李翱拿着我签好字的卷子,捂着脸跑进他的宿舍。进门的时候,将门关得乒
乓作响。

  晚上,我彻底失眠。想我平时忙于工作,很少管儿子的学习,现在还动手打
儿子,心里十分的内疚。

  不想半夜赵小曼突然起床,把家里的东西砸得啪啦作响。我迷茫地看着她,
她声嘶力竭地喝道:「李果毅,你真不是个好东西,你一天就是忙忙忙,儿子的
学习这么差,你还睡得着。」

  我说:「儿子学习差我也着急。可能是男孩子,粗心,等他慢慢长大了,就
好了。」

  「等他长大了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别人家的孩子清华、北大,我们的孩子什
么学都上不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他不努力,我能怎么办?」

  「外面那些臭婊子你就有办法,儿子你就没办法。」

  「你在乱说啥子哦,别人都睡觉了,你弄得噼里啪啦的,好吗?」

  「我不好,外面的臭婊子好。」

  说着她抓住我的衣领手脚并用。

  我并不还手,只是拚命躲闪,就是这样,我的脖子上也被她抓出了几道血印,
火辣辣的疼痛。

  李翱被吵醒,跑过来说:「你们又在打,打,打,哪有你们这样的家长?」

  说着重重地关上门,进了自己的宿舍。

  一种痛苦顿时弥漫我的全身。

  赵小曼也仿佛受到了震撼,放开我,哭哭啼啼地说道:「李果毅,我让你,
我让你。」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回家。赵小曼回家后关在屋子里看电视。我做好饭后,
悄悄对李翱说:「去叫你妈妈吃饭。」

  李翱走进我们的宿舍,叫道:「妈,吃饭。」

  紧跟着就是一声大叫:「爸,我妈上吊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看赵小曼又吊在了贮藏室的门框上,急忙上去将
她抱起,然后将她放在地下。这时赵小曼已没了声息,我赶快给她做人工呼吸,
并掐她的仁中,她才嗯了一声,慢慢有了呼吸。我将她抱到床上,兑了一碗白糖
开水给她喂下,然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云云。赵小曼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地
哭,好象魂魄还未从地狱里回来。

  这样的生活反复多次,我们都被搞得筋疲力尽,最后只好分手……

  突然接到赵小曼的电话,让我生出了这么多的回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
就是这么奇怪,阴立仁突然又来了电话:「果毅啊,老战友,好久没有聚了,哪
天有空,我们聚下。」

  我想了想,说:「好嘛。」——nul

  正文第七十七章这「沙姐」肯定在手淫(上)

  白健全的案子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在二次开庭时由于董兰的神秘失踪和其
他发廊女关于董兰卖淫的指证,控方人员无心恋战,阴立仁果断扔了包袱,结果
白虾被当庭释放。

  白健全来到我的办公室,抓住我的手一个劲地说:「老大,真是太谢谢你了,
如果没有你我还得待在局子里,还不知道要判好多年,说不定都会死在里面。你
不知道,里面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像我这样的人,这么瘦,不要说再呆几年,
就是再呆一个月,也得被牢头狱霸弄死。老大,你就是我的再生父亲呀。」

  沙胖子说:「现在我们不叫旷总老大而叫首长了。」

  「那我也叫首长。」

  白健全说着面向行了我一个十分难看的军礼,「报告首长,你的战土白健全
从监狱里出来了,现在特来向你报到,等候你的指示。」

  我说:「健全兄弟,你在监狱里受苦了。兄弟们都很想念你,为你的事跑了
不少腿,花了不少钱。现在你终于出来了,兄弟们的心思也没白费,真是可喜可
贺。你先去洗一洗,睡一觉,然后换身衣服,打扮打扮,精神一点,晚上给你接
风。」

  「是,首长。」

  这白健全骨瘦如柴,整个变成了一只明虾,就差一点变成烂尾虾了,但精神
气还是十足的。也许经过这一段的监牢生涯,使白健全更懂得了生命的意义。人
在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谁帮助过他,他肯定会没齿难忘。纵然我们是流氓,纵然
我们痞子,是但在心理感受上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晚上,我在「敦煌宫」大酒店设宴为白健全接风,沙胖子、王刚、李味等公
司骨干一应参加,后来沙依也赶了过来。席间,沙胖子等人不断地说这次白健全
能顺利出来全靠了首长的运筹帷幄、英明决策,为救白健全首长组织了两次大的
冒险,最后都获成功,首长决定从江苏婊子身上打开缺口使此案出现了决定性的
转折,为此我们还多次冲撞阴立仁。没有首长便没有白健全的今天。

  白健全听得是痛哭流涕,最后一激动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嘴里不停地说着:
「首长,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今后你指东我打东,你指西我打西,谁要对你变
心谁就是王八羔子。」

  我说:「健全你起来吧,救你是应该的,谁叫我们是兄弟呢。你起来吧,你
跪在这我他M的不舒服。」

  「不,首长,现在起来我总觉得不对劲,缺了点什么。我还得跪着。」

  「那你怎么才能起来呢?」

  「首长,你给我倒一碗酒吧。」

  「好呀。」

  说着我要了一个中碗,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端给白健全。

  白健全接过酒后往膝前的地上一放,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链,打开一把小
的瑞士军刀,咔嚓一下就把左手中指划破了,殷红的人血滴进了酒里。

  他用右手在碗里搅了一下,然后端起血酒,一口饮下,饮完将碗一下抛向墙
角,那只碗顿时摔得粉碎。「若我今后负了首长,我就如同此碗。」

  说着白健全站了起来。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是对白虾的友情赞助。

  这时沙依从「奥运宝贝」赶了过来,她坐在我的身边,说:「健全兄弟从监
狱里出来了,我应该过来祝贺一下。」

  我知道这是沙胖子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我与沙依同居这么多年,还从来
没有带她参加过任何聚会。我只是在生理上需要时才叫她,她其实,其实就是我
的一个性伙伴。最近沙胖子见我老是一个人外出,知道是找温雪玉了,俩兄妹自

             然会产生危机感——

  正文第七十七章这「沙姐」肯定在手淫(下)

  兄第们举杯换盏,直喝得白健全现场直播,但这小子绝不示弱,又到厕所里
去畅快地吐了后回来接着喝。

  沙依也不示弱,频频举杯。俗话说女人天生3两酒还真是不假,从没见沙依
喝这么多酒,今天对她还真有点刮目相看。这沙依一边喝酒,一边用腿在桌子下
不老实地顶我的腿,就象偷情一般。我没想到她还颇懂风情,加之很长时间没有
与她亲昵,又喝了一点酒,于是顺其自然地与其「偷情」起来,一会儿就有了反
应,浑身上下充满了欲望。

  后来兄弟们说喝得差不多了要找地方玩一玩。我本有意要与兄弟们同乐,可
沙依的手在我的大腿不断地内侧乱摸,她还小声地对我说:「你都好长时间没有
要我了!」

  我只好与大家分手道别。

  我将沙依带到家中,因路上风吹加之动车,此时酒已醒了大半。想起近日刚
与温雪玉在此温存,今日竟又要与沙依干那事,颇似情场上之候人,而我平生又
最讨厌候人,于是情绪降了大半,也不洗浴,也不说话,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真是无聊之极。

  沙依不知道我的心理变化,还以为我欲火烧身,迫不及待呢。她洗浴完毕,
连浴衣都不穿,就那么光着身子来到我的跟前。不能说她不美。丰满的身体,有
着别样的美。如果说温雪玉是西施的话,沙依就是杨贵妃。

  她坐在我的腿上,两腿先是紧紧夹着,慢慢地就分得很开了,先是用手挠我
的头,后又站起来,把两只丰满的乳房贴在我的脸上。见我没有太大的反应又用
一只乳房的乳头在我的嘴唇上摩挲。

  我任由沙依动作,手间或扶住她的后背,条件反射似的,可下身却没有了一
点感觉。奇怪,刚才还欲火熊熊,现在怎么突然熄灭了呢?哦,是温雪玉,我想
到了温雪玉。

  沙依用膝盖轻轻地触弄我的阴部,见效果还是不大,于是问我:「你最近是
不是有病?」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说:「你才有病呢。」

  她不再言语,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我以为她要看电视,想不到她竟然取来
一条刚擦过水的毛巾,使劲地抽自己,边抽自己边斜着眼睛看我。先是抽胳膊、
乳房,然后再抽大腿根部,不一会儿她的全身便起了红斑。

  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轻轻呻吟着再次靠近我的身边,搅动她那性感的舌头亲我,亲我的嘴,亲
我的脖子,最后她猛地一下叼住了我的那个。可我的那个依然是软绵绵的。在她
的反复吸吮下,那里才勉强有些硬了。郭依欲火难填,硬是抓住它把它送进了自
己的身体。她骑在我的身上张牙舞爪,也不知道是自娱自乐还是共赴巫山。

  不过,我眼前晃动的始终是温雪玉的影子。

  这种不协调令我有些难受、有些烦扰,就像被强奸一样。最后,我忍无可忍
对住郭依的脖子就是一巴掌。虽然不重,但是人都知道这不是友好的意思。上次
打她的脸留了印记,使她和我都非常难堪,这一次我就打她的脖子。

  沙依痛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我身上下来,独自一人进了宿舍。

  不一会儿便从里面传出了母猫似的叫春声,这「沙姐」肯定在手淫。也许长
期的性压抑,使她不得不这样解决问题,抑或是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对我的报复。

  我麻木地看着电视,其实根本没有看进去,后来竟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
了。

  刚刚睡着,腰间的手机突然震动不停。一接是沙胖子气喘吁吁的声音:「首
长,出事了……」——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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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七十八章王刚命悬一线(上)

  我说:「沙胖子,你他M的成天哭丧一样,又出什么事了?」

  「首,首长,真,真的出事了。王,王刚可能被打死了。」

  沙胖子结结巴巴地说。言语之间有一种无比的惊恐,有一种无比的无助和无
比的绝望。

  「什么?」

  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王刚可,可能被打死了。」

  沙胖子再一次说道。

  我骂道:「他M的,赶快送医院呀。」

  沙胖子说:「想送他到医院,可是,可是,他,他不在我们手里,他,他…

  …「

  「你们现在在哪里?」

  「出租车上。」

  「真是一帮饭桶,10分钟后你们在」欧典「门口等我。」

  「是,是,首,首长。」

  我急忙从沙发上起来,走进洗手间手忙脚乱地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这时心脏
咚咚地跳个不停,脑子也恍恍惚惚得很。洗完脸急忙往外走。刚一出门又倒了回
来,我找出墨镜戴上,翻出一把匕首装上,然后再一次出了门。

  沙依可能睡的很香甜,没有听见我的动静。

  我刚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沙胖子他们也到了。哥几个衣着零乱,满脸是血,
一副丢盔卸甲的样子。

  我那个火呀,恨不得上去一人两耳光。可我着急王刚的死活,那顾得上打他
们。

  「快说,王刚现在在哪儿?」

  我两手扶着方向盘,声嘶力竭地问道。

  「刚才在『深港』桑拿城,现,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沙胖子说。

  我知道,现在急也没有用,必须冷静。等他们上了车,然后把车慢慢往前开,
边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沙胖子、李味、白健全七嘴八舌、抖抖索索,弄了半天我才基本弄清事情的
原委。

  哥几个与我和沙依分手后,准备好好乐一乐,说是白健全在牢里待了几个月
早就憋坏了,兄弟们最近忙也没好好玩一玩。于是大家来到了「深港」桑拿城,
先洗后蒸再打炮。这里的「沙姐」个个青春靓丽,品貌、功夫都不错,哥儿们玩
得既舒服又开心。可等他们疯够了,狂够了,准备高高兴兴埋单走人的时候出了
问题,原先说好的全套300元一人,埋单时成了3000元一人。哥几个一下
傻了眼,甭说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就是有钱也受得了这个气啊,于是他们质问
领班:「不是说好的每人全套300元吗?」

  「什么,三百元,你们土鱼啊,这里玩三百元?你们听错了,是每人全套3
000元。」

  「他M的,金B还是银B?3000元,在J市我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价格呢。」

  王刚说着一把抓住了领班的衣领。

  那个领班急忙说:「兄弟,你别动手。你动手也没有,不给钱就走不了人。」

  这时,一个胖胖的黑衣唐装带着几个打手走了出来,他们似乎早有准备。胖
黑衣边走边舞动着手里的警棍边牛B哄哄地说:「是谁呀,这么大的胆子,在这
里消费了还不埋单。人说再穷也不欠嫖风的钱,道上的规矩都不懂还出来玩。哦,
好象在哪儿见过嘛。上次在太阳大酒店你很能打啊,不要以为自己能打就可以不
按道上的规矩办,就可以搞了女人不给钱哦。」

  王刚放了领班,迎着胖黑衣走了上去——

         正文第七十八章王刚命悬一线(下)

  「怎么,想打?」

  胖黑衣说,「这一次不像上一次,你敢动手,今天就走不出这个屋子。」

  沙胖子马上打圆场:「兄弟,你看说好的全套300元,现在变成了300
0元,是你们不对。我们要了3个沙姐,你看这是900元钱,给你。」

  沙胖子说着将钱递了过去。胖黑衣比沙胖子还胖,连沙胖子看都不看一眼,
一把把钱打得乱飞,「300圆,打发叫花子啊。」

  王刚等一看这个阵势知道遇到敌手了,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杀出一条血路。

  于是向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抓住身边的人往后一推,趁对方还没反应
过来就往外跑。不想刚出桑拿城大门,一下子从两边又涌出了二、三十个黑衣打
手。

  这些打手个个手持警棍、砍刀,而王刚他们全是赤手空拳。王刚左冲右突,
终于掩护兄弟们到了街边。

  他们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出租车,等沙胖子、李味、白健全上了车,王刚正
准备上车的时候,黑衣胖子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枪口一下顶住了他的脑袋:「跑,
跑,你再跑啊,再跑就打死你。」

  王刚示意沙胖子他们快走,然后自己举起了双手。一群黑衣唐装拥上来,对
准王刚的头和身体就是一顿乱打、乱砍,王刚痛苦地倒了下去。

  沙胖子他们将车开出一段停下,眼见着那一帮打手将王刚拖进了桑拿城,才
不得已离开。……

  说到这里,兄弟们全都哭了,纷纷说,那一帮人是阴立仁的手下,他们心狠
手辣,王刚肯定没命了;我们不是不给钱,使他们有意骗我们;王刚为了救我们
连命都丢了,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

  我将车停在路边,头放在方向盘上,一言不发。这时心脏跳得更加厉害,浑
身也出了不少的虚汗。我想,这肯定是阴立仁蓄谋已久的一个圈套,而且这个圈
套肯定是针对我的,要不是沙依,我现在不知会是怎么样的了。王刚呀,王刚,
不知你现在是生是死?王刚呀,王刚,不知我们的缘份是否已尽?阴立仁啊阴立
仁,你真敢目无国法,随便置人于死地?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反复
地问着自己。脑子飞速地思考了几分钟后,我将车开到了「奥运宝贝」我说:
「你们去一人带一根棍子,再带些砍刀。」

  沙胖子他们疯了一般扑进「奥运宝贝」几分钟之后便带着家伙出来了。

  我加大油门开向「深港」桑拿城。边开边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
走一步看一步,吃一碗看一碗。」

  这时已是深夜,街上已经少有行人,只有偶而穿梭的出租车在忙碌,一切都
显得是那样的宁静而冷清。我将车窗打开了一点,一股冷气一下子就钻了进来。

  我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上下随之颤抖不巳。我一向很麻木,好久没有这样紧
张过了。自己的兄弟生死未卜,我没法不紧张啊。

  我想,这肯定是一个漫长的残酷的夏天!

  冷风使我不得不把车窗关上,然后又开了暖气,浑身才有了些许的暖意与平
静。5月份开暖气,对于我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

  这时白健全一下子哭出声来:「首长呀,都怪我,我是丧门星啊,我一出来
就连累兄弟们,我为什么不死在监狱里啊!」

  我心想,是啊,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命运怎么老是跟我旷山峰作对?我注定
要在这个漩涡里不停地打转?

  沙胖子的鼻子也在抽泣,他说:「白健全,不怪你,不怪你,怪我啊,首长
不在,我就应该把兄弟们带好。我无能呀!」

  李味也呜呜地说:「不怪你们怪我,我只是嘴巴上的功夫,手软身软不能打,
要不然王刚怎么会……」

  我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样万事不成。我们必须振作
起来,打起精神,去迎接命运的挑战,去战胜阴立仁的陷阱。于是,我一声断呵:
「行了,哭个屁,哭有什么用。现在的关键是赶快找到王刚,活要见人,死要见
尸。」

  说话间,我们已到了「深港」桑拿城。我说:「我们下去,各人带一根棍子,
匕首就放在车上。到时机灵点,若有情况就往车上冲,再拿刀。我不关车门。」

  我不让带刀,是害怕兄弟们把持不住而杀人,把事情越弄越大。

  我和沙胖子、李味、白健全下了车,径直往桑拿城走去。「深港」大门紧闭,
只有门牌上的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按说这时正是桑拿城营业的黄金时间,这些
地方都是昼伏夜出的。大门紧闭只能说明这里出了事。往日的斯时这里肯定是莺
啼燕语、车水马龙,而今日这里冷冷清清,显得深邃而神秘。

  我们沉着地走到「深港」门前,我一示意,沙胖子等3人便使劲地敲门。

  「嘣,嘣,嘣」巨大的声音在J市的街道上回荡,可桑拿城里却没有一点反
应。

  我一甩头,他们3人又会意地敲了起来,「嘣,嘣,嘣」这巨大的敲门声继
续在J市街道上回荡,可桑拿城里仍然没有反应。我气愤不过也上去帮忙,我们
4人拳敲脚踢,里面终于有了回声:「敲,敲什么敲,没看见吗,关门了,今天
不营业了。」

  「我们不洗浴,只是进去看看。」

  沙胖子说。

  「跟你说了,今天不营业,看干什么看。」

  「我们找人。」

  「找什么人?」

  「刚才被你们打的人。」

  「刚才被我们打的人,可这里没有人啊。」

  「你少装,我们看见他被你们的打手拖进去了。」

  「我不骗你们,这里真的没有人。」

  「快开门,不然我们就砸门了。」

  「跟你们说没有人你们偏不相信,你们要进来就进来吧。」

        里面说着将门哗地一下打开了——nul

          正文第七十九章就象奸尸(上)

  随着大门的开启,一股巨大的骚熏味扑鼻而来。洗浴城都是这样,香水味、
蒸汽味、男人的汗味、女人的骚味集于一处。

  开门的是桑拿城的一个年轻保安,阴立仁的黑衣打手们已经消循得无影无踪。

  白健全一步冲上去,左手抓住那个保安的衣领,右手对准他的右脸就是一耳
光。

  那保安可能真是不知道缘由,知道缘由的人这时正躲在什么地方。他结结巴
巴地说:「你们打人干,干什么?」

  「快说,你们把我们兄弟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白健全人瘦声大,恕吼的声音在整个桑拿城回荡。

  「我,我不知道。」

  那保安显得笨言笨语。

  我一着急,走上前对准他的左脸又是一耳光,「快说,再不说你就得死。」

  「老大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把你们那位兄弟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只
听赵总说……」

  沙胖子大声问道:「赵总,是不是那个穿黑衣的胖子?」

  「就,就是。」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而且还跑了3个人,不能弄死。然后我
就看见他们把人抬走了。」

  我急切地说:「抬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大,我家中有生病的母亲,下面还有一个
上学的妹妹,一家人就全靠我了,老大,你饶了我吧。」

  保安在哀求、祈求。

  我示意沙胖子他们搜查一下桑拿城。兄弟们便上去挨着搜查了一遍,结果一
无所获,整个桑拿城已经收拾整洁,一点都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

  我一脚将那保安踢翻,骂道:「今天就饶你一命,如果找不到我的兄弟,再
来取你的狗命不迟。」

  那保安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我磕头,「谢谢老大,谢谢老大,谢谢老大不杀
之恩。」

  哥几个把桑拿城的吧台和沙发等砸了一通,然后扬长而去。

  回到车上,我们又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之中。王刚,你在哪里?不见王刚的踪
影,一种深深的不安攫住了我们的心。

  沙胖子说:「首长,我看他们把王刚关起来了,藏起来了。」

  李味说:「看来王刚悬而又悬,虽然还没死,但也不会活太久,他伤得那么
重迟早要死,说不定已经被他们活埋了,或者扔到J湖里去了。」

  「不,王刚兄弟不会死,李味你乱说,你个乌鸦嘴。」

  白健全哭道,「王刚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沙胖子轻轻捣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首长,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们更慌。」

  我把头从方向盘上轻轻抬起,然后胸有成竹地说:「我跟你们的想法有点不
一样。从那个保安的说法来看,王刚兄弟不可能被活埋或被扔进J湖,他肯定还
活着,但不用说已经生命垂危。他伤得这么重,阴氏集团那些人也不可能把他藏
起来,十之八九把他扔到了哪家医院去了。对,肯定把他扔到了哪家医院去了。

  现在我们赶快到附近的医院去找找。「

  说完,我快速起动车辆。

  我们先后找了附近3家医院,可是都没见到王刚的影子。兄弟们还在不停地
叨着,王刚你在哪里,王刚你在哪里。

  我想,这样盲目地找等于瞎子摸象、大海捞针,而对于王刚来说时间就是生
命。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他的生命也在一分一秒地消失。我们越早找到他,
他生存的希望就越大,反之,他生存的希望就会越来越小。

  情急之中,我决定用电话夜探驴穴。我打通了阴立仁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
的一个喽罗,说阴总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说我是公安局苏副局长的
手下,有急事必须马上找你们钟总,那喽罗才不得已叫醒了阴立仁。

  「谁呀,深更半夜的打电话,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阴立仁仿佛在睡梦中说着梦话。他不说杀人如麻也是打人如麻,这样的小插

         曲根本不会影响他的睡眠——nul

          正文第七十九章就象奸尸(下)

  我说:「阴立仁,我是旷山峰。搅了你的美梦不好意思。」

  「我猜就是你,还装什么苏副局长的手下,苏局长不得了啊,拿来吓人。老
战友呀,这一向你可是威风十足呀,怎么半夜三更还给我打电话?」

  「我威风十足什么啊,快狼狈不堪了。我也不想找你,本来想打110的,
但又想黑道上的事还是不走白道为好。」

  「什么事,你快说吧,我要睡了。」

  「你也睡得着,你也真能装,什么事你不知道?那我就提醒一下你,你们从
『深港』桑拿城把我的兄弟弄到哪儿去了?」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怎么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明天我给你问问。」

  「明天,明天我的兄弟就没命了。你真不知道?那我就只好报警了。」

  「旷山峰,你吓谁呢,老子枪林弹雨啥子没见过。报警,那你就报吧,这事
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阴立仁,你打人如麻,我知道你无所谓,但久走夜路肯定要碰到鬼,我劝
你还是聪明一点,时间晚了,我的兄弟有个三长两短,少不了你的麻烦,人证物
证可是很多的啊。」

  「哦,哦,山峰,你太烦了,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阴立仁可能真被我的话吓住了,也可能是想睡觉了,口气软了下来,「好象
听说有条疯狗被打昏后,被人扔到J医一院去了。」

  我挂断电话,发疯式地将车飙到了J大医学院附属一院。

  在医院急诊科的过道上看见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王刚,他浑身是血,头肿得象
面包。周围没有一个医生、护士,也没有一个好心人,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就像死了一般。

  我走近轻轻呼唤,王刚,王刚。可王刚两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我用手放
在他的鼻子下面一拭,还有气息,急忙叫道:「医生,医生,你们怎么不救人那?」

  这时一个医生模样的女人走过来:「救人?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
叫了半天伤者家属,都没有人答应。不签字哪敢医,医死了谁负责。再说医院有
规定,得先交钱后治病。」

  哥几个气得大骂,见死不救,你们还是医生吗?你们就知道钱,钱,钱,我
们兄弟要有不测,看我们不砸了你们医院。我示意大家别吵了,救人要紧,然后
拿出自己随身带的5000元钱,让沙胖子去交了压金。钱一交,医院急诊科马
上忙碌了起来,诊断的诊断,挂液体的挂液体,包扎的包扎,紧接着又安排了脑
部CT检查和胸部彩超检查。忙完这一切天就亮了,王刚被安排进了特护病房。

  我问医生:「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女医生司空见惯的样子,「病人失血很多,血压很不稳定,情况很危险。我
们正从血库调血,很快就会给他输上。大脑皮层淤血严重,好在颅内没有明显出
血迹象。胸腔也有淤血,但身体其他脏器没有明显破裂。总之不排除病人死亡、
瘫痪的可能,得在特护病房观察72小时,这期间病人随时都会有危险,你们要
时刻保持有人在这里。」

  72小时,这是多么慢长的时间呀。我心想,王刚兄弟就看你的造化了。相
信你吉人自有天相,逢难化吉,起死回生。

  事已至此,我只好安排沙胖子等3人轮流守在医院,一刻也不能离人,重大
情况及时向我报告。然后,我回到了家中。

  沙依还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她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她不知道我一晚没
睡。我把她弄醒,想告诉她王刚的事,想告诉她王刚是多么的危险,想告诉她王
刚可能死去,可她就象一具僵尸,不说话,不动作,任由我摆布。她还在生我的
气。

  我一把将被子煽开,两只手抓住她的两只乳房,把她的身体提起,在半空中
又猛然放下,如此循环了3次,感觉她的乳房已经难以承受这种粗暴了,便用手
掌煽她那还未褪去红色的红色的乳房和大腿根部。可她仍然眼睛紧闭,嘴巴紧闭。

  我狂躁地脱掉裤子,扳开她的双腿,猛然插入了她的身体。她还是睡着了一
般,身体如同一堆死肉随着我的进出起伏。一点都没有几天前和温雪玉在此交合
时的幸福和甜蜜,真是换人如换刀啊。

  她的下身没有些许润滑的液体,我的感觉是那样的干涩而生疼,就象奸尸…

  …——nul

         正文第八十章是不是又想母驴了(上)

  早上,沙依静静地起床,给我弄好了早点,然后自己悄悄地离去。我隐约知
道她走了,但懒得理她,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我和沙胖子、王刚等在风雨中
奔突。泥泞的道路使我们的脚步变得踉踉跄跄,寒冷和饥饿使我们的身体显得异
常的虚弱。刚刚与阴氏集团发生了一场激战,我们是那样的神勇,我们是那样的
能战,枪声响时黑衣倒地,硝烟散处鬼哭驴嚎。面对阴氏集团一道一道的散兵线,
我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但阴立仁终归有一个庞大的运转机器,黑衣唐装
如同黑色的蚂蚁,结成强大的蚁群不断向我们涌来。敌我力量的众寡往往会决定
战斗的决负,因此我理智地劝说众位兄弟不要与敌人缠斗。我们机智地突围,走
上了这条充满风雨充满泥泞的道路。天空阴暗如磐,两旁青纱若黛;前方一片迷
蒙,后面追兵紧逼。我们搀扶着前行,互相用身体温暖对方。一群乌鸦飞过,咽
鸣之声惊心。沙胖子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终点,我说努力吧曙光就在前面。进
入一个袋形山谷,只见阴风在谷中盘桓,大雨在谷中积聚,这是阴氏集团设伏的
理想场地。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兄弟们说阴立仁不可能赶到我们前面的,再
说后面还有追兵,自古华山一条路,从来荆棘伴征程,冲过去前面就是一片光明。

  我说兄弟们什么时候都变成哲学家了,好,我们就冲过去。于是我让白健全
先行侦察,我们在后面尾随。谷中瘴气弥漫,加上风雨扑面,我们步履维艰。突
然四周山上枪声大作,火光似乎映红了半个山谷。「首长,我们中了埋伏。」

  不知谁在尖叫,我说「沉住气,往外冲。畏缩不前只有死路一条,杀开一条
血路就会到达胜利的彼岸」兄弟们顿时士气高涨,杀声震天。我们围成扇形,相
互激励,边打边走,稳扎稳进。我充分施展神枪奇功,手起枪响,枪响人倒,虽
然紧张但甚是过瘾。就在这时,一粒子弹呼啸着向我飞来,眼看我就将被击中,
说我迟,王刚快,他嘴里说着:「首长,小心」已然飞身挡在了我的前面。我安
然无恙,而王刚却中弹倒地,只见殷红的鲜血汩汩地从他的胸口流出,顿时染红
了足下的土地。我们将他团团围住,不住地呼喊:王刚,王刚,王刚……

  我一下惊醒过来,眼眶已然有了眼泪。一看已是下午3点过,急忙起床。想
起刚才的梦,心中充塞愁闷,对王刚的伤势无限牵挂,于是匆忙吃了一点沙依留
下的早点,然后驱车前往J医一院。

  白健全坐在特护病房外的椅子上打瞌睡,见我来了急忙起立,说道:「首长,
我太困了,简直想睡觉了又不敢睡。」

  我说:「王刚怎么样了?」

  白健全说:「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头好像越来越大了,看都不敢看。」

  「自己兄弟,有什么不敢看的。他还活着,就是不在了,都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着走过去,隔着玻璃向里张望,只见王刚仍然昏睡在病床上,没有一丝
生命的迹象,只有下注的点滴、跳动的心脑监视器在在告诉人们他还活着。一丝
伤感顿时涌上心来。

  我敲了敲特护病房门的门,值班的护士走了出来。

  我问她:「病人脱离危险没有?」

  「病人仍然处在昏迷状态,情况非常不好,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护士说。

  「那你们怎么不采取措施?难道你们就这样草菅人命?」

  我有点光火。

  「先生这你就不懂了,这种深度昏迷的外伤病人,医生安排了例行的检查,
液体也挂了,血也输了,只能住院观察,不知道伤在哪儿怎么抢救?不过我听说
上午要安排专家会诊。」

  「岂有此理,上午才安排专家会诊,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搞会诊呢。我的兄弟
有个什么事,看我要你的命。」

  说着我拂袖而去。

  「先生,我只是一护士,我又做不了主,你要我的命干什么。」

  女护士站在那里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走了一段后,我对白健全说:「你去哄哄那个女护士,也是委屈别人了。把
她哄好了对王刚的治疗有好处。」

  「首长你放心吧,哄她还不容易,豆芽菜一碟,有必要的话今天晚上我就把
她哄上床。」

             白健全说——nul

         正文第八十章是不是又想母驴了(下)

  「你他M的真是混帐,王刚到现在生死未卜,你倒想着和女人上床,你是人
不是人。」

  我骂道。

  白健全的脸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首,首长,我错了,我一定好好照
看王刚兄弟。首长放心吧,王刚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在回去的车上我想,也许白健全说得对,王刚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副钢筋铜
骨,应该闯得过这一关。再回想梦境,王铁胸部流出的血是殷红的,一般说来梦
见红色是好兆头,说不定这就预示着王刚将化险为夷。……

  王刚的事不由得使我联想到了温雪玉。想到温雪玉我又想到了沙依。在我面
对强大精神压力的情况下,这个女人一味地耍自己的小脾气。是手淫过度还是有
意为之,简直索然无味,现在回想起来还让人烦躁,对我使用性暴力、冷暴力,
太可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是温雪玉好。

  回到办公室我就给温雪玉打通了电话:「雪玉,不是说好最近带你去检查身
体吗?怎么没了下文?」

  温雪玉说:「山峰啊,最近手头有点事,刚刚忙完,我明天没事,明天怎么
样?」

  「可以呀,我时刻听从你的召唤。」

  我说。

  第2天一早,我就开车接上温雪玉,然后一同前往市人民医院。本来是想带
她检查、治病,不想却又遇到恶心人的事。接三连四,诸事不顺。

  我将车停好后挽着温雪玉的胳膊向医院里走去。

  这座医院非常古老,显得庞大而杂乱,门诊部和住院部全是青一色的3、4
层楼,没有一座显眼的高楼大厦,与J市其他修有高层外科大楼的医院比起来显
得有些寒酸,但它终归是市人民医院,它的专家群体是J市最强大的,它的很多
科室在J市也是很有名的。

  医院里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让人不得不感叹现代人餐是多。医患矛盾有医
院的责任,一定程度上说,医院的责任大些。你看那些牛B哄哄的专家,你看那
些温饱思淫欲的护士,你看那些脑满肠满的不知名的医生,你就知道这当中有没
有黑心钱。当然病人也有责任,不愿到小医院就诊,养肥了他们这帮淫虫。

  我们正为门诊楼走,我突然看见人群中有几个穿黑衣的人从门诊部出来,仔
细一看走在中间的正是阴立仁。

  我的心狂跳了几下,真是冤家路不宽。不是怕阴立仁对我下黑手,在这光天
化日之下他没这个胆,而是不愿让他看见温雪玉,不愿让他看见我和温雪玉在一
起。我假装没事一样,自以为巧妙地避开人流医院的挽着温雪玉向旁边绕,其实
是想避开他们。

  可阴立仁早就看见我们了,他扯着粗哑的野驴一般的声音叫道:「这不是山
峰吗?据我所知,你那条狗躺在医院里还不知死活,你就有闲心出来找女人快活。

  旁边挽着的是谁呀?呵呵,这不是温雪玉吗,难怪见了老战友还要躲。我的
温夫人,我的前夫人,一向可好?你还是那么漂亮啊,害得我天天想你啊,想我
们同床共枕的日子啊。「

  我理直气壮地说:「阴立仁,在J市老百姓可是把你称作野驴野狗,你倒会
讥笑别人,再说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躲你干嘛。哈哈,怪我有眼无珠,没有看出
是阴总,还以为大冬天哪儿飞来了一群黑苍蝇。」

  「旷山峰,你什么意思?」

  阴立仁气急败坏地说,「你勾引我的女人还有礼了。」

  「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旷山峰,我不知道被人打过的洞你再打进去是不是很轻松?被人嚼过的馍
你再去嚼是不是很有味?」

  阴立仁得意忘形的样子。

  「阴立仁,你还真是一条疯狗,你一天不咬人就不舒服。你真是野驴,只配
跟驴配种,是不是又想戈壁滩的母驴了,想得变态了,出来胡言乱语。」

  当时我的那个气呀,要不是温雪玉在,我肯定掏出衣兜里的刀,一刀把阴立
仁给结果了。

  阴立仁见我当着众人的面揭了他的老底,气得浑身直哆嗦。要不是医院人多,
可能早就动手了。

  这时,温雪玉的脸色由红变白,她嘴里骂道:「阴立仁,你这个畜生,你不
是人……」

  说着说着身体就瘫软了下去。

  「雪玉,雪玉。」

       我一边叫着一边抱起她就往医院里跑——nul

         正文第八十一章我无法遏止渴望(上)

  在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温雪玉很快挂上了液体。医生说不要紧的,她只是一
时激动诱发了美尼尔综合症,打上点滴、睡上一觉,休息休息,就好了。听了医
生的话,我的宽了许多。

  看着熟睡中的温雪玉,想起刚才阴立仁得意忘形的样子,我的心里简直在滴
血,那个痛啊。虽然医生说温雪玉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我的仇恨还是在心中弥漫。

  于是我悄悄走出病房,拨通了阴立仁的手机。

  我说:「阴立仁,你简直不是人,把温雪玉气成这样。你小子不要得意,小
心乐极生悲,不信你走着瞧。」

  阴立仁阴阳怪气地说:「旷山峰,你就别跟我斗了,你斗不过我的。你过去
斗不过我,现在斗不过我,以后更斗不过我。你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温雪玉这
样的破货你也喜欢,我扔了十几年了你又去捡上,你以为你是情种吗,你不过就
是一个捡破烂的傻B。」

  这时,我一下变得异常的冷静。我说:「阴立仁,你不要驴脑膨胀,你以为
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也就是一个X驴的货。我斗不过你也要斗,你有什么了不
起,孙悟空照样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板心,小子弹洞穿大野驴,这可不是什么神话
吧,到时候咱们老帐新帐一起算。」

  我这句「你不过也就是一个X驴的货」再一次戳到了阴立仁的痛处,具有强
大的洞穿力,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要害。

  阴立仁被我揭了疮疤,肯定是驴血乱喷,顿时气急败坏,「旷山峰,我不跟
你斗嘴,你也就剩那张嘴了。不过我提醒你小心你的脑袋。」

  「你放心,我的脑袋一定会长得好好的。」

  我不无调侃、不卑不亢地说完,然后挂了电话。这时心中充盈着惬意,充盈
着喜悦,不断地自我褒扬:山峰呀山峰,你还真行,你终于为温雪玉出了一口气。

  太解恨了。说真的,拨通阴立仁的电话时我心中还没底,当时只是出于一种
义愤,真不知道能不能斗过他,是阴立仁的猖狂激发了我的灵感,我一下子就找
到了对付他的杀手锏。

  回到病房,温雪玉依然在熟睡,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她,这时我
又想起了当年在红沟时的情景……

  那时,温雪玉的病情反复发作。每当她生病的时候,我总是想方没法去陪她,
特别是发觉阴立仁对她有不良企图后,我更是小心地呵护她。之所以说想方设法,
是因为部队规定男干部不能与女战土谈恋爱,所以我的行动多少带有「地下工作
者」的味道。为此,我们宣传科的艾科长多次找我谈话。

  艾科长说:「絮啊,你最近是不是与温雪玉来往太多了,同志们都有反应了。」

  我的脸一下红了,但嘴上还很硬:「科长,与她来往有什么不对吗?他们爱
拨弄是非,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有名的顺毛猪,加上小有才气,艾科长与我说话都是试探性的:「部队
有明文规定,男干部不能与女战士谈恋爱。」

  「谁说我们在谈恋爱?我们是老乡,只是关系好一点而已,你们这些人总是
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歪的想,往邪的想。」

  我理不直但气挺壮。

  「絮啊,男女在一起难免日久生情呀。就象阴立仁和何晓禾,现在弄得是满
沟风雨,对男女双方都不好。」

  艾科长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我当时是初生小兔不怕虎,一激动就说出了以下这些话:「阴立仁是阴立仁,
我是我,我跟她没有关系。何晓禾是何晓禾,温雪玉是温雪玉,她们也没有关系。

  既然阴立仁和何晓禾已经闹得如此狼藉,闹得满沟风雨,科长你又特想管事,
那你就去管他们好了。「

  艾科长被我呛了一顿,脸顿时红得比红沟还红,一再说你还年轻,前途无量,
不要因为这些事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好自为之吧。

  从这以后艾科长再不管我和温雪玉的事了,就连我工作中出了什么差错,他
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他是一个少见的懦弱的领导,也是一个难得的好领导。自身
能力很强,写材料,搞教育,组织文艺宣传都是一把好手,但带队伍就有点硬不
起来。知识分子型的领导都有这个特点——nul

         正文第八十一章我无法遏止渴望(下)

  但不得不承认,艾科长是一个伟大的预言家。后来,我还真是因为感情问题
而一再沉沦。

  艾科长好对付,可阴立仁就不好对付了。他一面与何晓禾勾勾搭搭,一面对
温雪玉加强了攻势。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我不能跟温雪玉说什么。在爱情的角力中任何多
余的话都有可能使事情的发展改变方向。我害怕失去温雪玉,但也害怕因为我的
醋意引起她的误解。于是,我经常在温雪玉的宿舍里碰到阴立仁。虽然每次看见
我阴立仁都会知趣地离开,但长期这样下去谁能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呢?

  那一段时间我忧心忡忡。

  其实温雪玉冰雪聪明,当她发现了钟不仁的企图后,便对他不冷不热起来。

  那次,温雪玉病情有所好转,可以听我说话了。我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
跟她谈文学,谈诗歌,谈小说。温雪玉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发表她的看法。因
为她管着部队的图书室,看来不少书,所以很多观点都很有见地。我们就像遇见
了知音,钟鸣谷应,琴瑟和鸣。

  这时,阴立仁敲门进来。他见我和温雪玉谈兴正浓,尴尬地站了一会便要走,
这时,温雪玉叫住了他。

  温雪玉声音很大:「阴参谋,以后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吧,你老到我这
里来我们领导都批评我了。」

  阴立仁一时语塞,吱呀了半天竟没有说出话来。他似乎是十分气愤地离开的,
临走时眼睛还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并且把门关得十分地响。

  那眼神只有情敌相见才会有。

  我无语但心中狂喜,还无疑表明在爱情的天平中温雪玉的砝码毫不犹豫地偏
向了我。为什么?还用说吗,那时我的眼睛十分有神,它既大又亮,加上双眼皮
和两道上扬的剑眉,这一对眼晴便具有了强大的杀伤力。很多女人说,拜托你说
话时眼睛不要看着我。我说,不看着你你会说我不尊重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就行
了。真搞不明白我看了那么多的书写了那么多的字,为什么眼睛还那么的明亮?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我自己。也正因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才能在成为
一个文青的同时又成为一个神枪手。

  再说我很阳光,很正面,绝对没有什么负面新闻。阴立仁和何晓禾那些事温
雪玉能不知道?

  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比战胜情敌更值得骄傲的呢?我默默地看着温雪玉,
温雪玉的脸一下就红了。

  温雪玉在我满目含情的注视下有些情不自已,她伸出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眼睛扑闪着向我靠近。

  我那时是一个懵懂的对女人一无所知的青年,幸福的冲动令我一下子手忙嘴
乱。

  我狂乱地亲吻着朱丽莎的嘴和脸,舌头不经意间与她的舌头相碰,一阵强大
的电流顿时令我全身震颤。朱丽莎似乎也有相似的感觉,她的呼吸明显地急促,
她的胸部不停地起伏,她的眼睛不停地闪动。

  这就是我们的初吻,它是那样的美妙,它是那样的萦怀,它给我留下的是那
么美好的记忆。

  有了这一伟大的发现后,我们的嘴便紧紧地咬合在了一起。我的手也开始在
朱丽莎的脸上和身上迷乱地游走,可当我掀开她的衣服刚刚触摸到她的胴体时,
她的手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拿了出来。我无法遏止我的渴望,隔
着衣服轻轻地摩梭那两座美妙的山峰……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恶作剧似地骂道:阴立仁,你真是一个厚颜无知的家伙,
明明是你嚼了我嚼过的馍,竟然反过来说我,太可笑了。可一转念,又觉得这个
卑劣的想法太对不起温雪玉了,于是我无限歉疚地看我心爱的女人——nul

       正文第八十二章如同她母亲一般的美丽(上)

  温雪玉在急诊科输完液、睡了一觉,自觉身体已经恢复就吵着要回家。

  我说:「雪玉,咱们来医院的目的是什么?是检查身体。所以我建议你转到
内科住院,慢慢检查检查,有病治病,无病也好放心。」

  「我住在这连累你老陪我,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心里不安呐。」

  温雪玉说。

  「还你就放心,我会安排好的。给你请一个小陪护怎么样?这样的话平时有
人照顾你,我和温莎有时间还可以过来看你。」

  温雪玉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阴立仁那个畜
生没有找你的事吧?」

  我说:「他找我的事?我不找他的事就不错了。」

  「你不要和他斗,他是畜生,她不是人,在J市谁不怕他啊,你和他斗要吃
亏的,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温雪玉边说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别人怕他我不怕他,他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没事
的,雪玉,我不和他斗,我和他斗啥,他是畜生我还能不当人吗?」

  温雪玉似信非信地说:「就是。」

  温雪玉电话给单位领导请假,说要住院,单位领导盘问了半天,最后才得到
了批准。上班就是这样麻烦,有人管,不自由。不像我,山高海阔的。

  随后,我给温雪玉办了住院手续,就近给她找了一个干净的看起还顺眼的小
保姆作陪护,并且把我的联系方法分别给了医生和小保姆后,我才离开。

  第2天中午,我早早地开车到了J大门口,看见温莎、刘佳、梁娟娟3人走
了出来,我迎了上去。

  刘佳和梁娟娟热情地招呼我旷老板好,温莎的眼晴不知看着什么地方,也不
说话,从她的表情来看虽然对我少了敌意但也是不冷不热、不理不采的样子。

  我说:「刘佳和梁娟娟你们去上班吧,温莎你妈妈住院了,我带你去看看她。」

  「我妈住院了?」

  温莎显得有些惊讶,那种心痛溢于言表。她边说边走到一边拨通了温雪玉的
电话,和温雪玉讲了一番话后她才上了我的车。

  刘佳和梁娟娟安慰了温莎几句,与我们说了再见便上班去了。

  我载着温莎往医院走。

  J市的天空因为污染仿佛遮了一大块灰蒙蒙的布,街道两旁的树们枝叶挂满
灰尘从车窗两边不断地闪过,马路上的汽车如同蚂蚁般成列成阵,城市的人们就
象机器一样忙碌奔突。这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嘲了,可我看着身边高洁的温
莎,还是忍不住一边驾车一边浮想,我不明白这朗朗乾坤之下为什么还会有罪恶,
为什么还会有我们这样的人,还会有我们这样的人为了罪恶而生存。

  最近,我不断地问着自己:人类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欲望?情欲、性欲、钱
欲、官欲、控制欲,难道人类的奋斗与追求不是为了自由与民主,而是为了不断
地衍生杀戮衍生权斗衍生情色?

  就像我们所居住的城市,过去长期被誉为宜居城市,现在也被污染得不成样
子了。

  「我们就这样去吗?」

  温莎冷不丁问我。

  我一下子从冥想中回到现实,很乖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这样去要买点东西?」

  「你说呢?」

  温莎反问。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把车开到了「红星」超市。进了超市,我推上购
物车还是默默地跟在了温莎后面。在别人面前颐指气使的我,在温莎面前不敢说
话,就像犯了错的小朋友随时害怕老师的批评。角色颠倒,我还乐此不疲。

  超市里人头攒动,人们如同未日快要来临般地购物。扭头一看,每个收款台
都排着长龙,让我不得不惊叹现代人都很有钱。而再仔细一看,人们肩膀上放着
的仿佛都是空空的葫芦,物质以外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充满人性光辉的精神突

           然间都到了另一个世界——

       正文第八十二章如同她母亲一般的美丽(下)

  温莎专注地为她母亲挑选营养品,我象一个随从一个跟班抑或是一个小丑紧
紧地跟着她,一言不发,静静地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感受着整个超市唯一存在的精
神的力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温莎终于把整个购物车装满了,然后我推着购物车去排
队。交钱时温莎不容置疑地把我的钱挡了回去,她掏出了自己的钱。我有点尴尬
也有些欣慰。

  我把购置的物品放入了后备箱,然后小心地问:「现在是不是去医院?」

  「不去医院去哪儿。」

  温莎似乎在对一个仆人说话,她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她如同她母亲一般的美丽,她如同她母亲一般的高洁,她也如同她母亲一般
地浑身都充满了淡淡的忧愁。难道她的命运还会如同她母亲一般的坎坷?如果真
是这样的话,我肯定是制造这一悲剧的罪魁祸首。

  我用什么来弥补我的过错呢?我真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做,真不知道如何讨得
她的欢心,在她面前我只能是一个犯了错的仆人,或者说就象一只乖乖兔,显得
是这样的温驯和谦恭,成为她的宠物,还时刻害怕主人丢弃。我甚至想,温莎你
如果愿意的话,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以踩着我的脊背上车,你可以坐着我的人
力车行走,你可以把我当小兔子般戏弄,甚至你可以再扇我几耳光。这是一种深
刻的反省,这是一种痛苦的煎熬,这是一种难得的洗礼!

  到了温雪玉的病房,温莎一下子扑了过去,眼里流着泪水,嘴里不停地问着
「妈,你怎么啦?」

  「没事的,莎莎,没事的,我只是觉得浑身没劲,你旷叔叔非要让我住进来
检查检查。」

  温雪玉一边抚摸着温莎的头一边微笑着说。

  温莎骄傲地说:「妈,我用我的工资给你买了营养品,你要多吃点。」

  「是吗?我的姑娘长大了,也能挣钱了,妈妈太高兴了。」

  温雪玉说着,脸上洋溢出幸福。

  我见她们母女谈得高兴,便叫上小保姆悄悄退出了病房。在过道上我问小保
姆:「照顾阿姨习不习惯?」

  小保姆说:「习惯呢,我就是干这个事的有什么不习惯的。放心吧,叔叔。」

  「那就好。你要尽心,不要以为她没事就无所谓,照顾好了报酬不会少你的。」

  我说着拿出200元钱,「这100元是预付给你的工资,另外100元拿
来给阿姨叫外卖。医院的饭不能吃,她想吃什么就给她买什么,用完了我再给你。」

  「叔叔,你心太细了,你心太好了,真是好人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阿姨
照顾好。」

  小保姆拿着钱高高兴兴地进去了。

  尔后我又找到了温雪玉的主治大夫,问他温雪玉的身体检查情况。他说今天
作了血常规、胸部透视、心电图和脑电图检查,除了略微有些贫血外其他都是正
常的,过几天还要安排其他检查,你放心吧,我看她精神挺好的,不会有什么大
问题,可能是她的旧病美尼儿综合症引起的,身体有点虚弱,调养调养就好了,
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然后我又回到了病房。温雪玉见我进来,忙说:「莎莎,你快让旷叔叔坐。」

  温莎起了起身。

  我说:「我不坐了。要不温莎就在这里陪陪你妈,我有点事就先走了。雪玉,
你安心地多住几天,有关事情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温雪玉说:「好吧,莎莎就在这里陪陪我,你有事就忙去吧,谢谢啦。」

  我驱车回到「奥运宝贝」刚刚在办公室坐定,座机就响了。电话是白健全打
来的,他说:「首长,报告你一个好消息,王刚醒了。」——nul

       正文第八十三章吹响破案打击的冲锋号(上)

  临近半年,市局提前召开刑侦工作会议,主要安排工作转段和奥运安保。

 许正戈局长全面分析了全市刑侦工作面临的形势——当前刑事犯罪形势的量

  和质的都不正常。

  量的不正常,客观事实方面,近几年全市刑事案件发案量在两万件左右。我
今天所指的量是公安工作的职能发挥作用于刑事犯罪量的变化不正常,与刑事犯
罪的量的变化不相匹配。公安机关的主体职能、本职职能、根本性职能是破案打
击,通过破案打击来遏制犯罪,起到最积极、最有效的防范控制作用,起到应有
的社会稳定作用,同时为防范控制提供基本的蓝本,基本的模式。现在这个量与
公安工作职能作用的发挥,特别是侦查部门,尤其是刑侦部门职能作用的发挥与
刑事案件的量的变化,相互之间的关系和差异、距离,值得我们去反思。公安机
关对打击刑事犯罪特别是对命案,不少地区、不少领导、不少民警中由于对公安
工作的认识不到位,出现茫然、无可奈何、畏难不前,甚至麻木不仁的现象。

  质的不正常,包括公安机关内部结构、体制机制不正常的问题。我们对整个
刑事犯罪量的积累引发质变的危害性认识不深、紧迫感不强,对刑事犯罪威胁群
众安全感的认识尤其不够。没有认真自身组织结构、资源配置以及刑事犯罪的结
构,演绎下去,就在群众中产生了对公安工作恶劣评价。比如灾后成片性、系列
性、团伙性案件特别突出,命案特别突出,甚至形成了常态化。这种现象导致老
百姓对公共安全感的感受有实质性的影响,是对公安工作评价的破坏。

  对刑事犯罪于社会治安稳定的关键性、决定性作用的认识不正常。破案打击
是公安工作赖以存在的基础,是法律规定公安工作的主要职责,是公安工作的立
足点。多年来,由于主观、客观的原因,造成我们对公安机关履行破案打击,维
护社会治安稳定等至关重要的问题上存在认识不清,摇摆不定的现象,甚至本末
倒置。如果这个职责没履行好,公安机关就会失去赖以存在的法律基础、丧失法
律地位,奥运安保也就无从谈起……

  公安机关是带有武装性质的刑事司法力量及治安行政力量。这就决定了刑事
破案、刑事打击、刑侦工作、刑侦队伍以最高法律地位体现在公安工作当中,这
就是基本认识点。因此我们要牢固树立破案打击是公安机关立身之本的观念,明
确以刑侦为标志的侦查力量的性质和法律地位。奥运安保,就是要突出破案打击
这个公安机关的主业。

  没有破案打击就没有奥运安保。

  我们要吹响破案打击的冲锋号。

  所以,在思想观念上,我们要认真解剖等发案、案子无人侦办、案子长期侦
办不了等突出问题,在管理水平、业务工作上调整方向,更新思想观念,注重公
众意识,调动民警积极性、主动性,形成「民需」—「警应」的良性循环。在制
度设计上,要有以人为本、主动进攻、重点掌控的精神,建立完善相关破案打击
制度,真正体现将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我们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进而带
动公安工作其他方面,形成全盘皆动的局面。

  下面我再提一个思路,就是情报导侦怎么办的问题。整个公安机关的情报导
侦,刑侦工作的情报导侦怎么办?大家找出路子来没有?还是在现在这种很原始
很粗放,没有组织架构、没有实质内容的一些基础上作业,就必然遇到这样那样
的问题。能不能考虑三个方向途径——

       正文第八十三章吹响破案打击的冲锋号(下)

  一是「1+ N」的情报分析研判模式,解决决策和战术动作的问题;从组织
机构和工作机制上建立情报作战室,以制度和常态化来建立情报作战室;建立跨
警种合成队的问题。现实条件在这三个方面是能够做的。市局党委已经报市委,
情报大队的建制加挂情报作战室的模式,以这种组织和制度设计的常态,解决警
种常态化的情报指挥作战的问题,这是不是一条路,需要大家探索和研究。现在
的情报导侦是散的,你说没做又做了,你说没起作用又起作用了,但是怎么集约
高效地发挥作用,在情报导侦制度设计的时候,在组织架构搭建的时候,在工作
制度制定的时候,在人员和力量配备的时候,我开始说的这三个方面是不是一条
路,是否符合J市的实情?情报大队专门设立情报作战室,就是要解决情报导侦
实体化的问题,在组织机构上落定,在制度上落定、在人员上落定。它建起来以
后,同志们关心权限问题,系统研判变为战术行动问题,警种指挥作战、情报运
用开展行动、个案处理问题,什么都来了。市局各警种,特别是刑侦这条线要先
行,实际搭建起来,实际走出路子,为其他警种提供借鉴。

  因此,下一步我们要完善多警合成作战、多级联合整治、命案必破、打黑除
恶「黑名单」等制度,立足快节奏、小范围、多回合的战术行动,增强打击犯罪
实效性。

  要针对违法犯罪活动的规律特点,认真分析研究,组织开展区域性的严打战
术行动。扎实开展打击多发性侵财案件专项行动,集中火力严打成片性、系列性、
团伙性犯罪,提高打击威慑力。对现行重大案件特别是命案要快速反应,迎头痛
击、快侦快破。要深入开展集中突击整治,务求短期见效,增强人民群众的安全
感。

  会议过后,苏亮又专门来到刑侦支队,就落实许局要求问题开会研究。他说:
「许局明确要求,要快速反应,迎头痛击、快侦快破。而今年我们的刑侦案子,
没有大的起色。奥运开幕在即,你们说说,怎么办?」

  左英兵说:「关键是命案要破,重打队要把职能作用发挥起来。」

  「破命案也不是重打队一家的事。」

  我说,「许局也说,『1+ N』的情报分析研判,你们什么时候组织过研判?

  许局说要多警合成作战,我们什么时候合成了?都是单打独斗。就这点人手,
就这个装备,能干成这样就不错了。「

  对苏亮、左英兵等喜欢指手画膊的人,我从来都是不客气。

  苏亮一听不高兴了,「那你的意思,案子没有破,都是我们当领导的责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啥子意思?」

  「就是它应该有的意思。」

  左英兵马上打圆场,「果毅啊,我们研究在现有条件下如何破案的问题。我
知道你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目前,我们只有立足现有条件,立足现有人员
装备。总不能等人员增加了,装备改善了,我们再办案嘛。」

  我本来心情平复了许多,可苏亮又来了一句:「许局说的那些,什么无可奈
何、畏难不前、麻木不仁就是指的你的这种思想。」

  「我无可奈何、畏难不前、麻木不仁,那你有本事你干去。」

  我气匆匆地说完,起身离开。

  「果毅,苏局不是那个意思。」

  左英兵想来拉我,「你快坐下,会还没完。」

  我不理,继续走我的。心想,这种会开下去也是一个扯皮的会,不会有什么
实际效果,不如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结果不欢而散。

  要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怎么干呢?我也没有成熟的想法,只能用在西北当兵
时当地老百姓的那句话:吃一碗看一碗。

  我回到重打队,把简梅、杜习海和张思峻召集起来,对大家说,今天局里召
开了刑侦工作会议,对下一步的刑侦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今年的大案、要案侦
破工作我们欠账太多,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一定程度上讲是历史欠账。目前,
抗震救灾、维护灾区稳定工作告一个段落,我们要及时转段,把工作中心调整到
命案侦破上来。

  具体讲,「2。20清水花园命案」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争取在奥运会前完
全侦破。杜习海、张思峻你们两个重点是做阴立家,附带旷山峰的工作,我和简
梅重点在阴立仁这边。

  「有了重大突破?」

  杜习海问,「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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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八十四章偷情猛于虎(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二天一上班,阴立仁就打来电话:「果毅啊,上次说好了的,要聚一下。

  今晚怎么样?「

  「有谁啊?」

  我问,「叫山峰没有?」

  「就我们两战友,其他人不搭调,没叫。」

  阴立仁说。

  我说:「好嘛,那就晚上见。」

  真是阴魂不散。我这一辈子注定要与阴立仁结缘,绕不开,也不想绕,可以
趁机摸摸阴氏集团的底。

  在部队时,我们三个就有一种纠缠不清的感觉。旷山峰、阴立仁提干不久,
我也提了干,并且因为军事素质过硬被调到了师部警卫营。我们三个又可以经常
见面了,特别是与阴立仁,都在一个司令部,见面的机会更多一些。

  师部红沟因为祁连山的雪水形成的一条小沟流过而得名,那条小沟也是师部
建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因为周围都是戈壁滩,水是苦的、涩的,而红沟的水是甜
的。

  除了那条小沟,在自然界来说,这里再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了,石头遍地,
风沙肆虐;在人类来说,也就师部宣传队有点吸引力了,因为宣传队里有美女,
成了这个戈壁、这座军营里唯一的一道风景线。

  这些军中「沙姐」们每天吃了早饭后,就排着不算整齐的队伍,穿过一片砂
砾和石头铺就的简易路,到大礼堂排练。大礼堂能容纳千把人,它的后台是这些
文艺兵们的乐园,也是这座由爷们主宰的军营男人们最向往的地方。

  我那时正值青春期,也不脱俗。操课之余,总要给自己找些理由,到大礼堂
周围转几圈,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礼堂的后面有一片灌木,椭圆形
的如蚕豆般大小的叶,细长的枝条有一人多高,上面还长着刺。整个灌木丛参参
差差,乱七八糟。但在戈壁,能看见绿色就不错了。所以,我也听见有人说,
「什么树哦,这么难看,在军营里很不协调,把它挖掉算了。」

  说归说,谁也不会动手真挖。

  后来,那灌木丛竟然开了花。

  有一天,我看见一位女军官正在摘那灌木上的花。这女军官高挑的身材,姣
好的面容,化了淡妆。我想她肯定是宣传队的女干部。

  我问她:「这是什么花啊,你摘花干嘛?」

  「这是刺玫,摘回去做玫瑰酱。」

  她脸上荡漾着得意,同时又流露出一丝嘲讽,好像在说:「连刺玫都不认识。」

  哦,这是刺玫,这是刺玫花。

  我向来不擅吟花颂月,一来反感文人骚客效仿名家,牵强附会,硬要给自然
的花儿赋予蹩脚的象征。在花前,在月下,借花借月,发泄他们自私的情调;二
来我是军事干部,粗犷豪放派的,要说喜欢,也是喜欢沙漠里的胡杨,活着一千
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

  一般的花儿是不能使我动情的!

  不过,这乱七八糟的灌木竟是刺玫,它的花竟能制成诱人的玫瑰酱,我着实
有点惊讶。同时,又对这位女军官肆无忌惮的的采花有些不爽,「制成玫瑰酱只
能你一人享用,而花开在这里,却会有很多人享受」好在花多,她采了一些便去
了。

  后来,我知道她叫何晓禾,也是这里的风云人物。

  她走了后,我猛然来了兴致,仔细观赏这刺玫花,发现它只有旧时银元般大
小,开得很灿烂,紫红色的花放在鼻子边一嗅,一阵浓烈的馥郁的玫瑰香扑鼻而
来。

  从远处望这刺玫花,觉得它就像秋天田野里的辣椒树,上面挂满了红红的辣
椒,又像是「火井」柿子树丛,上面挂满了成熟的甜蜜的柿子。

  可是,我在大礼堂边找到的这么一点点美好,很快就让阴立仁和何晓禾破坏
了。

  有一次,我看见阴立仁远远地向大礼堂这边来了。早就风闻他和何晓禾不清
不楚,他肯定是来找何晓禾的。我躲在一边想看个究竟。

  处于青春期的我,对于性,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好奇使我做出了现在看

          来很不道德的事情——偷窥——

          正文第八十四章偷情猛于虎(下)

  阴立仁和何晓禾躲在大礼堂旁边的一个角落。

  只听何晓禾问道:「阴参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我了,人家还要排练呢。」

  何晓禾应该比阴立仁大2、3岁,说话明显的有一种熟女的味道。

  「我一天不见你,心里就慌得很。」

  阴立仁说。

  何晓禾问:「是吗?」

  阴立仁说:「不骗你。」

  「想我什么啊。」

  何晓禾挑逗地问。

  「想你的心,想你的人。」

  阴立仁的野性立马被挑逗起来了,「想你的嘴,想你的波波,想你的洞洞。」

  「去你的。」

  何晓禾说,「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谁看得见啊,你那些队友,都忙着排练呢。」

  阴立仁说,「其他人,谁跑到这里来?」

  「万一看见了呢?」

  「看见就看见,你就当一次演出。」

  「你真坏。」

  「我就坏。」

  阴立仁说着问道,「晓禾,你的波波怎么又大了?」

  「是吗?」

  何晓禾风骚地说,「还不是让你搓大的。」

  阴立仁问:「不会有其他人跟我一起搓吧。」

  「你猜喃。」

  何晓禾反问。

  「肯定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一个人用也怪可惜了。」

  「嗯,嗯。」

  「晓禾,水好多哦。」

  「嗯,嗯。」

  两个人真的打开了野战。

  阴立仁不停滴说:「爽,爽,爽。」

  何晓禾不说话,先是轻轻地呻吟,而后就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叫床声。

  演出队排练的乐曲声似乎掩盖了他们的声响,可是大礼堂却经不起他们的摇
晃,不久就发生了倾斜。

  这是真的。

  晦气,破了风水,加之建筑在砂砾上的缘故,大礼堂真的就这样倾斜了。突
然有一天,它的四周都贴出了「此是危房,禁止靠近」的告示。

  演出队不得不搬了出去。

  演出队不在里面排练了,大礼堂的吸引力顿时消失。有夜行者在路过此危房
时,听到过西风惨烈的呼啸和鬼们如泣如诉的哭闹。于是,大礼堂似乎成了一处
凶灾,特别是晚上,它更显得高大、黑暗和阴森恐怖。后来以讹传讹,有人说听
见鬼在里面奏乐,还听见鬼在里面唱歌。

  只一段时间,曾经莺歌燕舞、辉煌无比的大礼堂就变得千疮百孔。

  中国民间有风水之说,建房屋、修院子都要讲究风水。按说大礼堂修在沙漠
里,没有山,没有水,只有风,风水无从说起。就是有风水,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那为什么它会倾斜呢,只有我知道,它是阴立仁、何晓禾偷情时用力过猛摇
斜的。

  很多人渴望偷情,有一种说法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
偷不着。」

  可见偷情在男女交往中是一种仅次于偷不着的心理感受。但是,偷情因为是
偷,它就上不得台面,它就需要躲藏,它就要在阴暗的角落里去干,所以阴气猖
獗,阳气肖盾。中国传统对偷人的女人处置很重,害怕这个女人给家族带来晦气,
带来灾难,必置之死地而后快,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阴立仁、何晓禾在大礼堂偷情,破了这里的风水,直接导致了大礼堂
的倾斜。

  那时我想,和尚说,女人是老虎,我看偷情才是老虎,偷情猛于虎!

  后来,上级拨款,对大礼堂进行维修。维修的方法是在倾斜的地方灌注钢筋
水泥。据说这样不仅可以防止倾斜,还可以让倾斜的地方适当地太高。工人们忙
个不亦乐乎,可我却在心里犯嘀咕,垫上钢筋水泥就不塌了?是不是太不可思议
了?要让大礼堂不再倾斜绝非易事,除非从此以后阴立仁、何晓禾不到那里偷情

               ——nul

  正文第八十五章何晓禾卖淫?(上)

  其实,对于何晓禾这个人我本来不是很反感。她美丽、优雅,身材一流的棒,
加上她时不时流露出的那种风骚,在这个四周荒无人烟的地方,只要是男人,有
谁不动心呢。

  君子好色而不乱。我是君子,对于何晓禾自然是只远观而不近玩焉。

  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时候我的心情说不上高昂,保家卫国的热情是有的,但周遭的荒凉又让人
不无凄惶。

  有一天早上,出完操后,我独自一人走向戈壁滩。

  戈壁滩的早晨没有雾,没有露珠,只有风,把沙粒刮得高高的;没有鲜红的
太阳和美丽的霞光,没有清脆的鸟鸣和欢快的小溪,只有石子,把孤独和寂寞凝
固。整个早晨都是灰蒙蒙的。

  我在心里悄悄地与这里的一切对话:你早,寂寞的红柳;你早,孤独的沙枣
树,让我们一同度过这灰蒙蒙的早晨吧。你们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是昨天的烈
日怎么把你们烤得死去活来,还是对未知命运的忧愁和彷徨?是对生活的希翼,
不放弃、不抛弃,还是心中充塞的孤寂和渺茫?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没有生气,石头、沙子、沙生植物、风之吹拂,似乎具有
了活的力量、动的美感,但实际还处在亘古的沉睡之中。

  迈着蹒跚的步伐,行走在这空旷的有着灰蒙蒙早晨的戈壁滩,我猛然间感到,
这生命,这青春,这一切的冲动是怎样的悲壮。

  风沙粗暴地向我吹来,野性地向一个生灵发泄淫威,我的心仿佛也灰蒙蒙的
了。

  这时,我听见了一阵歌声,一阵柔和、动听的女高音——沙枣花呵沙枣花,
盛开在戈壁天涯。

  象洁白的雪莲,象天上的云霞。

  年轻的战士热爱你,梦中把芳香寄给妈妈如果说这歌声不动听的话,那就是
自己在欺骗自己。因为不管是从曲调的优美、词意的深邃,还是从音色的圆润、
感情的真挚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在这荒凉的戈壁滩,能听到如此优美的歌声,
不能不说是人生的极大享受,是心灵的极大慰籍。这歌声是一种召唤、吸引,似
乎把我熄灭的青春的蜡烛一下子又点燃了。

  在一个沙丘后面,我见到了她。这不是演出队的何晓禾吗?只见她背对着风,
专心致志,目不暇顾,美丽而略显娇弱的身体承受着风沙的打击,一曲甜美的歌
便是从她的喉咙里飞出。

  在这灰蒙蒙的早晨,她象是一朵荒野的蒲公英,是那样的纯净、干净,给人
一种纯真和光明之感,或者说像瀚海里的一朵荷花,在波涛上亭亭玉立。何晓禾
不是拉大提琴的吗?怎么会唱歌,而且歌声还这么美好?何晓禾还能这么纯净?

  而且给人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感觉?世间的事情真是错乱啊。周围的干部战
士都说她是「戈壁滩的云雀。」

  「你的歌声真美。」

  我鼓足了勇气对何晓禾说。

  「是吗?」

  她似乎才发现了我,「作为一个演员,总希望她的演唱能得到观众的承认。」

  她是开朗的,还有点哲学家的机智。

  我问:「你不是拉大提琴吗,怎么还唱歌?」

  她说,唱歌是她的主业,拉琴是她的副业。从小她就喜欢音乐,遍访名师,
练成金嗓。在市里组织的歌唱比赛中,她一鸣惊人,夺得冠军。在很多人都认为
她该想想怎么挣钱的时候,她却入伍当了一名文艺兵。「为什么要当金钱的奴隶
呢?人生的道路应该选择艰苦和曲折。」

  她淡淡地说。

  「那你到部队后能适应吗?」

  我问。

  「刚开始的时候是不适应。环境的艰苦、生活的不习惯,令我痛苦和失望。」

  她说,「但每当我站在舞台上为战士们歌唱的时候,每当我沉浸在那暴风雨
般的掌声中的时候,我的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她显示着一种青春的美,青春的力——

  正文第八十五章何晓禾卖淫?(下)

  不知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她的风骚。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何晓禾。

  俗话说,蚊子不盯无缝的蛋。我不是蛋,更没有缝。当然,何晓禾也不是蚊
子。

  总之,那天早上何晓禾给我的感觉是美好的。

  当我们分别的时候,风渐渐小了,戈壁滩开始显现出清澈和明朗。东方露出
了一片红晖,浩瀚的戈壁在晨晖的反射中,色彩斑斓,宛如碧波荡漾的大海。这
时,一只云雀忽地腾上空中,拖着明丽的歌唱,仿佛要把这沉睡的戈壁唤醒。我
突然想起雪莱《致云雀》中的几句诗——什么样的物象或事件,是你欢乐乐曲的
源泉?

  什么田野、波涛、山峦?

  什么空中陆上的形态?

  是你对同类的爱,还是对痛苦的绝缘?

  我默背着这几句诗,直到走进营房有时候我真搞不懂,像何晓禾这样各方面
都不错的美女,为什么和阴立仁搞在了一起。

  人就是这么矛盾,美丽和淫烂纠缠,高洁和放浪同行。

  不久何晓禾就就做出了了一件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我们部队参谋长姓李,以下是李参谋长的叙述:有一天,李参谋长在省会城
市派出所的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李参谋长吗?我是赵刚呀,这有个人要找你。

                 「

  接着一个女的接过了电话:「参谋长,我是何晓禾,我这有点事,你能不能
来接我一下。」

  何晓禾是美女,李参谋长是认识的。但何晓禾找自己,而且还与派出所有关,
他一听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何晓禾在派出所能有什么好事呢?当时,李参谋长
急忙问「什么事?」

  何晓禾倒显得很沉稳:「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过来就行了。」

  李参谋长急忙要了车,直奔省会赵刚所在的派出所。见了赵刚就问:「何晓
禾呢?她怎么啦?」

  「老兄,你别急。你手下这个女的,穿得花枝招展的,最近老在几个大宾馆
出入,我们怀疑她在卖淫。」

  「什么?卖淫?不可能,不可能。」

  李参谋长直摇头。

  赵刚又接着说:「我们也只是怀疑。今天我们又把她盯上了,见她跟一个男
的进了一个房间,过了约20分钟,我们突击检查,他们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
上了床。问他们,他们说是在谈生意。」

  「这就对了嘛,说不定何晓禾真是瞒着我们在做生意?做生意虽然违反条令,
但总比卖淫好啊」李参谋长说。

  赵刚脸露不屑之色:「做生意?一个女的频繁地与不同的男的接触,能做什
么生意?十之八九都是皮肉生意。只不过这一次我们操之过急了一点,没有抓住
她的现行。后来问她的工作单位,她倒说了真话,我知道你在那个单位工作,便
问她认不认识你,她说你是她的领导。我想,既没抓住她的现行,她又着这样特
殊的身份,就是抓住现行我们也没法处理,便打电话通知你。」

  听了赵刚的话,李参谋长对何晓禾卖淫的事,与其说将信将疑,不如说深信
不疑。但嘴上却说:「哥们,你们干政法的要靠事实,靠证据,不能靠想象,靠
推论。你说她卖淫,我还是不相信,她这种身份的人,本身条件不错,收入不少,
想挣钱,傍个大款也是很容易的事。」

  李参谋长停了停,接着说:「不过哥们很感谢你,你还记得老兄,这姑娘也
算运气好,是我的部下,要是别人还不让你们屈打成招。人我就领走了,咱们有
情后补。」

  「女的可以领走,男的还得留下。」

  赵刚说。

  「男的既然是何晓禾生意上的朋友,你们留下干什么?你们公安留置时间又
不是很长,到时问不出个所以然,你们怎么处理?能住得起大宾馆的男人可不是
一般的男人,事后别人控告你们怎么办?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让我带走算了。」

  李参谋长心里想,这男人能留下吗?留下就是一个隐患——nul

          正文第八十六章破罐子破摔(上)

  赵刚好象看出了李参谋长的心思:「老兄,你是怕他留下说点什么吧?算了
算了,反正也没抓住现行,让他交5000元罚款走人。」

  赵刚停了停,又说:「不过老兄,你得提醒你们那娘们收敛一点,我们可是
把她盯上了,下一次再让我们抓住了,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李参谋长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何晓禾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这女人穿一身紧身黑衣,披一件黄丝面料外套,
胸口很低,可见乳沟,眼圈涂得绿绿的,重重的腮红,一看就是「鸡」见到李参
谋长时,她还厚颜无耻的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说:「参谋长,你终于来了。我和一
个朋友谈点生意,他们污陷我卖,卖……我要告他们。」

  这女人最终没有把卖淫两个字说出来,在说「我要告他们」时也明显底气不
足。

  李参谋长板着脸,严肃地说:「你看你穿成这个样子?谁能把你当好人?还
不悄悄的走人,胡搅蛮缠什么。」

  这女人便不再啃声,跟着李参谋长默默地往派出所门外走。那个男人倒挺乖,
二话没说便交了5000块元,在门口与李参谋长他们碰在了一起,走过来抓住
李参谋长的手,连连说:「我知道是你帮了我,要不然我起码要被关一二个晚上。

  谢谢,谢谢。「

  李参谋长说:「谢什么,你是她的朋友,我能不帮你吗?」

  说着他指了指何晓禾,「你们不是还有生意要谈吗?现在找个地方再接着谈?」

  「不谈了,不谈了,以后再说。」

  那男人说着拦下一个「的士」匆匆离去。

  李参谋长和何晓禾回到部队,一路无语。

  回到李参谋长的办公室,李参谋长还未发话,何晓禾便说:「参谋长,我真
的是冤枉的。」

  说着要往李参谋长身上贴。

  李参谋长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摆手,示意她止步,然后严肃地对她
说:「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知道你以前干了什么,不过我要提醒你,人家已
经盯上你了,如果你不想身败名裂的话,那就就此收手。为了对你负责,我给你
下个死命令,以后外出必须给你们的领导请假。」

  「那我要出去买包卫生巾,也要给领导请假?」

  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

  「必须请假。」

  李参谋长不容置疑地说。

  「有些事宿舍也能干。」

  「那我就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女人说着又要向李参谋长身上靠。

  李参谋长浑身的鸡皮疙瘩又暴起,连忙用手推她:「好,好,我是醋坛子。

  你看你穿成这个样子,万一谁看见多不好。「

  边说边把她往外推。

  这女人有点不情愿地走了,边走边说:「谢谢你今晚帮了我。以后想我了就
找我,我是召之即来。」

  看见这女人远去的背影,李参谋长实在忍不住,急忙跑进厕所,「哇」地一
口吐了出来。

  吐完后回到办公室,李参谋长暗忖:好险呀!这女人不知是价钱没谈好还是
慢热,与那男人过去20分钟竟然还没脱衣服。要是被警察抓个现行,她就惨了,
我们单位也就完了,说不定还要抖落好多事情出来,不说也得轰动省会。好险呀!

  幸好赵刚认识我,不然的话落在警察手里能轻易放了你?不要说刑讯逼供,
就关你两天,让你不吃不喝,不把你饿死,也得让你的精神垮掉,万一这女人憋
不住,还不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好险呀!

  后来知道,何晓禾那几天请假离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李参谋长对何晓禾的事只字不提,但有关她卖淫
的事还是不径而走。

  关于她为什么卖淫有不同的说法,有的说她性亢奋,身边没有男人熬不住,
经常与别的男人搞,后来想闲着还不是闲着,还不如挣点钱。有的说她性变态,
正常的男人已经无法满足她的需求,她得找嫖客,嫖客们花样多,一天能接几个
甚至十几个客,既满足生理需求,又挣点钱花,一举两得。有的说纯粹为了挣钱,
她这样的女人有文化、有气质,又是文艺兵,价格高,挣钱容易——

          正文第八十六章破罐子破摔(下)

  有多事之人见了李参谋长就问:「你们单位的何晓禾在外面卖淫,被派出所
抓住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这些事不要乱讲,当心何晓禾告你诽谤。」

  李参谋长不冷不热地说。

  更有人直截了当地说:「何晓禾性亢奋,在外面卖淫,你也不帮她解决一下。」

  李参谋长严肃地说:「人家卖没卖过淫你又没抓住,你瞎叨叨啥。再说我身
体不行,你想帮忙也用不着跟我说呀。都21世纪了,这些事只要你老婆不管,
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不几日,再没人敢在李参谋长面前说这事了,而这件事也渐渐地有所平息。

  何晓禾经此一事,蔫了几天,后又在日常生活中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见了男人就抛眉眼,有时当着领导的面与男人开玩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要不要我给你舔一舔,帮你疗疗伤?「

  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式。

  李参谋长知道阴立仁与何晓禾不清不楚,有一天把他叫到办公室训话。

  李参谋长说:「小阴啊,最近关于你和何晓禾的风言风语很多哦,你要注意
你的言行,不能出格啊。」

  阴立仁摇头晃尾地说:「参谋长,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是军人,怎么能犯
男女关系错误呢。」

  「还在狡辩,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参谋长,我知道错了。」

  李参谋长问:「你到底与那女人发生关系没有?」

  阴立仁想了想说:「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

  「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你别骗我?」

  「真的。」

  「为什么?」

  「当时,当时出了一点故障。」

  「什么故障?阳萎了?早泄了?」

  「参谋长,你问这么仔细干嘛。」

  「我得把事情弄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

  「我告诉你,这里是部队,要讲规矩,要守纪律。条令条例忘了吗?没有发
生实质性关系,出了一点故障,你骗鬼去吧。夹着尾巴做人,不然就卷铺盖走人。」

  阴立仁唯唯诺诺地说:「是,是。」

  李参谋长与阴立仁谈话后,特别是听到何晓禾卖淫的传闻后,阴立仁心慌慌
了一阵,据说主要是怕何晓禾给他传染上性病。干「鸡」这一行十之八九都有性
病,何晓禾跑不了也是病「鸡」据说有性病的「鸡」口腔也易得性病,因为为了
让客人满意,她们有时不得不用嘴裹,有的「鸡」性心理变态,主动进行口交。

  阴立仁对别人说,想起这些就恶心,就想呕吐。……

  有一天我碰到阴立仁,一看他脸色十分难看,便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啊?」

  「难看吗?」

  阴立仁故作镇静,「李果毅,你少胡说。」

  「谁胡说了,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嘛,真的很难看的。是不是加班了?」「加
班?没有啊。」

  「工作上没加班,其他方面加班嘛。」

  「其他方面?」

  「你的风流韵事不少啊。」

  「李果毅,你少给老子胡说,再胡说,老子给你毛起。」

  「好,好,我不说了,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哦。」

  这是我与阴立仁作为战友、老乡在红沟仅有的几次接触聊天之一。

  阴立仁虽然放荡不羁,但所做的事情,都是悄悄的,见不得人的。如果有人
说起,等于揭他的短,他自然不会舒坦。

  与何晓禾的风流陷入不尴不尬的境地,听说阴立仁把注意力转向了广播室的
温雪玉,与旷山峰上演了一场兄弟情战,从此埋下了他们两人几十年的恩怨——

                nul

        正文第八十七章阴立仁记得居延海(上)

  后来,阴立仁打来电话,说晚上吃饭就安排在「居延海」吃点羊肉,回忆回
忆往事。

  我问:「J市有这样一家酒店吗?『居延海』?」

  「有,就在J山上。有蒙古包、有烤全羊,还能跳锅庄。」

  阴立仁说。

  「跳锅庄?蒙古族也跳锅庄?」

  我不解地问。

  阴立仁笑着说:「李果毅啊,你就是一土鱼。成天就知道上班,不知道外面
的世界是多么地精彩。锅庄,不是属于哪个民族的,它是属于消费者的。只要消
费者需要,哪个民族酒店都可以跳。普通人哪知道蒙古族跳不跳锅庄啊。」

  「也是。」

  我说,「但天气有点热了,吃羊肉好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人家一年四季、一辈子吃羊肉都没事,你怕啥?」

  阴立仁说。

  「怕上火。」

  「那就想办法去去火啊。」

  不知道怎么的,阴立仁让我感到怪怪的,没有一点大老板的架子,态度谦虚、
诚恳,说话也不那么阴森了。

  他选在「居延海」吃饭,意味深长,让我想起了在部队时有一次与他同行的
事情。

  那是一个冬天,我与阴立仁还有其他几个人陪同李参谋长到中蒙边境的额济
纳旗去考察。阴立仁是军务科参谋,陪同参谋长考察天经地义,而我却是一连队
干部,虽然也在司令部系统,但总是隔了一层,能陪同首长考察,全是因为李参
谋长对我印象不错。

  一路上有很多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沙漠中的冰湖,印象尤其深
刻。

  巴丹吉林沙漠干旱,但水位很高。很多地方挖一米多深就会有水,只是这些
水人畜不能饮用。

  当时,我们站在巴丹吉林沙漠深处,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一个冰湖,面对着一
汪凝固了的苍凉,深感意外。

  「哇,这湖还不小呀!」

  李参谋长惊叹道。

  是的,这湖宽约五十米,长至少有一公里,围成了一个圆环形,两岸零零落
落地长着一些红柳枝,湖边也有一些干枯了的水草。

  这时李参谋长变得像个小孩,他用他那粗壮的手拾起一个石头,向冰湖掷去,
冰面溅起一个白点,并同时产生了「咕儿,咕儿」的回声。这回声在冰湖乃至整
个大漠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好象有一连串的「咕儿,咕儿」声响起。

  它来得那么突然,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把我们这群来自军营的男子汉们惊
呆了。于是,大家都从地上拾起石头,向远的近的冰面掷去,随着石子与冰面的
撞击,冰湖也就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咕儿,咕儿」声。大家你一石,我一石,把
「咕儿」声连接起来,一首美妙的歌曲便由此产生了。「呵!」

  我们纵情地欢呼,欢呼声与冰湖回音交织在一起,久久地在沙漠里回荡。

  「走,到居延海去,听听那里的冰湖回音。」

  李参谋长提议。

  阴立仁马上附和:「对,到居延海去,那里湖大,那个回音肯定好听。」

  北京吉普车在沙漠里突突地奔驰,我的思绪飞回到了少年。J市多塘,塘中
长满荷花,某一处荷花比较稀疏的水面,就成了年少时我们戏水和玩水漂的地方。

  所谓水漂,就是用薄薄的石块或瓦块击打水面,使石块或瓦块在湖面溅着水
花漂动起来。石块漂动的时候,水面便发出「咕儿」声。那时我常和伙伴们比赛
玩水漂,看谁的石块扔得远,看谁的石块在水面漂动的时间长。

  我在脑海里飞快地比较着水漂与石击冰湖的异同。它们产生的效果是那样的
相似,但玩水漂要掌握好投掷的角度,使石块在水面产生反作用力,而不至于掉
进水中。石击冰湖却完全不同,它不需要什么技巧,任何一个坚硬的东西,从任
何一个角度掷去,在坚硬的冰面都会产生那奇妙的效果,都会产生那魔幻般的声
音。

  汽车在居延海的西端停下。我们踩着遍地的冰凌和冰渣,小心翼翼地向居延
海靠近。这时我们的眼前展现出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阳光照得它通体放光,刺激
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冰冻的大湖,仿佛已经置身于极
地,体味着登上地球之缘的快意。虽然我的脸和手因为寒冷过敏而起了斑疹,红
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可我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居延海走去——

        正文第八十七章阴立仁记得居延海(下)

  近了,我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块石子向着湖心掷去,伙伴们也相继将石子掷了
出去,顿时,一串「咕儿」声,夹杂着冰凌震颤的「喳,喳」声向我们的耳膜袭
来,这声音比先前那个冰湖的声音还大,在空旷寂寞的漠野显得格外的响亮,一
直向海子的东端以及四周扩散开去。

  我们像是饿急了的人,突然间嗅到了饭菜的香味,顿时浑身每个细胞都兴奋
了起来。这正是我们渴望听到的魔音。

  阴立仁说:「这哪是什么冰湖回音,简直是天籁之声。」

  「不,这声音来自地宫,来自过去的遥远的年代。它传达的是黑城遗址先人
的心声,传达的是1785年马克波罗游历居延海的足音,传达的是王维『单车
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的诗意。」

  我说。

  「不,它来自未来,这缥缈,这虚幻简直令人销魂。咕儿,咕儿,不就是快
儿,快儿吗?这是一种未来的召唤。」

  李参谋长简直变成了一个诗人。

  这冰湖回音,这冰湖就是一个说不尽的主题,就是一个神秘的方程式。

  当时我就想,这冰湖,这居延海,绝不是一潭死水。

  就算当时的居延海是一潭死水,看来今天也要被阴立仁激活了。

  「居延海」酒店建在J山上。沿着蜿蜒的山路,我还算容易地就找到了它。

  这个酒店有6、7个蒙古包,中间那个最大的蒙古包算是豪包了。服务员穿
着蒙古族服装,一问却都是内地的女子。蒙古包里面就是汉族的风格了,没有炕,
没有圆台,但是膻味很重,好在我还习惯。

  我到了不久,阴立仁就带着大队人马到了。

  我们在最大那个蒙古包坐下。他带的那些黑衣唐装分两列站在蒙古包的外面。

  「立仁,你这个阵势是不是太大了。」

  我说。

  「哈哈哈。」

  阴立仁笑了,问道:「比你的正规警察怎么样?」

  我说:「有得比吗,你这些虽然人多,但代表的是你私人,不能代表法律,
也不能代表正义。」

  我把「也不能代表正义」说得很重。

  阴立仁听出了我话中的味道:「好了,好了,老战友,我绝不是在你跟前显
摆,是现在社会上有那么一种风气,仇富。带点人,安全。」

  我心里想,这可能是原因之一吧,那另外还有没有挑战法律的意思呢,只有
你阴立仁才知道。

  阴立仁边叫人上菜,便问道:「果毅,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我说,在你面前能怎么样。」

  我说,「也就有碗饭吃。」

  「哈哈哈。」

  阴立仁又笑了,「果毅啊,你这人就是死脑筋。不是有种说法,叫什么:学
习就象嫖妓,既出钱又出力;命运就象自慰,全靠自己的双手;工作就象轮奸,
你不行,别人就上;生活就象被强奸,既然无力反抗,就要学会享受。」

  我说:「享受一方面要有经济基础,另一方面也要看人的性格。我这人不会
享受,与经济基础有关,但更与性格有关。我还是想为老百姓做点事啊。」

  我的潜台词是,我不像你醉生梦死、行尸走肉,只知享受,与动物何异。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了,有烤羊腿、呼喇羊蹄等,菜很多,绝对是浪费。但
阴立仁说:「果毅啊,今天很简单,我们一起回味一下当兵的岁月,吃吃那时想
吃都吃不上的羊肉。可惜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这里还有锅庄呢。」

  我说:「难得阴总还能想起过去那些艰苦的日子。」

  「什么话啊。」

  阴立仁说:「哎,你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居延海吗?」

  「记得。」

  「居延海那个冷啊,那个冰啊。」

  阴立仁应该不记得居延海的冰湖回音了,但他记得居延海,「你还记得我们
在额济纳旗街上的小饭馆吃驼肚吗?那么好的东西做的不好,一吃满嘴的沙子,
把那个李参谋长的牙都磕坏了。哈哈。」

  整个晚上都是阴立仁在滔滔不禁地说,我仔细地听,想听出一点味道来。

  一个半小时后,阴立仁终于转入了正题,果毅啊,按照你的要求,今晚我们
没有喝酒,所以你一晚上都不兴奋。老战友见面为什么不兴奋呢?是怕我给你找
麻烦吗?没什么大事的。我在J市是利税大户,为政府做了不少贡献,但是没有
得到政府和警察的保护,反而政府、警察还老找我的事。前不久,我二弟无缘无
故地被人杀了,你们警察不去抓凶手,反而还要抓我三弟阴立家。我今天找你来,
就是想请老战友多多关照关照。

  我说:「法律范围内的关照没问题,法律援助、法律支持都是可以的。」

  「那就好啊。」

  阴立仁说,「老战友就是老战友。」

  他说着拍拍手,一黑衣提着一个密码箱就进来了。

  「一点小意思。我们是战友,知道你生活困难,拿去用,以后要用钱了,随
时开口。」

  阴立仁说。

  我早有思想准备,笑了笑说道:「立仁,既然我们是战友,你的心意我就领
了。我去上个洗手间,回来我们接着聊。」

  我起身上洗手间,然后独自驾车飞快离去——nul

         正文第八十八章斗勇更要斗谋(上)

  那天,白健全打来电话:「首长,报告你一个好消息,王刚醒了。」

  我马上驱车到J医一院。

  王刚的病床前沙胖子、李味、白健全等都在,大家见我来了迅速闪开。

  我走到王刚病床前,一看这小子还真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笑。我拍了
拍他那石山一般坚强的脸,说:「王刚,你小子还真行啊,我们都以为你醒不来
了。」

  王刚笑了笑说:「首长,我也想到阎王殿里好好清静清静,可到了阎王殿门
口阎王又把我踹了回来,说我阳寿未尽,还得到阳间去受累。我摸出身上带的几
百元钱给阎王,阎王不要,说走后门也不行,我只好又回到了阳间。」

  他说着真从衣兜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你们看嘛,钱还在这呢,没有送出
去。」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医生说,这种外伤病人醒不过来就有事,醒过来就没事了,你们这位兄弟既
然醒过来了,各项检查又没什么问题,再住上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了以后,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王刚还真是铁骨钢筋,醒过来的第3天便出了院。那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发愣,
哥几个突然就进来了。我一看王刚的头上还扎着绷带,直埋怨他怎么不多住几天。

  他说首长没事的,我王刚是什么人?是铁人,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接着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首长,我们今天找你就是商量如何给王刚兄弟报仇的。

  我让兄第们坐下,然后说:「兄弟们,你们不找我我也要找你们,找你们一
起研究研究如何与阴立仁斗、如何为王刚兄弟报仇。『奥运宝贝』是需要荣耀的,
『奥运宝贝』是不受欺辱的,所以仇一定要报。但是在这里我要强调一下,报仇
要用计谋权谋,不能盲目蛮干,过去讲两强相缝勇者胜,而现在我要讲两强相缝
智者胜。所以我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看怎么报仇。诸葛亮会,畅所欲言,不要
拘束。」

  大家听了我的话后纷纷发表意见。

  王刚说,我现在就是要找到那个黑胖小子,那个叫赵军的杂忪。他不要让我
碰上,碰上了他就死定了。

  沙胖子说,王刚,首长都说了不要斗气要斗智,你怎么还是那样。

  王刚说,你个沙胖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嗦,如果你让人家打个半死,看你
还唱不唱高调。

  李味说,你们也别争了,我看还是要弄点钱。报不报仇的无所谓,弄点钱才
是实在的。

  白健全骂道,你就知道钱,如果命都没有了还要钱干什么?就是要报仇,要
不然阴氏集团以为我们是软蛋。打得蠃要打,打不赢也要打。宁可站着死,不可
跪着活。

  白健全你就知道打打打。李味说,钟氏黑帮那么强大,我们打得过吗,那不
是鸡蛋碰石头吗?你刚从监狱里出来,苦头还没有吃够呀,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白健全一下子就不愿意了,说刚从监狱里出来怎么啦,你没坐过牢你就光荣
你就伟大啊。老子坐牢还不是代你坐的,要不是我,换了其他人,你娃也早进去
了。

  要不是有我在这俩人肯定要打起来。

  其他兄弟也纷纷指责李味对自己兄弟说话太刻薄,太不讲阶级情谊了。成天
只想着弄钱,就知道钱钱钱,与兄弟们不是一条心,与其这样还不如另谋高就。

  李味一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知道又说走了嘴,连忙认错,并在自己的脸上
一边煽了一个耳光。「我胡说的,该挨打,我自罚。」

  我见大家争得有些过头,便适时地制止道,好了,好了,大家的心情我可以
理解,特别是王刚兄弟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走后门找
阎王报到,可阎王不要,但终归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肯定也是吓得够呛,只
是嘴硬而已。

  说到这里,大家会心地一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没有了——nul

         正文第八十八章斗勇更要斗谋(下)

  我接着说,听了大家的话,我多少受了一些启发。仇肯定要报,但到底怎么
报?一定要与阴氏集团斗,但到底怎么斗?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要与他们斗智,
不能斗勇,因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斗勇只能是自取灭亡。正如克劳塞维茨所说
的,战争越是激烈,就越需要深思熟虑的智力来指导胆量,使胆量不致毫无目的,
不致成为盲目的激情冲动。因此,我们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要准备打持久战,
打游击战、麻雀战,打外围战、迂回战,大兵团的直接对抗是不可能的,我们没
有那么多的兵力和财力。我们要处理好力与谋、常与变、虚与实、迂与直、势与
节的关系,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最终达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目的。

  哥几个就象听天书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问大家,我的意思你们听懂了吗?

  大家说,似懂非懂的,大概意思知道,就是不能硬碰硬,要以柔克刚。

  我说,对了,就是要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当前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摸清阴
氏集团的底数。阴氏集团太强大了,我们必须把它的内部情况弄得清清楚楚的,
这样才能寻找到它的薄弱环节,给它以致命的一击。孙子说,知彼知己,百战不
殆,无数战例也一再告诉我们,情报支撑决策,决策影响胜负。所以,我们最近
这段时间必须集中精力搜集阴氏集团的情报,公开的,比如虚拟媒体比如互联网、

  平面媒体比如报纸上报道的有关阴氏集团的基本情况、人员行踪、一些可能与他

  们有关的案件等等;秘密的不为市民所知的,比如阴氏集团有哪些产业、阴
立仁、阴立家和赵军等人有哪些私下活动等,都要尽量掌握,而且兵贵神速,在
时间上要越快越好。

  说到还里我停了停,然后叫道:「沙胖子、王刚。」

  沙胖子和王刚齐声答到。

  「你们的任务是摸清阴氏集团的产业情况,跟踪摸清阴立仁、阴立家最近的
活动。李味、白健全。」

  李味和白健全也齐声答到。

  「你们的任务是在搜集阴氏集团公开情报的基础上,摸清赵军的活动情况。」

  我把任务安排完毕,然后扫了大家一眼说:「兄弟们,任务很重,目标很高,
时间很紧,压力很大,我们一定要以只争朝夕的精神状态,以强烈的使命感和责
任感认真完成好各自的任务,完不成任务者严惩不贷。」

  说着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叭」地摔在了老板桌上。

  哥几个全体起立,异口同声地说: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我这次分配任务时,有意让王刚和沙胖子一起去跟踪阴立仁和阴立家,而没
有让他去跟踪赵军,一方面是感到跟踪阴立仁和阴立家的任务更艰巨一些,关键
时刻王刚还可以发挥他能攻善战的作用。经洗浴城一战,王刚在我心中的份量更
重了,要不是有他,哥几个可能早就惨死在钟氏黑帮的利爪下了;另一方面不让
他跟踪赵军,也是为了防止他可能出现的意气用事。

  3天后,哥几个就摸清了阴氏集团的基本情况。

  沙胖子和王刚报告说,阴氏集团的产业除了有黄河化工厂这样的实业外,主
要是强行收取保护费、还开了几家娱乐场所、贩毒,还在几个宾馆开了地下赌场。

  阴立仁最近老到「丝路」大酒店去,听说他瞄上了宾馆的一个迎宾小姐。

  李味和白健全报告说,赵军最近除带着一帮打手到处收取保护费和看场子外,
经常到中国移动J市分公司去找一个女人。听说那女人是他刚刚谈上的女朋友。

  赵军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干部,他自己去年刚从武警应急处置部队复员,
不知道怎么会上了阴立仁的贼船。

  我听了后说:「看来这俩人最近都交了桃花运,但愿他们碰到的不是桃花煞。」

               ——nul

  正文第八十九章温雪玉会得宫颈癌?(上)

  大家急切地问,哪是不是要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下功夫?

  我说,这是肯定的,凡是对我们有利的条件都要利用。我有一种预感,就是
可以从这两个女人身上打开突破口。但是,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我们掌握
的情报还很零碎,还不系统,不深入。前面我说过,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明
于知己、暗于知彼,或明于知彼、暗于知己,或既不知己又不知彼,没有不打败
仗的。知彼知己,关键在「知」要知全、知深、知真、知得及时。如果知之不全、
知之不深、知之不真,若明若暗,一鳞半爪,都有可能埋下祸根。所以,目前我
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跟踪监视阴立仁、阴立家和赵军等人,对他们的情况要做到了
如指掌。要动用密拍、密录、密照等器材,旧能多的掌握素材,以备分析研判之
用。同时,要注竟隐蔽自己,防止出现不必要的插曲。

  大家都静静地听我训话,显得是那样的虔诚。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这样做不是黑吃黑,而是白吃
黑。所以,要尽量避免使用一些违法的手段。」

  这时沙胖子插话:「首,首长,我冒昧地打断一下,我们这样跟踪监视别人,
动用密拍、密录、密照设备,本身不就是违法的吗。」

  「胡说,这样做对J市,对社会,对百姓,对维护法律的尊严都有帮助,违
什么法?不违法的人不管,我们还能听之任之?」

  虽然我知道他的说法是对的,但我也绝不认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奥运
宝贝」步调一致。

  沙胖子似乎觉得有点委屈,可嘴上却说:「是,首长,我们不违法。我们代
表正义,我们就不违法。」

  我接着说:「对了,过去我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我想
从今以后我们要改弦更张。游戏要有规则,道德要有底线。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就
不要做了,或者说尽量不要做了。」

  大家说,是,首长,我们尽量不做了。

  哥几个一走,我舒畅地在办公室里转开了。我觉得我今天太伟大了,竟然说
出了「游戏要有规则,道德要有底线」这样的话,对我旷山峰来讲,说出这样的
话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彻彻底
底的好人。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是因为温雪玉、温莎?抑或是
内心厌倦了这种堕落的生活?

  这时,温雪玉的主治大夫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旷先生吗?」

  「是啊,是我。」

  「你现在能不能到医院来一趟,是关于你妻子病情的事。」

  「我妻子,呵,我妻子的病情怎么啦?」

  「你来了再说吧。」

  「行,我马上就到。」

  这无疑是一个严重的信号,凭直觉我感到温雪玉在身体检查中发现了问题,
而且问题还非常严重。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严重到什么程度呢?我不得而知。

  当时我的头一下子就乱了,慌天慌地地戴上墨镜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我驾着车刚要上路,猛然间发现路上排起了车龙,于是凭着我对J市的熟悉
穿开了小巷。我的车速保持在百公里以上,吓得两边的行人不住地躲闪,后面是
骂声一片。我顾不了那么多,径直往前开,心想为了温雪玉挨点骂算什么。

  穿过几条小巷,在驶入另一条主干道的拐弯处我的车与一辆直行的「丰田」

  面包猝然接吻。只听得「嘣」的一声,两辆车都来了个急刹车。好在我方向
打得及时,才没有发生车翻人亡的惨剧。可这时从面包车上下来了3、4个面包
一样的壮汉,直往我的车跟前扑。我本来就要停车,可一看这个阵仗扯皮是少不
了的,于是突然加速,把他们甩在了后面。开了一段我又驶入了一条小巷,往后
一看不见了那辆车的踪影,心中颇为得意——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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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八十九章温雪玉会得宫颈癌?(下)

  这条小巷太小,自行车、火三轮多得不得了,我的车根本开不起来,而且刚
开了一会儿,前面一辆汽车就挡住了去路。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那辆面
包不知怎么的突然地就追了上来,面包一样的壮汉们一下子又把我的车围住了。

  我一看跑是跑不掉了,便扶了扶黑镜,一只手开车门一只手伸进衣兜抓住了
匕首。

  我故作镇静地问:「干啥呢?干啥呢?」

  那几个「面包」一下子就堆到了我的面前,干啥呢?你撞了我们的车就跑还
问干啥呢。我们已经报警,交警马上就到,到时候你就知道干啥呢。

  我说,撞了你们的车?是吗?说不定还是你们撞了我车呢。说着我装着无所
谓地看了看他们的车和我的车,他们的车车窗玻璃破碎、腰身被撞得凹了进去、
严重变形,我的车前保险杠和车牌被撞变了形。于是我说,你们看你们看我的车
也被撞坏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那几个人说,怎么办?找警察。

  我说,好呀,找警察就找警察。这一招绝对是虚张声势,但我知道他们说找
警察、已经报了警说不定也是虚张声势,这点小事找警察对我不利对他们不见得
就有利,我耗不起时间他们不见得就耗得起时间。

  果然,这时从面包车上走下来一个50多岁的男人,他说行了行了,大家都
不要斗气了。这样吧,你撞了我们的车,给点修车费就行了。

  我问给多少?

  他们说5000千。

  我说不可能。

  那几个面包又涌到了我的面前,说不给钱就别想走人。

  我说干什么?想打架呀,说着拿出了手机做出想打电话的样子。

  那位50多岁的男人又站出来说好话,于是双方一阵讨价还价,最后我给了
他们2000块钱了事。傻B几个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走了,肯定又去海吃海喝发
面包去了。2000块钱真不是小数目,可以吃两三顿了。修车哪需要他们花钱,
有保险公司呢。

  我心想,温雪玉还在医院里等着我,我今天没有精神没有心情扯皮,我今天
也只想做好人,要不然给你们钱,你们不给我钱就不错了。

  真是越忙越出乱啊,万幸的是最终躲过了交警,要不然落在他们手里岂是容
易脱身的。就是这样也颇觉悔气,心中很是郁闷。

  赶到医院,我径直到了主治医生处。那医生见我来了,先不说温雪玉的病情,
只是一个劲地埋怨我:「妻子都病成这样了,还磨磨蹭蹭的,你们这些男人呀。」

  我心中急得不得了,不想跟他解释路上是多么的拥挤,发生剐擦又是怎么不
容易才得以摆脱,只是一个劲地承认错误:「医生,路上塞车,我来晚了,对不
起。你快说温雪玉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会儿急开了,早干什么去了。」

  医生说。

  「是,不急不急。」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想,你真女人,你真啰嗦,你真想挨耳光啊。

  「病人子宫有问题。」

  医生说,「今天做了彩超,发现她的子宫里面有东西,不是子宫肌瘤,更不
是囊肿,子宫肌瘤和囊肿造影不会有那么深,很有可能是恶性肿瘤,宫颈癌。

  我「啊」地一声睁大了眼睛,一下子乱了方寸,眼冒金花,耳鸣突起,嘴里
急迫地问道:「医生,医生,真的是宫颈癌吗?那现在怎么办呢?」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下结论,下结论就要负责任,这个责任我负得起吗?

  怎么办?怎么办?先做进一步的检查,做核磁共振,进一步诊断,然后再说
下一步怎么办。「

  听了医生的话,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嘴里嘟囔着:宫颈癌?温雪玉会得宫颈
癌?老天啊!——nul

        正文第九十章我们的爱情是一只鹰(上)

  温雪玉的病情变化令我措手不及。虽然这么多年来我见惯了死亡,但我同样
害怕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有时候我很坚强,但有时候我也很脆弱。所以当我听
了医生的话后,脑子马上就成了一片死海,伤感、痛楚在眼眶打转,颓废、无助
在周身蔓延。

  我就象一个游魂一样走进了温雪玉的病房。

  温雪玉躺在床上哭泣,她头发缭乱、脸色灰暗、眼神空阔。

  小保姆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我强打起精神,装着没事的样子问道:「雪玉,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温雪玉头都不抬甩过来一句:「不知道。」

  「雪玉,有什么事你就说嘛,一个劲地哭什么。」

  我带着乞求的腔调说。

  「哭什么?病没有得在你的身上你当然无所谓了。」

  温雪玉依然对我冷语相向。

  「你不要着急嘛,」

  我说,「医生跟我说了,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确诊。说不定还就是肌瘤、
囊肿什么的。」

  「行了行的,你别猫哭耗子了。」

  温雪玉似乎知道得清清楚楚,这该死的医生。她说,「上午做B超的时候,
医生翻来覆去地问,翻来覆去地做,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后来,几个医生在一
起商量判断,我都听见了。」

  「医生的话不一定就正确,他们都很教条。现在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越是专
家越傻冒,不做知识份子,要做知道份子吗。」

  我不知从哪儿拣来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用在这里合不合适、恰不恰当,只
想幽上一默,想逗温雪玉开心。

  不想温雪玉更加生气,说我就会耍嘴皮子,别人病成这样了还在哪里穷开心,
你走,你走。然后再不理我了。

  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灰溜溜地离开。临走时叮咛小保姆多操点心。

  回到家里我坐立不宁,那个癌字老在我的思维中盘旋。我扔东西、砸杯子。

  我骂医生,骂他们是蠢猪,骂他们是笨驴。俄尔,我又希望这一切都是虚惊,
CT做下来什么都没有,连肌瘤、囊肿都没有,温雪玉的子宫里干干净净、清清
爽爽;抑或是医生们根本就弄错了,是B超机出了故障,从头到尾都是误诊。对,
是误诊,我们还要找医院、找医生算帐呢。

  我又想到了我与温雪玉的爱情怎么这么多舛。命运啊,你为什么老跟我们作
对。不,我要与命运抗争。半夜,我又爬起来,坐在电脑前,想给温雪玉写点东
西。很多年没写了,可是,一想到温雪玉,我还是下笔如有神——《我们的爱情
是一只鹰》这只鹰,有着鹏一样的翅膀,隼一样的眼睛,精卫一样的执著,大雕
一样的冷凝。

  它不是候鸟。风雨雷电,季节变换,始终不改飞的姿态。人情冷暖,时世变
迁,始终不减飞的欲望。心有多真,天就有多高;天有多高,情就有多深。

  它——飞过高山的阻挡,飞过草原的诱惑,飞过城市永无休止的喧嚣和没完
没了的殷勤,飞过一个又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哪怕是很漂亮的鸟巢,飞过乌云。

  把我们的诺言承载,把我们的忠贞承载,把我们对彼此的期待承载。在天空
自由地驰骋。任何懈怠都是对初衷的背叛,它甚至比我们还坚强。

  这只鹰,高翔于世俗之上!……

  这一晚我在焦灼不宁中度过。

  第2天一早我就来到了市人民医院。医院始终是医院,它还是那般的面目,
一如继往的、麻木不仁的、冷静无情的样子。阵阵来苏令我作呕,惶惶检查叫我
忐忑。

  我默默地来到温雪玉的病房,默默地帮助她整理衣饰,然后又默默地陪她走
向核磁共振室。她无语,我也无语。沉默,可怕的沉默。我不愿沉默,但我更怕
温雪玉伤悲。

  核磁共振室比我想象的要简单一些,一台机器,俩个技师。温雪玉被一个医
生带到一个床上躺下,上面有造影设备在不断地移动造影。我通过一个小窗口可
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一切,心跳到了嗓子眼,但表面却是那样的坚毅和冷凝——

                nul

        正文第九十章我们的爱情是一只鹰(下)

  核磁共振做完了,负责造影的那个二百五医生突然地就来了一句:「哎呀,
就是有问题嘞。」

  在沉默的核磁共振室这句话如同放射性原子弹,炸得人浑身瘫软,我差点站
不住,急忙扶住了窗台。

  温雪玉肯定也听见了这句话,她从床上下来,刚要往外走,听了这话后,无
助地循着说话的声音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眼泪悄然滴溜。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
慌忙示意小保姆扶她回病房。

  我留了下来,问刚才说话的那个医生:「真的有问题吗?」

  「不是真的有问题还骗你不成,你看就是这个东西,肯定不是子宫肌瘤,更
不是囊肿。以我的经验判断,百分之九十九是恶性肿瘤。」

  这二百五医生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兴奋,边说边指给我看电脑上的造影图
像。

  我说:「医生同志,据我所知你只负责做核磁共振,关于病情应该由主治医
生来做结论,你有什么看法可以给主治医生讲,不能给病人讲。有些病情需要对
病人保密,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当心我到医院去投诉你。」

  我越说越生气,要不是温雪玉还要在这家医院治疗,我肯定早就煽他了。

  那二百五刚才还眉飞嘴舞的,这会儿就象冬天的青菜,只新鲜了一会便冻烂
了。他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本来我想做个好人,不想违反了规定。

  您千万不要去投诉我……「

  「傻B。」

  我骂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很大,边骂边走了出去。

  我就象一头急了眼的狮子乱撞,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温莎打电话,给沙胖
子他们打电话,给所有熟悉的人打电话,向他们倾诉,问他们对策,可我最终还
是忍住了,因为跟他们讲于事无益,只能添乱。然后我又在脑子里搜寻有没有熟
悉的医生,想问他们得了宫颈癌应该怎么办,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因为平时接触这类事情太少了,比较熟悉的医生基本没有,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
找谁来商量。

  最后,我还是到了温雪玉的主治大夫那里。

  我沮丧地说:「做核磁共振的医生说就是恶性的。」

  「就是恶性的也不可怕,准备手术,进行一段时间的放疗和化疗,然后再说。」

  医生司空见惯、轻描淡写地说。

  我狐疑地问:「有这么简单吗?」

  「不简单又能怎么样?」

  医生说,「我还没有看到片子,等看了片子再说,看是早期还是中期、晚期,
然后再安排治疗。子宫这个部位与身体其他部位相对隔离,如果是早期的话,病
人的存活时间还挺长的,如果是中期和晚期就要看情况了。」

  医生后面几句话似乎又给了我一丝希望。是啊,癌症不等于死亡嘛,只要抓
紧治疗,还是有可能出现奇迹的。想到温雪玉这时的绝望,我心如刀割,我必须
马上将这些讯息告诉她,于是,我与医生告别,匆忙向温雪玉的病房跑去。

  温雪玉这时正躺在病床上哭泣,见我进来,抓起枕头就扔了过来,边扔边说:
「你来干什么?十几年都不见你的踪影,我要死了你跑来了,你滚,你滚。」

  「雪玉,你听我说,癌症不等于死亡,你不要绝望,宫颈癌做手术割了就没
事了。」

  我安慰着她。

  「你还骗我。」

  温雪玉说,「去年我们单位还有一个女人得宫颈癌死了,你说假话也不脸红。

  我怎么这么命苦哟。每次遇到你我都要倒霉,你还不走。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的同情,我讨厌你的同情。快滚,快滚。「

  温雪玉抓起床头柜上的东西又要向我扔过来。

  我悲戚地看了她两眼,然后无奈地离去——nul

       正文第九十一章她在抖索中脱光了衣服(上)

  我驾车盲目地开了一阵子,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然后找了一个不知名的衅
馆坐下,要了一瓶「东方红」酒,要了两、三样菜,独自一人喝起来。

  当时正值中午,衅馆里非常杂乱,附近的民工、带着学生的家长、街头的小
混混,走了一拨又来一拨。那个端盘子、擦桌子的小服务员时不时地对我抛媚眼,
她有十六、七岁,眉毛浓粗末经修饰,嘴唇上翘挂着油雾,两边脸庞还有浅浅的
红血丝,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刚进城不久、饱受小资本家剥削而且异常孤独寂寞
的姑娘。

  她乘上菜、倒茶之机时不时踢我的脚,撩得我心马意猿。

  我心想,你个小雏鸟还骚情得不行,跟你玩我现在还没心情呢。不知不觉我
就喝了6两左右,要在平时,喝这点酒基本没事,可今天我却醉了,手支着头,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衅馆里的人们。

  那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对我说:「师傅,你喝醉了,你再不要喝了。」

  我看了她一眼,说:「谁说我醉,醉了,是你说的?」

  说着我抓住她那脏兮兮、油腻腻的手,「你是,你是温雪玉?来,来陪我喝
杯酒。」

  那小雏鸟惊恐地看着我,然后挣脱自己的手,急忙躲到一边去了。

  我猜得没错,她真是一只雏鸟。

  好象有人在劝她,他喝醉了,别理他。

  我嘴里说着:「你不喝,我,我自己喝。」

  说着又喝了几杯。

  然后我就爬在桌子上想,温雪玉呀,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对你那么好,你还
骂我,你还让我滚,真是太过分了,我不管你了,你愿意干啥干去,从此我再不
理你了。俄尔又想,温雪玉病了,心情不好,忧郁烦躁,骂我是因为她把我当成
了她唯一可以发泄的人。温雪玉,如果你愿意,如果你想骂你就骂吧,你就骂我
吧,你就酣畅淋漓地骂我吧,你就痛快无比地骂我吧。对,温雪玉病了,她得了
宫颈癌,癌症,可怕的癌症,她怎么会得癌症呢?十几年心理和生理的压抑,情
感和希冀的压抑,难道还不足以使她致癌吗?难道责任全在阴立仁吗?我就没有
一点责任吗?她骂得好,骂得该,骂得对,骂得真……

  我想起了为她写的《我们的爱情是一只鹰》那么,这么多年来我的思念还能
自由的滑行吗?对,我还要给她写一篇《让思念自由滑行》——一个舒展的姿态,
如雄鹰般飘逸,如枪族般潇洒,如诗歌般空灵。思念,如此刻骨铭心,滑行,始
终是一道风景。

  没有飓风的束缚,没有强力的阻挡。任何飞虫的干扰,只会成为它口中的猎
物,就是比它大N万倍的飞机,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机毁鸟亡。

  你看它,勇敢地穿越白云,如入无鸟之境。就是眼含泪水,也要滑过山岭。

  俯瞰人间繁华、情爱万象、世事狰狞。白天伴太阳,夜晚伴星星。

  爱的天空没有边界,只有思念的自由滑行。

  它自由地进入你的眼里,进入你的怀里,进入你的梦里。让你——满眼都是
思的甜蜜;满怀都是念的温暖;满脑都是爱的天真而又理智的憧憬。

  哪怕精疲力竭,也要振翅高飞。上升,上升,然后作再一次的滑行。

  即使坠入深渊,也绝不发出哀鸣!

  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让爱飞个不停!……

  不知道我最后到底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衅馆的,更不知道我
是怎么把车开回「欧典」的。当时的J市有这么一点好处,只要你驾车不违章,
警察是不会找你的事的,不象在其他地方,警察动不动就拦车查司机是否是醉酒
驾驶。而且J市的交警有时候也很好对付,你违章了,他抓住你了,只要你给他
悄悄塞一百最多两百元人民币,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刚把车停好,白健全就幽灵般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说:「首长,你到
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打你手机也不接。」——nul

       正文第九十一章她在抖索中脱光了衣服(下)

  「找我,找,我干嘛?」

  我结结巴巴地说,「难,难道我走哪儿,还,还要给你们报告?难,难道你
们的电话我,我必须要接?」

  白健全见我酒气熏天,急忙把我扶住,边往楼上走边对我说:「首长,你喝
了这么多酒还开车,太,太危险了。」

  「废话少,少说,我不是没事吗,快说到底有什么事。」

  「好事,我们给你弄了个沙姐,白领,特有味,你没动我们谁都没动。」

  「好,好,好,算你们有眼色,知道我想她了。」

  「想她?想她?你想谁啊?」

  「温雪玉呀?」

  「温莎她妈?」

  「对,不是温莎,是,是温莎她妈。」

  「对,温莎她妈。」

  我进了房子,径直扑到了床上。过了约5分钟,白健全带着一个沙姐进来,
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地退了出去。

  那沙姐个子有1米65的样子,穿着一身蓝色西式服装,脸庞看不太清楚,
但轮廓十分姣美。

  「你,你是温雪玉?不,不,你不是温雪玉?」

  我嘟嘟囔囔地说着。

  那沙姐似乎听不懂,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你,你不说话,那你,你就是温雪玉,温,温雪玉。温雪玉,你,你怎么
还不脱衣服?」

  那沙姐在抖索中脱光了衣服,硕硕的乳房高耸,圆圆的屁股高翘,简直是一
幅绝妙的剪影。

  「来呀,来呀。」

  我说,「难道你不想吗?」

  沙姐颤悠悠地走到了床边,我一把将她按倒。

  我说,你没病,你没病,你有这么挺的乳房,你有这么多的阴水,你有这么
紧的皮肤,你有这么狂的高潮,你没病,你真的没病,你依然这么强,你依然这
么捧。呵,你怎么哭了,你真的病了吗?呵,你真的病了,我是流氓,我是畜生,
我是王八蛋,我不该这样对你。于是我的下面一下子蔫了……

  然后我就睡了,睡得很沉,睡得很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醒了,一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过。房子里一屋漆黑,显
得异常的安静,温雪玉呢?我摸了摸旁边,旁边并没有人,于是我拉亮了台灯。

  这时白健全又开门进来,他走到我的跟前,轻声地问道:「首长,那个沙姐
怎么样?还满意吧。」

  「沙姐,哪个沙姐?」

  我不解地问。

  「刚才那个沙姐呀,赵军的女朋友,叫叶玫。我们把她弄了来,让你尝了鲜,
好象你不是很满意,然后我们就……」

  「白健全,你个王八蛋,我记得让你给我找温雪玉,你怎么……」

  我骂道。

  白健全迷惑地看着我说:「找温雪玉?没有呀,首长,你只是一个劲地说温
莎她妈是温雪玉,并没有让我找温雪玉呀?我要骗你我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那个沙姐呢?」

  我边问边穿衣服。

  白健全说:「就在客厅里,首长,你还想……」

  我不理白健全,将他往旁边一拨便走了出去。客厅里烟气密布,沙胖子、王
刚、李味3人正高兴地斗地主,见我出来,纷纷打招呼,首长,你起来了。

  那个沙姐眼睛被蒙了黑色的不干胶,手也被不干胶反捆在了背后,正缩在沙
发上发抖。一看她就是良家沙姐,虽然她找了赵军做男朋友。

  我的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一把把沙胖子他们的扑克打飞,然后对他们说,
到里面去。

  他们进了我的卧室,我对着他们的脸就是一人一耳光。我说:「我怎么跟你
们说的?游戏要有规则,道德要有底线,你们怎么对良家妇女也下手?」

  4人惊愕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王刚说:「首长,她不是良家妇女,她是赵军的女朋友。」

  「赵军的女朋友就等于赵军?」

  我咄咄逼人地问。

  「赵军差点把我打死,」

  王刚说,「我必须报仇。」

  我不等王刚说完,怒吼道:「报仇,报仇,你就知道报仇,报仇你找赵军啊,
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难道你为了报仇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我这一吼,王刚委屈地流下了眼泪,他呜咽着说:「首长,我错了。这次我
大难不死,活过来后就一心想着报仇,忘了你说的话。」

  我从未见过这个铁汉子哭,男儿有泪不轻流呀。他这么一哭,我的鼻子也是
酸酸的,于是叹了一口气,把车钥匙交给沙胖子,让他把叶玫悄悄送走顺便送哥
几个回家,并一再叮咛他们最近外出要小心,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因为阴立仁,
特别是赵军肯定要报复,他们报复的首要对象肯定是我们——nul

  正文第九十二章做流氓易,做好人难(上)

  当J市夏日热辣的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我又一次来到J市人民医院。我
先为朱丽莎办理了转科手术,然后和新的主治医生商量了手术问题。

  医生说:「手术是越快越好,以防止肿瘤长大、扩散。最近几天再做一些基
本的检查,然后拿出手术方案,与手术室协调好后就可以手术了。」

  我谢过医生,并悄悄塞给他一千无钱。这医生假装不敢要,说我们医院有规
定,乱收病人、病人家属红包要处理的,要丢饭碗的。我说你拿着吧拿着吧,没
事的,我不会为这点事找你的麻烦的,无非是让你对病人多尽点心。医生想了想
说,旷先生,你放心,我肯定要让这个手术圆满成功,这也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他边说边把钱悄悄装了起来。

  尔后我帮温雪玉搬到了肿瘤科新的病房。

  当我们正搬东西的时候,一辆殡葬车开到了肿瘤科楼下,从车上走下几个殡
仪馆的工人,他们从里面抬出了一具死尸。看着这一切,我的心脏咚咚直跳。

  肿瘤科住院区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晚期癌症病人的呻吟声和阵阵
人肉腐烂的气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每天都有死亡的癌症病人从这里抬出去,每当抬出去一个死人的时
候,活着的人就会自问:不知明天抬出去的又将是谁?不知我会不会某一天也会
被人从这里抬出去?死亡两个字每时每刻都缠绕着住在这里的每个病人的脑海。

  不仅是病人,就是病人的陪护、病人的亲属也会不知不觉地被这种死亡的气
息所窒息。所以在肿瘤科走过一遭的人对生命、对生命的意义都会有一个沉痛的
反省。很多人从此后变得很消沉,在他们眼里,什么争呀、斗呀、抢呀、夺呀、
欲呀、男人呀、女人呀,什么荣华富贵呀、锦衣美食呀、英俊潇洒呀、沉鱼落雁
呀,都是过眼烟雾。于是,有的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挥霍的挥霍,该纵欲
的纵欲。

  温雪玉还是一个劲地哭泣,眼睛都哭红了。最初查出癌症的病人都会有这么
一个过程,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渴望,使得他们的情绪很不稳定。再坚强的
人面对死亡都会颤栗,何况一个女人。我有心劝她,又害怕招致她情绪的进一步
波动,于是默默地做了这一切后又默默地离去。

  回到「奥运宝贝」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温雪玉的病真是让我心力疲惫。诚然我是地痞,我是流氓,但我也是人,我
也有正常的喜怒哀乐,我也会对亲爱的人牵肠挂肚。最坚强的人也可能是最脆弱
的人,最冷酷的人也可能是最热血的人。我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天真小孩需要向人
倾述,我象一个刚刚跌跤的年迈老者弄不懂为什么命运会这么多舛。想我山峰虽
然人称小诸葛,而且骁勇善战,但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是盲然无措,孤独无助。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听竟是阴立家的。

  「旷老板吗?我是阴立家。」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说:「哎哟,是阴总啊。今天真是出太阳了,阴总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旷老板,我打电话是恭喜你,」

  阴立家话中有话,「恭喜你又交了桃花运呀。」

  我知道他是黄鼠狼拜年,也知道他指的是叶玫那件事,但我必须装傻。于是
说:「我那有什么桃花运呀。阴总是在开玩笑吧,我又不是你,日日美女不离,
夜夜笙歌不辍。」

  「行了,旷老板你就别跟我绕了。」

  阴立家要亮牌了,「但我得提醒你做事要有分寸,不要得寸进尺。」

  「我怎么听不懂呢,阴总。」

  我讥讽道,「不要得寸进尺?好象这句话你应该用来自勉吧。」

  阴立家一下急了,「旷山峰,赵军的未婚妻被你们轮奸,你以为别人不知道。

  你成天骂我们是黑社会,我看你们才是地地道道的黑社会。「

  我大声地吼道:「阴立家,我告诉你,有些事你们黑社会肯定做过,而我们
不是黑社会,所以我们没做过。」

  说完我便将电话压了。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知道
是阴立家打来的,他无非还要说一些证据确凿、走着瞧之类的话,懒得理他,于
是把电话线拨掉。又一想阴立家座机打不通肯定还会打手机,索性把手机也关了

               ——nul

  正文第九十二章做流氓易,做好人难((下)

  我这叫以无耻对无耻,以无赖对无赖,以无理对无理。用流氓哲学来解释的
话,就是谁叫你是阴立家呢,我旷山峰哪有那么多的真话对你讲,哪有那么多的
时间听你乱扯。

  我不得不惊诧于我讲假话的功夫,一点都不脸红,一点都不结巴,一点都不
示软。这么多年的流氓生涯,使我养成了多变的性格,有时在鬼前我是人,在人
前我是鬼;有时在人前我是好人,在鬼前我是厉鬼。

  不过,阴立家的话又一次提醒了我。他使我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想起了那
个叫叶玫的沙姐。叶玫没有错,她错在找了赵军做男友。而我自己有没有错呢?

  我曾说过要改变过去的一些生活方式,但我很快就以自己卑劣的行动践踏了
这句话。阴立家刚才说的「你成天骂我们是黑社会,我看你们才是地地道道的黑
社会」

  这句话是多么的令我羞愧呀,因为从一定意义上讲他的话是正确的,我们不
是黑社会又是什么?阴氏集团的人都骂我们是黑社会,我们还有什么借口能把自
己漂白?做流氓易,做好人难那!

  难道我就甘心继续做流氓吗?如果不做流氓就不能与阴氏集团斗了吗?我在
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其实对我来说不是缺乏答案,而是缺乏信心,所谓人在江
湖,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道理如斯也。

  我想我和大家还应该再一次统一认识。于是召来了沙胖子等4人,对他们讲,
刚才阴立家给我打来了电话,你们猜他说什么了?

  哥几个犹犹豫豫的,难道他说叶玫的事了?

  我说,兄弟们,对了,他正是说叶玫的事,当然我没有承认。但不承认不等
于没做过,不承认别人不一定就相信。这件事有点节外生枝,打乱了我们的步骤。

  当然主要责任在我,我是老板,女人也是我先上的,所以我要负主要责任。

  王刚说,不,首长,主要责任在我,你处罚我吧。

  沙胖子说,首长,主要责任在我,你处罚我吧。

  白健全也说,女人是我给首长弄去的,怪我。

  我说,行了,兄弟们,我都说了主要责任在我,要罚也是罚我自己。这件事
事出有因,就不再追究了,但下为例。

  这时李味的嘴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是想承担部分责任还
是认为我该罚不罚?不得而知。

  我接着说:「在这里我有必须强调这么几点:一是重申重大行动必须经我批
准,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张;二是以今天划线,我们再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了,
再不能堕落下去了,我们要自己拯救自己。我们要做对社会、对民众有益的事,
与阴氏集团做斗争就是这样的事。也许你们会说政府都不管,警察都不管,我们
管那么多干啥?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我们与阴氏集团有仇,我们了解、熟悉阴氏
集团,我们有能力战胜阴氏集团,所以我们要有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坚决地毫
不妥协地与阴氏集团斗下去;三是这一段的行动要慎之又慎。因为叶玫的事,阴
氏集团特别是赵军肯定要报复。所以我们要注意反侦察,反跟踪,要注意保护好
自己。我最近有些私事要办,你们要格外小心。」

   温雪玉的病让我更加坚定了与阴氏集团斗下去的决心——nul

         正文第九十三章苏亮阴沉着脸(上)

  我独自驾车飞快离去,不到两分钟阴立仁便打来电话:「李果毅,你什么意
思,怎么不辞而别啊。」

  「立仁,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单位通知,又有地方发案,所以,我必须赶
回去。」

  我说,「我们是战友,以后机会多的是。」

  阴立仁说:「你知道我们是战友就好。战友嘛还是要维护战友啊,不要背后
捅刀子。」

  「背后捅刀子?不会,不会。」

  我想我只会在法律层面跟你说话。本来还想说「只要你在法律层面做事,什
么问题都没有。」

  但又一想,阴立仁今天的意思明显是让我网开一面,说这些,不是对驴弹琴。

  「那东西呢?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阴立仁好像懂不起,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别,别,我们是战友嘛。」

  我说。

  阴立仁哈哈一笑:「李果毅,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来这一套。」

  阴立仁想了想又说,「好了,不说了。」

  不说了就不说了,我心里想。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把简梅、杜习海和张思俊召集起来。我说:「我们来开
个诸葛亮会,你们先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

  杜习海说,阴立家这边最近好像老实了许多。

  张思俊说,听说阴立家的一个手下叫赵军的与旷山峰的一个手下,哎,叫王
刚的发生矛盾,差点把王刚打死。阴立仁、阴立家与旷山峰又结怨了。

  我问:「他们报警没有?」

  张思俊说:「我问了指挥中心,他们没有报警。这些人处理这些事情一般都
是喜欢私了。」

  「让他们斗去,我们坐山观虎斗。」

  杜习海说。

  简梅说:「他们斗得越凶,暴露得越彻底。」

  「话是可以这么说。」

  我说,「但是,我们也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现在J市的老百姓已经太脆
弱了,连续的几个命案都还没有侦破,如果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在领导那里,
在老百姓那里不好交差。所以,要把握社会治安大局平稳。」

  我话音一落,简梅就接过来,「李大,领导不操心,你着的什么急……」

  我赶忙给她挤眼睛,示意她不要冒靶。

  简梅心领神会,话锋一转,「有些事情我们又不能把握啊。」

  「同志们,你们看啊。」

  我说,「『2。20』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杜习海急切地问:「对啊,李队,你给我们讲讲。要不然我们心中无数。」

  「好嘛,」

  我说,「2。20清水花园命案就像我们先前判断的那样,是阴立家一手策
划的,也可以说是他干的。」

  张思俊说:「既然知道是他做的,为什么不拘捕他呢,还让他逍遥法外。」

  问题就在这里,我说,不简单。我把它提出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看下一
步怎么办。同时要告诫大家,这个事要注意保密。简梅,这么久没告诉你,是怕
你太冲动了,太太嫉恶如仇了,到时给办案带来不利的干扰。

  简梅问:「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说了呢。」

  我说:「因为我考虑了一下,光保密也不利于办案。下一步好多工作还要靠
大家一起做,但保密是必须的。」

  杜习海说:「那你快说啊。」

  我说,阴立家曾经与杜晓倩拍拖、淫乱。杜晓倩那个男朋友马东吸毒,曾经
敲诈过阴立家,但没成。后来杜晓倩谎称母亲病重向阴立家借了5万元钱,实际
用于马东吸毒,从而惹怒了阴立家。

  阴立家设计到杜晓倩出租房里淫乱,然后找了个替罪羊。

  案子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几个人把杜晓倩摁住,使他动弹不得。然后找来
一个蒙面人,这个蒙面人的身份、特点都不清楚,可能只有阴立仁、阴立家清楚。

  阴立家让蒙面人当着大家的面强奸杜晓倩,让人把杜晓倩的裤子褪掉,摁住
她撅起屁股,同时把蒙面人的裤子也脱了,后面的人推,把杜晓倩强奸了。后来
又让蒙面人勒死杜晓倩。在杜晓倩和蒙面人脖子上都套上绳子,然后把套杜晓倩
脖子的绳子递到蒙面人手里,阴立家告诉他,你不勒死她,我们就勒死你。

  于是,后面的人勒蒙面人,蒙面人就勒杜晓倩。蒙面人害怕被勒死,便拼命
地勒杜晓倩。杜晓倩就是这样被勒死的——nul

         正文第九十三章苏亮阴沉着脸(下)

  大家听了后,纷纷说,那这个案子就奇了怪了,阴立家没有直接杀人,蒙面
人是谁又不知道,现场又经过精心处理,不好办。

  有人说,看来杜晓倩白死了。

  有人说,反正她就是一个婊子,死了就死了。

  我说,话不能这样说,婊子也是人,她的生命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张思俊说:「下一步怎么办,李大,你快安排吧。」

  「下一步,我们这样。」

  我说,「杜习海、张思俊你们还是集中精力盯阴立家,注意蒙面人的信息,
同时,注意你们今天讲的赵军和旷山峰手下的矛盾。我和简梅集中精力盯阴立仁。

  分工是相对的,随时交流沟通。「

  大家说好。

  杜习海和张思俊说,出去找几个朋友聊聊,再到相关派出所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说,好。

  他们走后,简梅问我:「李大,我们怎么干?」

  我反问:「你说呢?」

  「我说?」

  简梅说,「我说你又不让我说。」

  「现在可以说了。」

  「我们干起简直没劲,你不觉得吗?」

  「怎么说?」

  「就说上次吧。」

  「哪次?」

  「这么快就忘了?不会吧。抓阴立家哪次?那么大的动静,连许局都出动了。

  结果呢,203听成213,可能吗?哄鬼吧,能听错,百分之百是有意放
走的。

  简直太猖狂了。这不是保护伞是什么,赤裸裸的保护嘛。我就不信了,J市
永远都是某些人的天下。「

  我不吭声。

  简梅问:「让我说,又不听。」

  「听着呢。」

  我说,「我在想,那次那个事情是有些蹊跷。」

  「那你怎么不敢说。」

  「我在想许局。」

  「想许局干什么?」

  「许局在抓阴立家这件事,态度不好把握。这件事是他和我两个人定的。」

  「他和你两个人定的?」

  「对啊。开始他还是说时机不成熟,要再养养,养肥了再说。后来,又感觉
阴立家太猖狂了,要动一动。开始没让苏局到现场,后来苏局主动请缨,结果就
搞成了夹生饭。你说苏局是有意放走阴立家又没证据。这许局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没训人,也没发脾气,只是让大家反思。温水煮青蛙啊,那这个青蛙是谁啊?」

  「啥子温水煮青蛙,我看是官官相护。换了别人,你看。」

  简梅说。

  我说:「我看不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左英兵打来电话:「苏局让你和我马上到他办公室。」

  我对简梅说,说曹操曹操到,苏局让我和左支到他办公室去。下一步怎么办,
你先想想。

  我到苏局办公室时,左英兵已经提前到了。苏亮阴沉着脸,也不让我落座,
直接就发开了脾气:「李果毅,你说说你说干什么吃的?从哪里又钻出来一个蒙
面人?你听什么人说的案子是阴立家做的,证据在哪里?让你搜集旷山峰的犯罪
证据你都做了些什么?重打队是不是成了你的独立王国了。」

  我心里一惊,刚刚在队里安排工作,说的话,苏亮马上就知道了,难怪火气
这么大。我急速地寻找着对策,表面不动声色,找苏亮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说:
「苏局,我没听清楚。你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反正我挨批已经习惯了,你慢
慢批。」——nul

         正文第九十四章竟然出了内奸(上)

  「没听清楚,我的话等于放屁。」

  苏亮的火气越来越大,「你要造反了是不是?我的话你都不听。」

  左英兵面带一丝阴阳之气,说:「果毅,你是怎么掌握的阴立家杀人,蒙面
人又是怎么回事?有些事,不说报告,你总要跟我和苏局通个气嘛。」

  「哦,是这么回事嗦。」

  我说,「对不起,苏局,关于阴立家杀人我也感觉证据不足,蒙面人也只是
一面之词,我还吃不准,所以没有给你和左支汇报。」

  我心里想,没跟你汇报,你能把我怎么样?因为这件事我早就跟许局回报了
的。

  「李果毅,我看你的侦查方向有问题。早就给你说了的,阴氏集团是我市纳
税大户,阴立仁又是市人大代表,弄不好要把我们陷进去,你就是不听。」

  左英兵也说:「有些事不要听风就是雨,阴氏集团因为赚钱多,得罪了很多
人。我们要确保正确的侦查方向,不要受其他因素的干扰。」

  我不吭声。心想,原来你们都是害怕我动阴氏集团嗦。动不动它不是看它交
了多少税,而要看它是否违法。按你们这种先入为主的方式,侦查方向才要出问
题呢。

  苏亮见我不说话,「李果毅,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得表个态啊。」

  我想我必须忽悠这两个人了,要不然走不出这个办公室。于是说:「你们两
位领导都定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啊。」

  左英兵说:「就是嘛。」

  苏亮又下了狠话:「不换思想就换人,你要想清楚。」

  从苏亮办公室出来,我是十分的不爽。按我的脾气,今天是要顶牛的,但考
虑到现在是破案的关键时期,我要履行给许局的承诺,在奥运会前彻底破案,所
以必须韬光养晦。

  更让我不爽的是,我们内部竟然出了内奸。我刚刚说过的话,苏亮马上就知
道了。这怎么得了,以后还怎么工作,还这么破案?这苏亮也是,竟在自己内部
安插内线,自己人搞自己人。我的人也不争气,不知为了什么?是无意识的打小
报告还是有意提供情报?是为了巴结苏亮还是被阴立仁收买?一共四个人还这么
复杂。哎。

  他会是谁呢?不会是简梅,因为她嫉恶如仇,而且我说过话后,她一直和我
在一起,她不可能。那么就是杜习海和张思俊两人当中的一个了,会是谁呢?杜
习海?张思俊?

  我阴郁地走进办公室。简梅问道:「这么,挨批了?」

  「你怎么知道?」

  「脸上写着呢。」

  「看了我以后也得有点城府了,不能溢于言表啊。」

  「别管他,他批你,说明你就对了。」

  简梅又问道:「都批你什么来着。」

  「从哪里又钻出来一个蒙面人?你听什么人说的案子是阴立家做的,证据在
哪里?让你搜集旷山峰的犯罪证据你都做了些什么?重打队是不是成了你的独立
王国了。」

  我把苏亮的话学说了一遍。

  「哎,我们刚刚说过的话,他这么知道了,难道我们这里有内鬼?」

  「问题就在这啊,以后还怎么办案?」

  「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不是有人说吗,不要怕被自己利用,怕就怕自己没用。很多
人削尖了脑袋等着被人利用呢。」

  「一定是杜习海和张思俊他们中的一个,这两个兔崽子,看我这么收拾他们。」

  「不行啊,」

  我说,「这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跟苏局挂上线的人你能随便骂,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中的谁。」

  简梅问:「那怎么办?」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我说,「关键是你,不要像我溢于言表。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记住啦。

  要不然,我们下一步将寸步难行。「

  简梅笑了笑,说:「哪跟哪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配合好你。」

  我打开电脑,一看有一封邮件。是P5的——nul

         正文第九十四章竟然出了内奸(下)

  邮件里说:「阴设计整旷,没整成。但他的一个手下赵军带人把旷山峰的手
下王刚打了个半死,这两家现在是水火不容。前两天赵军的女朋友叶玫被人绑架
轮奸,阴立家他们怀疑是旷山峰的人干的。」

  我心里想,这旷山峰是怎么搞的,跟阴立仁对上了?横生枝节嘛,横插一根
嘛,添乱,你这不是以黑治黑,以暴制暴吗?

  他们的宿怨我说知道的,都是因为温雪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现在炒
陈饭呢。对了,听说温雪玉住院了,作为老战友,我也应该去看看。想到这里,
我给旷山峰打通了电话。

  「山峰吗,最近忙什么呢?」

  旷山峰显得很惊讶,「果毅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能忙什么,瞎忙,
不像你,都忙的是大事。快说吧,有什么事?」

  「听说温雪玉生病住院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问。

  「怎么不知道。」

  旷山峰说,「我一手安排的。」

  「你们又好上了?哈哈。」

  「什么又好上了。」

  「那好,明天下午你有没有事,陪我一起去看看温雪玉。」

  「没问题。」

  「太好了。明天,不见不散。」

  第二天下午,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了,然后带上简梅前往医院。我买了一束
鲜花,买了一筐水果,然后等旷山峰的到来。

  在医院门口,旷山峰走下车,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老战友,咱们都在一
个城市,难得见上一面啊,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少文绉绉的,什么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我不
是忙吗?也没见你主动约我呀。」

  「好,好,我的错。」

  旷山峰说着,看了看简梅,问道:「这位是谁啊,莫非是你的……」

  我赶忙接过话:「简梅,简警官,我的同事。」

  旷山峰伸出手握了握简梅的手:「简警官好。」

  简梅说:「旷哥好。」

  我说:「行了,我们去看温雪玉吧。」

  说到看温雪玉,旷山峰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待会儿见了温雪玉,千万不
要提病情,好吗?」

  「放心吧。」

  我说。

  到了病房门口,还没进去,旷山峰就叫开了:「雪玉,你看谁来了?」

  温雪玉挣扎着坐起来:「李果毅,怎么是你啊,难得你们这些老战友还记得
我。我这一得病啊,麻烦你们了。」

  「雪玉,说到哪儿去了。平时忙,很少联系,你的病了还不来看看,还算战
友吗?」

  简梅一边把鲜花和水果放下,一边说:「雪玉姐好。」

  我介绍到:「我的同事,简梅。」

  温雪玉连连说:「谢谢,谢谢。」

  我们聊了一会天,见温雪玉的情绪好了许多。我说:「雪玉,你慢慢养病,
我还有事,就走了,以后再来看你。祝你早日康复。」

  旷山峰把我和简梅送到病房外面,说:「果毅,我就不送你们了,我在这再
呆一会儿,你们慢走。」

  「不。」

  我说,「我们两个老战友好不容易见一面,今天我要请你吃饭。」

  「是吗,那好啊。你们等我一会儿。」

  旷山峰说着进去呆了有十来分钟,然后出来:「交代好了,我们走吧。」

  路上,我对简梅说:「你把我放到『凯撒龙』去,然后你回去吧。」

  「为什么啊?」

  简梅问。

  「我们两个爷们说话,你在不方便。」

  「别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可能吗,你看我是干坏事的人吗?」

  「不是有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会,旷山峰会啊。」

  「放心吧。」

  我说,「只是想跟他两人好好聊聊。」

  「那好吧。李队,你们吃好的,就不让我参加。」

  「下次补上。」

  「记住你说的话。」

          简梅把我放下后离开——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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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九十五章我跟他没完(上)

  我和旷山峰在「凯撒龙」找散坐坐下,要了一瓶「二锅头」酒,点了几样菜。

  旷山峰是个急性子,三杯酒下肚便问:「叫我来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吧?」

  「不为了吃饭为了啥?我们两人清清静静吃个饭,不好啊。」

  我不紧不慢地说。

  旷山峰不相信,「好是好,但我总觉得你肯定有事。」

  「没事,就是吃饭,顺便谈谈心,交交心。我们是战友,平时很少有这样的
机会。你现在是老老板,开通开通我。」

  「算了吧,老兄,你混得比我好,还让我开通你,开我的玩笑吧。」

  「谁比你混得好?我们两个年龄一般大,你现在是老板了,我呢,一个携察,
那一点比你好了。」

  「你虽然是携察,但有实权那。有多少人要求你办事,有多少违法犯罪要求
你网开一面。别说开口要,索贿了,光顺带着收点,都不得了。」

  「你把我们警察都想成什么了,土匪、恶霸?旧社会的黑狗子?没你想的那
么黑,而且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老实。」

  「放心,我不会找你的麻烦。」

  「啥子哟。我们是战友,什么麻烦不麻烦。不过,你不找我也好。」

  「找你能有什么好事。」

  「所以最好不要找我。就吃饭、喝酒、聊天,叙叙旧,拉拉家常,最好了。

  平淡就是幸福呐。「

  「平淡就是幸福,可是,有时候想平淡又平淡不了。像我吧,你说和温雪玉
分开这么多年,刚和好,想鸳梦重温,又查出温雪玉得病,怎么平淡?这一切都
是阴立仁的错。」

  「不要灰心,想办法治疗就是。」

  「那是肯定的。哎,我知道你也一直单身,有伴没有?我看今天下午那个简
警官不错,她好像对你也有点意思哦。近水楼台先得星星,不要看着馒头挨饿哦。」

  「去,去,去,少胡说,我们只是同事。」

  我们俩说着话,不知不觉一瓶酒就快喝完了。旷山峰酒量本来很大,今天好
像有点醉了。可能是喝「二锅头」的缘故吧,这个酒度数高、酒劲大。他平时可
能不和这种酒,少不了「五粮液」、「东方红」、「1573」可他还要拿酒,
被我挡住了。

  「别要酒了,今天我请你,酒不好,少喝点,下次你请我,我们再多喝点。」

  「啥子下次哦,今天就我请。来一瓶好酒。」

  「不行。今天必须我请。」

  我说,「我们摆一会儿龙门阵不好吗?」

  「两个男爷们,有啥好摆的。何能解愁,唯有二锅头?」

  旷山峰说着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小妹,再来一瓶,就二锅头。」

  我急忙向服务小姐摆手。

  「喝,要喝就喝个痛快。」

  旷山峰确实想往烂醉地喝。

  「行了,我说不喝就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我执意不让拿酒。

  「你骗鬼去吧,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不喝就不喝了,你,你请我吃饭,
我请你洗脚。」

  我们各自吃了点主食,然而来到天山路上的一个川式洗脚屋。这个洗脚屋不
大,卫生条件也不如其他地方好。我们各自叫了一个很漂亮的服务员。

  看到漂亮服务员,旷山峰一下子就很激动,酒把脸胀的通红,眼泪也不知不
觉流了下来,「李果毅,你说我的命乍这么苦啊。」

  在他的感染下,也变得激动起来,一只手抓住他的手,算是安慰他,另一只
手在空中比划,「你不要太悲观,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温雪玉能度过这一关。」

  「但愿吧。」

  「我跟你还不是一样,而立之年,一事无成。」

           我好像也有点醉了——nul

          正文第九十五章我跟他没完(下)

  旷山峰眼泪收住,盯着那个丰满、性感,脸上挂着一丝忧愁,着实让人心疼
的洗脚妹,对我说:「你,你啊,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还有什么资本可用。权力、
金钱、美色都是人一生用不完的资本,拥有了哪一项,你就拥有了财富。很多人
觉得自己很痛苦,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潜在的能量。没有权力,你有
没有金钱?没有金钱,你有没有可利用的权力?没有权力,你有没有些许可以利
用的姿色?姿色可多可少。学历、修养、善解人意等都可为姿色增辉。」

  旷山峰一口气讲了这些话,心情更加好转。

  我装醉,不说话。

  那洗脚妹听了旷山峰的话,脸红了一片。

  「在这里干了多长时间了?」

  旷山峰问她。

  「半个月。」

  她答。

  「才半个月啊,难怪脸红。」

  「谁脸红了,我什么话都听过。」

  「真的?」

  「真的。」

  「比这个色的话也听过?」

  「听过。」

  「还想不想听?」

  「不想。」

  「骗人的吧。」

  洗脚妹不答话。

  「下次约你吃饭。」……

  洗脚妹不作答,只是悄悄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她再不说话。

  旷山峰也安静了。这个地方洗脚很有特点,洗脚时要用粗糙的石头磨脚底的
老皮,按摩时最后要用热沙袋敷背和两大腿内侧。

  说话的当口,两个沙姐正用热沙袋敷我们的大腿内侧,酒劲还没过,一种欲
望立刻充满全身。再看沙姐,羞涩中还夹着一丝清纯。「可能是装的,我是警察,
不能胡思乱想」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当热沙袋转到背部时,这种欲望才慢慢消退。

  洗完脚,旷山峰一下子清醒过来。一个劲地说:「舒服,舒服。」

  然后付了帐。

  一出门,我就说:「你这个怂人,刚才说的啥子话嘛,啥子姿色不姿色的,
我又不是女人。」

  「男人也有姿色呀。」

  「你是让我当鸭子嗦,你也不看看我这个形象,60岁的富婆都不一定看得
上了。你帅,估计你当鸭子合适。」

  说完,我俩开心地笑了。

  上了旷山峰的车,我又说:「刚刚还在为温雪玉的病流泪,一会儿就在约洗
脚妹吃饭,你好色这一点看来改不了了」旷山峰边发动车子边说:「逢场作戏。

  别看我一会儿约这个吃饭,一会儿约那个喝咖啡,以前可能会真约,现在绝
对不会了。下次,下次谁认识谁呀。「

  「但愿你说点是真话,你也该收心了。」

  「收心,收心。」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还是旷山峰憋不住,问道:「你今天约我,真的没有事吗?」

  「要说事情嘛,」

  我说,「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你和阴立仁的矛盾白热化了。听说他的一个手
下把你的一个手下打了,你又在报复。你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

  「没办法。他把我的人差点打死,有仇不报何谓君子。」

  旷山峰说。

  「为什么不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呢?」

  「报警?有作用吗。J市告阴立仁的还少了吗?结果呢。」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你现在在刑警队,以前没有啊。」

  「此一时彼一时。今年是奥运年,你要考虑全市人民的感受,你要考虑全市
社会治安大局的平稳,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影响市民的正常生活。」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我不懂你那些大道理,我有我的做事
原则。」

  「作为战友我奉劝你一句,阴立仁的事情你有警察,少掺和,少添乱。」

  「不可能。李果毅你给我听好了,绝不可能。一想到温雪玉,我就跟他没完。」

         结果我和旷山峰不欢而散——nul

         正文第九十六章幸好有温莎的手(上)

  李果毅来看温雪玉,温雪玉的心情有了一些好转。

  他劝我的那些话,不无道理,但我怎么也听不进去。要我放过阴立仁,可能
吗?我甚至怀疑李果毅是阴立仁派来的说客、奸细。

  阴立仁,你黔驴技穷,我自从容。我想。

  温雪玉手术这天,我和温莎一早就到了医院。可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我们
来的时候,她早已进了手术室。小保姆说,今天还有几台手术,医生说让阿姨先
做,第一个做,7点过一点就进了手术室。

  我们只好在手术室外等候。这种等候是刻骨铭心的,它既让人生出无限的担
心,担心手术过程中温雪玉出什么意外;又让人生出许多的希冀,真盼望打开肚
子、切开子宫,里面只是长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包虫、血吸虫等等,总
之它不是恶性肿瘤,那该多好呀!虽然包虫、血吸虫还有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东
西也令人讨厌,但是目前我就希望它们长在温雪玉的子宫里,至于包虫、血吸虫
会不会长在子宫里那是医学上的事,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祈祷这种
奇迹能出现在朱丽莎身上。

  我在手术室外的过道上来回走动,就象一个失去重心但又不愿停止转动的陀
螺一样在那里摇摇摆摆。

  温莎与小保姆坐在长条凳上,边哭边说着什么。

  昨天晚上,我把温莎叫到办公室。当时我刚去医院在温雪玉的手术单上签了
字,手术时间定在第2天上午。

  在叫温莎之前我也很犹豫,给不给她说呢?如果不说的话,这么大的事不让
她知道,有点不合情理吧,而且她迟早也会知道;如果跟她说了,她能够承受得
住吗?她承受不住怎么办?她的身体出现问题怎么办?我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
定相信她,相信她能够挺得住。

  温莎进了我的办公室,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眼帘低垂,也不说话。在我看
来这是一种对我比较宽容的态度,她不像以前那样仇恨我了。这一点足以令我感
到欣慰。

  我说:「莎莎,找你来主要是跟你讲一讲你妈的病情。」

  温莎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我妈怎么啦?我妈的病怎么啦?」

  「你不要急。」

  我说,「医院检查说你妈可能得了宫颈癌,明天做手术,手术后进行活检,
再进行确诊。」

  「啊,宫颈癌?」

  温莎直摇头,一个劲地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说:「我也不相信。」

  温莎好象是自言自语:「可医院的检查能有错吗?难怪这两天我要到医院去,
可我妈说她没事,马上就出院了,让我在她出院的时候再去接她。妈,妈呀……」

  随着这一声「妈呀」温莎竟然晕倒在了沙发上。我急忙跑过去,把她放平,
然后使劲掐她的人中,过了一阵她才醒过来。

  温莎一醒过来便吵着要到医院去看她妈。我说现在太晚了,你妈也该休息了,
她明天上午要做手术,你现在去打搅她不太好。明天上午你请个假,我一早就到
学校门口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你妈做手术。温莎开始不答应,说不见到
妈妈心里不踏实。我说要不打个电话吧,说着我拔通了温雪玉的手机,母女俩在
电话里说了一阵子,哭了一阵子后才算罢休……

  我在过道里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温莎和小保姆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可手术
室周围还是一片静寂,这种静寂真让人窒息。

  突然,从手术室里跑出一个护士,她飞快地进入了电梯。约摸过了10几分
钟,从电梯里出来了7、8个人,当中就有刚才下去的那个护士,他们行色匆匆,
脸上找不到一丝笑容。

  我拦住其中一个女的问道:「请问,手术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了?」

  她指了指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说「他是我们的副院长,你可以去问他。」

  我一把抓住那位副院长,问道:「请问副院长,病人是不是有危险?」

  这位副院长停了下来,温和地说:「据报告,病人的生命体征出现了问题,
现在正在组织抢救。你都看见了,我们各个科的专家都已经到了,血库的备用血
浆也马上就到。你们不要着急,我们会全力抢救的。」

          他说完便进了手术室——nul

         正文第九十六章幸好有温莎的手(下)

  温莎哭得更惨了。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别害怕,你妈吉人
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牙齿不由自主地在轻轻颤抖。

  然后我走到旁边,浑身颤抖不停。我扶住窗台,可是还是无法使自己平静,
浑身颤抖得就像筛糠。

  又过了20多分钟,手术室的门一下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一位是刚
才那位副院长,一位看样子应该是手术的主刀医生。我、温莎和小保姆马上迎了
上去。

  医生说:「病人的生命力非常脆弱,刚才突然心跳减速、血压下降,经过我
们的紧急抢救,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听了医生的话,我们都舒了一口气。

  不料,医生话锋一转,「但是,预定的手术还没有进行完。目前手术只进行
了一半,病人的子宫和肿瘤还在。如果继续进行手术,将子宫连同肿瘤一起切除,
病人就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如果现在结束手术,我们就只好把伤口缝起来,让
肿瘤继续留在她的身体内。是继续还是结束,这个决定要病人的家属来拿,你们
看怎么办?」

  「什么?」

  我言不由己地问了一句。

  医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天啊!让病人的家属拿决心,病人的家属是谁?是温莎,她拿得了这个决心
吗?是我旷山峰,我敢拿这个决心吗?这可是牵扯一条人命的决心呀,进手术室
是活鲜鲜的一个人,出手术室却是冷冰冰的一具尸,而且这个人就是温雪玉,我
的至亲至爱的女人,我的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的至亲至
爱的女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一只略有点凉的细腻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这是温莎的手,她的一双泪
汪汪的大眼晴正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从她的泪汪汪的眼晴里看见了渴求和期盼。

  这只手、这双眼一下子使我清醒过来。

  我是山峰,我是小诸葛,在这个时候我绝不能犯傻。于是,我的脑子飞速地
转动起来。我想,继续手术有危险,但危险性到底有多大呢?真的像医生说的那
么耸人听闻吗?如果危险性真的非常大,医生会征求我们的意见吗?对了,如果
危险性真的很大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征求我们的意见,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停止
手术,然后把温雪玉推出来。医生总是要把很多工作做在前面,这当中有个概率
问题,有个责任问题,也有个职业习惯问题。更关键的问题是,温雪玉得的是癌
症,如果不及时地切除掉,一旦造成病情发展和转移,她又能活多久呢?到时我
又该如何面对她呢?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地下了决心。我把另一只手拿过来,
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温莎的手,然后斩铁截钉地对副院长和医生说:做。

  副院长和医生听了我的话后,一言未发,转身就进了手术室。

  这真是一个高难的决心,说完那个「做」字,我发现在这大热天里我的全身
马上就已湿透,而且两只手一刻不停地在颤抖。幸好有温莎的手让我紧紧地握着,
要不然我肯定会手足无措。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温莎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我们在那里走来又走去,走去又走来。真希望手术室的门能早点打开,可仔
细一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始终好象在静悄悄地紧张地忙碌。我们是那样的
焦灼不安,恐惧、害怕紧紧地攥着我们的心。偶尔我们互相对望一眼,两颗绝望
的心似乎马上就升腾起了一点希望,于是我们又在那里走来走去。

           这天上午实在慢长——nul

        正文第九十七章女人的嗅觉很灵敏(上)

  大约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温雪玉的子宫和肿瘤终于被切除。刚才那位主刀
医生端着一个圆盘从手术室又一次走了出来,圆盘里盛着被切下来的肿瘤。尘埃
落定,一切包虫、血吸虫之类的幻想也只是幻想。

  他对我们说:「你们看,你们看,就是这个东西,已经10乘6公分大了。」

  我们围上去看圆盘里的东西,并不说话。那东西将近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真
是不小。

  医生将圆盘放于地下,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将那东西摁住,另一只手握手
术刀将它花开。他似乎十分得意地说,你们看,你们看,这个东西真是恶性的。

  如果是囊肿,它就是一串水泡,如果是肌瘤,它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里面
包的是血水。这个东西里面是实的,是不规则的肉体细织,所以它是恶性的。

  我颤颤悠悠地问:「那它属于晚期还是早期呢?」

  医生说:「这么大了,应该属于中晚期了,而且又长在宫颈,扩散的可能性
非常大。」

  这时,温莎急切地问道:「那咋办呢?」

  「怎么办?治呗。」

  医生说,「无非就是放疗和化疗,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医生的消极情绪一下子就感染到了我。就象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被风浪打
走,我沮丧到了极点,浑身瘫软,站立不稳,差一点就倒了下去。温莎和小保姆
起快将我扶住。我镇定了一下,说:「医生,请你们一定要把她治好,不管化多
少钱我都愿意。」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说,「我们的责任就是救死扶伤,你看从早上忙到现在,大家连饭都没
吃。而且里面的人正在进行伤口缝合,估什还要个把小时才能缝完。本来还有几
台手术,现在看来也做不成了。太累了。」

  我说:「医生,那这样吧,等伤口缝好,我请所有参加手术的领导、医生、
麻醉师、护士一起吃个饭吧。」

  「那好吧。」

  医生并不推辞,说着又走进了手术室。

  我才想起到现在我们也没吃饭,于是让温莎带小保姆到附近去吃点饭,等一
会儿好照顾她妈。温莎说不饿,坚决不吃,小保姆一个人拿着我给的钱吃饭去了。

  下午3点过,温雪玉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只见她脸色苍白,眼晴紧闭,可
能是麻药未过,所以还未清醒。我让温莎、小保姆陪着温雪玉,而我去陪那一帮
子医生吃饭。

  十几个人挤了满满一桌,大家兴高采烈,为一台成功的手术举杯庆贺。只有
我一个人那么勉强地端着酒杯,不得已饮着百分百的苦酒。此时的我,一点都不
像地痞流氓,更不像什么老大首长,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乞丐,精神的乞丐,情
感的乞丐,竭力乞求这一帮子人能挽留住温雪玉的生命。

  「旷师傅,不要有太大的精神压力,你爱人的手术是成功的。」

  「病人存活的概率有多大呢?」

  「这个一是要看进一步的活检确诊,二是要看病人的抵抗能力。」

  「一般情况下呢?」

  「有点病人存活十几二十年的都有。」

  「谢谢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活下去。她太苦了……」

  「这个你放心。」

  第2天上午10点过,我开着车到医院看温雪玉。头天下午我陪那帮医生、
护士吃完饭后又到了医院,当时温雪玉已经醒了,看见我来了,只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再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泪。无论我如何开导她,劝慰她,她都不说话。

  我只好出去,到外面走一走,坐一坐,隔一会儿又去看她一次,一直到晚上
10点过。本来我要留下陪夜,可温莎无论如何也要陪她妈妈。我想我留在这里
不方便,只好离开。

  我的车开到庆功路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我们那辆「蛋蛋」车。最近沙胖子、
王刚轮番开着它跟踪阴立仁和赵军。我想这么早阴立仁肯定不会出来,这野驴一
般都是昼伏夜出。那么车上一定是王刚了,他一定是在跟踪赵军——nul

        正文第九十七章女人的嗅觉很灵敏(下)

  我拨通了王刚的手机,问道:「王刚,这么早出来干啥呢?」

  王刚反问道:「首长,你看见我了?你在哪里?」

  我说:「我就在你后面。」

  「喔,我正在跟踪赵军,不知他要去干嘛。他拐弯了,他进去的这条街没有
出口,里面有一个豪华保龄球馆,他可能要去打保龄球。」

  「那你注意保持距离,不要跟得太近。如果他进了保龄球馆,你不要进去,
就在门口盯淄行了。」

  「是,首长。你去干啥,又去找哪个沙姐去了吗?」

  「狗嘴里吐不出金牙,我去看一个病人。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挂断电话,我正要向医院开去,突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情况,王铁的「蛋蛋
车」后面紧跟着的一辆出租车上一个女人正拿着一部望远镜在向前张望。我马上
警觉起来,因为那个年轻女人酷像叶玫,因为那一夜稀里糊涂的交合,因为她手
里拿着的廉价的望远镜,也因为她张望时急迫的样子。她在跟踪王刚?我自问着
自己。于是,我放慢了车速,跟在了那辆出租车后面。

  王铁跟踪赵军的车子拐了弯,那辆出租车也跟着拐了弯。赵军和3、4个人
说说笑笑地从车上下来,然后进了保龄球馆。王刚慢慢地将车停在路边,而那辆
出租车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女人缩进了车里,不再把身上伸出来,不再拿着望
远镜到处张望。一切再清楚不过了,王刚跟踪赵军,而那辆出租车却在跟踪王铁。

  正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麻雀在后。不用说,出租车上的女人肯定是叶玫。

  这女人不简单啊,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女人的嗅觉往往是很灵敏的,而一个准备复仇的女人的嗅觉更是灵敏。可以
设想叶玫此时的心态,仇恨的烈焰在她胸中熊熊燃烧,复仇的决心令她的头脑迷
失了方向。为了复仇,女人一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包括失去生命也要一意孤
行。

  我及时通知王刚:「王刚,你已被跟踪,结束今天的任务,迅速返回。注意
后面的出租车,想办法将它甩掉。」

  「什么?我被跟踪?」

  王刚显然不相信。

  我说:「对啊,你后面的出租车,叶玫在里面。」

  王刚还想恋战,说:「首长,没事的。」

  「服从命令。」

  「是。」

  下午我一回到「奥运宝贝」便及时地叫来了沙胖子和王刚他们。我对王刚说:
「你们被别人跟踪了还不知道,多危险啊。」

  「我们只顾盯赵军了,哪知道后面还有人盯我们。那辆出租车还真难缠,我
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甩掉。」

  王刚说。

  「这是危险信号,当心受到两头夹攻。」

  「没事的。我们只是盯他们,又不干其他的事。所以,它跟踪我们也没什么
用。」

  「不能这样看。」

  我说,「你们知道跟踪你们的人是谁吗?是叶玫。被她盯上是很麻烦的,被
这样一个复仇的女人盯上是少不了麻烦的。她会不会报警?说你们曾经强奸、轮
奸过她?她会不会通知赵军?然后赵军突然反制于你们。阴氏集团的打手遍布J
市,他们一个电话就可以迅速地集结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到时寡不敌众,是不
是很危险?」

  哪怎么办呢?大家弄口同声地问我。

  我思考了一下说,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她怎么就
能知道你们的行踪呢?这当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是你们的住址、车子被她盯上了,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目前还吃不透。不过,我们可以采取一些保守措施,也就
是从现在起暂时停止对阴氏集团的跟踪侦察,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我想好了再说。

  对这个问题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必须致人而不致于
人,必须始终把握战局的主动权,这样的话,我们才能真正做到「踵势而进」—

                —n

                ul

        正文第九十八章我把那个女人甩掉了(上)

  温雪玉的伤口拆线以后,我觉得继续让她待在医院里对康复并无多少好处,
特别是对她的心理降有害无益,于是在征求了她的意见后,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只是在做放疗的时候才送她到医院去,做完就回,然后定期再去做一下复查。

  小保姆也继续留用,住在她家里。这样温莎就可以不用耽搁太多的课程,我
也可以腾出部分精力来处理公司的内部事务。

  兄弟几个成天待在「奥运宝贝」里,无所事事,甚觉无趣。

  这天,我身子躺在老板椅上,双腿放于老板桌上,苦思冥想。这叶玫到底是
怎么回事,难道她的嗅觉真的那么灵敏,她有特异功能?不可能。那么她是怎么
发现并跟踪王刚的呢?我设想了3种情况:第1种情况是,那天王刚他们因为不
慎,让她看见了相貌和部分车辆运行线路,然后这叶玫顺藤摸瓜,顺路寻人,蹲
点守伏,日以继夜,终于发现了王刚他们的踪迹。

  第2种情况是,这叶玫购得一架廉价望远镜后,利用它成天在茫茫人市里追
寻,大海捞针,浪里淘金,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她终于发现了王刚他们的踪
影,这就叫蛮猫碰上了一只楞耗子。

  第3种情况是,这叶玫颇有心计,思维缜密。她通过分析自己被强暴的前因
后果,发觉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赵军的仇家所为。既然是赵军的仇家所为,这次对
她下手,下次肯定还会对赵军下手。而仇家要对赵军下手,一个常用的办法就是
跟踪监视,然后寻机而动。于是这女人便想出了一个既筒单又实用的方法,就是
跟踪赵军,借机发现赵军的仇家。这样的话既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赵军,也可能
由此发现强暴自己的仇人。

  分析来分析去,这第3种可能性最大。

  我刚刚理出一点头绪,哥几个就在外面敲门。我说进来,4人蜂拥而入。

  进来以后,大家便一个劲地报怨,烦死了,无聊死了,成天这么窝着,豆腐
都会窝成臭豆腐,好人都会窝出毛病。首长,快想想办法吧。

  我说兄弟们不要急,这办法不是正想吗?

  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大家急切地问。

  我把我的分析给大家说了一遍,然后说:「兄弟们,你们看,咱们是不是这
样……」

  然后仔仔细细、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跟大家交代了一番。

  根据王刚提供的情报,这赵军的活动还是很有规律的。他一般每周五都要到
几个固定的点上去收保护费,雷打不动,要报仇,这是绝佳的好机会。

  于是,当这个周五来临的时候,我开着车,载着王刚和李味,事先来到了位
于「太阳」大酒店旁边的山泉路口。我们在那里待了不到10分钟,赵军便开着
那辆他常开的「普桑」过来了。我拿出了过去在部队时收藏的8倍军用望远镜,
紧紧地盯着赵军后面的那些车辆。不出我料,在赵军的车辆后面50米左右,一
辆出租车上,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她还是拿着那架廉价望远镜,将头伸出车窗外,
前看看,后看看,左看看,右看看。

  我把望远镜交给王铁:「那辆绿桑,拿着望远镜到处张望的那个女人,看是
不是叶玫。」

  「看见了,不象叶玫。」

  王刚说,「哎呀,就是叶玫,这沙姐怎么变得这么丑了,要是现在碰见她,
要让我上她,我还不一定呢。」

  这女人的心中一旦充满了仇恨,面容就会发生扭曲。所谓貌由心生就是这个
道理。身心受到摧残、仇恨燃点心中、连日跟踪奔波,风吹日晒雨淋,使这叶玫
确实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市井女人,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变态女人,身上再
没有了那种白领的优雅气韵。但你还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执著。

  我把车窗全部打起,然后驱车跟了过去。赵军到一个洗脚屋收保护费去了,
他的车停于洗脚屋的楼下。叶玫乘坐的出租车停在旁边50米左右的地方,她将
半个身子都伸出了车外,到处张望。过了一阵子,她放下了望远镜,可能没有发
现目标,脸上挂满了失落,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nul

        正文第九十八章我把那个女人甩掉了(下)

  我的车缓慢地从她身边开过,王刚和李味贴在车窗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

  王刚说:「就是她。」

  李味也说:「没错,就是她。」

  然后我们回到了「奥运宝贝」我们一坐下,王刚就叫苦不迭,哎哟,这女人
害死人了,她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干劲,天天跟着赵军,既不上班,也不怕累。天
天打的也要花好多钱嘛。

  李味也说,就是嘛,她这一搅和,害得我们什么事都办不成,王刚的仇什么
时候才能报呀。

  我说:「你们不要急嘛,心急吃不了火锅鸡。想想办法,办法总会有的。」

  他们说:哪有什么好办法呀。

  说着说着,王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要不然把这女人做了算了。

  我说:「王铁,我的话你又忘了?这女人已经被咱们毁了,你造孽已经太多
了,还要别人的命,太过分了吧。」

  王刚的脸一下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首,首长,我错了,我报仇心切呀!」

  其实,通过刚才跑那么一圈,我心中已经多少有点数了。实地的跟踪调查,
往往能使人产生顿悟、出现灵感、迸发智慧的火花。对付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太
简单了。我对王刚和李味说:「很简单啦,『蛋蛋车』不是在那女人脑子里挂了
号吗,到时一个人开着『蛋蛋车』将那女人引开,让她跟去,想怎么跟就怎么跟,
然后你们开着我的车不就可以放心地跟踪赵军了吗。」

  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呀。俩人在那里扼腕叹息。

  这天王刚向我报告说,据可靠消息,阴立家和赵军今天要去拔「钉子」这
「钉子」叫雷子,刚在庆功西路开了一家叫「闪电」的网吧,网吧非常大,共有
5层楼,1至3层是普通型的,放了上千台机子,4至5层是豪华包箱。网吧开
了以后生意非常火爆。前两天阴立家派了俩黑衣唐装去收保护费,不想被轰了出
来,所以今天阴立家和赵军要亲自出马。

  我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可是,阴立家在,他们带的人肯定会很多,好不
好啊?」

  「就是要当着主人的面打狗,这样才解气。」

  王刚说。

  我说:「那好嘛,到时我们可以见机行事,如果情况允许可以帮雷子一把,
这样既打击了阴氏集团的嚣张气焰,又可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阴氏集团多一
个仇家。

  于是,我们按照预先的方案,由我开着车引开叶玫,王刚、李味开着「凯美
瑞」车跟踪阴立家和赵军。

  当我跟着阴立家的宝马车和赵军的桑塔那来到「闪电」网吧时,果然看见叶
玫坐着一个出租车跟踪而至。她拿着那架廉价望远镜不停地向我的蛋蛋车这边张
望。我在网吧外停留了不到两分钟,然后将车缓缓起动,沿着庆功西路向J湖边
开去。叶玫紧紧跟住了我的车,我快她快,我慢她慢,我停她停。我沿着湖滨路
向西开了大约有10分钟的时候,在一个左转弯的路口,当看见左转向绿灯闪烁
的一刹那,突然地转弯,叶玫的出租车被挡了下来。我到市里又钻了几个小巷,
然后才把车开到了「闪电」网吧附近。心想,你个难缠的女人,看你怎么找我。

  我一看时间刚过去了不到20分钟,便打通了王刚的电话:喂,王刚,我把
那个女人甩掉了,现在就在网吧外面。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首长,我听见他们正在争吵,发生冲突的可能性非常大。看样子,今天报
仇的机会来了。」——nul

         正文第九十九章赵军被乱枪打死(上)

  我戴上黑镜,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下车,慢慢地踱到「闪电」大门附近。「闪
电」所在的庆功西路属于一个商业地段,附近的街道两旁摆地摊的小贩特别多,
所以这里显得非常的杂乱。我在那些地摊前晃悠悠地摇着,面若漫不经心,实则
警钟长鸣。我不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王刚给我发来手机短信:「他们出来了」我的心轻轻一跳,一只眼盯
着地摊,另一只眼紧紧地盯着「闪电」门口。

  过了一会儿,「闪电」的玻璃大门被粗暴地推开,紧接着出来了一大帮子人,
前面是两个黑衣打手,后面是阴立家,再后面是赵军和一个打手挟持着的脸上带
着血迹的网吧老板雷子,最后是另几个黑衣打手。王刚和李味混在一帮网吧工作
人员和看热闹的网虫里。

  他们要绑架网吧老板,我脑海里马上闪出了这样的念头。可以设想刚才发生
了什么事,阴立家和赵军带着一帮人威逼雷子交保护费,雷子誓死不从,然后双
方就发生了肢体冲突,阴立家凭着人多势众,加上枪械刀具齐上,终于制服了雷
子。他们决定绑架雷子,逼其亲属交保护费。光天化日,明火执仗,只有阴氏集
团能做得出来。在他们心中没有什么法律可言,没有什么道义可言,只有他们所
谓的规矩,只有他们想不想干和如何干。

  王刚用眼睛请示我怎么办,我点头示意他随机处置。

  阴立家、赵军带着一帮打手挟持着网吧老板雷子就要上车。网吧工作人员和
一帮网虫义愤填膺,议论纷纷,可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这时是多么需要一个意
见领袖啊,这时多么需要一个群众领袖啊。我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王刚的声音:「雷老板,我找你有点事。怎么你要出
去?」

  王刚边说边往阴立家他们跟前靠近。雷子转过头,迷惑地看着王刚,王铁乘
机给他眨眨眼。

  「怎么又是你小子,你是成心要坏老子的好事是不是,你是成心要和我们作
对是不是?」

  赵军说着放开了雷子,径直朝王刚走去。

  雷子被另一个打手抓着,他的腰间明显有一把匕首顶着,使他不敢轻易乱动。

  王铁并不理会赵军,而是对着阴立家说话:「阴总,我找雷老板有点事,耽
搁一会儿,行不?」

  「你是谁啊,不行,不行。」

  阴立家对王刚不屑一顾的样子,「我们找他也有事,你别在这里捣乱。」

  「我真的找他有事。」

  王刚说,「就两分钟。」

  王刚说着继续往雷子跟前走。俩个黑衣唐装挡住了他的去路。

  吵杂声四起,周围群众一些炸了锅。

  就在这时异外的情况出现了,叶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只见她冲出人群,
手指王刚,声嘶气竭地喊道:「赵军,就是他,就是他,抓住他……」

  赵军一声拿下,几个黑衣唐装就冲向了王刚,可他们哪是王刚的对手,只几
个回合,两、三个黑衣便被打倒在地。

  阴立家气急败坏、恼羞成怒,顾不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恶狠狠地嚎叫:开
枪*枪!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我负责。那些将刀枪藏着掖着的打手们一下子
都掏了出来。围观的群众刹那间作鸟兽散,有的还边跑边叫:快跑,黑帮火拼了!

  杀人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抬眼一瞄李味,这小子早就没了踪影。关键时刻掉链
子,你个李味,我心里骂着。但当时情况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几步跳到
阴立家的后面,准备随时奇袭他,解王刚于水火。

  说时迟,王刚快。只见他拳脚并用,打翻了挡路的两个打手,一步跃过去抓
住了赵军,向路边一挪,与此同时将赵军挡在了身前。

  那些黑衣打手们收不住枪,对着王刚就是一阵「砰」、「砰」、「砰」的乱
放,结果子弹全部打在了赵军身上。赵军纵有九条命,也恐难生还。

  可怜赵军充当阴氏集团的马前卒,到头来却命丧阴立家之手。临死前他指着
阴立家,嘴里冒着血泡,气息奄奄地说:「你,你……」

  可能是想说你阴立家怎么随便命令开枪呢?自己人为什么要向自己人开枪呢?

           话未说完便咽了气——nul

         正文第九十九章赵军被乱枪打死(下)

  王刚还是紧紧抓住赵军不放。

  那些黑衣唐装一看打死了赵军,一下傻了眼。阴立家也是始料未及,嘴里骂
着:「蠢猪,蠢猪。」

  然后又愣了几秒种后,对打手们一招手。打手们争先恐后地上了车,然后一
溜烟跑了。

  雷子趁混乱逃脱。

  我示意王刚赶快离开。王刚放下赵军,飞快地往「凯美瑞」跟前跑。我示意
他开「蛋蛋车」他一下明白过来。

  王刚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们闪电般地交换了车钥匙。然后王刚开着
「蛋蛋车」很快汇入了J市的车流。我上到凯美瑞,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拨王刚
的电话,一边看外面的情况。王刚的电话拨通了,我让他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
方扔掉。王刚说:明白。

  我再看赵军的尸体旁,叶玫疯了一般地摇着赵军的头,不住地呼喊:「赵军,
赵军,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我是叶玫,你快醒醒啊!」

  那些散去的老百姓一下子又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的说应
该赶快把赵军送往医院抢救;有的说已经死了还抢救啥,不如保护好现场;有的
说应该赶快找110,赶快报警。

  我趁混乱之际将车开了出去。把车停在离「闪电」约有300米外的一个停
车场后,我又步行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时警察已经赶到,他们封锁了现场,正在进行紧张的勘察取证。叶玫紧紧
地抱着赵军,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拉开,问她死去的是她什么人,她神魂颠
倒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地说,他是我的男人,他是我的男人,其他的话再也说不
出来。警察又找知情的群众了解情况,大家说不清楚,好象是黑帮火拼,自己人
打死了自己人。有群众想起了案子可能与「闪电」网吧的老板有关,警察进网吧
找了一圈,却不见老板雷子的影子。网吧的工作人员说,有几个穿黑衣的到网吧
收保护费,我们老板不给,他们就绑架了我们的老板。走到门口时老板的一个朋
友找他办事,黑社会就向老板的朋友开枪,老板的朋友慌忙抓住死的这个人挡在
了前面。是他们自己把自己人打死的,跟我们老板没关系,跟老板的朋友没关系。

  警察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事情的脉理,烟里雾里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叶玫又疯了。

  只见叶玫抓住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嘴里不停地说:「你是赵军,你没有死。

  你真的是赵军,你真的没有死。「

  吓得那小伙子挣脱她的手就跑。叶玫又去抓其他的小伙子,于是大家纷纷逃
窜,搞得现场一片混乱。

  正在这时,李果毅带着他的那帮人来了。吩咐先期到达的警察将叶玫送往医
院,然后封了网吧,并将网吧的工作人员和几个知情群众带回去录口供。

  我回到「奥运宝贝」叫来了王刚。我说:「今天太危险了,要不是你动作快,
死的就是你而不是赵军。」

  「惊险、刺激、过瘾。」

  王刚说,「借他们的手打死了赵军,终于报了仇,我太高兴了。」

  我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有点冷血。」

  王刚说:「他们开的枪,他们才冷血。」

  「你一点都不怕?」

  我问道。

  王刚一副虎胆熊心的样子,「怕啥。青天白日之下,我又没动刀动枪,我要
动了,他们不知还要死几个。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打死……哎,首
长,你最后没走吧,警察来了都问了一些啥?」

  「啥也没问到,雷子跑了,叶玫疯了,阴氏集团他们肯定不敢去问,群众又
不知所以然,能问出个啥来?就是牵扯到你,也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咱们只不
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你把车扔了也是这个意思,反正那车是黑车,也值不了
几个钱。」

  王刚问:「那『沙姐』疯了?」

  「疯了。」

  我嘴里说着,心里想,今天这事虽然惊险,但总体圆满,阴氏集团自己人打
死了自己人,既帮王刚报了仇,又除去了他们的一员大将,赵军作恶多端,也是
命该如此,而我们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什么违法的事。只可惜叶玫疯了,虽然解
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但一个漂亮的白领『沙姐』最后落得如此结局,任何一个
正常的男人都会生出怜香惜玉之感,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呐……——nul

         正文第一百章事情比想象的糟糕(上)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旷山峰和阴立仁争锋,最终酿成了「闪电」网吧门前阴立家的手下赵军被乱
枪打死。J市再一次轰动。国内外平面和虚拟媒体铺天盖地,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趁机造谣,矛头直指中国的社会治安和奥运会安保。

  在此之前,网上关于奥运会的信息始终围绕奥运火炬传递法国站。当北京奥
运会圣火抵达巴黎传递后,「藏独」分子用残忍的暴力手段从坐在轮椅上的我国
残疾运动员金晶手上抢夺火炬未遂,便用尽种种卑鄙手段冲击圣火传递队伍,辱
骂爱国留学生、撕毁我五星红旗!让人愤愤不平的还有法国媒体的态度。《费加

  罗报》和《解放报》这样的主流媒体对火炬传递的报道标题竟然是「火炬在巴黎

  惨败「、」给中国一记耳光「极尽幸灾乐祸之能事。

  J市事件似乎给他们找到了口实。

  网安部门经过连夜工作,才把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限度。

  但互联网舆情仍然严峻。

  「昨日,J市『闪电』网吧门前突然枪声大作。随后,1名青年男子横尸街
头,作恶者则鱼贯而逃。一时间,市民议论纷纷。

  凶案发生几分钟后警方赶到现场。现场显示,一男子倒毙在『闪电』网吧门
前,一年轻女子紧紧地抱着死者,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拉开。问她死去的是
什么人,她只是一个劲地说,他是我的男人,其他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警察又找
知情的群众了解情况,大家说好象是黑帮火拼,自己人打死了自己人。有群众说
案子可能与「闪电」网吧有关,网吧老板不见踪影。网吧的工作人员说,有几个
穿黑衣的到网吧收保护费,我们老板不给,他们就绑架了老板。走到门口时老板
的一个朋友找他办事,黑社会就向老板的朋友开枪,老板的朋友慌忙抓住死的这
个人挡在了前面。是他们自己人打死了自己人。

  现场提取散弹枪弹壳5枚,小斧头3把和匕首一把。死者年龄在30岁左右,
身高在1。76米。

  高层严令务必破案。这是J市今年发生的凶杀大案之一,J市市委、市政府
和市政法委深感案情重大,当即成立以市公安局为主协调区局的破案指挥部。省
厅主管刑侦的副厅长也已率队前往J市督导。

  这一次互联网上的炒作来得如此迅猛,使我们猝不及防,没有多少舆情控制
经验的J市公安局一下陷入舆论的漩涡之中。省厅督导组、市委、市政府和市政
法委领导很快聚集市局指挥中心。许正戈局长表面沉静,其实内心也很慌乱。

  「我们先分析一下案情。如东分局张局长,你先说一下。」

  许局长阴沉着脸。

  其他领导也不苟言笑。

  张波诚惶诚恐地说:「案子发生在今天下午15点34分左右。我们接到1
10电话后,派出所民警火速赶到现场,可是,凶犯已经逃窜。目前有关案件的
其他情况,我们还在侦查调查之中。」

  「李果毅你说一下。」

  许局长点了我的名。

  我说:「目前初步掌握,案件是由于阴氏集团收取保护费而与『闪电』网吧
老板雷子发生矛盾引起的。近日下午15时左右,阴氏集团的赵军死者等人到
『闪电』收取保护费,老板雷子不给,阴氏集团的人就准备带雷子走。走到门口
时雷子的一个朋友找他办事,阴氏集团的人认为这个人是故意找茬,就向雷子的
朋友开枪,雷子的朋友慌忙抓住赵军,就是死的这个人挡在了前面。可以肯定是
阴氏集团自己人打死了自己人。」

  我在表述案情时,还是有所保留。其实我知道旷山峰与阴立仁的矛盾,知道
所谓雷子的朋友是旷山峰的人。问题是这里人多嘴杂,阴立仁又是市人大代表,
言多必失。我也在猜度许局的决心,光凭「闪电」门前的案子要扳倒阴立仁、阴
立家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样,我的话音刚落,苏亮就接过去了,不出我的所料,他说:「什么
收取保护费啊,目前还是道听路说,或者说是茶馆闲谈。李果毅,你们有没有证
据?」

  「没有。」

              我说——nul

         正文第一百章事情比想象的糟糕(下)

  「没有就不要在这里乱说。」

  苏亮说,「公安工作,公安刑侦工作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不能道听途说。」

  你这样一说,领导就以为你们掌握了证据,就会误导领导,误导领导形成错
误的决定。「

  苏亮这样一说,我就只好再不说话。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说的太
正确了。在案子没有破以前,一切皆可能是道听途说、茶馆闲谈。我还能说什么
呢?还在这里分析什么案情呢?

  其他领导因为不知道案情,只是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什么领导要重视啊,
要力争早日破案啊,眼睛都盯着许局。我观察着许局的表情,似乎不漏声色,其
实在紧张的全度。他是考虑了有五六分钟,然后问:「案发现场的天网监控有没
有?」

  「有,已经调回来了。」

  左英兵说。

  「那马上放一下。」

  「好。」

  不一会儿,LED上就出现了「闪电」枪案现场的画面。第一遍放完后,又
来慢放第二遍,省厅副厅长和许局长一个一个地确定开枪的人,最后终于将五个
开枪的人确定下来。然后,许局让领导们发表意见。

  苏亮一上来就对准我开炮:「今年以来,我市多次发生枪杀大案,有关分局
和刑警支队办案不力,使得犯罪分子越来越嚣张。特别是重案打击大队难辞其咎。

  我建议进行责任追究,要不然干好干坏一个样,今后的工作将越来越不好干。

                 「

  左英兵说:「要追究也要追究我的责任。」

  声音小到苍蝇声一般,生怕引火烧身。

  许局问我:「李果毅,你什么意见?」

  问我什么意见?原以为许局会保护我,这样问我,是真要把我当替罪牛了。

  哎,辛辛苦苦,当牛做马,到头来许局这样问我,我能不委屈吗?但这时大
家都看着我,我心一横,说到:「我服从领导的决定。」

  听了我的话,许局说:「我先讲几点意见,然后再请各位领导作指示。一是
要加强组织领导。市局成立『闪电』网吧枪杀大案领导小组,由我任组长,苏亮
副局长任副组长,案件侦破组由左英兵支队长任组长。相关区局也要成立相应的
领导小组,在体制上受市局领导小组指挥,同时又可以独立自主地开展案件侦办
工作。二是加大案件侦办力度。第一步,今天晚上连夜传唤、刑拘涉案人员,主
要是传唤、刑拘刚才确定的那五个开枪的人,还有阴立家,武警、特警、刑警、
如东分局集体参战。搞好周密计划,确保人枪到案。三是进行责任追究。现在大
部分班子成员都在这里,我先讲一个初步意见。连续发生枪杀大案,我们总要给
老百姓一个交代。我的意思,左英兵支队长警戒谈话一次;李果毅行政记过一次,
免去大队长职务,就在重打队当普通民警,因为重打队目前人员太少,从其他部
门抽调有很多困难,等支援灾区警力归队后,再做调整。李果毅可以参加案件侦
办,但不参与案件侦办决策。重打队班子如何调整等会儿研究。四是明天一早召
开新闻发布会,向媒体、群众通报案件侦办情况,通报市局责任追究决定。五是
加强网上舆情控制……」

  其他领导纷纷表示同意。

  然后许局要求武警、特警、刑警、如东分局参战民警集中备勤,听候指令。

  「苏局,你看重打队领导如何配备?」

  许局问道。

  「我看嘛,」

  苏亮说,「剩下的人中,简梅是个女同志,资历老点的就是小杜,杜习海。」

  「简梅,是不是老刑侦支队长简一雄的女儿?」

  许局问道。

  左英兵答道:「就是。」

  「那这样,你们看行不行。」

  许局说,「我建议由简梅代理大队长,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嘛,那个杜习海
代理副大队长。先代理,看工作实绩再做决定,你们看行不行?」

  大家表示同意。

  「今天先这样研究,等党委会上再做决定。」

  许局说。

  许局又跟省厅副厅长和市政法委书记耳语了一阵,然后发布命令:「现在开
始集中统一行动,所有参战民警出发。」——nul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果毅被免职{上}

  事物的发展往往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比如这次,武警、公安大兵压境,
可半途就收了兵。阴立仁、阴立家再次玩弄丢车保帅伎俩,将五个直接开枪之人
抛了出来。

  许局他们走到一半路程,张波局长报告:「报告许局,当地派出所报告,五

  名参与枪杀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携枪到派出所主动投案;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是阴

  立家不知所踪。「

  有关部门也报告许局:「阴立家手机信号消失,现在不知所踪。」

  许局最终决定:「市局刑警支队将五名涉案人员带回办案区连夜突审,其他
警种收队。」

  第二天一早,市局「闪电网吧」门前涉枪杀人案件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苏
亮慷慨陈词,宣布案件一举侦破,宣布市公安局责任追究意见。

  一时间,各种平面媒体和虚拟媒体对这件事马上又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

  虽然在对外宣布中,李果毅三个字变成了李某某,但我一夜之间成了国际、
国内名人,是不争的事实。

  阴立仁第一时间给我打来了电话:果毅啊,老战友,我给你念一段网上消息:
J市「闪电」网吧门前枪杀大案成功侦破,有关责任人李某某受到责任追究。记
者日前从J市公安局了解到,昨日发生在J市「闪电」网吧门前枪杀大案,不到
6个小时就被成功侦破,五名涉案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这起案件是由于……目
前警方正在加紧对犯罪嫌疑人的审讯。另据消息,该市公安局重打队队长已经受
到责任追究,被免除了大队长职务。

  阴立仁念得是津津有味,可能有幸灾乐祸之感,也有丢车保帅之荣。他们这
种人早就安排了顶罪策,有人顶罪是他们的最大荣幸。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而且
实在不行有人顶罪,不用坐牢。把J市搞得惊天动地,自己却毫发未伤。何乐而
不为?

  我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立仁,你就不要嘲笑我了。谁叫我点背,命犯
太岁。」

  「啥子名犯太岁哦。」

  阴立仁说,「早就给你说了,要给自己留点后路。现在好了,几十岁了,让
人家把职务免了。那个职务是值不了几个钱,但丢不起人呐。作为老战友都为你
难过,为你抱不平。」

  我说:「不要说了,我们还是老战友嘛,就不要嘲笑我了。」

  阴立仁说:「你看你看,果毅,我会嘲笑你吗?别人嘲笑你我都不会嘲笑你,
谁叫我们是战友呢。我是给你指条光明大道。」

  「指条光明大道?」

  我问。

  「对啊。」

  阴立仁说,「我们是战友,我能漠不关心、见死不救吗?」

  「什么意思?」

  「把公职辞了,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保安总经理职务,过来帮我负责安保工
作,一年少说也有20万的收入。」

  20万?确实太诱人了,比我现在的收入高出了好几倍。可我却说:「阴总,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能不能答应,因为我害怕那个总经理我当不下来,误了你
的事。」

  「先好好考虑考虑嘛,不要急着回话,不要舍不得你那个铁饭碗。」

  我是舍不得目前这个铁饭碗吗?是也不是。我知道阴立仁的如意算盘,他是
真心的,他想利用我熟悉公安侦查办案的经验为他服务,为他逃避打击服务。我
受党培养多年,用纳税人的钱多年,积累了很多经验,我能把这些经历、经验用
来为某个人、某个集体服务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阴立仁的电话刚断,旷山峰又打来了电话:「果毅,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了。」

  「看到老战友被免职,这下你高兴了嘛。」

  我不冷不热地说。

  「沉痛之极,沉痛之极。」

  「山峰,我现在不当这个大队长了,但我还是要奉劝你,收敛一点,不要惹
事了。温雪玉还躺在医院里,把精力用在照顾病人上。」——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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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苏亮喜形于脸(下)

  「什么意思,苏亮。」

  我直呼他的名字,「局党委,许局还没有剥夺我侦查办案的权力呢,我现在
不是大队长了,但我还是侦查员。」

  简梅直给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她是让我不要跟苏亮耗费精力。

  「那是照顾你的情绪,你要有自知之明。」

  苏亮也慌不择言了。可能,他也是想用这样的语言进一步打击我,让我体无
完肤、彻底缴械。他接着说,「不再当领导了,有些工作该交接的要交接,文件、
装备该交的也要交。」

  哦,我知道了,这是苏亮今天找我们谈话的核心。

  我说:「你就惦记那辆车子嘛。我交,我交给简梅。」

  「好,就这样。」

  苏亮见达到目的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多说了。」

  谁愿意跟你多说一样。我心里想着,第一个走出了左英兵的办公室。

  回到重打队,我马上拿出「426」警车的钥匙交给简梅。简梅并不看我,
说:「等一会我们下去,把车子看一下,再交。」

  「好嘛。」

  我说。

  过了一会儿,我和简梅来到停车场。简梅说:「你把车子发动,我听一下声
音。」

  我把车子发动后,简梅坐在了副驾驶。她又说:「车子你继续开着。」

  「我不开。苏亮定了的事情,我何必呢。没有车我有脚。」

  我说。

  「我说让你开你就开。」

  「我不开。」

  「你每天接我送我就是了。」

  「什么?我每天接你送你,我不成了你的司机了?」

  「对啊,苏亮不是不要你参与破案吗,你又没事干,不当我的司机干什么?」

  「我不会玩啊。」

  「你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出去办案啊。」

  「……」

  「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机,接我上下班,和我一起出现场、
办案……其实,我不是把你当司机,我是离不开你。我们还要和阴立仁、苏亮他
们斗,我一个黄毛丫头能行吗?」

  简梅说得很认真。

  我想了想,说:「这还差不多。」

  简梅问:「如果不是这些原因,你就不能接我送我了?」

  「……」

  「哎,说话呀。」

  简梅说,「你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你的岳父和岳母了?」

  「岳父和岳母?」

  我不解地问。

  「对啊,我爸和我妈。」

  简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见我不吭声,她又说:「你亲了我,摸了我,总
该对我负责吧。」

  我说:「你愿意的。」

  「我愿意不等于我随便。」

  简梅说,「你以为我真不在乎,那是对你,你以为我真的很随便,那是对你。

  但你是男人,总不能没有一点责任感嘛。「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说,「去看师傅、师娘可以,但我们昨晚说好了的,别岳父岳母的乱说,
我就去。」

  简梅很高兴,「好啊,那就今天晚上到我家吃晚饭。」

  过去老到师傅家吃饭的。师娘张嫂做得一手好饭菜,我们老去蹭饭。那时简
梅还小,见了我还叫:「李叔叔。」

  现在开始对我发号施令了。想到这,我对简梅说:「那个时候,我到你家吃
饭,你见了我,李叔叔长李叔叔短的。」

  「对啊。」

  简梅说,「你勾引良家少女,忒不厚道了。」

  「我勾引良家少女,这个帽子还不小。」

  我说。

  「那就换过来,良家少女勾引你,你立场不坚定,经不住勾引,好了吧。」

  简梅说。

  我说:「反正不舒服。」

  「算了吧,你就比我大十几岁,有什么不舒服的。我都没觉得吃亏,你得了
便宜还卖乖啊。」

  简梅说着,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不知不觉间,她的舌头就伸进了我的嘴里。

  我说:「疯丫头,不怕人看见啊。」

  「我就是要让人看见。」

  「你觉得你还不够出名吗,刚代理大队长,现在又搞办公室恋情,别人怎么
议论?」

  「是你怕了吧,那好,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我就……」——nul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秘密专案组(上)

  下班的路上,我带着简梅先到超市买了一些礼品。简梅见此哈哈一笑,「我
记得过去你到我家去都是空手蹭饭,今天怎么了?」

  「蹭得太多了,今天总要还一点吧。」

  我说。

  「没有其他原因?」

  「没有。」……

  师娘一见到我,高兴极了,「李果毅啊,你好久都没来了,你师父都想死你
了。来就来嘛,还买什么东西。快去跟你师父聊天,我给你们做花椒鱼。」

  「花椒鱼?」

  简梅喜滋滋的,「老妈,你太好了。」

  简一雄半躺在床上,见我来了,「呜,呜」不停。

  我说:「师傅,见你身体比以前更好了,我太高兴了。」

  简一雄「呜,呜」地点头。我又说,「你现在应该放心了,简梅现在都当大
队长了,我都成了她的部下了。」

  简一雄一边「呜,呜」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简梅说:「我爸说,我不行,还要靠你,才能把苏亮扳倒。」

  「你爸这样说的吗,我怎么不明白。」

  我半信半疑。

  「不信你问我爸。」

  「师傅,是吗?」

  简一雄直点头。

  神了,你爸「呜,呜」两声,你就知道你爸说的什么。我还是半信半疑地嘟
囔着。

  简梅说,昨晚回来,我就把你被免职,我代理大队长的事情给我爸说了。他
说这是苏亮的诡计,是你的侦查方向正确,触动了苏亮的敏感神经,他借机整你。

  他说这样也好,要不然你有生命危险。越到最后关键时刻,他们越要垂死挣
扎。

  那我现在安全是安全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苏亮不让我侦查办案了,
又有什么用呢。

  简一雄又是一阵「呜,呜」简梅翻译说,你能更隐蔽,更直接,更好地与他
们斗了。

  我问:「何以见得?」

  不等简一雄「呜,呜」简梅说,你不是我司机吗?

  「好啊,简梅,你当着师傅的面嘲笑我。」

  我说。

  简一雄一阵「呜,呜」指了指简梅,又指了指我。简梅说,我爸说我没有嘲
笑你。

  简一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是一阵「呜,呜」简梅说,我爸的意
思是害他的直接凶手,那个姓宗名雄绰号叫「棕熊」的现在有了线索。

  「是吗?」

  我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师傅当年被害的真相就可以水落石出了。或许
还可以从『棕熊』那里了解很多内幕,比如阴立仁的内幕,阴立仁在公安内部的
保护伞,师傅被害那次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这样对打击阴氏集团,对侦破一系
列案子都有作用。」

  「聪明。」

  简梅调皮地说。

  「哎,师傅躺在床上,他这么查出『棕熊』下落的?」

  我问道。

  「他不行,还有他女儿嘛。」

  简梅骄傲地说。

  「我说嘛。」

  我说,「那快说说『棕熊』现在在干什么?」

  简梅说:「『棕熊』现在没有挖沙了。J市的河道已经被他们掏空了,而且
现在竞争激烈,挖沙不像前几年那么火了。『棕熊』也没有在阴立仁手下当差了,
单干了。他开了一家『KTV』量贩,我是通过『唱不够』的石老板了解到他的
底细的。」

  「这就好办,开KTV一般都要涉黄,到时候以这个理由抓他,然后让他把
知道的一切全吐了。」

  我说,「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涉黄是治安问题,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况
且还有苏亮的干扰。」

  简梅说:「总有办法的。」

  正在这时,张嫂说:「饭做好了,快吃饭,下班时间还老说工作上的事,烦
不烦嘛。快吃饭,别饿坏了。」……吃晚饭,简梅送我到楼下。我发动车,她坐
在副驾驶位上。我说:「快上去吧。」——nul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秘密专案组(下)

  她说:「我不,我要跟你到你哪去。」

  见我不说话,又说,「开玩笑。不过,你看你一来我爸我妈多高兴啊,以后
你要多来。」

  「没问题,看师傅嘛。」

  我说。

  简梅又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我轻碰她的舌尖,左手轻轻搂住她的蜂腰。只一
下,那种甜蜜便馨彻心扉。

  「记着明天早上接我。」

  简梅说。

  「好嘛。」

  我说。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师傅的话:你能更隐蔽,更直接,更好地与他们斗
了。真的吗?苏亮和阴氏集团庞大的机器,我能掀得动动吗?掀不动也得掀,谁
叫我是人民警察。虽然我现在不是什么大队长了,但我还是一个公民,还是一个
侦查员,我肩负着祖国赋予我的神圣的使命。

  回到家了,我连夜给P3和P5发短信,约他们第二天见面。P3很快回了
短信:明天全天的班,没机会。阴立仁最近有点慌神,到处动枪、动棒,我参加
了几处。我回短信给他,让他弄清楚阴立仁动枪、动棒的具体对象。

  过了一会儿,P5给我发来邮件:明天上午可以,我还是在邮电大楼旁边等。

  第二天早上,我接上简梅,问道:「上午有事没有。」

  她说:「目前没有很急的事。」

  「那跟我一起去见P5。」

  「P5?哦,好嘛。」

  接上P5,我直接将他拉到东郊「强盛」农家乐。

  P5说,公安抓了他们的5个人,特别是「闪电」网吧拒交保护费以后,阴
立仁、阴立家他们害怕引起连锁反应,最近带人到处强行收取保护费,杀了一些
人,打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闪电」门前枪杀案件的第三天夜晚,阴立家带人将天鹅俱乐部大堂经理朱
江挟持到某公墓,刀架他的脖子,威逼他每月交5000元「保护费」朱江当时
就吓得尿了裤裆第二天就送来了当月的保护费。

  第四日晚上十点左右,他们经过预谋策划和精心准备,携带猎枪、砍刀闯入
J市如西区某烟草批发部,威逼店主邝兴纳贡。邝兴不从,众黑衣便对邝一顿棒
打脚踢,然后撬开批发部的保险柜,抢走大量现金和高档香烟。据估计现金足有
10万余元,香烟至少有100余条。得手后,他们大摇大摆地乘车撤离现场。

  事后听说邝兴被打成重伤,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第五日晚上,天空下起毛毛细雨。他们带人直扑如东区某大厦地下赌场。这
个地下赌场不服阴氏集团控制,直接影响了阴氏集团的赌场生意。阴立家命人将
赌台砸毁,部分赌场工作人员阻拦。他们命令工作人员趴下,并开枪示威,混乱
中,他们将赌场一名监牌员打死。最后,他们抢得大量现金后离去。因为是地下
赌场,自始至终无人报案。

  第六日晚,他们持枪抢劫、破坏如西区金芙蓉歌厅。

  当晚,阴氏集团另一部持枪到开成大酒店抢劫、捣乱,酒店副经理程仁出面
制止,被黑衣唐装们当场打倒在地。……

  我和简梅认真地听着、记着。P5讲完了,我说:「这些我们都记下了,如
果有更直观的证据,比如照片、录像,就更好了。」

  「我们哪敢录音、录像。」

  「你要注意搜集这方面的证据、资料,另外就是要继续摸清蒙面人的情况。」

  刚和P5分手,我突然接到许局的电话:「李果毅,你和谁在一起。」

  我说:「简梅。」

  「那你们马上赶到香格里拉大酒店2816房间。」

  我和简梅一路疾奔赶到「香格里拉」2816房间,一看武警和市局一些主
要部门的一把手都到了。

  许局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那次我见过的省厅副厅长说:「大家
都认识,这是省厅罗副厅长,这个房间就是罗副厅长的住处,下一步也将是阴氏
集团带黑社会性质组织专案指挥部。」

  我和简梅都敏感地听到了:「阴氏集团带黑社会性质组织专案指挥部」这句
话,而且我也发现今天到来的人中没有苏亮和左英兵。

  许局接着说:「大家都是老公安了,应该明白把大家叫来的目的,就是成立
J市阴氏集团带黑社会性质组织专案指挥部,指挥部由省厅罗副厅长任督导组组
长,我任指挥长,下设若干工作组…李果毅任案侦组组长,简梅任案侦组副组长。」

  听到这里,简梅用拳头轻轻捣了我一下,然后,我们会心地笑了!

  然后,许局有着重强调了案侦纪律特别是保密纪律——nul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直到舌尖麻木(上)

  早上,我早早地醒了,见温雪玉睡得很香,便悄悄地起床,然后准备做早点。

  小保姆听见响动,急忙起床,朝我暧昧地一笑。

  我知道她笑中的含意。中国人见了不是夫妻的人住在一起,都会认为这是不
正当的。大多数人不知道在夫妻之外还有爱人!

  小保姆说叔叔你多睡一会儿,早饭不用做了,家里有点心,如果需要其他的,
待一会儿我到街上去买就行了。

  我一想也有道理,3个人的早餐很难做,再说多年来我就没有做过饭,还不
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我说,那好吧,这样的话你可以继续去睡,不用这么早起
来,我一个人看一会儿电视。

  小保姆高兴地又去睡去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早上的电视没有什么好节目,但我也看
得津津有味。这是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两个主人,一个小保姆,自然得跟真
的一家人一模一样。有家的感觉真好-过多年放浪、无耻的生活,我突然发现家
对于一个人来讲是多么的重要。不知温雪玉有没有这样的想法?想到这里,我的
脸上悄然堆起了笑容。

  不经意间,眼前又浮现出了在红沟时的情景……

  那时,我拼命地写作。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对温雪玉的迷恋使我脑子里的
灵感如同红沟的雪水一样源源不断。佛洛依德不是说过吗:性爱是创作的原动力。

  所以我几乎每天都有文学或新闻作品邮出,隔几天便有文章发表。现在想起
了,值得一提的是《戈壁滩,走来了一位新战士外一章》——戈壁滩,走来了一
位新战士……

  是去采撷五彩缤纷的石子,还是去寻觅那冻结的永恒的故事?是去探索那充
满死亡和恐怖的秘密,还是去寻求生命的青春的真谛?呵,新战士,在这沙尘遮
蔽的天幕下,在这石头也冻得痉挛的处女地上,你穿着一身崭新崭新的绿军装,
帽子上的国徽和五星象一颗崭新的希望,正放射着奇异的光芒。

  象发干的红柳枝上一丝萌动的春意,你踏着荒凉和贫瘠走过来了;象春天的
树林里一串小鸟的歌唱,你迎着死亡和孤独走过来了。

  当你走过来的时候,戈壁滩枯死的心灵也有了绿色的荡漾。

  呵,新战士,你肩上还扛着一把铁锹,手里还提着一包树种——从家乡绿树
上采收下的树种。你俊朗、粉嫩的脸庞在诉说着石头一样忧郁的心事,你坚定的
沉着的步伐正把无名的、沉默的诗句镌刻在空旷的戈壁上。

  你播种呵,播种父母亲的心愿,播种你颤动着的心声,播种你那朝霞般的幻
想。

  呵,新战士,你不就是那春神?你不正用铁锹用树种用处子般的热情,组合
一曲春的交响,献给戈壁献给荒凉献给无名的死亡?

  瀚海潮声茫茫的瀚海也能听见潮声么?

  我要告诉你:能。

  当东方露出了第一线浑沌的曙光,当漠风卷起了遮天的沙浪,当寒冬撒下了
旷古的冰凉,当盛夏把沙海变成酷热的烤箱,瀚海中,那矩形军营里飘出了阵阵
雄壮的歌唱。呵,这歌唱,不就是瀚海的潮声么?

  如果你一个人在沙漠里跋涉,荒芜、惊险困绕着你,孤独、寂寞笼罩着你。

  你感到颓废和绝望。这时,你突然听见了那瀚海潮声,声声不息,阵阵不倦。

  你马上就会感到有一种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冲击着你,那生命的潮汐
在拍打着你、喧哗着你。快快走啊,胜利的彼岸就在远方。

  这瀚海潮声——充满了希翼,满带着祝福;象鼓劲的号子,似提神的酒浆。

  呵,瀚海潮声,你可是战士血液的起伏和激荡?……——nul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直到舌尖麻木(下)

  由于我沉溺于写作,与温雪玉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一些。这天,温雪玉找到我,
脸上颇为不悦。她说:「大作家,明天是星期天,我已经请了假要到县城去。」

  我赶忙陪不是:「雪玉,对不起,最近冷落了你。明天我陪你去,我这就去
请假。」

  我找到艾科长,说明天要到县城去买书,请个假。艾科长露出了为难之色,
说,絮啊,你最近工作很不错,上了很多稿子。但是,你为什么非得要明天上县
城呢?下周星期天行不行?我一下反应过来,原来温雪玉刚刚来请过假,我接着
又来,不免给艾科长瓜田李下之感。但我已经答应温雪玉了,请不上假既食言又
没面子,于是说,科长,我从报纸上看到最新出版了一本军报编辑的《新闻写作》
觉得很有用,想赶快把它买回来。艾科长似乎很坚决,说刚刚出版的书,这么偏
远的小县城不可能马上就能买到,所以你下周去比较合适。我一下急了,说艾科
长你又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为什么不让我这周去,非要我下周去?反正我跟你
请过假了,你同意我要去,不同意我也要去。当时我在科里已经慢慢窜红,各级
领导都把我当宝贝疙瘩一样看,所以艾科长见我比他还坚决,便软了下来,说絮
你要去就去吧,注意安全,按时归营。

  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艾科长,我都禁不住感叹:好人啦!

  县城离师部很远,据说有30多公里。师部只在每周的星期天发一趟班车,
上午去,下午回,所以我调到师里后还没有上过县城。这个县城很小,可能连南
方的一个镇都不如,但它终归有很多人,不象红沟很难见到老百姓。我和温雪玉
先上了新华书店,当然不可能买到我跟艾科长说的那本书,而是买了两本诗集,
一本是《世界抒情诗选》一本是《西方爱情诗选》这两本书我一直保存到现在,
在糜烂、腐朽的日子里,我也时常拿出来看看,一看心就会安静许多。温雪玉买
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我们就在小县城里浪,从城东浪到城西,从城南浪到城北。

  那天我们都穿着军装,不象现在的军人外出能穿便装,所以走在街上特别吸
引人的眼球,县城的人便都用异样的、羡慕的眼光看我们这一对男女军人,特别
是看温雪玉,因为女军人少见,漂亮的女军人更少见。我颇为得意。有这么漂亮
的女军人与我走在一起,而且她是我的恋人,不得意吗?那天我的俏皮话特别多,
直逗得温雪玉笑口常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开心过。在西部荒漠中的这个
小县城,留下了我和温雪玉的欢声笑语。如果有时光隧道,现在倒回去看看,那
是多么的抒情啊。那天我们都不觉得累,除中午简单吃了一点饭外,就那么不停
地浪,以致忘了时间,当我们赶到班车点时,班车早已走了。

  我们是军人,谁也不敢说不回了,就住在县城里。其实县城里驻着我们师的
一个团,这个团里有很多战友,住一晚不成问题,但我们不能住。于是,我们沿
着回师部的公路慢慢往回走。这时,一个好心的赶着空马车的大叔让我们坐他的
马车,我们高兴得不得了。马车虽然没有汽车跑得快,但坐起来别有风味,马蹄
达达,凉风习习,青春作伴,美人相依,我甚至庆幸没有赶上班车。我们坐着最
原始的交通工具,我们却拥有最纯洁的爱情!

  到了交叉路口,我们下了马车,谢过赶马车的大叔后,走上了去师部的沙石
路。这里离师部还有5公里左右。路面凸凹不平,走起来特别费劲。我和温雪玉
手拉着手,一起往前走,倒也其乐无穷。两旁的沙丘连绵起伏,骆驼刺和芨芨草
星星点点,几只小鸟在空中盘旋,叽叽喳喳地为我们的爱情伴唱。在离师部不远
的一处绿洲,我们停了下来。绿州不大,它的中间是一个水塘,水塘边长了两、
三棵大树,四周绿草茵茵。这时天色已晚,西天的流岚如虹如霞,东天的星星成
双成对。我们相拥着躺在绿草上,尽情地亲吻对方,尽情地抚摸对方,直到舌尖
麻木。当时我已经有了很强烈的生理冲动,可温雪玉的高洁容不得我乱来。这时,
她满怀憧憬地问我:「你说我们以后成了家,有个小宝宝,多好呀。」

  我说:「多好呀!」

  她又问:「你说我们的宝贝象谁好?」

  我反问:「你说呢?」

  「我说呀,象你一样聪明,象我一样漂亮。」

  「你啥意思,难道我很丑吗?」

  「我也不笨呀?」

  然后我们打闹嘻戏着继续赶路,不知不觉便到了师部。……——nul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不入驴穴,焉得驴子(上)

  这时温雪玉醒了,她走出卧室,伸了一个懒腰,问我什么时候起来的。我说
刚起来不久,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她说睡得够久的了,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最香
最踏实的一个觉。前阵子,晚上老是做恶梦,半夜醒来更加恐惧,害怕死呀。现
在想通了,怕也没有用,还是好好活着吧。我说,我一来你就能睡好觉,那我以
后每天晚上都来。她说,你那么忙,还是抽时间吧。

  洗漱完毕,我问温雪玉吃什么,油条、点心还是其他什么,她说肯得鸡,我
说好呀,早上你也不怕油腻。她说好久没吃了,想吃。

  我载着温雪玉到了「肯得基」她要选着买,我说别麻烦了,来一个「全家福」

  她说吃不了。我说吃不了你和小保姆一起吃。

  我又陪温雪玉逛了几个商店,然后才把她送回去。

  下午,沙胖子等几个人聚到我的办公室。他们是来报告阴氏黑帮地下赌场有
关情况的。

  阴氏黑帮在J市开了好几个地下赌场,生意普遍不错。其中开在「中兴」宾
馆地下室的赌场生意最好,因为这个宾馆地处偏远,不太引人注意,阴立仁把地
下一层全部改造成了赌场。宾馆平时住宿的客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赌徒。

  参加赌钱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本市的赌客,他们一般都是晚上10点以后驱
车前往,第二天早上4、5点离开。

  我问:「赌场里面的情况摸得怎么样?」

  王刚答道:「赌场戒备森严,我们不敢冒然进去。」

  「如果对赌场里面的情况不熟悉,可能不好下手。」

  我说,「毛泽东说过,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
侦察材料的联贯起来的思索。所以我们还必须把赌场内部的情况搞清楚。」

  大家迷茫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亲自去。」

  哥几个一下急了,说首长这样太危险了。我们与他们交过几次手,万一被认
出来就麻烦了。要去我们大家一起去。

  我说,不入驴穴,焉得驴子!所以我们必须要进去侦察一下。我们与他们交
过手,但守卫赌场的打手不一定见过我们,到时再化化装,应该不成问题。我和
王刚两人去就行了,人多了容易引起怀疑。

  我又问沙胖子:「最近阴立仁的行踪怎么样?」

  「阴立仁白天很少出门。」

  沙胖子说,「他晚上都是出入各大宾馆,与一些达官贵人一起吃饭、洗桑拿、
搞女人。除乱搞以外,他找得最多的女人就是『丝路』宾馆的那个迎宾小姐。听
说阴立仁在『丝路』宾馆开了房,经常与那女人约会。」

  「那个女人的情况摸清了吗?」

  「基本摸清了。」

  原来那个迎宾小姐叫蔡智琳,家在一个小县城,前两年参加了一个选美比寒,
好象是排名第14,后来就留在了J市,成了『丝路』宾馆的头牌迎宾员。有一
次阴立仁到这家宾馆去玩乐,一眼就看中了蔡智琳,当天晚上就威逼利诱她上了
床。不过,这女人去年又结了婚,男人叫申子强,是开火锅店的。

  「有点意思。能与阴立仁维持这么多年关系而且又另外有家的女人有意思,
这女人一定很漂亮?」

  「漂亮得很。她现在谱很大的,说是迎宾小姐,但一般都不迎宾,只在重要
客人到来时,宾馆才安排她出面。」

  「是吗?哪有机会去见识见识。这条线先放在那里,等赌场的事办完了以后
再说吧。」

  晚上,我和王刚分别粘了胡须,用一个小皮箱装了5万元钱,然后和沙胖子
等几个一起出发。我们先到了阴氏黑帮的其他几个地下赌场转了一圈,然后才到
「中兴」宾馆。通过转这一圈,我发现王刚他们的分析和判断是对的。那几个赌
场要么地处繁华,要么规模较小,都不太适宜下手,而「中兴」宾馆这个赌场,
大环境比较偏,但进出赌场的人却挺多,总的说来比较理想——nul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不入驴穴,焉得驴子(下)

  将近夜里12点的时候,我和王刚下车,沙胖子、李味和白健全留在车里。

  我让他们几个跟来,一方面是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们可以接应,另一方面主
要是让他们进一步熟悉周围地形,以免真正行动时头脑发昏。人在一个生疏的环
境里往住容易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而一旦熟悉了环境,办起事来就会从容很多。

  我穿着一件藏蓝色的T恤,戴着墨镜,抽着雪茄,迈着方步走向赌场。王刚
提着皮箱跟在后面。赌场的入口关着,王刚轻轻敲了两下门,两个黑衣唐装将门
开了一条缝,凶煞恶神般地问:「干什么?」

  王刚答道:「到这里能干什么,赌钱呀。」

  「我们怎么不认识你们?」

  我说:「本人最近在J市做一笔大生意,晚上闲来无事,听几位玩家说这里
好玩,就过来看看。」

  「我们不接待生人。」

  「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好吧。说好啊,百分之五的保护费。」

  黑衣唐装说着将门打开,等我们进去后让我们分别贴在墙上,然后进行了搜
身。他们主要是怕有人带着凶器进去抢劫。搜完身后他们给里面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穿天蓝色服装的服务生过来将我们接了进去。

  在赌场的吧台,我们将钱换成了50元一个的筹码,并按百分之五交了25
00元钱的保护费。就在这期间,我已经飞快地扫视了赌场的地形,吧台在过道
中间的一个空处,过道的尽头应该是一个大屋子,里面人声鼎沸,过道的两边各
有几间小屋子,基本上都黑着灯,只有紧挨吧台这间屋子亮着灯。这时服务生问
我们:「请问老板玩什么?」

  「不知你们这里有什么玩的?」

  我边问边往里面走,并顺手推开了亮着灯的那间小屋的门。几个黑衣唐装正
在里面打牌,见我开门,恶狼狠地看着我。

  服务生赶快将门关上,说:「老板,这是工作人员待的地方,不是赌场。我
们这里有老虎机,有鲨鱼机,有麻将,也有『沙子』。」

  「呵,老虎机咱玩不过,打麻将又太费脑子,那就『扬沙子』吧。」

  说着我们已经进了场子。这个场子是开放性的,四周是几十台老虎机和鲨鱼
机,靠过道这边是麻将区,里面是「沙子」区,大概有100人左右在埋头赌博。

  服务生将我们领到一处人较少的赌台,对大家说这位老板也想加进来。几位
男赌客不愿意了,说我们只跟熟人玩,生人不玩。唯一的女赌客看了我一眼,说
不就是赌钱吗,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只要有钱就行。我让王刚让箱子打开,亮
出了筹码。那几个男赌客说,既然赵老板说话了,那你就玩吧,我们可是给的赵
老板的面子。牌发上。

  这『扬沙子』又叫『诈金花』,3张牌,按照炸弹、拖拉机、『沙子』、对
子、单牌的顺序,3个A最大。玩时可「闷」可看,「闷」就是不看牌上筹码,
看牌者如果要上筹码必须是「闷」牌者的2倍。在比较大的赌场,赌钱者一般都
要「闷」几手,把价格涨起来后再看牌。

  我坐在赌台边,王刚站在我的身后。一开始我输了万把块钱,在直接扔掉了
几把不好的牌后,我抓住一个机会「闷」了起来,从一个筹码「闷」到了10筹
码,忍不状牌的都没有什么好牌,最后只剩下一个男赌客与我对「闷」几手过后,
这个男赌客也憋不状了牌。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牌者不管有牌没牌都会继续跟牌
或开牌,因为「锅」里的钱太多了。果然,这人二话不说就跟了上来。我从他过
快的动作中敏感地感觉到他是假牌,然后开始猛踢他。当把他的筹码踢完后,我
一脚将他踢开。结果双方都是单牌,我最大的牌是A,而他最大的牌才是9,我
的牌真的比他大得多。这位男赌客输得精光,垂头丧气地下了台。仅这一个回合,
我就赢了4、5万回来,加上我的本已经有了8万多的筹码。

  其他几个赌客眼睛绿绿地看着我。我从身上掏出一包「南京」烟,边给大家
发烟边说:「不好意思,手气好。不过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nu

                 l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战斗的憧憬(上)

  这时,王刚在后面轻轻地很隐蔽地用腿顶我的背。他是提醒我,让我见好就
收。我装着没感觉,似乎赌兴正浓,旁若无人,继续博弈。经过了几十个回合,
我的筹码始终在8万左右,不见涨也不见缩。我一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过了,心
想该走了。于是我又开始了狂「闷」筹码从一个涨到了100个。这时又出现相
似的一幕,看牌者都纷纷走了,只剩下我与那位女赌客赵老板对「闷」几手之后,
赵老板见我不舍不弃,没有罢休的样子,只好看了牌。她边看牌边说,你今天手
气好,我给你多输一点,说着跟上了筹码。我踢了她两次,她从容不迫地跟上。

  既然踢不走,踢不动,我便拿起自己的牌来,慢慢地慢慢地看,看完后也跟
了上去。这时赵老板突然把筹码涨到了500个,王铁从身后站出来,抓起皮箱
就要倒筹码。我伸手挡住了他。然后说,赵老板,你肯定是炸弹,我怕你,我不
跟了,也不开了。说着将我的牌分开插进了牌堆里。

  赵老板「叭」地将牌亮了出来,原来是3个「Q」她边亮牌边说:「你再跟
我跟死你。」

  我说:「哎呀,幸好我走了,要不然会输得连裤子都没有。明智,明智。」

  其他赌客淫荡地大笑。

  「兄弟,你也不多跟几手,真是输得连裤子都没了,我将我的裙子脱给你不
就得了。」

  赵老板说。

  其他赌客又是一阵淫荡的大笑,边笑边说,赵老板仅这一手牌就赢了4、5
万,养个小白脸不成问题。

  「我倒是想穿赵老板的裙子,可是今天没机会了。下次怎么也得把你的裙子
脱下来。」

  我说,「刚好保本,今天就到这里,太晚了,瞌睡来了,你们慢慢玩吧。」

  几个赌客纷纷说,跟你开玩笑的,接着玩,接着玩。

  我说:「实在对不起,白天还要谈一笔生意,今天就不陪了,后会有期。」

  说着我起身和王刚离去。抬眼一望,众赌客赌兴正酣,都是闷头鏖战,如痴
如醉,只是场子里4个角站着的4个黑衣唐装睁着警惕的驴眼。

  在吧台王刚将筹码换成了钱,一共换了5万2。我心想,不错,还赚了2千。

  可直到上车,王刚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沙胖子等人从梦中醒来,纷纷问,首长,赢了没有。

  「他可以赢好几万,但他却不跟了,也不开牌。」

  王刚气呼呼地说。

  我那手牌是3个A,所以王刚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跟也不开牌。「你是不是看
上那个女老板了?讨好别人?赌棍一个,又不漂亮,又不温柔,有什么吸引人的
地方?」

  我把车启动,然后说,兄弟们,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侦察不是赢钱。你们以为
这里的钱是好赢的吗?赢了钱你能走吗,走不了就得陪他们玩,玩到田光亮,大
家一起结束,一起出来,样子让他们记下了,车牌号让他们记下了怎么办?另外,
来这里玩的都不是寻常之辈,我们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万一别人输急了对我们下
手怎么办?阴立仁的黑衣唐装对我们下手怎么办?最,最,最主要的是我们还有
更大的行动,不能因小失大。这些人都是老赌棒,钱先让他们保管着,下次我们
全部收走,不好吗?

  王刚恍然大悟:「喔,我说你3个A都走了,还以为你对那个女人有意思呢。

  还是首长高明。「

  「对她有意思?」

  我说,「就像你说的,赌棍一个,又不漂亮,又不温柔,你们以为我的品位
比你们还低?你们以为我的精神出现错乱了吗?」

  大家一阵大笑。

  当天,我们美美地睡了一觉,养精蓄锐,储备战力。第2天下午我才把大家
召集起来,我决定把行动时间定在当天晚上,让大家谈谈想法。

  哥几个说,还谈啥,冲进去抢了就成——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战斗的憧憬(下)

  我说,兄弟们,我们虽然对这个赌场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本次行动只能成功
不能失败,成功了欢天喜地,失败了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还要进行周密细致的
筹划,这样才能「使先见不致流于妄测,便超前不致变为莽撞」阴氏黑帮不是省
油的灯,不是可以简单对付的。你们以为他们开了这么多年的地下赌场,没有人
觊觎他们的钱?多了去了,但为什么没人敢动手呢?谁敢找死啊?据我观察,守
卫这个赌场的有10余个打手,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和赌客,而我们只有5个
人,敌我力量十分悬殊。

  大家纷纷说,就是,万一钱没抢上反而把命搭上了就划不着了。阴立仁来阴
的,把我们交给公安机关,抢劫罪也非同猩,少不了十几二十年。究竟怎么行动
我们也说不清楚,就请首长明示吧。

  我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把「中兴」宾馆和赌场的大致情况划了出来,然后
说,大家看,赌场门口有两个黑衣唐装,靠吧台这间小屋子里面有4个黑衣唐装,
赌场里面4个角落各有一个黑衣唐装,咱们这样……

  最后我说:「这次行动成功与否关键在快。古人云,『兵机事,以速为神』。

  行动迅速就成功了一多半,动作迟缓必遭惨败。还有,就是每个人都要各尽
其责,分兵把口,不能出半点纰漏,不能出丁点差错。在这里,我要特别强调战
斗纪律,纪律就是成功,纪律就是生命,纪律就是金钱,纪律就是女人,纪律就
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军人讲『军令如山』,我们也要强调这一点,违令者裁。

  大家表示,一定要按照首长的战术安排,令行禁止,各尽其能,不战则以,
一战成名,勇敢顽强,争取全胜。

  我们提前吃了晚饭,然后我让沙胖子、王刚等4人分别去跟踪阴立仁和阴立
家。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一边等他们的消息,一边琢磨整个计划。过了一会儿,
沙胖子打来电话说阴立仁正在J湖边的一家海鲜馆吃饭。又过了一会儿,王刚打
来电话说阴立家好象不在J市,没见他的踪影。我让他们继续盯着,不能出现任
何差错。约摸晚上10点钟的时候,他们又先后打来了电话,沙胖子说阴立仁喝
得醉醺醺的,现在到「丝路」宾馆找蔡智琳去了,看来晚上要住在这里。王刚说
阴立家一伙开了两辆「三菱」车,刚从外地回来,现在到桑拿城蒸桑拿去了,好
象一时半会走不了。我让他们不盯了,马上赶回「奥运宝贝」沙胖子等几个赶回
来后直叫唤,累死了,累死了,晚上有行动,怎么还叫我们去跟踪。

  我说:「兄弟们,你们的跟踪就是晚上行动的一部分。你们想,『中兴』那
个赌场一个月至少也得给阴氏黑帮挣百、八十万,这么大的产业,阴立仁和阴立
家能放心得下?他们除派得力干将经营外,肯定还会时常去检查。万一让他们碰
上了,我们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今晚的行动成功概率就太低了。战必备,备才
能战,周到细致的准备是成功的一半。所以我们必须掌握阴立仁、阴立家的行踪,
以确信他们今天没有去也不会再去赌场。」

  哥几个这才明白过来。沙胖子说:「还是首长思维缜密呀,我们就是相形见
拙。」

  我说:「大家再别废话了,赶快准备。」

  于是,我和王刚开始化装,打扮得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化完装,我们每人
藏了一支自制手枪在身上。沙胖子等3人各带了一支长棍和砍刀、匕首。

  晚上11点的时候,我们准时出发,到「中兴」宾馆时刚好11点半。我开
着车在宾馆周围转了一圈,确信情况正常后,又把车开到离宾馆有1华里远的地
方停下。我对大家说,现在时间还早,得等一等。我们0点30分准时行动,到
那个时候肯定不会来新的赌徒了,更安全一点。警方抓赌一般也在凌晨2、3点,
我们比他们早一点,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引起误解。

  然后,我们就在车里睡觉,静静地等待。

  夜晚的「中兴」宾馆一带显得有些宁静,凉风轻轻吹拂着梧桐树的树叶,发
出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远处的蛙鸣不绝于耳,村舍的狗吠恍若天边。入夏以来,
J市还没有下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雨,所以显得有些燥热。

  因为满怀着对即将打响的战斗的憧憬,所以这段时间还不算太难熬。

  0点25分,我将车开向了「中兴」宾馆,先在周围转了一圈,确信情况正

          常后才把车开了进去——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发出了行动命令(上)

  我依然穿着那件藏蓝色的t恤,戴着墨镜,抽着雪茄,迈着方步走向赌场。

  王刚穿着黑色t恤,提着皮箱跟在后面。赌场的入口还是关着,王刚轻轻敲
了两下门,两个黑衣唐装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半天,然后问:「是你们俩呀,
怎么才来?」

  我说:「刚刚与朋友一起洗桑拿,这不才赶过来。心里想啊,急急忙忙的,
大夏天的出了一身汗。」

  黑衣唐装们边把门打开边说,这赌呀就是有瘾,一天不赌手痒,两天不赌皮
痒,三天不赌心痒。

  就在那俩黑衣唐装准备对我们搜身的一刹那,我右手猛然从兜里掏出了枪,
一下顶住了眼前这个的脑袋,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巴,与此同时,我阴
沉沉地说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那家伙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王刚简单,只一个动作就把他的对手打晕了过去,然后他对外面一招手,沙
胖子等几个飞快地冲了进来。兄弟们身手之矫捷,胜过了很多我在部队时的特种
团的战友。

  我们将俩个黑衣唐装的手脚绑住、嘴巴塞住,推进一个角落里分别绑好,然
后将入口的门插死,防止有人进来。最后5个人全部戴上了黑色头套。

  「按照我预先的分工,切记拖泥带水,切记一次到位,动作要快,动作要准。

  不得私自藏钱,不得擅自行事。开始行动。「

  我发出了行动命令。

  5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赌场冲去。

  王刚、李味在前,直接冲到赌场的门口,俩人对着屋顶就是一枪,同时大喊:
统统爬下,手抱着头,谁反抗就打死谁。惊恐万状的赌客们瞬间明白过来,爬下
的爬下,钻桌子的钻桌子。4个角的打手都在开阔地带,没有反抗的屏障,只有
乖乖地抱头爬下。

  与此同时,沙胖子一脚踢开了那间亮着灯的小屋的门,大吼一声:「举起手
来,谁动就打死谁。」

  4个玩牌的打手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傻傻地当了俘虏。

  王刚和沙胖子他们往前冲时是不管吧台和过道里的服务员的。我和白健全成
犄角之势,他主要负责过道上的服务员,我负责吧台。那些过道上的服务员们一
看这个阵仗,早就贴墙举起了双手。而我的枪也一下子就瞄准了吧台那个负责收
款的「沙姐」她吓得面色土灰、肌肉震颤。

  我从白健全手里接过一个灰色旅行包,扔给那「沙姐」「快,把钱拿出来,
装进去。」

  那「沙姐」指了指保险柜,说:「打,打不开。」

  我对着空处就是一枪:「妈的个P,打不开你就得死。」

  「我打,打。」

  那女人说着颤颤巍巍地打开了保险柜。

  「快,把钱装进包里。」

  我说,「快,快。」

  女人把钱装完后,我和白健全把她和过道上的服务员全部赶进了那间大赌场。

  然后,我们又搜查了吧台,确信没钱后,我一声:「撤。」

  白健全飞速前去开第一道门,王刚、沙胖子他们用早准备好的锁把赌场和小
屋的门反锁上,然后我们迅速撤离。

  沙胖子和李味提着钱袋在前面,我和白健全在中间,王刚殿后。当我们跑了
一半时,听见里面发出了几声沉闷的枪声。那帮黑衣唐装肯定就像疯驴一般,在
里面作困驴之斗。

  我们冲出第一道大门,然后同样将它反锁上……

  我们飞快地上了汽车,开动汽车,整个过程没有被任何人看见。我们绕道湖
河路,很快便回到了「欧典」进了我家,大家急忙抢水喝。等大家把水喝饱以后,
我让大家把钱清点了一下,一共是186万。我将钱锁进保险柜后对大家说:
「今晚谁都别走,就在我的客厅里住一晚。不许回家,不许外出,甚至不许玩牌。

  睡沙发的睡沙发,睡地板的睡地板。「

  李味不愿意了,说:「首长,刚刚那么兴奋,现在哪睡得着呀。要不你给我
们发点钱,我们出去乐一乐。听说最近新开了几家桑拿城,里面的『沙姐』既年
轻又漂亮。」

  「不行。」

  我不容置疑地说,「现在阴氏黑帮正在全市搜查,我们不能往枪口上撞。」

  说着我进了卧室。

  哥几个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阵活,最后也都睡了——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发出了行动命令(下)

  其实我一晚上也没睡着。我在思考两个问题:一个是阴立仁的反应,另一个
是抢来的钱怎么办?

  第一个问题很好理清,目前在J市,敢对阴氏黑帮的地下赌场下手的无非是
两类人,一类就是前不久被阴立仁砸了地下赌场的人,另一类就是我旷山峰这样
的人。可想而知,下一步阴氏黑帮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但因为是地下赌场,
一直是警方查封和取缔的对象,被抢的是赌资和不义之财,他们不可能报警。

  第2个问题就比较棘手了。按我最初的想法,这些钱一分都不能动,要全部
捐献给红十字会,用于社会公益事业。可回想这次行动,这些钱是兄弟们从枪口
下、刀尖上冒着生命危险抢回来的,全部捐了,不给兄弟们留一点好吗?我现在
又犹豫起来。难道我们抢地下赌场,就仅仅是为了简单地惩治阴氏黑帮?难道我
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就仅仅是一种精神的满足?这时本能告诉我,应该把这
些钱分了。兄弟们跟我干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老了怎么办?难道
我这当首长的就看着大家上街要饭?至少这些钱也应该留在「奥运宝贝」作为公
司的财产,作为固定资本用于投资用于再生产,繁荣市场,解决部分人员就业,
这也是变相地为社会做贡献嘛。与时同时,理智又告诉我,这些钱不能分,不能
分,如果分了,我们抢来的就将是地地道道的不义之财,本次行动就是彻头彻尾
的既违反法律又违反道德的行为,就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反社会反秩序的行为。

  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成了一句空话。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大早,哥几个就嫌睡得不舒服,纷纷溜了。我一直到中午一点才起床,在
街上吃了便饭,就赶往公司。我懒洋洋地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始终悬着一个问
号,就是钱怎么办。

  这时温雪玉突然打来电话,这是查出病后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她说:「山
峰,上午我到医院去复查了。」

  「到医院复查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好送你去嘛。」

  「你那么忙,再说成天待在家里,我也想活动活动。」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效果很理想。」

  「那太好了。不过还得接着治疗,定期复查。」

  「这些我都知道。我告诉你,就是让你不要太担心。」

  温雪玉的电话让我感到无比的欣慰,悬在半空的心好像向地面靠近了几百米。

  接完温雪玉的电话,我脑子里那个问号也突然就没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我叫来了王刚,对他说:「王刚,这次我们抢阴立仁的地下赌场能够成功,
你居功至伟。」

  「错,错,错。」

  王刚说,「没有首长的谋划和亲自参战,能这么轻易的成功是不可能的。」

  我笑了笑,说:「这是应该的。古人云,『兵不勇,则三军不锐;将不智,
则三军大疑』。我们能够放手地干一些事,全靠有你这样的兄弟。」

  「首长,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

  「现在不让你打,也不让你杀。找你来,主要是和你商量商量这些钱怎么办?」

  「首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绝无二心。」

  「当真?」

  「当真。」

  然后我又分别叫来了沙胖子、李味、白健全,把刚才和王刚说的话又都说了
一遍,让我感到宽心的是,他们的说法与王刚如出一辙。

  于是,我把哥几个召集在了一起,对本次行动给予了充分肯定。然后说,仗
好打,功难评;赌场好抢,钱难处理。刚才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大家一致赞成由
我做主。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我也经过了慎重的、反复的考虑,最后决定:将
这些钱全部捐给本市儿童福利院。

  哥几个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我。

  李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首长,我坚决反对……」——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第一件好事(上)

  李味说,这些钱是兄弟们枪口下吸硝烟,刀尖上舔鲜血抢回来的,现在一句
话就说捐了,大家能同意吗?以前我们做了几票,弄的钱救白健全花了,我也没
什么意见,现在没什么事了,本以为弄点钱花花,手头宽裕一点,不再紧巴巴的
了,又要捐,我能想得通吗?

  李味说着眼泪「叭啦叭啦」地流了出来。

  我脸色阴沉,语调低限,一字一句地说:「刚才我一个一个地征求你们的意
见,不是一致赞成由我作主来处理这些钱吗?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我们以为你作主分钱,分多分少都无所谓。兄弟们你多几千块,我少几千
块,肉烂在锅里。」

  李味说,「现在你又说将这些钱捐了,肉烂在锅外,我们当然不同意了。」

  这时,王刚站了起来,他指着李味说:「什么我们哟,你不同意就不同意,
不要把我们拉在一起。君子一言驷马,不,是五马难追,我们既然说了由首长作
主就不能反悔。出尔反尔哪像男人,跟女人有什么两样?首长的决定肯定是有道
理的,我支持。」

  李味的气焰收敛了一点,边往沙发上坐边说:「反正我不同意。」

  「说真话,没有首长能有这些钱吗?」

  王刚不高兴了,「我出了那么大的力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也参加了的,万一打起来了,难道我还活得了?」

  李嘴说着把头低了下去。

  沙胖子和白健全这时也说,我们尊重首长的决定。

  我见时机成熟,便说道,最近我多次说过,游戏要有规则,道德要有底线,
过去我们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现在应该改弦更张了。我们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是因为阴立仁在J市为所想为,老百姓不敢惹,警察又不敢管,怎么办?只能由
我们出面,不得已而为之,而且今后我们还会这样做,还会做很多这样的事。但
我绝不想做阴立仁第二,我们大家也绝不想做阴氏黑帮第二,是吧?

  大家纷纷说,是。只有李味低头不言。

  我接着说,我也知道这些钱来之不易,而且这些钱都是赌资和阴立仁的不义
之财。但这些钱不能分,如果我们分了,拿在我们手上的就将是百分百的不义之
财,我们花起来能安心吗?所以,我决定将这些钱全部捐给J市儿童福利院,这
是最后的决定,不能更改。

  我停了一下,然后说,为了表彰大家的勇敢,我同时决定,从公司的赢利中
拿出5万元,作为奖金发给大家,一人一万,下去后由沙胖子负责办理。钱不多,
精神奖励为主,物质奖励为辅,大家要知足。

  除了李味,大家都有点喜出望外,说一万元也不少了,真的没想到还能给我
们发钱,有些职业杀手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去杀人,杀一个人才能挣2、3万元,
我们没杀一个人没伤一个人就挣了一万元,不错,不错……

  正如我的推断,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阴氏黑帮对以前下过手的赌场又进行了
再一次的清洗,不想这一次人家有了准备,双方发生了枪战,各死一人,伤多人,
而且他们连一分钱也没抢上。

  在这些天里,我们按部就班,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开始那几天,阴氏
黑帮还派人对我们进行跟踪监视,后来见我们没什么动静,没有大把地花钱、大
块地吃肉、大声地狂欢、大肆地淫乱,便就撤了回去。

  这天,我和沙胖子简单化了一下装,然后趋车前往市郊的儿童福利院。我把
车停在很远的地方,然后走路过去。在门口我们对守门的老大爷说找你们院长,
我们要捐款。过了一会儿,一个40多岁的女人便从里面的3层楼房里跑了出来,
她的脸就象一朵向日葵,一个劲地说请进请进。进了她的办公室,又一个劲地说
请坐请坐,并要用那粘满了茶垢的杯子给我们倒茶。

  沙胖子挡住了她,说:「院长你别客气,我们是来献爱心的,不是来接受你
的款待的,而且我们老板很忙。」

  我说:「院长不客气,你也坐。你在这里管理这些孤残儿童,为社会做出了
很大贡献,就不要管我们这些降人了。我们今天来,主要是给你们院捐点款。」

               ——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第一件好事(下)

  院长问:「不知你准备捐多少呀?」

  「186万。」

  「186万?」

  「对,186万。」

  「哎哟,这么多呀。」

  女院长脸上的「向日葵」一刹那就成熟了,她说,「你们先坐一会儿。」

  说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大帮教职员工和孤残儿童便挤满了院长办公室
和办公室外的过道。

  院长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这位老板呀准备一次性给我们福利院捐款
186万无,这是我院建院以来接收的最大一笔个人捐款,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
对他表示感谢。」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院长招呼工作人员赶快过来照相、录像。

  我没想到把阵势搞得这么大,本想悄悄捐了了事,现在……我说:「院长,
这没什么,关心孤儿、残儿是全社会的责任,我作为一个公民,给他们捐点款义
不容辞。但是,我不希望宣传,所以你就不要安排照相、录像了。说个不好听的
话,我想安静。你一宣传,大家都来找我募捐怎么办?」

  院长和教职员工一阵轻声的浅笑。院长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那就不
照了。」

  我让沙胖子把钱拿出来,「院长,你给开个收据吧。」

  「你们还带的现钱啊,我还以为你们从银行……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开。」

  院长边说边问,「请问你贵姓?」

  我说:「这你就别管了,给孩子们献爱心留名干嘛。我也不是想当无名英雄,
就是献爱心,一不留名,二不宣传,请你们一定尊重我的想法。」

  院长答应了,说你真是好人哪,现在这样的好人难找啊!

  我们离开的时候,受到了教职员工和孩子们的夹道欢送。望着这些孤残儿童,
望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我不由得感叹:我山峰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今天终于做
了第一件好事,而且是大好事!

  没有料到,第2天的《J市晚报》便将这件事登了出来,主标题是:捐巨资
不留名,副标题是:本市一企业家匿名给儿童福利院捐款186万元。

  我心里想,这下糟了,这儿童福利院也真是,这园长也真是,不是答应我不
宣传吗,怎么第2天就见了报,说话不算话,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果然,下午5点过阴立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旷山峰,你现在真是学好了
呀,出息了呀,做好事都不留名了。」

  我跟他装傻,「阴立仁,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你不要没事给
我找事呀。」

  「没事找事?抢了我的钱又匿名捐出去,在J市能做出这种事的可能也只有
你旷山峰了。」

  阴立仁有点急。

  我继续跟他绕,「抢你的钱?捐出去?啥意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阴
立仁呀阴立仁,好事你怎么没想到我,坏事你尽往我身上拦,你啥意思?找不到
人出气就找我出气是吧,我是受气的吗?我看你是命犯太岁,流年不利,要怪就
怪你自己吧,再别怪我了。」

  「旷山峰,咱们也别争了,要不找个机会坐一下?」

  阴立仁不知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我一口回绝,「又叫我赴鸿门宴是吗?拉倒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一朝被
驴咬,十年怕驴套,你还是请别人吧。」

  「既然不肯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告诉你吧,在J市没有我阴立
仁罩不住的事情,谁敢给我找事那他离坟墓就不远了。」

  阴立仁咬牙切齿。

  可我继续调侃他,「哟,哟,哟,咱们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要成为敌人
呀,起码我们还是战友嘛。」

  「对有的人来说,不做我的朋友,就只能成为我的敌人。」

  「阴立仁,你简直是一个无限暴力狂,是法西斯式的败类,希特勒的下场你
知道吗?」

  我说,「既然你想成为我的敌人,那我就奉陪到底。」

  又过一天,我收到一个奇怪的快件,拆开一看,里面装了一粒69式手枪子
弹。不用想,这肯定是阴立仁寄出来的,看来这家伙要驴急跳墙了。想「威加于
我」给我打心理战?阴立仁,你真的错了!——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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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简梅说,过来呀(上)

  我做梦都没想到,在我被免职一天后,又被许正戈局长任命为秘密专案指挥
部案侦组的组长。

  大落大起,大合大开,真应了那句古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在我人生最失意、最悲催、最无助的时候,又迎来了最重大、最风险、最艰
巨的挑战。

  而且我敏感地发现,不要说我已经被免职,就是在任大队长也是不可能担当
这样的重任的,在我之前起码还有苏亮、左英兵,他们被排除在了秘密专案组之
外。这是异乎寻常的。这一情况,无异于J市公安局的一次小的地震。与会的各
部门一把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都很讶异。多年从政、从警经验告诉大家,
这只是前奏,紧接着就将是一次更大的地震。

  也许,随着阴氏带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覆灭,这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

  那天开完会,没有一个人提问,没有一个人逗留,大家都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我在猜度,许正戈局长是基于什么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决定的。是上级的决
定还是他自己的决心?是其他案侦包括纪委案侦证据还是群众的举报?真是想不
明白。

  我是最该留下的,因为一天前许局刚刚免了我的职,现在作为一个普通民警
又被任命为专案组组长,我起码应该留下来感谢一下许局;还因为在指挥部的所
有各个组中,我的组压力最大、责任最大,在案件侦破中居于中坚、核心、关键
的地位,可以说,其他组都是配侦单位,下一步工作如何开展我还心中无数,起
码应该留下来向许局请教一下怎么办?

  但我没有留下来。为什么没有留下来呢,可能是太激动了,害怕自己溢于言
表;我明显成了众矢之的,必须韬光养晦;怎么开展工作心中无数,不打无把握
之仗是我一贯的作风,我没有必要在许局那里去受训。

  所以,那天我表情凝重、不苟言笑地离开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简梅紧紧
跟着我。上了车,我仍然没有说一句话。然后我把车开到J湖边停下,这时我和
简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们几乎同时发出「耶」的一声,击掌相庆。因
为这里是开放场所,如果再隐蔽一点,我想我们一定会热烈拥吻。

  虽然,在此之前都是简梅主动,但我想今天我会主动的。因为这一天多来,
在我最失意、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是简梅、简一雄父女给了我力量,给了我
信心。现在否极泰来,我首先要感谢的就是简梅。

  「真没想到,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还是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早就想到了。」

  简梅说,「这是必然的。」

  我说:「你的意思你有先见之明。」

  简梅说:「任何判断都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有些东西它暴露了是事实,没有
暴露还是事实。不能说它没有暴露就不是事实。」

  我开玩笑地说道:「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让你当组长,反而让我这个普通
民警来当这个组长。」

  「哎,你不要过河拆桥啊。」

  简梅说,「是谁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你、安慰你,是我啊。我是伯乐,你
也就一千里马!」

  「好,好,我是千里马,你是伯乐。」

  我说,「真要谢谢你和师傅。」

  简梅说:「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了。你以为苏亮、阴氏黑帮是那么容易被扳倒
的嗦。」

  「是啊,下一步怎么做,我还是一头雾水呢。」

  我问,「你那么聪明,你说应该怎么做?」

  「我是伯乐,你是千里马。伯乐的作用是发现千里马。下一步跑得快不快,
就看千里马的了。」

            简梅笑着说道——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简梅说,过来呀(下)

  我想了想说:「这个秘密专案组其实就秘密在我们这个组,保密其实也主要
是在我们这个组保密。但我们作为组长、副组长不能当光杆司令啊,一是要有专
门的办案场所。刑侦支队、重打队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另找地方,太高档的地方
不行,太偏僻的地方也不行。高档的地方就不说了,偏僻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
些人,是不是很显眼,所以要找一个中档的酒店办案;二是人员的问题,杜习海
肯定是不能用的,他跟苏亮的关系不清不楚,张思峻倒可以用,可是把张思峻抽
出来,剩杜习海一个人好不好。为了保密,刑侦支队的其他人员比如痕检啊,都
不能轻易使用,这些都是大问题;三是保障的问题。经费、物资保障必须到位啊。」

  「果毅,你简直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工作思路想清楚了,就按你说
的办啊。」

  简梅说。

  「以后有人的时候要喊老李,不要喊我的名字啊。」

  「叫你李队,或者李组长,对,就李组长。」

  「那么,现在就按我说的办吗?」

  「就按你说的办。」

  「那我就打电话了啊?」

  「打啊。」

  我首先给市局警务保障处处长打去电话,告诉他我们案侦组目前面临的困难,
让他帮助解决办案场所和经费包括特情费还有其他物资。他说,许局早就打了招
呼了。办案场所的问题,我马上安排,按你的要求找一个宾馆,租几间房子。他
问要几间房子,我说起码3间。他说没问题,马上联系。经费的问题也不是问题,
许局已经调整了10万元专门用于保障你们组,其他组都是一把手挂帅,不存在
经费问题,我们集中精力保障好你们就是了。装备我马上协调给你们5台电脑,
两台打印机。至于就餐问题,你们就在宾馆就餐,标准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
保证大家吃饱吃好,不要浪费,也不要饿肚子。我给他们打招呼,先记账,案件
结束一起结。另外,我给你协调一台「广本」不是制式警车,便于你们侦查破案。

  我说,太谢谢了。

  然后,我又给如东分局张波局长打电话,告诉他我这里人员紧张,请求他的
支援。他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把刑警大队大队长朱正华给你,让他把车也带上,
另外把刑警大队重案中队三个人全部给你,我们刑大这一段时间就维持一般案件
侦破,集中增援专案组。我说,太谢谢了。

  这边电话刚完,那边警务保障处长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说,宾馆租好了,如
家商务酒店,606、607、608,数字多吉利啊,装备包括车辆、电脑、
打印机马上给你们送到酒店,你们现在就过去接。

  「如家」酒店我知道,在中立街上。那里人不多不少,既不显眼又不冷清,
符合我要求。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简梅说:「电话我都听到了。我想了一下,还是要把张思峻抽过来,一是增
加人手,另外他比较熟悉情况。」

  我说:「就按你说的办,关键是杜习海那里怎么应付。」

  「这个不难。」

  简梅说着给杜习海打去电话,「杜大,最近我要带张思峻办一个其他案子,
许局直接交办的,老李你肯定指望不上,家里就靠你了。你还是按你的想法把旷
山峰他们盯紧点,有什么情况直接给苏局、左支报告就是了。」

  我和简梅赶到「如家」酒店时,警务保障处的同志早到了。他们已经办好了
手续,电脑、打印机也已搬到了房间。

  我接过本田,将警车交给简梅,对她说:「这个车太显眼,少用,办公可以,
办案还是用广本好。」

  我和简梅在酒店简单吃了一点午饭,然后就到了606房间。我说:「60
6房间的卡我保管着,我在这里住的会多一些。607、608的卡你保管。你
平时可以不在这里住。」

  「为什么?」

  「我住这里你也住这里,孤男寡女,不好。」

  「我不管,我想淄住。」

  「最好不要住在这里,酒店里人多眼杂,不要给办案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好嘛,我听你的。」

  「今天中午我就住这里,你想休息就回家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开会。」

  「今天中午就不走了。来回跑,累死人了。」

  简梅说着就倒在了床上,并且开始脱衣服。

  我们租的是标间,每间房都有两张床。

  我说:「你要脱衣服我就走了,我到其他房间去了。」

  「那好,我不脱。」

  简梅说,「那你也要听我的,过来。」

  「过来?」

  「对啊,过来。」

  简梅说,「工作上我听你的,生活上你听我的。过来,过来呀,难道我们今
天不应该庆贺一下吗?」

  鬼使神差,我乖乖地走过去,躺在简梅旁边。然后很配合地互相亲吻、抚摸。

  那天,我真是太高兴了,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有了一种爆发
的欲望!——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性梦(上)

  多年来,赵小曼的胡搅蛮缠、歇斯底里让我心灰意冷。我对男女之事、男女
之情不敢想,不愿想,不多想,一心扑在工作上,上班、下班,侦查、破案。

  我曾经也做过性梦。记得有一次,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飞呀,飞
呀,一个长得很丑、很老的充满欲望的老太太在后面追我。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
么,我听不清楚,但是我非常害怕被他抓住。我拼命地飞呀,奇怪的是,我飞过
的地方都有着七彩的霓虹。我想停下来,可欲望老太离我很近,马上就要追上我
了,于是我又拼命地飞。就在我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欲望老太变成了一个美眉,
她冲我莞尔一笑。我飞身降落,立即被周围的音乐所包围。这个音乐听起来很熟
悉,很象周杰伦的「双节棍」节奏很快,听不清唱的什么,但你会觉得很舒服。

  我在美眉的搀扶下走进一个酒吧,抑或是KTV音乐茶坊,彩灯闪烁迷离,
周围三三两两的男女在拥吻浪笑,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象是喝醉了,躺在角度
里翻滚打摸。美眉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它不停地唤醒我的欲望。欲望老太这
时消循得无踪无影,又好象是在我的体内,与我作着激烈的打斗。我们好象进入
了一个包厢,美眉一会儿骑在我的腿上,一会儿又躺在地上,我毫不犹豫地爬上
去。

  她很像一个人,很像一个我曾经的梦中情人,又很像其他我曾见过的一个漂
亮的女人。她不停地叫喊:「爽啊……爽啊……爽啊……」

  我不能自持,一泻千里。这时欲望老太好像又在追我,我跑呀,跑呀,使劲
用脚在地下蹬,想飞起来,可不知怎么的却飞不起来。欲望老太用干瘪的双手在
我的身后一扑,我一下就吓醒了……醒来后自觉浑身出汗,下身湿漉漉的,便悄
悄起身去到洗手间将污物擦掉。

  我的性梦跟常人不一样,伴着追赶,伴着丑陋,伴着精疲力竭,伴着没玩没
了的奔突。

  所以,当我和简梅拥吻的时候,突然问道:「小简,我不是在做梦吧?」

  简梅说:「你没有做梦。不信我掐你一下。」

  说着真的在我腿上掐了一下。

  「哎呦,你真掐啊。」

  「我把你从梦中掐醒。」

  「不是,你看我一天前还什么都没有,一天后什么都有了。我一个电话,酒
店、汽车、电脑,包括人,什么都有了,就像变戏法一样。」

  「你是魔术大师啊。」

  「问题是下一步怎么办啊?」

  「别怕,有你,有我。我们是绝配,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是吗?」

  我一激动就主动亲了一下简梅。

  简梅将手伸进了我的阴部,我害怕控制不住,抓住了她的手,她想挣脱,可
我抓得很紧。

  「为什么不让我摸?你都摸过我了。」

  「不,就这样。」

  「你都快要爆了。」

  「没事的,就这样。」

  其实,当时我确实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有了一种爆发的欲望!我恍惚是在
梦中……梦中我不再飞奔,不再逃跑。不知不觉间,我和简梅走到花园中央。那
里有一圈很茂密的龙爪槐,夏天的龙爪槐刚刚长出新叶,围绕龙爪槐的有半圈休
闲的石栏。龙爪槐的绿荫遮蔽了阳光,这里显得很幽静。我们径自走到最隐蔽的
地方坐下,然后我搂住简梅就亲。我亲她的舌,亲她的脖,亲她青春的山峰。亲
了好一会儿,简梅在我耳边轻轻问我:「舒服吗?」

  我稍许平静的热血又一次被点燃,一把将简梅抱起,将她的乳罩解开,在那
对丰满的青春的山峰上揉搓。这时,简梅发出了轻微的哼鸣声。我如痴如醉。我
想起了我曲折而坎坷的感情生活,警察怎么了,警察也是人/察也有七情六欲!

  我想起了前一日的失意和无助,是简梅给了我慰藉,给了我生活的信心,给
了我爱情。她是那么的勇敢,她是那么的善良,她是那么的嫉恶如仇,她是那么
的值得人爱。我使劲地甚至有点粗暴地搓揉简梅青春的山峰,嘴里呼唤着:「舌
头,舌头。」

  我是希望她再主动一点。简梅心有灵犀,搅动她那带电的舌头,我屏住呼吸,
飘飘欲仙!——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性梦(下)

  ……下午三点,朱正华带着如东分局的三个人到酒店报到,张思俊也赶了过
来。我及时地召开了案侦组第一次会议。

  我说,根据省厅和市局的指示,市局成立阴氏带黑社会性质组织专案指挥部,
由许正戈局长任指挥长,指挥部下设若干工作组,由我任案件侦查组组长,简梅
简大队任副组长,组员就是在座的各位。

  我想把案侦组再做一下分工,案侦一小组由简梅负责,组员有张思俊,主要
负责案件侦破、取证工作,案侦二小组由朱正华负责,组员有如东刑大的三名同
志。任务是协助案侦工作,主要做好物证保管、卷宗整理工作。

  案侦组成立了,现在的关键是快点出成绩,出点高质量的对案侦工作有影响
的成绩。所以,我们首先是要凝聚人心。人心齐,泰山移;人心散,万事难。大
家要抛开门户之见、个人成见,相互支持,相互协作,一心一意想工作,齐心协
力抓案侦。其次,要选准案侦突破口。如果我们还是这样无头苍蝇乱撞,那么只
能是跑了白跑,做了白做,忙了白忙。面对犯罪分子的狡猾和猖狂,面对J市日
益严峻的治安形势,面对即将开幕的北京奥运会,我们不能再碌碌无为了,不能
再熟视无睹了,必须下功夫,想办污,出战果。第三,实行责任追究制度。我们
不是什么大领导,但是任务重、责任大,全J市人民在看着我们,罗副厅长在看
着我们,许局长在看着我们。从现在起到奥运会开幕,顺便说一句,奥运会开幕
前,我们必须破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从我开始,层层问责究。大家要多想案
子,少回家,多干工作,少玩耍。

  「多想案子,少回家,多干工作,少玩耍,这个我们做得到。」

  朱正华说,「但是案子破不破我们就不敢打包票了。」

  我说:「案子必须破,绝对不能中途熄火,绝对不能煮夹生饭。」

  朱正华说:「李组长,你是神探,你们市局的人经验丰富,全靠你们了。」

  我说:「大家知道,我就一普通民警,年龄也大了。你们不是有职务,就是
年轻,前途无量,千万不要在工作上栽跟斗。我们一起努力吧。」

  「没问题,只要有李组长,我们绝对有信心。」

  张思俊说。

  大家也跟着说,「绝对有信心。」

  然后我又重点强调了保密纪律。我说,大家应该看出来了,我们这个案侦组
很特殊。我们的工作只对指挥部负责,只对罗副厅长、许局负责。因此不该看的
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保密纪律大家背的比我熟,关键是要落实在行动上。保密
如保命,大家要好好理解这句话。如果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我们这一帮人被报复,
被暗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整个案侦组的所有工作不用
说就失败了,所有付出和努力就白费了,破案更无从说起。因此,我们绝对不能
对外人,包括自己的领导、同事、朋友、父母、老婆、恋人、孩子透露一点工作
上的信息,包括工作的地点、工作的对象、工作的内容。如果哪位违反了保密纪
律,肯定要受到党纪国法的追究。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嘴巴都要上锁,都要
贴封条。

  「既然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住在酒店,不回家算了。」

  张思俊说。

  朱正华说:「你小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还有老婆孩子呢。」

  「是啊。」

  我说,「案侦时间还很长,目前案子也没有实质性的突破,长期打疲劳战也
不行。」

  简梅说:「大家脑子里时刻要绷紧一根玄,就是保密这根玄。相信大家做得
到。」

  然后,我又对近期的工作进行了安排:简梅负责搜集「2。20」清水花园
命案的有关证据、证物、材料,要不露声色,把刑侦支队里的材料等转移到「如
家」酒店来;朱正华负责搜集阴立业、仇云和巩娜被杀案的证据、证物;张思俊
按照我刚才的分工,负责起草一份《案侦工作方案》负责购买卷宗盒子、资料袋、
文件袋等;其他同志整理酒店办公场地,安装电脑和打印机——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没有看错你小子(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许正戈局长打电话:「哎,许局,你给我这个普通民警
甩只死老鼠,就不管了?你总得抽时间听听我的汇报嘛。」

  「听什么汇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许局说。

  我说:「许局,也许你能掌握我的外在行动,但你无法掌握我的内心想法啊。」

  「也是。」

  许局说,「那你等会儿到『香格里拉』,我和罗副厅长听听你的想法。」

  「是。」

  一见面,许局先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说,李果毅,你这两天把握骂惨了吧。

  我问,骂你干嘛。许局说,免你的职啊。我说,这是苏亮的诡计,是我的侦
查方向正确,触动了苏亮的敏感神经,他借机整我,与许局无关。许局说,我是
党委书记、局长,与别人无关。我说,那就是你老奸巨猾,想麻痹敌人。罗副厅
长和许局都笑了笑,罗副厅长说,李组长啊,在组织没有做出决定前,千万不要
妄下结论哦,以后说话要注意啊,不能提人名的。你干刑侦这么多年,应该知道
这一点。我说,是,知道了,犯罪嫌疑人就是犯罪嫌疑人,不是罪犯。

  许局又问,自暴自弃了没有啊?我说,没有。我虽然被免职了,但我能更隐
蔽,更直接,更好地与他们斗了。罗副厅长说,小伙子有个性,嫉恶如仇,不屈
不挠,像个汉子,像个人民警察。我说,关键是我作为警察,前面还有人民两个
字。

  「你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给罗厅汇报一下。」

  许局说。

  「我作为一个普通民警来当这个组长,压力大啊,好在许局都给我安排好了。」

  我说,「昨天一天我解决了三个问题:一是办案场所解决好了,现在我们在
『如家』酒店606、607、608房间;二是人员问题,除我和简梅外,抽
调了市局重打队的小张,从如东分局刑大抽调4人,台子已经搭好;三是经费、
装备问题,保障处给我们拨了10万元经费,给了一台车、五台电脑,这些装备
也已到位。」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许局又问。

  我说:「一是全面整理前期有关破案线索和资料,将所有证据、资料全部秘
密转移至『如家』,归档建卷;二是把阴立家和蒙面人作为突破口,带动其他枪

  案、命案的突破;三是全面排查阴氏带黑社会性质组织与党政机关特别是公安机

  关的勾连情况,查找出我们内部的保护伞。「

  听了我的想法,罗厅说:「不错啊,不愧为刑警,干练、泼辣、思路清晰。」

  「没有看错你小子。」

  许局说,「其实,我们前期掌握的证据,加上纪委那边的东西,已经不少了,
但是,我总觉得不踏实,不细、不全、不深,没有核心内幕的情报和证据,不能
一举突破。现在办案不能把眼光盯在供词上,必须证供一体。几次要动阴立家都
半途而废,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损失,从中我们发现了很多问题,与我们掌握的
情况、纪委掌握的情况互相印证,对于我们一举突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
果毅啊,破案不能光靠你们几个人,要善于多警合成作战、多级联合作战,立足
快节奏、小范围、多回合的战术行动,最后致命一击,不要想一口吃个胖子。经
营不是必经程序,但又必须有全局观念。最后提醒你,保密保密啊。」

  「放心,保密工作,绝对不会在我这个部位,这个环节出问题。」

  我说。

  「听说你跟阴立仁是战友?」

  许局问。

  「是啊,怎么,许局是要让我回避吗?」

  「让你回避,我就不这样安排了。」

  「我和阴立仁、旷山峰还有温雪玉都是战友。前不久阴立仁请我吃饭,要给
我送钱,我没要。警察嘛,穷要穷得新鲜,饿要饿得志气!」

  「这就对了。」

  「而且旷山峰与阴立仁斗得厉害。十几年的恩怨了。」

  「我们大概都知道。要善于利用他们的矛盾,要善于分化、瓦解、转化他们,
为我所用。有些证据我们很难掌握,但是别人说不定掌握得很多,不要迷信科技,
不要迷信一些手段,传统的东西有时候很管用。」

  「明白。」——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没有看错你小子(下)

  离开「香格里拉」我给P3和P5分别发了短信,问他们下午有没有时间见
面。我要向他们了解阴立仁、阴立家最近的动向,顺便让他们录一下口供,将证
据有效固化。

  过了一会儿,P3和P5分别回了短信,说下午都有时间。

  我想,简直太好了。心想,不知哪路神仙眷顾,这两天办事怎么这么顺呐。

  我回到「如家」酒店,见朱正华在,就把他叫了过来,「朱大,昨天说的那
些事办好了没有?」

  「好了。」

  朱正华说,「我的东西都是现成的,阴立业、仇云、巩娜的案卷,还有黄河
化工厂的案卷我都搬过来了,电子文档也都拷过来了。电脑和打印机也都安装好
了。」

  「不错,雷厉风行。」

  我说。

  朱正华又说:「今天回分局,见到几个派出所的所长,他们反应,最近阴立
仁那边不消停,到处强行收取保护费,好像还死了人,但就是没人报案。」

  「是不是啊?」

  我问,「死了人要火化,火葬场不是要死亡证明吗?」

  「这些人死了可能不得去火化,悄悄处理了了事。」

  朱正华说。

  「哦。那你让你们辖区派出所注意搜集这方面的信息和证言、证据。」

  「好。」

  跟朱正华谈完话,简梅就回来了。简梅说,回去后就碰到左英兵了,他问我
最近在忙啥,我说许局交代一个私事,让我和小张在跑,他说许局的事就是公事,
一定要办好。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我把我们前一段办案的卷宗、证物和电子文
档等都弄过来了。

  「你越来越聪明了。」

  我说。

  简梅笑了笑,「跟你学的。」

  「这样,我想下午让P3和P5把口供录了。」

  我说,「地点不能放在这里,就『龙王堰』农家乐,你和张思峻参加,准备
好录音和笔录。你再准备一点经费,给P3和P5一人一千块。忘了经费的问题,
从保障处咋个把经费转过来呢?」

  「不用你操心,刚才我已经随便办好了,保障处专门给了我们一个户头,钱
都在里面了。」

  简梅说,「你只操心怎么用就是了。」

  下午,我接上P3和P5,简梅带上张思峻,我们差不多一起到了「龙王堰」

  农家乐。我对P3和P5说:「今天找你们来,一个是了解一下这一段时间
的情况,另一个是把前一段的经费发给你们,再就是把口供录了。」

  P3问:「录口供?把我们当罪犯了,那以后还得上法庭受审啊?」

  「只是作为证据用,我们会有办法保护你们的,放心。」

  我说,「简大,情况你都了解。你和小张先和P3录。我和P5在这里聊天。」

  简梅和张思峻还有P3到一个包厢里录口供去了。我问P5,听说最近阴立
仁那边不消停,到处强行收取保护费,好像还死了人?P5说,就是,先是阴立
仁他们到处强行收保护费,后来有一伙人,也不知什么人,把阴立仁在「中兴」

  宾馆那个地下赌场给抢了,抢了有180多万元,再后来就是阴立仁他们报
复,对以前下过手的地方又进行了一次的清洗,不想这一次大多数都有了准备,
几个地方还发生了枪战,好像死了一个人,伤了几个多人,而且这一次他们连一
分钱的保护费都没有收到。

  「一伙人抢了阴立仁的地下赌场?抢了180多万?」

  我问。

  P3答道:「对啊。」

  谁这么大胆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心里想着。这时我脑海里冒出了《J
市晚报》前几天的一则消息:捐巨资不留名,本市一企业家匿名给儿童福利院捐
款186万元。捐巨资不留名,为什么不留名?186万元,180多万元,总
觉得有点什么联系。如果真是抢了钱又去捐钱,谁能做这件事呢?哦,旷山峰,
对了,就是旷山峰,只有他才敢抢阴立仁的钱,只有他才能抢钱又捐钱——nu

                 l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那就快吸啊(上)

  看来,我这两个战友掐得厉害。阴立仁会放过旷山峰吗?据我了解,阴立仁
可是嗜钱如命,嗜美女如命。

  记得还在部队的时候,那年5月,李参谋长带着我、阴立仁还有其他3个人
一起到内蒙的二连浩特去考察边境情况。初听二连浩特,我还以为是和大连一样
的海滨城市,惹得很多人骂我「土鱼」别人说二连浩特是内蒙古北部中蒙毗邻的
边境城市,是北京通往乌兰巴托和莫斯科国际列车的必经城市。

  我们一下火车才发现这是一座建在沙漠之上的城市,除了建筑物和马路外,
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沙子。主人那顺说,二连浩特水资源奇缺,用水都是60
多公里外用管道输过来的,限制了城市的发展。可是,这里虽然常驻人口只有一
万多人,但流动人口就有5、6万人。边境贸易活跃得很,注册公司就有上千家。

  对面蒙古国的扎蒙乌德市还有好多中国人开的公司。

  当时,我听得是昏昏欲睡,可阴立仁却听得津津有味。我想,阴立仁经商的
念头可能就是那一次萌芽的。

  我们首先到边境参观。只见离边境一公里左右我方一侧的沙滩上,堆满了从
俄罗斯和蒙古国拉来的废钢特、皮货等物资。在城边,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
集贸市场,来自内地的、蒙古国的、俄罗斯的商贾们聚集在这里做买卖。商品真
是五花八门,有皮货、石英表,有衣服、布料,还有俄罗斯的刮胡刀和望远镜等。

  这里有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敞棚市场,但更多的人则是在公路的两边和一片
很大的沙滩上进行交易。

  这时,乌兰巴托开往北京的国际列车进站,一大帮国际倒爷下了火车。几个
俄罗斯和蒙古国的男女商人一手拿着商品,一手拿着计算器叫卖。计算器上面显
示的是商品的价格,他们不懂汉语,只用计算器与我们讨价还价。我问一个卖望
远镜的俄罗斯商人多少钱一个,他摇了摇计算器,上面显示:130,我竖起一
根指头,问他一百行不行,他摇摇头,反复指着计算器上面的数字130。

  二连浩特街上商品也是应有尽有。蒙古国的汽车就像在自己国家一样自由地
穿梭,蒙古国的地毯就像旗帜一样到处飘扬,蒙古国的妇女就像幽灵一般随处都
在进行着美元跟人民币的交换。我问一个刚从蒙古国妇女那里换来美元的中国小
伙子:「多少人民币换一美元?」

  小伙子说:「九块五。」

  「是不是太贵了?」

  「不贵,到北京随便一倒手都是十元以上。」

  我们顶着风沙在市场和街上转了几圈,也没买到什么东西。可能是东西太多
看花了眼,也可能是风沙太大吹花了眼,反正是一无所获。可阴立仁却买了不少,
好像是刮胡刀10几个,望远镜10几个,还有俄罗斯餐桌上用的谐刀好几把,
等待。

  李参谋长问他:「小阴啊,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阴立仁说:「送人啊,送给亲戚朋友。参谋长,到时给你一份。」

  「我早就有了。」

  李参谋长说,「这些年老有朋友、战友给我送这些,用不了了。」

  「阴参谋如果多的话,可以送我一个。」

  我说。

  阴立仁白了我一眼,「你不会买啊,光想占小便宜。」

  「跟你开个玩笑都开不起啊。」

  我说,「我想要的话早就买了,我又没家,又没情人,买这些东西干啥?」

  当时,我猜想阴立仁买这些东西可能是用来送给领导拉关系,或者送给何晓
禾,博美女欢心。后来才知道我错了。阴立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卖给战友和附近
的老乡,赚了一大笔钱,好像有三、四百。那时我们的工资才多少?不到一百元,
阴立仁一下就赚了几个月的工资。

  阴立仁肯定从这次倒卖中尝到了甜头,因此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的猜想也没有完全错,他把赚的钱几乎全部用在了何晓禾身上——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那就快吸啊(下)

  有一次我见到阴立仁,开玩笑说:「立仁,听说你这次赚了不少钱,见者有
份,请我们喝顿衅嘛。」

  阴立仁不阴不阳地说:「你长得漂亮。」

  算是把我顶了回来。

  既然我长得不漂亮,肯定就有长得漂亮的人。她就是何晓禾。所以,下面我
要说到阴立仁嗜美女如命。

  当时阴立仁住单身宿舍,他和军务科的另一名参谋住在一起。他不像旷山峰,
旷山峰因为要搞新闻报道,需要安静,领导特批一人一间。他没有什么特殊理由,
所以和大多数人一样两人一间。

  据同住一室的那位室友说,有一次何晓禾到阴立仁宿舍,阴立仁拿出了在二
连浩特买的围巾,说,这是俄罗斯的围巾,正宗羊毛的。

  「是吗?」

  何晓禾很惊喜的样子,「全羊毛的?」

  「绝对全羊毛的。」

  阴立仁说,「不是全羊毛,我能给你买吗。」

  「小阴,你太好了。」

  何晓禾说着就在阴立仁的脸上亲了一口。

  阴立仁猴急,忙给室友递眼色。

  室友知趣,到隔壁房间看书。可是,当时那些房子都是简易房,根本不隔音,
所以把阴立仁和何晓禾的性事听得清清楚楚。

  何晓禾说,小阴啊,看来你心中还是有我。阴立仁说,我心中没有你有谁?

  我日也想夜也想,就是盼着早点把围巾送到你手上。何晓禾又说,你最近不
在,我天天抗日,难受死了,总盼着你这个小日本早点回来。阴立仁说,是吗,
我的乖乖,快让我亲亲。何晓禾说,亲啊,先亲奶子,使劲亲,胀死了,使劲亲,
把前一段的都补回来。

  只听得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

  「使劲点。」

  何晓禾的声音。

  阴立仁说:「我已经使了好大的劲了。好,再使劲。」

  一阵更响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和何晓禾「嗷嗷」的声音传了过来。

  阴立仁说:「我的下面也涨得很,我想进去了。」

  「不行。」

  何晓禾说,「我要你亲。使劲亲,亲下面。」

  又是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然后听到阴立仁吐淫水的声音。阴立仁说,「你
的水太多了。」

  「多吗?」

  「多。」

  「香吗?」

  「香。」

  「那就快吸啊,嗷,嗷,使劲吸,使劲吸,舒服,舒服,嗷,嗷,」

  「你别抓我啊,肩上的肉都让你抓烂了。」

  「我就抓,我就抓,嗷,嗷,」

  「好,好,你抓,你抓,可是,我下面涨啊。」

  「不,不,快吸,使劲吸,嗷,嗷,」

  「你的水怎么这么多啊,怎么也吸不完。」

  「使劲吸,使劲吸,嗷,嗷,」

  「我的肩膀血都流出来了。」

  「使劲吸,使劲吸,嗷,嗷,啊,啊,啊。」

  何晓禾一阵狂叫。

  阴立仁问:「我进了?我进了?」

  「进嘛,进嘛,嗷,嗷,啊,啊,啊。」

  何晓禾好像昏厥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爽,太爽了。小阴,
以后离了你我怎么办啊?」

  阴立仁说:「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真的吗?」

  何晓禾的声音好像有点变了。

  「永远在一起。」

  阴立仁说。

  「骗鬼去吧。」

  何晓禾一下子变成了母老虎,「你现在又盯上了那个温雪玉,成天往她哪里
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一个色鬼,色鬼,色鬼,贱人,贱人,贱人。」

  「我,我。」

  阴立仁说不出话来。

  只听得「啪啪」两声,一定是何晓禾扇了阴立仁两耳光「色鬼,色鬼,色鬼,
贱人,贱人,贱人。谁稀罕你的什么围巾,拿去送给你的那个婊子吧。告诉你,
以后少找我。你找我,我就把你当贱人打。」

  又是两声「啪啪」的声音,然后就是摔门的声音。

  第二天,有人问阴立仁:「阴参谋,你的脸怎么有手指印啊。」

  阴立仁说:「在沙地上摔的。」——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人穷裤短(上)

  阴立仁会怎样不给我面子呢?对我下黑手?再砸一次「奥运宝贝」真不知这
驴会有什么驴招!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王刚进来了,他神秘兮兮地说:「首长,那个,
那个梁娟娟不来上班了。」

  我一阵诧异,这梁沙姐不是最怕失去工作吗?怎么自己倒不来上班了?她肯
定是又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我说:「不来就不来了呗,我这个田里也不缺她这棵
葱。」

  「她跟了阴立家。」

  王刚说。

  我更惊讶了,「什么?」

  王刚又说:「她跟了阴立家,成了阴立家的二奶,阴立家把她包了起来。」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是吗?她怎么认识阴立家的,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王刚说,据说有一次温莎、刘佳和梁娟娟3人上班,在快到「奥运宝贝」的
时候,阴立家的手下突然出现,以高薪为诱饵,说一大公司招工,比「奥运宝贝」

  大得多的公司,如果她们仨要去的话,就让她们干既轻松又挣钱的活儿。温
莎、刘佳不相信,没有去,可梁娟娟却鬼使神差地跟了去。开始阴立家还准备将
她弄去卖淫,见面一看这『沙姐』有几分姿色,而且又是大学生,便自己留了下
来。

  这梁娟娟见阴立家有钱,又是大老板,一点都没反抗就被阴立家弄上了床,
心甘情愿地当了别人的二奶,而且已经退了学。

  王刚走后,我想着梁娟娟这事,脑子里便冒出了如下念头:物以类聚,鸟以
群分;马瘦毛长,人穷裤短!

  当今这个物腐人烂的社会,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不知廉耻、一心傍款女人哪。

  这梁娟娟一心要傍大老板,终于如愿以偿,可温莎、刘佳原本是陪梁娟娟的,
现在会怎么样呢?还会继续在「奥运宝贝」上班吗?如果她们不来了,我又怎么
办?

  我又在什么地方去听温莎的琴声?

  于是我叫来了温莎,「听说梁娟娟已经退了学?」

  我问道。

  「她昨天把东西已经搬走了。」

  温莎说。

  我又问:「哪你们怎么办?」

  温莎反问:「什么怎么办?」

  我说:「原先你们是陪梁娟娟来打工的,现在她不来了,你们还来吗?」

  「我们不是来了吗?我和刘佳商量了,继续打工。」

  「为什么?」

  「你不希望我们来吗?」

  「我当然希望你们来,只是不理解你现在的想法。」

  「你为我妈治病花了不少钱,我现在打工还你钱呀。再说打工也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温莎会这样说,再看她的脸红扑扑的,有羞涩更有真诚。我一下子有
点不知所措,心想,这是否说明她已经原谅我了呢?我值得她的原谅吗?

  这时,温莎走到了我的办公桌前,敲了敲,问道:「想什么呢?」

  想不到她也有这么野性的一面。我慌忙说:「我在想,我和你妈之间的事情
与你无关。你现在学习压力那么大,还是不要来打工了吧。」

  「不。」

  温莎很坚决。

  想不到这个文静的女孩还这么倔强,一副不容置疑、不容商量的架势,于是
我只好说,好吧,好吧,学习紧张就不要来,不紧张就来,这里的岗位永远给你
们留着,另外就是要注意安全。平时和上下班的路上都要注意安全。

  不知是我预感强烈,还是我一语成箴,不久,温莎就真的出了事。

  那天,温莎高高兴兴地走了。

  又过了两天,王刚对我说,首长,听说阴立家今天晚上要带梁娟娟到迪厅蹦
迪,你不想去看一下?我说看他们有什么意思,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王刚说,我
倒是想看看,咱们「奥运宝贝」飞出了一只金丝鸟,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听说阴
立家对她视若明珠,很是爱不释手,我倒想看看阴立家是怎么爱她的,是真爱还

             是假爱的——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人穷裤短(下)

  我心里想,也是,这梁娟娟是从「奥运宝贝」离开的,她的堕落与「奥运宝
贝」有关,她的荣耀也与「奥运宝贝」有关。这阴立家真的把她当宝看了还是玩
玩她?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清水花园」死了那个什么杜晓倩?于是说,既然你
想看,那我就陪陪你吧。

  我们去得较晚,迪厅的气氛似乎快到沸点。里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纵情、肉
欲的味道,同时弥漫着一股汗臭和水果之类的东西腐烂的味道。整个大厅里群人
乱扭,张牙舞爪,摇头的、甩发的、摆臀的搅作一团,厕所和角落里亲嘴的、乱
摸的、乱吟的、嗑药的肆无忌惮。

  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要了饮料。王刚说:「我去侦察一下,看这对狗男
女来了没有。」

  音乐震耳欲聋,美女乱花迷眼。

  不一会儿,王刚便回来了,他用手指了指我们右前方的位置。我们一起往近
走了走,一看真是阴立家和梁娟娟抱在一起。梁娟娟穿得薄如蝉翼,两个丰满的
乳房基本半裸,头发染成栗子红,嘴唇漂得象猪血,一只手搂着阴立家的脖子,
一只手摸着阴立家的胡茬,整个妆扮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阴立家穿着白衬衣,
打着领带,头发梳得油光水亮,脸上荡漾着纸醉金迷的得意,一只手搂着梁娟娟
的腰,一只手揉着梁娟娟的奶。在他们不远处站着3、4个黑衣唐装。

  我正准备离开,王刚捣了捣我,我定睛一看,梁娟娟伸出了她那有点肥硕的
舌头,卖肉似地在嘴巴外卷动,就象一头吃草的母马。这时阴立家也伸出了他那
长满白苔的舌头,买肉似的在嘴巴外摆动,就象一头吸水的公马。两个人的舌头
在体外相遇,然后不停地搅拌。

  我差点吐了出来。

  回到坐位,我心想这俩人无非就是买卖关系、肉体关系、欲望关系,梁娟娟
喜欢阴立家的金钱,阴立家喜欢梁娟娟的肉体,梁娟娟不过是阴立家的一个玩物。

  既是玩物就有厌的时候、腻的时候,肥肉更易腻人,到时这梁娟娟不知该如
何面对?想到此甚觉无趣,便对王刚说:「走吧,无非就是如此,如此而已。」

  王刚似乎还有兴致,问:「还没蹦呢就要走?」

  我说:「蹦什么蹦,走,走,走。」

  「那我们既然来了也得跟梁『沙姐』打个招呼嘛。」

  王刚说着就走了过去,我也跟上。

  阴立家和梁娟娟刚蹦了一曲,正往坐位上走时被王刚撞了一下。梁娟娟的眼
睛翻出白眼仁,刚要发作,扭头时看见了我,便嗲声嗲气地说:「哟,我还以为
是谁呢,旷老板,你也有兴来蹦迪?这里消费可高了,你们『奥运宝贝』那点收
入一年可蹦不了几回哟。」

  我面无表情,似看她又非看她,嘴里说:「没钱还不能来看看?」

  「看看?哎哟,别说得那么可怜了,要不我请你,要点什么?」

  这「沙姐」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好像只有你求过我,我还没混到求人的地步吧。」

  我说,「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也学你傍一大款,吃点软饭。」

  「那是过去,现在不同了。」

  「中国每天都在增加妓女,没什么不同呀?」

  「你怎么说话的?」

  这时,阴立家走了过来,牛B哄哄地说:「旷老板,告诉你吧,她现在是我
的小蜜了,不是你的员工了,以后你对她说话客气一点。」

  「是吗?」

  我装傻般问,「失礼,失礼,那我以后是叫她梁小蜜还是梁二奶呢?」

  「旷山峰,你太放肆了,别以为你是我哥的战友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阴立家的驴眼几乎快要鼓出来了。

  那几个黑衣唐装向我们聚了过来。

  王刚刚要发作,我将他轻轻一推,同时对钟不同说:「阴立家,这里面太吵
了,我没工夫与你闲扯,咱们回见。」

  「后会有期。」

  阴立家恶狠狠地说。

  出了迪厅,王刚说,首长,他们没几个人,我打得赢。我说,毛泽东说过,
不打无准备之仗!我们今天是来看梁娟娟的,没必要与他们斗气。再说,这里人
太多太杂,容易伤及无辜——nul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惹燃多少春情{上}

  后来,我们在与沙胖子、李味和白健全说起梁娟娟之事时,大家都甚觉有趣。

  特别是李味,一脸的不悦,一脸的尴尬,说这女人丢咱「奥运宝贝」的人,
不如把她做了,免得丢人现眼,免得堵人心口,免得想起恶心。

  沙胖子调侃地说,李味吃醋了。早知道梁娟娟这样,当初首长还不如做个好
人,把她送给李味得了。既成全了一段感情,也少了好多事情。

  李味脸一红,说沙胖子你说你自己吗?你想要梁沙姐别不好意思,要不咱给
你抢回来?

  沙胖子说,我想要?大家都清楚,是你想要吧。

  大家说起这些事总是没完没了,我及时引开了话题:「行了,行了,梁娟娟
愿意干啥就让她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不得我们,她就是这样的骚货,迟
早要骚出事了,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对付阴立仁吧。」

  王刚说:「找个机会把阴氏兄弟做了算了,免得他们为害社会。小打小闹的
叫人难受,很不是滋味。」

  「王刚,你说得那么简单啊,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们能不杀人就尽量不要杀
人,除非自卫。」

  我说,「还是要在阴立仁和那个迎宾小姐身上做点文章。」

  沙胖子说:「最近阴立仁频繁地与那个蔡智琳约会,俩人三天两头在一起过
夜。首长,你有什么高招?要不咱们象收拾阴立业一样,把有些事情告诉姓蔡的
老公申子强,让他们狗咬狗去,我们坐山观狗斗!」

  「我不喜欢走老路,任何事情加以复制都会有问题。」

  我说,「三天两头在一起过夜,她老公能不知道?说不定申子强怂恿他老婆
去勾引阴立仁呢。」

  那怎么办?大家眼巴巴地看着我。

  怎么办呢?我也在心里问着自己。古人讲「动而不迷,举而不穷」可我为啥
就一下子没了办法呢?我不是号称小诸葛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招数,于
是说:「目前,我确实还没想出好招。办法肯定会有的。时间就是办法,随着时
间的推移,办法自然就会产生。」

  我停了一下,然后说:「咱们是不是继续在摸底上下功夫。我亲自出马去看
看那位蔡『沙姐』和那位申『王八』,沙胖子和白健全仍然盯蔡智琳,重点弄清
阴立仁近来频繁与她约会的原因,王刚和李味去盯申子强,弄清他究竟知不知道
他老婆与阴立仁的关系。」

  大家受领任务后各自去了。从大家的动作中,我看见了不少的疲态,不象前
一阵子做事情风风火火的样子。我心里一惊,这样的士气怎能与阴氏黑帮斗下去?

  《孙子兵法》曰:战以勇为主,以气为快,气实则斗,气夺则走。为什么大
家的士气会如此低落呢?是连日的征战?还是与那186万元有关?如果我把那
186万元分了,士气是否就会高涨?我真的做错了吗?会不会是李味在这当中
做反面工作?……

  这天,我和沙胖子、白健全来到「丝路」大酒店。我们大大方方地往酒店里
走,门口的俩个迎宾小姐象迎接上帝一样把我们迎了进去。这俩「沙姐」长得一
般,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后我说:「沙胖
子,这些迎宾小姐长得很一般嘛。」

  沙胖子说:「首长,你没有看到蔡智琳,看到她,那你才知道什么叫漂亮。」

  我问:「那怎么才能看到她呢?我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见她吗?」

  「我想想办法。」

  沙胖子说着走向大厅里的一个男僮,很牛B地对他说:「我们老板认识你们
那个蔡智琳,快让她出来见面。」

  男僮谦恭地说:「先生,请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男僮便带着一个高眺的女人从一楼的某个房间走了出来。「沙姐」

  的个子比男僮还要高出一个头,穿着红色的旗袍,外面搭一红色的披肩,全
身红透。她迈着模特的猫步,胸部挺得老高老高。近了,「沙姐」老练地问道:
「请问哪位先生找我。」——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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