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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季军] 【2022文心雕龙——长恨无期】【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11】(完)【征文季军】

本主题由 夜月 于 2023-8-5 23:34 加入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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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兰陵大告知!
愚钝之人,后知后觉……已经写到了最后部分才知道这个征文活动其实不是主题征文……然而气氛已经渲染到这儿了,只能尽量努力不要太虐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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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色大的帖子都感觉后面有点虐心,可能爱情从来就不是完美的,残缺的美更让人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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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7091

  第十六章情两难

  火……血……无数人在惨呼尖叫,这是一座刚刚被屠城蹂躏了的小城。

  我独自站立在黑夜里,眼前是一条熊熊燃烧着的长街。街道两边连片南方越
地风格的木制房屋和官署在冲天的烈焰之中倾颓倒塌,发出死亡之前声声压抑沉
闷的绝响。

  街上到处是被杀死的人和牲畜的尸体,恶臭冲天。长街的尽头能看见一片漆
黑幽暗的沧溟,无边无际。

  「……这里不是易水之畔韩家所在的村子……我这是在哪儿?我身边的韩璟
又去哪儿了?」

  我躲避着烈焰的炙烤,退步转身向长街的另一个方向逃去。远远的,我看见
一座还没有燃烧的巨大宅邸矗立在前方。

  走近一看,这宅子的金丝楠木大门已经很陈旧了。大门口的飞檐上,楠木制
的蛇形雕饰上早已长满了一层青苔。

  「这里……是闽越王府!我怎么会在东冶!」认出了这地方的我心下大惊,
就在此时,眼前王府的大门却徐徐打开了,里面是一团如墨般恐怖的漆黑。

  「黄骞……黄骞……」

  我听到有个阴沉的声音在王府深处呼唤我的名字,透过背后长街上房屋熊熊
燃烧的火光,我隐隐约约瞧见黑暗里一个影子正缓缓向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
凄凄惨惨地呼唤着我的名字。隔着十几步远,我已经能闻到他身上腐败的气味。

  我心下不由升起一股恐惧,直觉告诉我对方不是活人。我转身想要逃离,可
是身体却不能动弹半分。

  那个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他残破的藩王冕服凌乱而破旧,领口处有大片干涸
的血迹,项上人头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断口。

  「黄骞……孤死得冤屈啊……呜呜呜……你知道孤的头去哪儿了吗……呜呜
呜呜……」

  「大……大王……我知道你的冤屈,我已将真相据实上报汉朝天子,汉军日
后定然会南下为大王报仇雪恨!」

  我一边解释着,心中惊骇之下拼命想要转身逃离,可是只有头能动,两条腿
却是被吸附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驺郢的僵尸挪动到了我面前几步的地方,它伸出两只手臂,想要抓住我。我
大惊之下,上身向后倒去,结果感觉后背撞上了一个烂糊糊的物体。

  我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我的背后,不知何时站着另一具僵尸。

  他浑身上下焦黑如炭,一张五官尽毁的脸上,烧焦的皮肉发出阵阵糊味,已
经开始腐烂,有无数蛆虫在七窍里钻进钻出,令人作呕。不过,从他的身形和身
上那条被烧得千疮百孔的汉式长袍还是让我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刘驹!」我愕然道,浑身麻痹,全身彻底陷入了不能动弹的境地,这次,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驺郢和刘驹一左一右靠近了我,抓了我的两只胳膊带我向前走。眼前不远是
一片虚空黑暗的甬道,像极了陵墓的墓道,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知道,如
果随着两具僵尸继续向前,一旦进入那甬道之中,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我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可是却是双臂却是被牢牢钳制动弹不得。就在我近乎
绝望之际,一声如同夜莺般悦耳的女声传来:

  「阿骞……阿骞……」

  是驺嫤的喊声,她柔软的声音如同一抹光,划开了我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发现身边两个恐怖的僵尸突然消失不见,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能稍稍动弹。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集中意念追索着她声音的方向寻找她,可是却
再也听不见驺嫤的动静了。

  耳边传来一个女子一步步走近的声响。随着这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的
鼻子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兰花般的香气,沁人心脾。

  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我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窗外日头高悬,正好照耀在我脸上。和煦的阳光很温暖,犹如爱人的轻抚一
般让我一片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明了起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韩家的客房的床榻上,胸前依旧传来一阵阵剧烈
的疼痛。

  卧榻边上的桌子边,韩璟那玲珑浮凸的身体正侧对着我,低头在一个陶罐里
用药杵捣弄着什么,空气里能闻到草药被碾碎后的甘甜香气。

  我没舍得打断眼前这副美妙宁静的美景,只是低眼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
己上身赤裸着,胸口一大片青紫的瘀痕,瘀痕上方还有个浅浅的破损伤口,渗出
一道细密的血丝,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看起来,我的胸口的确是结结实实挨了那个北狄一记狼牙棒……不过之前
那一箭造成的伤害倒是不甚严重」

  我思忖道,那恐怖一夜经历的每一个细节开始在我脑中清晰起来。」

  我费力地用手支起身子,想在床榻上坐起,只感觉胸口里翻江倒海,疼得我
龇牙咧嘴,口中不禁痛呼出声。

  专心捣着药的韩璟听到我的声音,娇躯抖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向我,见我醒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瞬间爬上了她原本略带忧色的
俏脸。我这才发现她的一双凤目微微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才哭过。

  她放下手里东西,转身向床边走来扶住我,口中掩不住地欣喜:

  「你醒啦……来……快躺好……医师说你要卧床静养,这些天千万别乱动。」

  我见了韩璟这副关切的样子,知道她已经不再如同之前一般对我不理不睬,
心中暗暗高兴。不过胸口的剧痛连绵不绝,疼得我面色痛苦,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原来,我刚刚试着起身,不小心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顿时伤口处又有一些鲜
血渗出来。

  韩璟见我疼得龇牙咧嘴,顿时也有些慌了。她扶我在床上躺好,拿了一块毛
巾轻柔地擦拭干净我赤裸的胸口,之后回身从桌上拿了一些捣烂的新鲜草药,在
我胸口的瘀青上又重新敷上一层。

  整个过程里,她动作温柔,表情娴静得像极了一个体贴的妻子一般,让我心
中升起无尽柔情的同时,也是感慨万千。我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照顾我的韩
璟,心中对她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

  敷好药,韩璟给我端了一小碗煎煮好的黑色汤药,用嘴轻轻吹凉,然后一小
口一小口喂我喝下。在喂我喝药的过程中,韩璟向我详细讲述了我那一夜我昏迷
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昏过去以后不久,韩成就带领着一支汉军部队赶到。那群匈奴
游骑和赶来的汉军弓弩对射了一阵之后就借着夜幕掩护向北遁去。

  村中有几十户人家经过这一夜的浩劫家破人亡。韩家左右前后的几户邻居全
部绝户,男人、老人、孩子都被不分青红皂白杀害。

  十多个村中的妇女被那群来去如风的匈奴人掳走,汉军骑兵追击了几十里地,
可是天地茫茫,最终也没能寻回她们。

  韩成赶回家中时,见家中妻女胞妹消失不见,还以为三人都被匈奴掳了去,
放声痛哭。他带着手下骑士在村子附近发疯一般搜寻家人,最后在易水边的柳树
下发现了韩璟和重伤昏迷的我,之后又按照韩璟的指引,把躲藏在后山上的姬氏
和燕儿寻了回来。

  韩璟看着我喝完最后一口碗里的汤药,有些后怕地说道:

  「幸好哥哥带兵及时赶到,否则我估计村子里还要死更多人。你受的内伤非
常重,哥哥和手下同袍将你送回家中时,你的口中一路都在淌血……军中大夫给
你用了很多汉军军用的止血化瘀伤药才止住……不过……黄骞……大夫说……你
这次伤到了心肺……可能会落下病根……」

  「没事的……璟儿……只要你和嫂夫人还有燕儿平安无恙,我受这点伤算得
了什么……

  我坦然笑了笑,拍了拍韩璟的手宽慰道。望着她多日以来冷若冰霜的俏脸又
一次浮满了对我的关切体贴,我心头高兴,起了逗弄美人的心思。

  「唔……我的头好疼……」我强忍着胸口的酸胀疼痛,故作极度痛苦状,双
手扶额在床上呻吟道。

  韩璟刚刚见我苏醒,芳心里又惊又喜,压根没料到我这个重伤之人还会有心
情逗弄她。

  听了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瞬间就吓坏了。那张略显憔悴却依然美艳的鹅蛋
脸上顿时慌得六神无主。美人急急俯下身子,一张娇靥靠近了我的脸,已是方寸
大乱。她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按在我的太阳穴,口中自责道:

  「你头上也有伤么?都怪我大意……先前怎么没注意到……快让我看看伤在
哪儿……」

  她俯身之下,那诱人的芳唇离我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之间吐气如兰,唇红齿
白,说不尽的妩媚风情。我色心大起,趁她没防备,对准她红艳的樱唇快速地亲
了上去。

  韩璟没有防备,自然被我亲了个结结实实。她那张光洁白皙的鹅蛋脸上一下
子就红了,这才意识到我是装傻逗弄她。

  她抬手推开了我,正色严肃道:

  「你这是干嘛……还嫌身上伤得不够重是吧……」

  她语气虽然严肃,可是声调软糯,隐隐约约让我忆起旧日相恋之时她同我撒
娇时的情态,登时心中如同春风拂面。

  不曾想,韩璟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出声,只是怔怔看着我,一双漂亮的眼
中忽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泪珠眼看着就掉下来了,口中委屈喃喃道:

  「你昏迷了几天几夜……大夫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好担心你就这么一
直醒不过来了……结果你刚醒就想着欺负我……呜呜……就我傻……呜呜呜……

  你是算准了我韩璟就是可以随你黄骞欺负是不是……呜呜呜……呜呜……」

  她委屈地埋怨着,默默伸出一双玉手覆上了自己的娇靥,之后螓首无力垂下
轻声哭了出来。那嘤嘤的缀泣里既有见我无碍的释然解脱,也包含着之前意难平
的怨恨,端的是哀婉无限,我见犹怜。

  我见此,赶紧开口赔不是道:

  「璟儿……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想逗逗你开心嘛……你别哭了……以后
我黄骞绝不再骗你了……」

  她没回答我,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抹了眼泪,看向我正色道:

  「黄骞,我很感谢你舍命相救……不过我俩之间的关系……之前那夜我已经
同你说清楚了……你家中已经有了妻子……以后你我……不要再这样了……」

  韩璟冷冰冰的话语里透着坚决,我听了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原本以为经过这次患难,韩璟能够原谅我违诺之事,甚至答应和我一起回南
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不过也能想到自己此刻面上的表情一定是伤感中透着羞
愧。

  沉默了一会儿,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我点了点头就有些无奈地转移了
话题:

  「嗯……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说到那一夜……

  我记得我胸口是中了一箭的,怎的这伤口看着很浅?」

  韩璟听我问起,也有些悻悻地抬起玉手抹了脸上残余的泪痕,起身从柜子里
拿了个布包递给我,神情复杂地嚅嚅说道:

  「大夫医治你时在你胸前衣服里发现了这块玉佩……看形制十分精美贵重…

  …应该是闽越国王室所用之物……我猜这是你妻子给你带在身上祈求平安吉
祥用的吧……」

  我打开那块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里面的确是婚后驺嫤送给我的那块象征闽
越国王室成员身份的蛇形玉佩。此刻那块材质温润的玉佩中间多了一处被箭头射
穿造成的菱形缺损。

  「看来那夜是这块玉佩鬼使神差之中替我挡下了那匈奴人的致命一箭,否则,
我此刻早已经成了那匈奴人的箭下亡魂。」

  我心中思量道,不由想起了驺嫤在码头送我北上时依依不舍的样子。一瞬间,
我内心深处忽然有些想念起在家中时驺嫤的贤淑体贴。

  韩璟仿佛看透了我心事一般,坐在一边神色惆怅地看着我,也是一言不发。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这微妙无言的气氛中,房间的门被人敲响。韩璟和我都是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去打开了房门,屋外进来一人,高大健壮,却是许久不见的韩成。

  他一见了我,高兴说道:

  「黄骞你醒了!太好了!」

  随后他对我鞠躬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了:

  「大恩不言谢,此次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我家中妻女和璟儿的性命定然危矣!

  你伤得如此严重,我这心里真的是不好受。」

  我忍着胸口疼痛,躺在床上对韩成拱了拱手道:

  「韩大哥,你快别这么说,多年前在长安,如果没有您,我黄骞的性命早已
丢了。你千万别同我客气……嫂子燕儿还有韩璟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韩成在我身边坐下,执住我的手,感慨说道:

  「此次匈奴分兵三路,突破长城关塞,大举入犯。右路直入雁门,杀掠千余
人。左路二万余骑攻破辽西郡,杀辽西太守,掠去边民两千余人;中路击渔阳郡,
韩安国将军率千余骑抵挡不住,几近全军覆没。李将军在右北平镇守,得知此事,
令我领一队精骑日夜往渔阳涿郡一带沿途截击匈奴南下散兵。可能是先祖提点,
我一路都感到心神不定,于是想着行军路上顺路回家中看一眼,可巧就遇上了这
一支匈奴游骑夜袭,正好将其杀退。」

  我听了点头,也是连声感叹。韩成随后又唤了姬氏和燕儿进屋答谢我,我又
再三让她们母女不要介怀,具体略去不提。

  之后的一个多月,我一直在屋内卧床休养。在这期间,始终是韩璟在照顾我。

  她每日耐心喂我喝药。我胸口疼痛,不能吃坚硬的食物,韩璟就用稻米和黍
熬了粥一小口一小口喂我吃下。

  夜间睡觉时,我有几次半夜胸口疼痛,轻轻呻吟了几声,她在自己房内不知
为何总能听见,都是第一时间披衣过来查看,不辞辛苦,让我内心无比感动。

  只不过,韩璟对我虽然无微不至,却始终拒绝再和我有任何男女间的亲昵动
作,甚至连我几次含情脉脉的眼神试探她也视而不见。

  看着她那张充满了关心可却又毫无爱恋波澜的俏脸,原以为经此一难和韩璟
已经峰回路转的我终于绝望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韩璟对感情忠贞不二,可这也意味着佳人对男女之事揉不得一粒沙子,更别
提我的背叛之举是和其他女子结婚生子了。总之……她同我,是再也回不到我成
婚之前和她热恋时那种心无旁骛、倾心相爱的情态了。

  在韩家继续休养了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基本康复了。除了偶尔的胸闷气喘,
基本上已经没有其他症状。韩璟见我恢复得很好,也总算稍稍安下心来。

  当然,表面上的症状消失实际上只是一种假象。今日在东冶家中养病的我心
中清楚,当年的我和韩璟,都大大低估了那次受伤对我身体实际上造成的损害。

  在我滞留韩家养伤期间,韩成感念我舍命救护他的家人,同我义结金兰,正
式结拜为了兄弟。

  当他得知我已为汉天子秘密任命为越义校尉,同他一样都已是一位汉朝军官,
高兴万分。

  夫妇俩见我特别喜欢燕儿这小姑娘,又得知我家中儿子黄鲲同燕儿年纪相仿,
于是同我商议为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约定待日后闽越归汉,两个孩子长大,两
家人再正式结为姻亲。

  我想着有了这一层亲家关系,日后我无事之时就能时不时北上探望韩家尤其
是心中割舍不下的韩璟,自然是满心欢喜,连忙点头答应下这一门亲事。

  ……………………………………

  冬去春来,海冰融化,又到了开海的时节。除了偶尔咳嗽胸闷之外,我的身
体已经完全康复,到了需要南返东冶的日子。

  韩成军务繁忙,已经先回了右北平,不在家中。故而我出发的前夜,家中只
有韩璟和姬氏母女设宴为我送别。

  今夜的姬氏和韩璟都是盛装出席,尤其是韩璟,脸上的妆容分外精致,衬得
一张粉面艳若桃李、国色天香,令我怦然心动。

  她身穿一身汉朝的翠绿色曲裾,一头如云的青丝乌黑柔顺,披散在螓首之后,
恰如我和她在长安初见那次一般清丽动人。春款的曲裾衣领直挺,遮掩着她大半
段修长雪白的玉颈,更衬托着她的五官明艳动人。

  一张完美无瑕的鹅蛋脸上扑了粉底和胭脂,腮若凝脂,白皙中透着醉人的红
晕。柳眉乌黑细长,高挺精致的鼻梁下是抹了唇红的樱唇,犹如一颗成熟的樱桃
一般红艳鲜润。一双妩媚婉转的凤目顾盼生姿,明眸善睐,清澈得犹如两汪深邃
的幽泉,每次看向我时都好像能看进我的心底。

  从她绝色的娇靥往下看去,佳人身上的衣服面料柔滑,烘托出她身体无限的
婀娜风情。前胸玉峰高耸,如同山峦起伏,隔着衣服前襟,我都能感觉到那两只
美丽丰挺的白鸽所散发出的浓浓魅惑。

  曲裾腰部收紧,束勒出美人紧窄纤细的柳腰。其下浑圆的玉臀挺翘丰硕,坐
姿之下将曲裾臀部的布料绷得紧紧的,在我眼中不啻于一种巨大的挑逗。

  那双我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玉腿笔直修长,纤细中带着丰润,曲线完美无暇。

  脚上则穿了一双同样颜色的汉朝舃履,混合着韩璟上身性感旖旎的风情,为
她额外增添了一分典雅和庄重的气质。

  「璟儿,今夜月色正好,易水冰雪消融。这晚饭席上没有丝竹之音,终是少
了些乐趣。既然黄骞明早就要出发,我们姑嫂何不合作奏唱一曲,也算是为黄骞
饯行。」

  姬氏温婉的声音传来,将正偷偷欣赏韩璟美貌的我从绮念中拉回现实。

  「这……」韩璟也仿佛从心事中被唤醒一般。她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姬
氏,口中踟蹰犹豫。

  「姑姑你就唱一首吧,燕儿也好想听!姑姑的歌声配上娘亲的琴声,燕儿最
是喜欢呢!」

  姬氏身边的燕儿也跟着撒娇道,暗合我暗中所想。我心里不由对她这位年幼
却善解人意的未来儿媳妇又添了一分喜欢。

  终于,韩璟点头答应。姬氏就进屋拿了琴出来。韩璟同姬氏耳语了一声,轻
移莲步款款走到了屋子正中。

  随着姬氏悠扬美妙的琴声响起,韩璟莺舌轻启,如同银铃般动人的歌声顷刻
间回荡在了小小的堂屋内,唱的却是一首南方楚越之地流行的民谣《越人歌》,
只不过用的是燕赵之地的汉语: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韩璟动情地娓娓唱着,面上满满的都是离别的悲伤和不舍。随着柔媚的歌声,
她衣服前襟之下丰满的酥胸微微上下起伏着,配上佳人那微皱着的眉心和高雅挺
拔的身姿,此刻充满了无限的风情。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夜歌唱中的韩璟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我俩间最后的离
别即将到来,所以歌声里满满的都是不舍哀伤之意。

  她就那么唱着,一首又一首,仿佛要将自己此生会唱的每一首歌都唱给我听。

  每唱完一首,她就会端起酒杯同我对饮一次。美人深情,我自然不能辜负,
每次都是随着她一饮而尽。

  那夜到了最后,年幼的燕儿困乏地靠在桌上先睡着了。姬氏估计是早已明了
我同韩璟有私,也不打扰我俩,就那么任由我们一对痴男怨女喝得赤红满面,最
后一起沉醉在易水那潺潺的流水声里……

  ………………………………

  第十七章伤别离

  「呜呜呜……呜呜……」

  半夜里,酒意褪去大半的我被身边一阵女子压抑的嗫泣之声吵醒,豁然发现
睡在客房床榻之上的我身边多了一个馨香温暖的身体。

  看着那娇躯玲珑浮凸的轮廓,我心下登时了然:会在这离别前夜悄悄溜到我
床上,一言不发躺在我身边哭泣的女子,除了我心爱的韩璟,又能有谁呢?

  我没有立刻打扰她,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听着身边韩璟若有若无的抽
泣声,心痛如绞。

  只恨夜酒醒得太早,让我和韩璟都要直面这痛苦离别前的漫漫长夜;可是更
怕这长夜太短,只因天明之时两人就要诀别。

  「韩璟……是你么?」

  好半天,我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问道,同时伸手拥上了身边佳人。

  「呜呜呜……你别管我……我只是想……再陪你待一会儿……呜呜……你就
当我今夜酒醉……就当我今夜是任性刁蛮……好不好……呜呜……」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韩璟今夜不再对我掩饰她心中真实的情感。她在我怀
中蜷缩起了身子,低声哭泣着、倾诉着。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是犹如深海一般
的哀伤,令我听来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璟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也舍不得你……我求求你……明天你随我
一同回南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黄骞发誓往后余生用一切来补偿你,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在怀中佳人耳边嚅嚅道,语气里已是带上了哀求。

  韩璟转过身,玉手抚上了我的脸,美丽的凤目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她凄然一
笑,无奈摇了摇头,哽咽道:

  「黄骞,我们俩此生相识,可能真的是一场错误……不要让这场错误再伤害
到其他无辜的人了……覆水难收……就当今夜是我俩最后的温存……明日你走后
……就将我忘了吧……一心一意好好疼爱家中的妻子,将原本对我的情意全都给
她……我也一样会试着放下你……你我都答应彼此……明日离别之后……就此相
忘于天涯……永不再思念对方……永不再受那相思之苦了……好不好?」

  话刚说完,她似乎是终于放下了心结,一双素手动情地捧上了我已经流泪的
脸,猛地吻上了我。樱唇芳香,津液甘甜,我浑身的爱意混合着离别的悲伤被她
点燃,也开始热情地回吻她。

  我和她两个人都伤心地哭了,泪水流下来,混入了这个情韵悠长的吻里,味
道却是苦涩万分。

  我们俩都知道,山海茫茫……明日一别,俩人情缘断绝,可能永世都没有机
会再这样同床共枕,共赴巫山了。

  长时间的亲吻之后,韩璟几乎瘫软在了我的怀里。她倚靠着我,凝视着我流
泪的双眼,伸出素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身的春衫,露出了洁白无瑕的臂膀。

  「黄骞……今夜你就当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当你是我的夫君……我们俩心中
都只有彼此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流着泪也解开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又帮韩璟脱去了她身上剩余
的衣物。转瞬之间,两人已经又一次坦诚相见。

  我爱怜地欣赏着眼前的爱人。她的一头如云般披散在螓首后的青丝,绝色高
贵却带着羞涩的面庞,高耸抖动着的乳房,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大腿,
还有她那挺翘逢迎的臀部,在我眼中形成一副仙子般的美丽剪影。

  我拨亮了床头油灯,暖暖小小的黄色光晕填满了房间每一寸角落,让屋内温
馨得犹如一间真正的新婚洞房一般。

  灯光之下,我眼前的韩璟,娇躯是如此地曲线玲珑,比起十年前更加成熟丰
满。她那张含着泪的俏脸是如此地哀艳动人,每一个表情细微的变化都能牵动我
的心弦。

  我轻轻伸出大手,抚摸着她那在我记忆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动人身体。从精致
的下巴,到修长的脖颈,再到丰挺的双峰,最后划过美人平坦的小腹,直达那覆
盖着茵茵芳草的神秘桃花源。

  「呀……哈……夫君……不要……那里好羞啊……」在我抚摸她身体的过程
中,韩璟浑身不可抑制地紧张颤抖,檀口连连娇呼出声。

  我爱怜地拥住她在床上躺下,温柔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心头五味杂陈:
看来十年分别的时间已经太长太长,长到我俩曾夜夜笙歌、鱼水交融的身体都已
经对彼此感到陌生。

  当然,也是因为这份陌生,让我俩一丝不挂的身体的每一寸接触都无比敏感,
更不用说那彼此若即若离的隐私部位上传来的阵阵酥麻了。

  可能是多年没有同我温存的缘故,韩璟一开始在我怀中有些紧张地蜷曲起美
妙的胴体。

  她有些羞涩地转过身去,背靠着我的胸膛,圆挺的丰臀微微颤抖着向后翘起,
顶在了我充血坚硬如铁的长矛上。

  美人充满弹性的雪臀感受了到我早已蓬勃的欲望,娇羞呻吟出声,白嫩的肌
肤上早已经绯红一片,甚是性感撩人。

  我双手伸到她胸前,一把捧上了韩璟那对高耸挺拔的乳粉,爱怜地揉搓起来。

  入手之处,乳肉滑嫩细腻,如同水豆腐一般立刻涨满了我的两只手。两只娇
嫩的粉红蓓蕾依然犹如当年一般纯洁,和我的掌心娇羞地研磨着,在我的爱抚之
下迅速挺立起来。

  「嗯……哈啊……夫君……璟儿要被你揉坏了……呜……」怀中的韩璟难耐
地扭动着久旷了多年的身子,娇躯深处的欲望,混合着对我的爱意、幽怨、和忧
郁,一起开始苏醒。

  觊觎了几个月的一对宝物终于到手,我双手一边大力爱抚揉搓韩璟丰挺的一
对乳房,口中也舒爽地闷哼出声:

  「璟儿……你好美……我们俩终于又在一起了……」

  「是……是啊……我们俩终于又在一起了……夫君……抱紧我……爱我……」

  韩璟轻啼一声,一双纤细的素手向后探来,在我身上无意识地游走,带着她
身上幽兰般的清香淡淡飘来,令我沉醉。

  我双手环住她的纤腰,将她的玉背紧紧压贴在我怀里。韩璟配合着贴紧我,
动情地回身吻上了我,伸出了香舌任由我的舌头和她纠缠在一起。

  两人口中香津不停交换,两条灵舌缱绻纠缠着,希望在彼此口中永远留下各
自的气味,仿佛这样两个人就能永远不再分别一样。

  韩璟的细腰如同春风中的柳枝,款款摆动,丰盈的臀部紧紧顶在我的下身,
被我的胯部像面团似的压扁。

  我充血粗大的肉棒早已嵌入爱人蠕动的股沟之中,坚硬的龟头不时刮擦过韩
璟紧紧闭合的蜜穴口,感受着其中流出的潺潺春水,一点点将我的整根肉棒浸湿。

  「璟儿……唔……我进来了……」我舒爽地闷哼出声,虎躯抖动。

  没有任何前戏,爱意早已溢满。我坚硬的龟头顺畅地顺着韩璟的私处的春水
滑入了她的蜜穴口,一下子被美人紧致的蜜穴口箍住。

  「啊哈……」韩璟发出一声酥麻到我骨子里的媚叫,螓首后仰,一头如梦似
幻的黑发拂过我的口鼻,馨香无比。

  看着美人迷离的双眼,我浑身热血沸腾。一手握紧她的一只丰乳,一手抬起
侧卧的佳人上方的一条美腿,让她的蜜穴口正对我的下身,方便我继续深入。

  此刻的佳人同我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我的意图。

  她用几乎要漾出水的凤目妩媚地看了我一眼,抬高了挺翘浑圆的臀部和那条
美腿迎合着我。

  我见佳人妙目中迷离的媚态,肉棒兴奋地又涨大了一圈,下身继续用力向前
顶去。粗涨的肉棒瞬时全根而入,深深地顶入了爱人的蜜道之内。

  「呀啊……下面……填满了……夫君……璟儿好喜欢你……好喜欢和你这样
……」

  韩璟檀口中又是一声迷醉的娇啼,仿佛我真的已经迎娶她为妻一般。

  「璟儿……好夫人……我也好爱你……这样真的很舒服……」我衔住美人一
边精致的耳垂,声声夫人唤得自然而又真诚。

  此刻的我和韩璟,忘却了世俗的羁绊,忘却了红尘俗世的责任,眼中只有彼
此,心中也只有彼此。

  「夫君……今夜好好疼爱璟儿好不好……璟儿这些年每个晚上都好想你……

  啊哈……」韩璟喃喃倾吐着心中隐秘的欲望,口中娇喘连连,雪臀开始前挺
后挑,急切难耐地迎合着在我胯部摩擦起来。

  我见美人如此迷醉的诱人姿态,当下也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欲,开始挺动下身
恣意地狂插狠抽起来。

  巨大的肉棒被韩璟紧紧的小穴包裹吞吐着,快速抽插。每一下都是全根而入
再抽出直到龟头的肉冠。

  不过几十下挺动,韩璟已被我肏弄得粉颊绯红。她小穴里的嫩肉激烈地蠕动
收缩着,紧紧地将我的肉棒箍住套紧,使我的龟头每一寸移动都刮擦过她敏感的
层峦叠嶂,舒爽得我的下身一阵阵地酥麻,下意识地更加奋起神勇挺送。

  「啪啪啪啪……」密集的肉体撞击声随着我胯部和她臀部的撞击从我俩下身
发出,声音热情而又淫靡。

  快速的抽插之下,韩璟娇美浮凸的玉体被我撞击得花枝乱颤,只能娇喘连连
地轻哼着呻吟道:

  「夫君……啊……不能这么大力气……呀……冤家……抱紧人家……好舒服
……璟儿……好喜欢这样……啊……」

  「呼……好夫人……夫君也好舒服……夫君这些年也好想你……哦……里面
好热……璟儿……你好紧……」

  我呼呼地喘着气,猛烈不停地大力抽送。大开大合之下,韩璟下身紧窄的甬
道里被我的龟头肉棱带出大量春水,打湿了我的胯部,让我俩身体的撞击处传出
阵阵「扑哧、扑哧」的水声。

  好几百下快速抽动之下,韩璟张大着嘴,已经完全瘫在我的怀里,被我手臂
抬着的那条长腿也无力地往下坠。她扭过娇靥满面迷离地看着我,低声哀求道:

  「嗯……啊……黄骞……啊……夫君……从正面抱住璟儿好不好……我想看
着你的脸……啊……啊……」

  我见她哀求,知道她其实只是想再多看看我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抽出肉
棒,跨坐在了床榻上,粗大的肉棒虎虎生威地向上翘着。

  春宵苦短,相爱的时间如此珍贵,以至于佳人和我都没有时间犹豫。韩璟从
床上爬起来,有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我跨间的肉棒,就娇羞地分开一双长腿,咬
了下唇跨坐在了我胯部。

  这是我和她十年前第一次初尝禁果之后无数个夜里抵死缠绵时最喜欢用的姿
势。这个姿势之下,两人紧紧相拥,下体相连,她娇嫩的雪乳可以感受到我坚硬
的胸膛,两个人的心脏也能贴在一块儿,感觉亲密无间的呼吸下彼此的心跳。

  美人玉臀下移,如同旧日里一般颤颤巍巍地用小穴寻找着我的肉棒。在这个
过程里,韩璟那双凤目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把我永远刻入她的脑海
中一般。

  她柔情的目光混合着不舍和情欲,勾魂摄魄。以至于我在某几个瞬间几乎就
要脱口而出,告诉她我明天不走了,我要和她永远这样相守相爱下去。

  「嗯……」韩璟一声长长的娇吟,小穴口的两片娇嫩花瓣终于碰触到我如同
鸡蛋般大小的坚硬龟头,她嗓子里发出极乐的轻哼,银牙咬紧,小穴含着我的肉
棒带动肉臀缓缓坐下。不过,可能是太久没有同我用这个姿势交合,她的翘臀刚
刚下移了小半寸就吓得停在了半空。小穴口只是将将套弄进我小半个硕大的龟头。

  「呀……怎么这么大……人家不敢……」

  韩璟娇羞之下,银牙几乎咬碎,俏脸绯红撒娇道。

  「夫君来帮你……哦……好夫人……又进来了……」

  我一声舒爽的闷哼,双手环住韩璟的纤腰和翘臀交接处美妙的凹陷,向下一
拉。美人圆翘的臀部顺势重重落下,紧致的花径瞬间就被我巨大的肉棒穿插贯穿。

  坚硬如铁的龟头狠狠吻上了美人蜜穴深处的花心。

  「呀……进来了……好大呀……」

  韩璟仿佛不胜负担地尖叫了一声,声音里是满满的幸福和满足。我插入的一
瞬间,她的玉面向上抬起,乌黑柔顺的一头秀发在空中飞扬,如梦似幻。

  由于无处借力,她一双玉手紧紧攀附着我雄健的肩膀。这样一来,佳人一对
形状完美的雪乳高高向前耸起,丝毫没有下垂。随着我下身逐渐开始加速的上下
肏弄在佳人胸前上下跳动着。充满弹性的翘臀被我大手揉搓托起,上下抛动。

  又是好几百次大开大合的抽插,韩璟已是浑身细汗涔涔。如果不是我紧紧扶
着她的纤腰,她已经整个人瘫软向后仰倒下去。

  突然,她一下子绷紧了身子,下身极速上下研磨,带动着动人怒耸的乳峰紧
贴我的胸口,银牙咬紧,檀口忍不住颤声哀求道:

  「啊哈……坏人……好夫君……快……人家要到了呀……哈啊……顶到里面
了……嗯……嗯……好满……好酥……要死了……呀……要到了……快泄出来了
呀……啊……」

  「呼呼……好夫人……喜不喜欢这样……嗯?」我心知她已经接近极乐的边
界,下身不停,继续向上极速挺动。

  终于,韩璟又一声悠扬动听的长啼,环着我腰部的修长玉腿哆嗦起来,玉足
脚尖绷直,蜜穴之内一阵剧烈抽搐,肉壁紧紧衔住我坚硬肉棒的棒身,下身一大
股火热的春水随着檀口中一声欲仙欲死的莺泣汹涌而出,浇洒在了我龟头上。

  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感受过男欢女爱,今夜的韩璟敏感异常。同我这个旧日
爱侣疯狂的交合之下,潮涌般的激情混合着离愁放大了她放纵的快感,所以一向
高贵冷艳的她竟然被我肏弄了大几百次就达到了初次的高潮,而且这次高潮极其
强烈。

  她泄身之时,十指几乎掐进我肩膀的肉里,檀口仿佛无法呼吸一般大张这,
媚人的一双眸子舒爽得向上翻起,波光迷离,快乐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几
乎要溢出来。

  美人极乐之下的媚态令我更加欲火高涨,下身似乎又涨大了一圈。我感受着
美人小穴肉壁吸吮我肉棒的巨大快感,强忍住射出元阳的冲动,抱着她一个转身,
让在高潮余韵中已经瘫软的韩璟在床榻上躺下。

  我胯下的长矛依然深深插入韩璟那抽动着的花径内,感受着这个高贵美丽的
情人体内那汹涌的爱潮。

  有好半天,韩璟的喘息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她从极乐的迷醉之中醒来,感受
到我插入她体内的长矛依然坚硬如铁,羞红了脸:

  「讨厌……你这冤家怎么还没出来……呀!那里不可以!你欺负人家……啊
……」

  她羞赧地哀求道,随后忽然发出一声娇啼。原来是我已经抽出了肉棒,将她
两条白嫩的大腿用大手下压,然后一下子亲上了她两腿间湿漉漉浸透了春水的玉
蚌。

  我不理会美人的哀求,动情抚摸着她那让我痴迷的美丽玉腿和臀部,满怀爱
意地伸出了舌头凑上去,一寸寸细心扫过她小穴口每一寸粉红的嫩肉,最后毫不
犹豫地舔上了她浅粉色的两片花瓣。

  她的蚌肉刚刚高潮之后本已万分敏感,现在受到我舌尖的刺激,猛地在床上
扭动起动人的身体,下意识的呻吟出声:

  「黄骞……别舔那儿啊……人家好羞……呀哈……那里不可以……要坏了…

  …唔……哈啊……」

  我抬起脸,口鼻之间已满满都是刚刚佳人高潮时喷出的春水,深情伤感地对
爱人说道:

  「璟儿……你这儿好美……好香……你今夜是我的夫人……让我把夫人身体
的味道记下来……好不好……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就见不着你了。」

  韩璟听了我的哀求,娇躯猛得抖了一下。或许是我提到的离别让她又再一次
从高潮的快感中清醒了过来,又或许是我言语间浓烈真诚的爱意打动了她。她感
动地闭上那双迷蒙的靓丽凤目,玉手十根手指插入了我的头发里,翘高了香臀,
不再反抗。

  我听见她的呻吟里带着呜咽声,知道她又哭了。我自己也不禁又流下泪来。

  我将嘴轻轻覆上了心爱的人儿双腿之间的美蚌,先用舌尖一小寸一小寸地舔
弄两片娇嫩的花瓣,之后温柔地吮吸着美人甬道口那颗颤抖敏感的花蕊。

  待到韩璟浑身巨颤,香汗淋漓,我出其不意地又亲吻起她臀腿上犹如凝脂的
肌肤,仿佛在品尝这世间最为珍贵的食物一般,直挑逗得美人娇喘吁吁。

  韩璟她的下体洗得很干净,有股淡淡的清香。在我的舔弄下,佳人的玉臀不
时地紧张地轻轻上挺,圆润丰弹的臀肉也随之不时绷紧。一双笔直匀称的美腿饥
渴地并拢分开,美丽粉红的春穴在动作之间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上一阵高潮的快乐还未完全过去就被我刺激到敏感部位,韩璟带着哭腔的娇
喘声又开始逐渐变大,随着两人的身体叠在一起的颤动起伏不已。

  我连续的玩弄挑逗之下,佳人满脸兴奋地有些扭曲,几乎要快活地大声尖叫
出来。不过,估摸是害怕家里的姬氏和燕儿听到,她努力用手捂住了樱唇不让自
己来。这样一来,檀口中只能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诱人的嗯嗯声。

  「冤家……快要被你弄出来了……你欺负人家……」终于,美人的嘴里艰难
地突出哀求来,脸上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

  「璟儿,想要哥哥的大肉棒再插进去吗?那你也先给我吸一吸。」

  我喘着粗气对韩璟要求道,同时站立起来挪动到榻上。我那根饥渴难耐的肉
棒「噗」地在韩璟绝色的面庞边抖了一抖。美人一双凤目看着这根刚刚在她体内
肆虐带给她极乐高潮的肉棒,竟然有些痴了。

  看着美人那张原本高贵美艳的脸庞,配上她玉体横陈的诱人姿态,我更加兴
奋,下身的肉棒膨胀得愈加粗大,青筋凸起,威风凛凛仿佛一根长矛一般。棒身
顶部顶着那粉红色的大龟头,硕大的边缘充血膨大恰似一个蘑菇头一般,足有小
鸡蛋大小。

  等到我将在空中挺直的粗大肉棒凑到韩璟的红唇边。她妩媚地看了我一眼,
伸出一只洁白的柔荑有些犹豫颤抖着握住了我的粗大。

  好在十年前美人在床上曾经吞吐过这根粗壮的阳具,此刻她一根玉指轻轻蹭
着我龟头的菇冠,玉口急促地呼吸着,随后闭上美丽的眼睛,用樱唇将龟头一点
点含入。

  「哦……好夫人……你的小嘴好舒服……」

  我舒爽地哼了一声,腰部往前用力,大肉棒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地没入了韩璟
的两片红唇之间。

  虽然十年前韩璟早已无数次吃过我的肉棒,这景象也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

  可这香艳之事两人毕竟已经许久没做过。这么一个大美人又一次如此温柔地
伺候我,我自然感到兴奋不已。

  驺嫤生育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怜惜她,故而这些年同她的房事屈指可数,
更不用提享受和韩璟这种情到浓时的口舌交欢之趣了。

  这样一丝陌生的快感让我的肉棒变得更加粗大坚硬,将韩璟的小嘴涨得满满
的。可能是肉棒太粗长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她已经对此不甚熟练。

  韩璟含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

  她难耐伸出舌头往前顶住棒身,头部轻摆,想让肉棒滑出她的小嘴。只不过
这样反而让肉棒在她的唇间更加剧烈地摩擦出。一股强烈刺激开始迅速向我的全
身扩散,加上亲眼观看美艳的爱人挺着高耸的美乳用小嘴伺候我肉棒的淫靡画面,
我的欲望也终于无法抑制。

  「璟儿……我想要你……现在给夫君好吗?」

  我将肉棒从韩璟檀口中抽出,伸出手揉搓着美人儿一只高耸丰满的乳房,看
着玉面已经春意迷蒙的美人和她那诱人的乳波粗喘着问道。

  她看着我的阳具高高地挺立颤动,知道我已经欲火难耐,温柔地点了点头,
平躺在了床上,主动分开了修长洁白的玉腿。她做这些动作时,乳波荡漾,娇媚
淫靡,一双妙目里却含着泪,满是伤感之情。

  我看了心里一阵难受,只能强行把眼泪往心里咽下去。我深呼了一口气,忍
住自己眼眶中呼之欲出的泪水,将美人两条长腿一边一只架在了我粗壮的胳膊上,
下身坚硬的龟头顶住她已被春水打湿得一塌糊涂的穴口和那穴口上方敏感的豆蔻
轻轻研磨起来。

  我的龟头传来阵阵酥麻的快感,我把全身的意念都集中在肉棒上,缓缓用力
向前推动肉棒。

  美人娇羞的穴口「噗嗤」一声又一次吞没了我硕大的龟头,两人身体不禁又
是一阵快乐酥麻地颤抖。

  我的声音因为兴奋和伤感已经带着嘶哑,口里大叫一声道:「好璟儿……夫
人……夫君来了……」

  听了我的话,韩璟也娇喘着扭着纤腰,忍受着巨大的刺激地向我的方向挺高
翘臀,方便我肉棒深入。

  这个姿势下,她的凤目可以亲眼看见我的肉棒一点点插入她粉红的嫩穴口。

  加上我健美强健的肌肉贴合着她白皙婀娜的身体,阴阳直接相融的香艳刺激
的画面不禁让她满面潮红,香汗涔涔。

  「夫君……太大了……呀……好粗好长呀……啊……顶到人家花心了……嗯
哈……」

  韩璟一声欲仙欲死的娇哼,原来是我紧紧地抱住她的胴体,下身一下子猛地
全根没入。我的肉棒好像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港湾,韩璟紧绷的花径牢固地套紧了
我的肉棒,温暖无比。

  美人瞬间舒服地弓起了腰,口中几乎要窒息一般,只能从嗓子里发出断断续
续的哼声:

  「嗯……好……夫君……璟儿好爱你……你狠狠要璟儿吧……」

  我举手拂开披散在她娇靥上的秀发,轻轻俯下了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然
后把她美俏的臀部高高地托了起来,轻轻呢喃道:

  「璟儿……好……今天夫君要狠狠地疼爱你。」

  话音未落,我的肉棒开始活塞式地在她狭紧的密道里抽插窜动,一次又一次
地撞击着她的臀肉,肉棒大力地在她雪白的臀丘中挺动。

  「啊……啊……好舒服……夫君这样……璟儿好喜欢……啊哈……顶到了…

  …」

  韩璟流着眼泪,时而迷醉地呻吟着,时而不甚娇羞地轻咬着唇忍耐我的抽插,
迎合我的欲望。

  这种默契的交合,只有韩璟能给我,也是我多年以来一直没有体验到的,其
中快感自然无法言说,心中亦是异常感动。

  眼看着美丽爱人那雪白、高高翘挺着的臀部,有我身体的一部分深深地插在
里面,那份身体心理的满足,混合着满心的离愁,早已无法用言语描述。

  我只能加速抽动自己的肉根,让它和美人的春穴彼此间更加高频率地亲热摩
擦和纠缠。

  「啪啪啪啪……」

  韩璟圆润的美臀迎合着我的抽插,向上有力地迎合着,一张动人的俏脸上眉
眼间的高贵端庄早已经在我猛烈的进攻下涣散。浑身雪白的香肉泛着绯红的颜色,
显示出美人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快感和欲望攻占。

  我紧抱住她温滑如玉的柔软胴体,把我的坚硬深深地刺入她的身体,离愁和
爱意使我粗暴地索取着她,她热烈地配合着我,丝毫不加反抗。

  她的俏脸胀成了粉红色,映在淡淡的月光下,那双深情的眸子,在我抽送时
一直含情脉脉地盯着我看,玉口微张,模模糊糊的发出春潮的呓语。

  我更加猛烈地捏住她的一对丰乳,让我的阳根尽情的在她体内抽送,她也扭
摆着腰肢,火热的柔荑捧上我的脸,替我拂开被汗水粘在我额头上的发丝。

  「黄骞……啊哈……嗯……你……是不是最爱璟儿?」

  「是……哦……韩璟……啊……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人家……是不是比她更美……啊啊……」

  「是……是……好璟儿……你是最美的……夫君好爱你啊……啊……」

  「那……人家是不是和你最般配……你以后会不会忘了人家……」

  「是最般配的……啊……我的好璟儿……我黄骞永远也不会忘了你……到死
也不会……啊……」

  这一场性爱持续了很久很久,我和韩璟也彼此说了很多很多。有一些是激情
中的宣泄,但更多的是真诚悲伤的诺言。在这样一句句爱恨纠结的情话之中,我
的爱意终于在她体内蓬勃地爆发了,韩璟也同时到达了极乐的高潮。

  在最后的一个冲刺之中,我只感觉两个人的灵魂被火热的爱意融化在了一起,
然后如同漫天飞扬的柳絮一般被抛洒成了千万片,飞向那屋外易水宁静的河面,
飞向那远处无垠的东海,飞向夜空中浩翰的明月和星河。这是天地间至高无尚的
享受,我和韩璟在那一刹那彻底永远地合二为一,化为了一体。

  屋外的天空湛蓝,繁星闪烁。云收雨歇的我们俩没有关窗户,徐徐拂过的夜
风中,满天的星光月色里,我们俩紧紧相拥,痴迷地吻着对方的唇,想把对方的
味道深深印在自已的脑海里。

  我抱着韩璟,吻着她,她也紧紧地团住我的身体,我们俩就那样一起沉沉睡
去……那一夜,是我们重逢之后第一次相拥而眠,也是最后一次。

  ……………………………………

  第二天清晨,当我醒来时,身边床上早已空空如也,美人已经不知所踪。除
了枕席上她留下的体香,仿佛昨夜一切的狂野旖旎都只是一场无痕的春梦。

  韩家给我安排了马车。当我上车离开的时候,只有姬氏和燕儿送我,韩璟没
有出现。我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最后终于无奈惆怅地同姬氏和燕儿道别上车
远去。

  在车子经过易水边时,透过马车的车窗,我望见远处的那一排垂柳之下,一
个动人的翠绿色身影远远伫立着,娇靥遥望向我马车的方向。

  朝阳的华彩穿过那一排柳树,映照在她身上,让身穿翠绿色曲裾的佳人美丽
空灵得犹如楚国爱情传说之中出现过的那位潇湘仙子湘夫人一般。

  隔着遥远的距离,我这位湘君却无法和她说些什么,只是远远地望着她。她
明显也感受到了我不舍的目光,抬起了玉臂,冲我挥了几下,随后就用手捂住了
嘴,似乎是哭了出来。

  我想起她昨夜里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黄骞……我好爱你……也好恨你……如果有一天……辗转经年,你再次变
为孤身一人……而到那天我也还未嫁人……那就是我俩情缘未了……到那时……

  我愿意和你长相厮守……」

  马车越走越远。那个动人的身影慢慢模糊,最后没入了那些柳树上垂下的千
万条翠绿的丝绦之中,终于消失不见了。

  这是韩璟在我记忆中留下的最后一个画面。

  ………………………………

  终章长恨无期

  我乘坐的商船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缓缓驶入了东冶港。可能是身上秘密多
了一重汉军军职的缘故,望着前方引航的哨船和渐渐靠近的海岸,东冶这座熟悉
的故乡小城在我眼中第一次变得有些许诡谲。

  因为受伤的缘故,我在韩府前后逗留了近一年,不免心中忐忑东越王余善会
不会因为我的晚归生疑,所以打定了主意下船先不回家见妻子儿子,而是先去东
越王府拜见余善解释一番,以示尊重。

  当我到达东越王府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我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东越
王府,不过在这个时间来这儿却是第一次。

  东越王府门口穿着犀牛皮甲的卫兵头目刚好同我相熟,见我从北方归来同我
寒暄了两句就放我进去了。

  这东越王府所在的位置是泉山的半山腰,俯瞰东冶港,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山
庄。

  王府的木制构件都是采伐闽西山地巨木新造,内部更是雕梁画栋处处富丽堂
皇,细节处装饰大量用的是旧时楚国和越国技法,却也混合了很多汉朝中原的风
格,很是别致。

  对比已经使用多年老旧不堪的闽越王府,这东越王府目前依然在不间断的营
造扩建之中。不过,虽然只是个半成品,它作为一个藩王的府邸,规模和形制也
早已大大僭越了汉廷规定的标准。

  即便如此,余善依然不满足。每年,他都会耗费巨资命人采办各种珍宝古玩
用于装饰王府内部,扩建工程也是日夜不停,那架势仿佛是要把这王府修得超过
那长安的长乐宫一般。

  晚饭时间已过,东越王府里没有什么人,大多数家眷和奴仆已经回了各自的
房间休息。余善的住所在王府第四进的院子里,我一路前行,刚刚进入第四进院
子的大门,就豁然透过幽暗的院子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进入了余善的卧
房。

  她进屋的速度很快,我只是惊鸿一瞥看见她穿着闽越国王室女子的红色礼服,
身段玲珑性感,背影竟然有几分像驺嫤。

  「驺嫤?不可能呀……自从驺郢被杀后,她就已经很少同余善这个弟弟来往
了。」我心头暗道。

  狐疑万分之下,我没有去敲余善的房间门,而是悄悄走到了余善卧房门外向
里偷听起来。

  「……大王……不行……上次是最后一次……我们俩这样……怎么对得起你
哥哥呀……」

  屋里一阵模模糊糊的女声传来,听起来和驺嫤的声音有点像,不过又不太一
样。

  此刻已经月上树梢,庭院内光线昏暗。余善卧房后有一片树丛,正对着他卧
房的后窗,僻静无人注意。我猫着身子,在树丛和窗棂之间的夹缝里蹲了下来,
偷偷从窗户上竹编的帘子上的缝隙里看了进去。

  一眼之下,却是大惊失色。

  屋内,余善浑身赤裸,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榻之上。他的怀里搂抱着刚刚进
屋的那个红衣女子,一双大手正上下活动,疯狂撕扯着那个女人的衣裳。

  那个女人娇喘着推拒着发情的男人,只不过她娇柔纤细的身体又怎么是余善
这个久经行伍身体强壮的男子的对手。

  片刻之后,她那条红色的礼服上衣就被向两边扯开,一对丰满的乳房和雪白
的后背猛地弹出,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炫耀着自己的丰满高耸。

  女子悲鸣一声,转身想要从余善怀中逃离,挣扎之际俏脸刚刚好正对向了我
躲藏的窗户的方向。

  这一下,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郑蔷郑姐姐!」

  没想到她身为已故闽越王驺郢的妃子,余善的寡嫂,竟然同余善有了这种逆
人伦的奸情!而且刚刚听她言语之间的叙述,两人之间已经偷情不止一次了。

  「怪不得我刚刚会把她误认为驺嫤。郑蔷是驺嫤表姐,两人身材相貌本来就
颇为相像,又穿着王室女子样式统一的红色礼服,自然更容易为外人混淆。在刚
刚那样幽暗的庭院里从背影看过去,的确是很容易将她当成驺嫤。」

  我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道电光火石打了个激灵:眼前这一幕场景不禁让我
想起了多年前夜宴那晚,我在冶池之畔的那片幽暗的树林中,偷偷窥探到的那场
淫靡的偷情。

  「会不会……当年那夜我看到和刘驹在林中偷情的……其实是郑蔷……」

  现在想来,那一夜我进入那片黑暗的树林,也是借着月光恍恍惚惚瞧见一个
身穿王室礼服的女子的背影,之后尾随才发现她同刘驹的奸情的。

  如果那一夜,我看到的女子实际上是郑蔷,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我第一次从北方回到东冶,就是从郑蔷口中得知刘驹在纠缠驺嫤的。我当年
下意识认为郑蔷是在善意提醒我,可现在看来,难说那不是她知道了情夫刘驹有
迎娶驺嫤打算时心生醋意的表现。

  那一夜冶池之畔的晚宴上,郑蔷也同驺嫤一样身穿着王室女子的红色礼服出
席;而且后来她随同闽越王驺郢以及一众嫔妃先行离席了,完全有时间事后悄悄
返回那林子深处同刘驹偷情。

  那夜刘驹在同那女子调情时,曾说过给驺氏留下刘家子嗣之类的话语,我当
时误以为他说的是希望和驺嫤结合诞下后代。现在想来,如果这话是对身为闽越
王妃子的郑蔷说的,逻辑上也完全相合。

  我当夜初窥淫情,一气之下没有细细辨认就武断认定了那女子就是驺嫤,却
完全没想到那个从穿着打扮到外形都酷似驺嫤的王室女子其实是郑蔷……

  那一夜的错误也间接导致我后来轻率地接下驺郢的赐婚迎娶了驺嫤。这场婚
姻不单辜负了驺嫤对我的一往情深,更害了韩璟,令她徒然空耗青春,直至现如
今同我天涯隔绝,相思成恨……

  「嫂子……我的郑姐姐……哈哈哈……对不起我哥哥又怎么样……他都不在
了……我现在是替他照顾你……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一定会对
这个闽越王的位子有那么大兴趣……你知道当年第一次见到站在哥哥身边的你时,
我是什么心情吗?实话告诉你,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迷上你了。我从那天起就开
始嫉妒哥哥,他凭什么就能占有你这样的美人儿……」

  余善淫邪的话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重新向屋内看去。正好看见余善
一把扯下了郑蔷下身那条礼服的筒裙。

  郑蔷悲鸣一声,挺翘的臀部一下子暴露在了余善欲火高涨的色眼里。随后她
的一只坚挺的乳尖就被余善的大嘴叼住,用力地粗暴吮吸起来。

  「啊……余善……求求你……住手吧……我是你嫂子呀……东冶那么多女子
……你为何非独独要缠着我不放……不要……呀……」郑蔷的俏脸因为悲愤涨得
通红,小嘴里不停发出阵阵哀求,不过那娇柔的声线和喘息却更加刺激到了余善
的色欲。

  「噗呲」一声,她下身的亵裤也被一把扯掉,然后整个人就被余善抛到了床
上。余善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一把压上了她雪白的身子,一边胡乱在她寡嫂美
丽的胴体上乱啃,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呼呼……嫂子……自从哥哥下葬那夜我强要了你以后……我才知道你比我
想象中还要美艳迷人……过些日子……我就册封你做我的王妃……嫂子……你别
害羞……我现在是这闽越国里唯一的王……连汉天子我都不放在眼里……我想让
你做我的女人……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个不字……哈哈哈哈……」

  余善狂妄地笑着,似乎弑兄夺嫂的行径反而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一般。屋
内开始传出了阵阵男女肉体相撞的声响,混合着余善的粗喘和郑蔷的声声哭啼,
无耻的淫辱又一次开始了。

  我无法再看下去,郑蔷痛苦的呻吟声声传入我的耳中,屋内无耻的画面更是
让我不忍卒读。

  我不敢冲进屋里救郑蔷,只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无声地痛哭
起来。我哭泣一方面是因为我痛恨自己此刻面对余善权势的懦弱和无力,另一方
面更是恨自己驽钝,迟迟到了今日才后知后觉地弄清楚当年偷情迷案的前因后果。

  那一夜,我最终没有面见余善,在屋外犹豫了好半天,我最终还是失魂落魄
地直接回了家。

  妻子驺嫤和儿子见离家已久的我返回,都是分外欣喜,驺嫤甚至扑进我怀中
又一次哭了出来。我暗暗抬手擦去了无声划下脸庞的泪水,抱着妻子和儿子,很
久很久都没有放开。

  …………………………………………

  东冶城里开始飞扬起柳絮的时节,郑蔷死了。

  她是蹈海自尽的,就死在当年刘驹自焚战死的那片海里。

  除了我,东冶城里可能没有其他人会注意到这两件事在地点上的重合。

  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郑蔷同刘驹之间是如何开始的,她心中最后爱着的男
人又到底是驺郢还是刘驹?但我知道,这两个男人在她这位弱女子的眼里,都是
能保护她的。只不过,他们都已先后死于余善之手。

  一位相熟的闽越王府的医官是我的朋友。一次他酒后乘着醉意曾经私下偷偷
告诉我:在他收敛郑蔷遗体时,无意间发现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为了不惹
麻烦,他隐瞒了这个秘密。

  我默然无言,不过心中却是恍然大悟:郑蔷其实是用自己的死来保护年幼的
儿子居股。因为,一旦她生下肚子里小叔子余善的孩子,即便她自己母凭子贵被
册封为王妃安享富贵,可等待着小居股的,却一定是死亡。

  年幼的居股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死讯,他只知道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忽
然从他生活里消失了。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一些人是出于善良不舍得伤害
这个幼小的孩子,而更多的另一些人则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对他们来说,一个失去父母和哥哥的孤儿,即便身为末代闽越王最后的直系
子嗣,在这个被东越王主宰的藩国里,也早已变得无足轻重。

  在那之后不久的一日,我和驺嫤陪着儿子黄鲲在家门口的海滩上玩耍。

  小居股抹着眼泪来走来,浑身衣服脏兮兮的,一看就是身边的仆役没有上心
照料。孩子一张肉嘟嘟的圆脸上挂着眼泪,脑袋上还扣着半个吃剩的西瓜皮做成
的凉帽,显得滑稽而又可怜。

  儿子见居股这个表哥哭着走来,懂事地站起身看着居股。居股呜呜咽咽地走
到黄鲲身边,仿佛见到了小伙伴终于可以倾诉不幸一般,哭得更加伤心了:

  「呜呜呜……阿鲲……我父王死了……我母亲也不见了……我以后见不到父
王和母亲了……呜呜呜呜……」

  居股的哭声混合着海浪声阵阵涌入我的耳中,让我心疼万分。我看了看驺嫤,
她同我一样,也是一脸怜惜的神情。

  我还没有说话,驺嫤已经走向了哭泣中的居股,轻轻蹲下身子,温柔地将小
小的他拥入了怀中,轻轻拍打孩子瘦小的身子安慰道:

  「阿股乖,姑姑还在这儿呢……你是春秋霸主越王勾践的子孙,身上流着闽
越王无诸的血,不能哭鼻子……你看,姑父这次从汉朝回来给你和阿鲲带了什么
好东西?」

  她说完,示意居股看向我,同时指了指我手里为儿子黄鲲从北方带回的一套
水车玩具。我见状,连忙掩去脸上的哀伤,也微笑着地冲小居股摇了摇手上的玩
具,然后将它递给他:

  「来,阿股,男孩子不能哭鼻子。姑父教你和阿鲲这个怎么玩。」

  我蹲下身子,顺势用手拂去了自己眼角沁出的泪水,在海滩上用树枝挖出几
条水沟,联通进大海。然后又不厌其烦地指导着两个孩子在这条水沟上架上那水
车和它牵引的铁质小磨盘。片刻之后,海潮涌进水沟之中,带动着水车飞快地转
动起来。

  「这个水力磨具好厉害!」儿子高兴地一跃而起,口中兴奋嚷道,居股也拍
着小手笑着跳着,小脸上的泪痕逐渐被海风吹干。

  见到居股同儿子如此开心,我心中浮起一阵欣慰。我看向身侧的驺嫤,她也
正浅笑盈盈盯着两个孩子。感觉到我的目光,她看向我,眼神交汇之间,彼此都
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驺嫤同死去的郑蔷关系一直很好,对于小居股也是疼爱有加。之前我曾悄悄
将郑蔷被余善侮辱自尽的真相告知了驺嫤,当然,关于郑蔷同刘驹间可能存在的
私情,我只字未提。

  驺嫤听了我的叙述,几乎就要气得昏厥过去。自此,她这位驺氏的公主也彻
底站到了弟弟余善的对立面,开始支持我策应汉朝收取闽越国的计划。

  「阿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我会全力协助你的。闽越归汉
之事,越快越好……这不单单是为了冤死的王兄和郑姐姐,更是为了两个孩子的
前途。」她嚅嚅低声说道,一向温婉的语气里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那天从海滩上玩耍回来之后,善良的驺嫤作为姑姑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小居股
的职责。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她依然每日辛勤地为小居股张罗他的衣食住行。从
来不摆公主架子的她也开始变得严厉起来,要求闽越王府里的仆役事无巨细必须
向她汇报居股的一切饮食起居。

  更多的时候,居股都是在我家中同黄鲲一块儿玩耍,时常还在我家中过夜。

  我也开始教授居股学习汉语。心中打定主意,待他长大时机成熟之时,我会
告知他关于他父母之死的全部真相。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我继续私下不辞辛苦地进行着海图的测绘和编
修,又经过数年的呕心沥血,终于大功告成。

  又过了几年,儿子黄鲲已经十六岁了,而居股在驺嫤和我细心的保护和照料
之下,也有惊无险地长到了十九岁。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第一是汉朝长安突然派出了使者,正式册封刚刚成年的居股继任了空缺已久
的越鰩王之位。余善虽然对此不满,不过可能是有愧于郑蔷之死,也可能是他知
道这个越鰩王王爵不过是个无权无兵的虚衔,当下也没有立刻对居股发难。

  第二是汉匈之战基本尘埃落定。经过多年艰苦的战争,汉军在河套、河西和
漠北的几次决定性战役中连续击败匈奴军队。受到重创的匈奴向北远遁,漠南自
此以后已无匈奴王廷。

  我心中清楚,除去了后顾之忧的汉朝很快就将要对南方包括闽越国在内的几
个独立的藩国动手,余善同汉军的战争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我在一个夜里找来已经成为越鰩王的居股,将所有关于他父母之死的前因后
果如实相告。一并告知托付他的,还有我身为汉朝内应的身份。

  居股初听之时极其愕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现实,表示愿意接替我联络汉朝,
共同对付余善。也是从这一天起,居股经我安排同北方汉朝的会稽郡太守也建立
起了密信联系。

  居股的接班,让我大大舒了一口气。其中之一的原因是这一年我和驺嫤的身
体都已大不如前。

  我胸口的旧伤又开始发作,身体也逐渐出现一些严重的症状。每日越来越频
繁地胸闷气喘,偶尔甚至会咳血。

  驺嫤的身体情况则更糟糕。她多年前生育黄鲲之时几乎丧命,身体本就已如
风中残烛,极度虚弱。这些年耗费心力照顾黄鲲和居股,外加辅助我绘制海图,
本就病弱的身体已接近油尽灯枯。

  黄鲲十七岁这一年,驺嫤拖着虚弱的病体,最后一次同居股一起去了东越王
余善那儿,为黄鲲争取到了东冶港东海游击将军的职位。

  这个职位是个闲职,表面上无权无兵,不过却负责管理所有东冶港海图和水
文资料。我心中知道,驺嫤这是在为儿子预先准备退路。等到汉军南下之日,儿
子只需向汉军上交手里由我绘制好的海图资料,协助汉军拿下东冶港,闽越归汉
之后自然可以凭借这份军功在汉朝谋个差事,可保后半生衣食无忧。

  只是这次出门终于耗去了驺嫤最后的一点体力。她一回到家就彻底病倒卧床
不起。这一次她的病势凶猛,几次大口吐血。虽然有儿子和我日夜陪伴照料,不
过依然没有任何起色。

  不久后的一个夜里,驺嫤在我怀里安静地离开了人世。

  弥留之际,她用尽全身力气搂紧了我的身体,看我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释
然地笑了笑,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阿骞……你别难过……能躺在你怀里离开……我真的很开心……这辈子能
和你相守这么多年……做你的妻子……我真的很知足了……」

  她那张原本娇美漂亮的俏脸上,青春的神采早已不在,苍白憔悴。身材更是
早因为身体的日渐消瘦,再也不复旧日的玲珑有致。

  我将她瘦削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哭得说不出话来。

  「阿骞……我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想做什么事……想见什么人
就勇敢地去见吧……阿骞……我要谢谢你……我知道的……这么多年……你心里
一直还有一个人……可还是选择守在我身边陪伴我们母子……」

  她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脸上用最后一丝力气露出一个娇嗔的微笑,仿佛
一瞬间变回了当年在榕树下羞涩向我表白的那个少女。

  「呵呵……夫君……我们俩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你晚上睡觉时总爱说梦
话……时常嘴里都用汉话叫着‘璟儿璟儿’什么的……我刚刚嫁给你时,汉话说
得不好,还以为你是在唤我的名字……到后来和你学了汉话才明白……‘璟儿’
不是‘嫤儿’……我猜……应该是在北方汉朝还有一个让你牵肠挂肚的女子吧…

  …没关系的……阿骞……我不怨恨你……等我走后……你去找她吧……别让
人家苦等你了……对不起……这些年……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可还是自欺欺
人地将你留在身边……我真的没法放下你……」

  「傻姑娘……你瞎说什么……呜呜……‘璟儿’就是你呀……呜呜……我的
阿嫤是最漂亮最善良的好姑娘……呜呜呜……」我摇着头,无力地解释着,想要
用这个善意的谎言让驺嫤好受一些,可已经太迟了。

  怀里的驺嫤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已经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

  安葬了驺嫤之后不久,我的身体变得更差。随着咳血的情况日益严重,我知
道,如果再不尽快动身北上,可能再过一些时日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璟儿……又是一个十年……你嫁人了吗?过得幸福吗?如果你还没有嫁人,
那就让我永远守在你身边,用余生来补偿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如果你已经嫁人,
那就让我在死前最后再看你一眼……」

  我日日夜夜这么想着,寤寐思服,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一个清晨告别了家中
的儿子,登上了一艘北上汉朝渤海郡的海船。

  柳絮漫天飞扬的日子里,我又一次抵达了韩府所在的小村庄。

  十年过去,夕阳依旧。除了易水之畔的那一排长得更加挺拔高大的柳树,远
远看去,这个小村子的外表也如同时光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越来越靠近想见的人,我的心如同欢乐起舞的浪涛,脚下走得更加轻快了。

  韩家的院门紧紧锁闭着,我又一次上前敲响了门。

  屋内没有人应答。

  我又用力敲了一阵儿,屋内始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难道家中没人?」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有些心慌地抹去嘴角咳出的血丝,
心中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可能是出门织布去了,只要我再等一等,韩璟就会如同当年我贸然上门寻
她那次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吧……」

  我强作镇定地自我安慰着,在韩家附近转了两圈,逐渐发现了一丝异常:整
个村子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人声。

  现在正是晚饭时分,可是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黑着灯,一点人声都没有。

  我很清楚地记得,多年前我第一次单独来这村子里找韩璟时,村中家家户
户到了这个时辰早已开始做晚饭了,空气里到处飘荡的都是蒸熟黍米的香气和孩
子大人的欢声笑语。可是今天,灯光、笑声、米香,这一切都不见了。

  我彻底慌了,挨家挨户地敲响了村中许多人家的门,然后愕然地发现这个村
子已经空无一人。很多庄户人家甚至门户大开,屋子里的饭桌上还有发霉腐朽的
饭菜。显然,主人是突然离开的,屋子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

  我终于忍不住绝望地哭出声来。我哭泣着回到韩家门前,一下又一下徒然地
敲着门,只希望里面能有人回答我。半天过去,我的手已经敲得红肿,回应我的
依然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如同当年一般,我颓然地靠着韩家的大门孤独地蹲下。

  如血的夕阳渐渐暗了下去,这一次,没有笑语嫣然的韩璟再如仙子一般出现
在夕阳金色的余晖里,直到天彻底黑了,我眼前都没有出现一个人影。

  背后韩家的那扇大门紧紧锁闭着,如同一重无边无际的铁幕一般,隔断了韩
璟和我之间那细若游丝的联系。

  我只感觉一阵眩晕,嗓子眼里泛起一股血味,然后又一次剧烈咳嗽起来。眼
中有苦涩的泪流下来,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韩家的变故让我愕然心碎。

  夜已经深了,我终于放弃了等待,木然地迈动着脚步离开了这个荒村,向村
外易水边的那一排昔日和韩璟话别处的柳树走去。

  夜风里,无数柳絮迎面扑来,打在我的脸上,好像飞雪一般美丽洁白。

  「璟儿……这么多柳絮……是你也在想我么……我来找你了,可你去哪里了
呀……」

  我一路走,一路流泪,直到最后眼泪都流干了,可巨大的哀伤依然堵塞在我
胸间。一片黑暗之中,我吐出了一大口血,最后无力地瘫倒在那排柳树下。

  柳絮纷纷扬扬落在我的身上,温柔得仿佛是韩璟又一次将虚弱无力的我拥进
了她柔软的怀里。

轻轻,落在我掌心。
静静,在掌中结冰。
相逢,是前世注定。
痛并,把快乐尝尽。
明明,话那么寒心。
假装,那只是叮咛。
泪尽,也不能相信。
此生,如纸般薄命。
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你没办法靠近,决不是太薄情。
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睁开了眼睛,漫天的雪无情。
谁来赔这一生好光景?

  《雪落下的声音》——秦岚

  ……………………………………

  「父亲,您没在床上休息呀,怎么还哭了……」

  儿子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看到黄鲲俊朗的身影走进屋里,原来是他已经
从衙署里回来了。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在桌前坐了整整一个上午。

  「哦……鲲儿……没事的……只是想起一些旧事……阿忠在厨房做饭呢,你
忙了一上午该饿了吧。」

  「我不饿,不急……父亲,大夫叮嘱你千万不能继续操劳了,怎么今天又瞒
着我画这些海图呀,这些图纸画了也没人看的。您前年从北方回来身上病势就加
重了,再不好好养病可不成。」

  黄鲲见到我桌上铺开的几张水文图样,带着些埋怨说道。

  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长相像极了年轻时的我,而言语动作之间却有一丝
他母亲驺嫤的影子,随和亲切,温润如玉。

  「呵呵……就是拿这些宝贝海图再看看。鲲儿,这些海图你记着千万好生保
管,以后总会有派上用场的一日。」

  「知道了父亲,您这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来,我扶着您躺下歇会
儿,饭好了我再来喊您。」

  黄鲲走过来,轻轻搀扶起我,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之后就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感觉自己再也喘不上气了,眼前的事
物也跟着逐渐模糊起来。我张开嘴想要喊屋外的儿子和阿忠,可是终归是没有发
出声音来,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挣扎。

  「好在我已经将海图之事告诉了居股,他会替我照应黄鲲的……只是可惜…

  …我是无法亲眼看见闽越国并入大汉的那一天了……」

  我心里暗暗庆幸着、无奈着,微微眯起了眼,将手心里握着的那片带血的柳
絮凑近到眼前,想在失去意识之前再端详它一次。这时,我听见有人在温柔地呼
唤我的名字:

  「阿骞……」

  「黄骞……」

  我用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扭过头向床边看去,恍恍惚惚中看见驺嫤同韩璟两
人牵着手一同从门外进来。她们俩双双都变回了年轻时的俏丽模样,关切的眼眸
里饱含热泪,正一起看向我,盈盈的泪光中,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

  …………………………………………

  后记

  汉太初三年。公元前102 年

  易水之畔。汉东冶侯府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

  「啊嘁……啊嘁……」

  我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眼里泪水直流。身边正陪我一起散步的燕儿见我一
路上喷嚏不停的狼狈样子,娇笑着打趣道:

  「看吧……刚刚出门前要给你滴些药水的,你非不老实,搂着人家乱亲乱摸,
害得药全洒地上了……这下得报应了吧?」

  「我的好夫人,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最近总是和孩子们一块儿睡,都已经
好几晚没有陪我了。」我捏了捏鼻子,无奈地抗议道。

  「好啦……知道你委屈……那人家答应今晚伺候你就是了……」燕儿低垂下
眼眉害羞笑道,绯红的俏脸上一双凤目亮晶晶的,依然如同当年我们俩在闽越国
东冶城初遇时一样妩媚动人。

  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的腰肢依旧纤细,修长的一对玉腿
笔直匀称,翠绿色的曲裾下浑圆挺翘的臀部还和少女时一般性感诱人。单从身材
外貌上看,没有人会相信她这位东冶侯夫人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黄鲲,明天我们俩带孩子们一起坐船回东冶,这一去一回就要小半年,会
不会耽搁府中农田春播呀?」

  燕儿的问题打断了我痴痴欣赏她的眼神。我稍稍回了回神,胸有成竹地笑着
摆手回答:

  「夫人放心……不会的,我和侯府里几个留守的下人吩咐下去了,我们外出
期间他们会盯着的。这次回东冶是真的不能再拖了。自从东冶被屠后,天子迁徙
了所有闽越国的百姓北上到江淮地区屯田耕种,整个闽越国故地已是荒无人烟。

  这样的景况,我如何忍心放任父母的坟墓继续孤零零地留在那儿呢。」

  「嗯……尽早将坟墓迁到这北方也好。不过……侯府这么多土地,你选好迁
坟的地方了吗?」

  「那是自然,我早就挑好了,就在那儿。」

  我冲燕儿笑道,抬手指向不远处易水之畔一片种着一排柳树的空地。手指之
处,数十棵柳树一字排开,婷婷耸立着。此刻是春天,这些柳树刚刚发出嫩绿色
的新芽,远远望去翠绿如盖,煞是好看。

  「这里呀……」没想到,燕儿看见我指着的地方,却是面露踟蹰之色。

  见她的表情犹豫,我连忙问道:

  「怎么?夫人觉得不好?你就在这一带出生长大,知根知底,这块河边的空
地有何不妥吗?」

  「不是的,夫君,我很喜欢这地方。只不过,我的姑姑……就葬在那空地的
其中一棵柳树下。」

  「你还有个姑姑?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我惊讶之下,不由向那片柳
树看去,却是没有在那排柳树边看见有任何坟茔的痕迹。

  燕儿脸上露出一个伤感的神情,挽住我的臂弯,嚅嚅说道:

  「你知道的,因为我父亲的事,我十二岁那年同母亲还有整个韩家村子里的
族人受株连全部被押送去了长安。我之所以没和你提过这个姑姑,是因为她在那
之前就已经去世了。我的这个姑姑生得可漂亮了,可惜红颜薄命,到死也没有嫁
人。」

  「她是怎么走的?又为什么没有嫁人呢?」我问道。

  燕儿没有立刻回答我,她牵起我的手一边向那片空地走去,一边对我娓娓叙
述道:

  「我姑姑唤做韩璟,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小时候她特别疼爱我,就连我的名字
也是她给起的。她一直没有嫁人,也就没有孩子,所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
给我。我八岁那年夏天,在这里河岸边玩水时淘气,不小心滑进了河里。我姑姑
刚好看见了,其实她也不会水的,可还是跳下河救我。最后她用尽全力将我推上
了岸边,自己却再也没上来。过了一天,村中人才在河下游发现了她的遗体。她
就那样躺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好像睡着了一样……黄鲲……我姑姑是为了救我才
死的。」

  我听了黯然神伤,可还是搂住燕儿肩膀疑惑问道:「侯府后山上不是有你们
韩家的祖坟吗?为何却又将你姑姑葬在河边这片柳树下呢?」

  燕儿哀婉一笑道:

  「这片柳树是我姑姑生前最喜欢呆的地方。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和她的爱人
就是在这片柳树下分别的。那个男人离开前曾经答应过我姑姑,有一天会坐着大
海船回来找她团聚。只不过,那个男人后来再也没有回来。打我记事时起,我姑
姑就时常坐在这片柳树下看着易水和这些柳树发呆,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姑姑
死后,我父母将她葬在这里,也是想着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在这儿等候她远方的爱
人了。」

  说话之间,我和燕儿已经走到了这片空地上。抬起头看去,只见千万条绿色
的柳枝从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柳树上倾泻而下,搭配着不远处安静流淌着的易水,
将这方寸之地的景色映衬得格外怡人。

  我抻了抻腰,对燕儿感慨道:「这地方的风景可真是好,话说我父亲也很喜
欢柳树呢。不过既然你姑姑葬在这儿,不如还是再寻别处吧。」

  燕儿摇了摇螓首,轻轻说道:

  「不打紧的,就迁到这儿吧,我姑姑一个人怪孤单的,有人陪陪她也挺好的。

  以后每年清明祭扫时,我们这些后辈也方便些。」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点头道。

  一阵春风吹过,似乎是感到有些寒冷,燕儿将温暖的身体依偎进了我怀里,
靠着我一言不发。我爱怜地将怀中的妻子搂紧,心中感到一阵甜蜜。

  我俩的身边,无数柳絮被风扬起,仿若一个个有生命的精灵一般,好奇地飘
向那静静流淌的易水,然后,又义无反顾地随着那河水,流向远方它们从未见过
的大海。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色男2001 于 2022-12-10 21:59(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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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作者大大写的这个古色古香的故事,作者以很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在北方汉匈战争、南方闽越回归大汉这个历史大背景下的故事,以柳絮为线索,串联起了黄骞、韩璟、驺嫤三个人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

黄骞作为男主有很多优点,例如有勇有谋、忠诚、重情义等等,驺嫤和璟儿两个好女人都对他情根深种,令人羡慕,但他性格里也有优柔寡断的一方面,这也是这篇文章最令人纠心纠结的地方。

驺嫤温柔贤惠、性格好、出身高贵但却不傲慢,有家国大义,是个好公主、好妻子,与黄骞相伴最终走过了自己不算长的一生,虽然黄骞对她并不全是第一位的爱情,但相濡以沫多年,彼此之间也有亲情和爱意存在,至少她得到了她爱的人,她对男主的爱情,即使被误会、知道最爱的不是她仍然无怨无悔至死不渝。

璟儿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作者在笔下对她倾注了很多的情感,让读者感受到她的热情浪漫、敢爱敢恨、独立人格、尊严与自我,不像stereotype中的传统古代人,反倒更像当代有着独立自主人格自尊自强的优秀女性,她宁折不弯,对爱情忠贞,对自己的伴侣也有这种要求,最后更是为救侄女而死,红颜薄命,让人难过。

作者笔力很强,有很强的文学和历史功底,用富含情感的笔触描写了以主角三人为首的一系列鲜活的人物形象,包括重情重义的义兄,知人善任的闽越王,阴险的闽越王弟余善等,对于柳絮等景物的细致描写给人以淡雅、隽永的感觉,配合文章的情节与情感基调,又给人以杜甫历经安史之乱,流落江南遇见李龟年“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那种徘徊婉转的物哀之情。主角三人是不幸的,他们都没有得到爱情的全部,而且两位女主都堪称红颜薄命,让人实在是意难平。但同时他们又是幸运的,至少他们拥有一部分,就像《卡萨布兰卡》中男主对女主说的“至少我们拥有巴黎”。

作为读者,渴望小说中获得一个现实中往往不存在的完美结局,希望能大团圆,主角能和驺嫤、璟儿共渡一生,彼此都不相负,然而结局仿佛灿烂樱花飘落,尾声处主角三人死后坟墓最后能迁在一起,却更让人难过了,有种生不逢时、阴差阳错的痛苦感,希望如果有下一辈子,他们可以重逢。如同《卡萨布兰卡》电影中二战那个混乱年代一样,也许在汉匈战争这种历史大背景下,比起那些因为内乱、斗争、战争而死去的人来说,本就不能奢求过多。

ps:璟儿没有入宫是挺好的,"一入侯门深如海",何况是帝王家,汉武帝虽然雄才大略,但却刻薄寡恩,帝王作为集权体制的统治者,尤其是对汉武帝而言,是没有爱情可言的,他可以让之前信誓旦旦保证“筑金屋藏之”的陈阿娇软禁、郁郁而死,也可以在晚年毫不留情地处死当了几十年皇后的卫子夫,政治性掩盖了人性,这是这类人物的悲剧,更是时代的悲剧。璟儿也是不入宫这才与男主有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 本帖最后由 迪安deon 于 2022-11-19 00:11(GMT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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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大大所有的文章,真的有一些意难平,人生不如意的事儿太多了,遗憾愤懑也多,好在曾经经历过,甜蜜过,也算一种回忆吧,大大的文笔真的很好,这种淡淡的叙述中体现出深深的情感是不容易的,希望早些看到大大的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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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的好文笔,将缠绵悱恻的爱情与波谲云诡的历史融为一体,读罢只得感慨一句造化弄人,男主虽出身显贵,但身处动荡纷乱的时代也只能勉强自保,更无法守护随波逐流中邂逅的爱情。“浮生甘苦,唯己自知”,只有他们的后人阴差阳错下促成的合葬略微弥补了男主生前的遗憾,也为这个笼罩着淡淡忧伤的故事抹上了最后一笔温柔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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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迪安deon 于 2022-11-19 07:56 发表
很喜欢作者大大写的这个古色古香的故事,作者以很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在北方汉匈战争、南方闽越回归大汉这个历史大背景下的故事,以柳絮为线索,串联起了黄骞、韩璟、驺嫤三个人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

黄骞作为男主有很多优点 ...
谢谢作者!
也谢谢这篇评论!因为我虽然非常喜欢这部作品,却茶壶煮饺子,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是作者构思的精美故事,二是构架的历史空间,三是唯美的情爱场景。
真心期待着第四部作品,无论是什么形式。
如果是所谓的洁本,也请告知在哪里可以看到。
最后,要是方便,可否放一个附件让大家下载整部作品?
当然,要是麻烦就算了。
再说一遍,这部小说写得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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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2-11-19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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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更新了,作者大大的是难得少见的历史古代文,作者的文笔十分优秀几言两语写的生动形象,并且剧情十分优秀,今人觉得不是h文也是值得一看的,并且作者也十分敢写,非无脑h,而是主剧情,主唯美,主故事,肉则是在剧情中自然而然的插入。里面的人物设计也非常用心,作者用自己的文笔为人物赋予了灵魂。人物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不像一般文里,主角一方则正义,作对即邪恶。麻,对于肉文,虽然正常,但也想看点用心写的作品。各种性格复杂的人物在名为时的推动下,在历史的碾压下,各自走向向自己的未来,或好或坏,即使前是绝望的,也别无选择,另人感觉看的不是人,而是别人的人生,作者有浓厚的历史功底在身。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场景还是结尾了。三人的坟墓迁在一块,带来了在历史的进程下,总会迎来结局,三人的墓迁在一块,令人心疼,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又带来一丝满足,在死后,三人总算能安安静静的待在一块,即使只是尸体,骨灰,坟墓。再也无人打扰他们之间的述说。打扰他们的清静。这样的结局,唯美,入心,心疼,但在古代,这样的结局又让人欣慰,比起那些死于战乱,饥荒的人要好太多。
真心希望作者能在带来更多优秀,高质量的肉文,即使是非肉文,以作者的功底我也十分愿意看下去,但在于网上亲个嘴的描写下都被封,即使写的太好,也是差点感觉的。我认为的好文是以主剧情,次肉的描写,才能代入,心疼,优秀。网上一点肉也不行属于是让人感觉憋屈。就是男女主一切烘托到位,正是高潮精彩的地方,结果不准写肉,擦的一下,就过去了。十分影响人的带入感。而在这里,就不有此顾虑。但大家只想写肉,看肉,不专心打磨剧情,令我感觉因小失大,在优秀的剧情下所诞生的肉才是优秀的,是可以称之为神作的。我感觉作者有功底,有潜力,在你的手中是可以写出我想要的,心目中的神作的。
加油吧,更新出更多优秀的高质量作品,我很看好你,给你点赞支持一下。
PS 最喜欢璟儿了,但是这样的死去,唉,最起码后面又在一块了,虽然只是坟墓,笑,令人难以形容,复杂。
忍不住了,还是想说,作者你不是人呀,居然写的这么刀人。

[ 本帖最后由 jkugt 于 2022-11-19 23:55(GMT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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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kwm001 金币 +84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2-11-20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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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4楼 的帖子

感谢您精彩细致的评论,受宠若惊。
从时间线上来看,这一部记录的故事是这一系列四部作品里最早发生的。
由于这部里的故事实际上是第一部的前传,所以在创作上受到后者情节的诸多限制。结局也就相应地无法脱离《闽》文的故事线的限制。
《闽》一文里主人公黄和韩的爱情故事是大团圆结局,这在某种程度上就注定了这一部《柳絮》里悲伤的故事基调和结局。
我有意通过这前后两部作品对黄家父子两代人的感情故事进行对比,其实也是为了印证那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没有黄骞的负责隐忍、驺嫤的宽容理解、韩璟的舍身营救,也就没有后来黄和燕在《闽》一文中圆满幸福的爱情故事了。
韩璟是本文的女一,这个角色可以看作是是燕儿悲伤的倒影。她的愿望很简单:和爱人长相厮守在易水之畔,生几个孩子,带着孩子和爱人一同坐海船去看大海。可惜这些简单的愿望没有得到上天眷顾,最后一个都没有实现。
不过,韩璟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她的坚贞和忠诚,独立与爱憎分明,对幼小的燕儿的感情观有着非常大的潜在影响和塑造。她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某种程度上和侄女燕儿在精神传承上共生了。之后的韩燕儿,就是另一个韩璟。
燕儿在韩璟死去多年以后阴差阳错地同黄骞的儿子(也是娃娃亲的定亲对象)结识,并且将当年姑姑在爱情里求而不得的愿望全部实现,又更进一步将同爱人的姻缘延续到了当今的新冠疫情时代。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韩璟最后还是获得了happy ending。
驺嫤这个角色其实类似于第二部《东海北洋》里的佟。除了感情生活,她还不得不深度卷入爱人黄骞的事业和汉朝一统天下的家国大事之中。她对感情的坚定其实对比韩璟一点不差,只不过爱人内心的移情别恋让她的爱情残缺了一块,这是她个人的悲剧。不过她比佟幸运的多,她至少能和爱人结婚生子、长相厮守直到生命终点。从这个角度说,她在这书里的结局其实不算悲剧。
黄骞嘛,哈哈,渣男,可是勇敢多情,爱家爱国,真正的男儿本色。“小孩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他在书中的这一点性格特点,我作为作者也很欣赏。
最后,同意你的观点。刘彻是个雄主,但绝不是个好丈夫。我的观点同书中黄骞的观点不一样,和你的观点相同。璟儿入宫可能比不入宫还惨。毕竟爱过不得还是胜于没有爱。

[ 本帖最后由 色男2001 于 2022-11-30 23:57(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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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92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2-11-20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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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5楼 的帖子

下一篇现代故事,终于不用古色古香,也不用忍受没有手机等高科技使用的生活了,哈哈。不过我现在没想好是不是继续发。
这一系列在本站的读者评论如果有一天合起来超过500,那我可能才会考虑按照H文来发吧。哈哈

[ 本帖最后由 色男2001 于 2022-11-30 23:57(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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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2 认真回复,奖励! 2022-11-20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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